秋沐尷尬的一笑,連忙岔開話題說道:“夫君,我覺得你不能僅僅因為這個原因便再不理會大河以南百姓的生死。身為我神州子民,便有興我神州護我百姓的職責。若是你沒那個能力也罷了,但是你既然有那個能力,為何不拋開個人的恩怨榮辱,為了天下百姓盡一份心力?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才是真男兒所為。”


    昊天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我非聖人,自然許多事情放不開。你知道嗎,我四歲的時候,我爹便正是開始教授我和天意讀書。我記得但當時我爹給說念得第一句話便是橫渠四句。我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對一個文人士子來說,這便是最高的理想和報複。不過我也是一個軍人,這麽多年的軍旅生涯,在我的血液裏深深的刻畫下來鐵血軍魂。我更喜歡的保家衛國開疆拓土。有些時候,選擇真的很難。”


    秋沐好奇地問道:“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讓你如此感慨?”


    昊天將今天自己和中興帝見麵的情況詳細敘述了一遍,這才說道:“中興帝和先帝相比,不僅少了幾分容人之量和錚錚鐵骨,而且目光短淺又重用佞臣,必定不是我神州之福。”


    中興帝今天明顯是準備和自己商議軍事行動的,可是既然是軍事行動,那麽至少要有軍方的將領參與吧。兵部尚書劉難求沒來,朱雀軍團軍團長劉難尚沒來,東方軍團軍團長向行沒來,新任的青龍軍團軍團長馬英禁衛軍團軍團長黃傑豫州軍團軍團長池中天,也是一個沒見。


    這還不算,既然讓河套大軍牽製極樂聯盟,那麽至少應該討論一下朝廷大軍怎麽和河套將士配合,分別劃分一下具體的戰區和作戰任務,並且擔負河套的戰略物資等吧。可是中興帝還是一個沒提,隻是給自己畫了一個大餅,就讓自己去啃。這分明就是在借刀殺人削弱自己的實力。昊天並不介意為了神州為了天下百姓浴血沙場馬革裹屍,但是河套將士也是人,他們也有妻兒老小,他們不是替死鬼。他們可以死,但那是死在為了天朝子民的戰場之上,而不是別人的算計之中。


    “那夫君你準備怎麽辦?”秋沐問道。


    “先迴洛州,鏟除東北三國的三十萬大軍和東倭王朝的五萬陸軍,然後返迴河套,早日奪迴幽雲十六州,收複長城防線。”


    “你不管極樂聖教了?”秋沐好奇地問道。


    昊天淡淡一笑:“我怎麽去管?我擺平這三十多萬東北聯軍,估計便已經元氣大傷,如果在打極樂聖教,朝廷方麵又想借刀殺人,恐怕這三十萬將士沒有幾個能夠迴到河套。再說,極樂聖教已經被堵死在了揚州路和江南路,他們的存在,對普通百姓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昊天頓了一頓,眼睛裏閃過一抹狡猾:“如果沒有了極樂聖教,那麽朝廷和三大世家之間,要麽是相互混戰,要麽就是圖謀我河套。對我來說,這兩樣都不是好事。總得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不然他們還不知道會鬧成怎樣。”


    看著昊天那一臉微笑的麵孔,秋沐的心中閃過一抹驚訝。原來,昊天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象的那樣熱血衝動了無心機。也不想想,河套下麵的五大戰將和三大謀士以及文武係統,哪個是省油的燈,如果昊天沒有一點手段,怎麽鎮的住這些桀驁不馴的人物?看來,自己也都是被他給欺騙了。


    在到達天都聖京五天之後,昊天離開了這座城市。對於天都聖京,他沒有任何的留戀。他的家在河套,他的魂在軍中。隻有迴到這兩個地方,昊天才是真正的心安。


    “血帥,這幾天許州那邊的東北聯軍有什麽動靜沒有?”昊天問道。


    血殺搖了搖頭:“沒有任何動靜,前線也很平靜。奉帥試探著進攻了兩次,不過在對方的全力防守之下,奉帥並沒有取得任何的進展。”


    昊天道:“先迴軍營,召集奉帥獨帥和先生軍師,本王有點事情要說。”


    血殺有些迷惑,不過還是立刻前去通知奉敬等人。昊天則是在信刻的陪同下,進入朱理縣城的臨時住處。這裏本來是遙今夕的作戰指揮室,不過東北聯軍撤退之後,河套大軍進入此處,這裏也就順理成章的被昊天給征用了。


    奉敬等人匆匆而來,一進作戰室,看見昊天信刻以及辛皎等五女都在,不過展書堂江沉舟等高級將領卻是一個都沒有召集,很顯然昊天是有重要事情要說。


    駱祥的心中一驚,連忙說道:“主公,是不是天都聖京出事了?”


    昊天點了點頭:“也不算什麽事情,隻是想給大家說一下,讓你們心中有一個準備。”


    昊天指著辛皎等人說道:“雲朵金詔的事情你們想必也知道了,秋沐也在其中。”


    駱祥等人連忙拜道:“屬下見過各位王妃。”


    辛皎連忙說道:“還是別叫王妃,聽著怪難受的。”


    昊天揮了揮手:“還是和以前一樣。這裏還有點事情。軍師,以後我們製定戰略計劃的時候,重點要放在東北三國身上,如果極樂聖教不主動招惹我們,我們就沒必要去打極樂聖教。另外,對於朝廷大軍,除非是龍騎軍團和東方軍團,多留一點神。”


    “難道陛下想對我們動手?”玄機吃了一驚說道。


    昊天搖了搖頭,當下將自己在天都聖京這些天的經曆和自己的看法說了一下,這才說道:“原本以為陛下必定會殺了安永昌祭旗,但是沒想到陛下對他依然是寵幸有加。現在正值國家危難之際,陛下想的不是團結一切力量收複失地平定內亂,居然是準備借刀殺人坐山觀虎鬥。我昊天雖然忠直了一些,不過也不是沒有腦子。雖然身為將士便應該有戰死沙場的覺悟,不過那也要死得有價值。鏟除東北三國的這三十多萬軍隊,我們便準備返迴河套。至於極樂聖教,就讓朝廷和三大世家去對付吧。不能總是讓我們在前麵拚命,他們在後麵將底盤吧?”


    駱祥的眉毛一動:“迴了河套那又如何?”


    “出兵幽雲十六州,拿迴長城防線。長城防線一天不拿迴手中,本王心中就一天不踏實。”看見駱祥等人還要說話,昊天沉聲說道:“其餘的,先等收複了幽雲十六州再說。”


    駱祥微微一笑:“既然這樣,屬下倒是有一個提議。”


    昊天一看見駱祥這幅表情,便知道駱祥必定是又有了詭計,於是也饒有興趣地問道:“先生不妨說來聽聽。”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東北聯軍加上東倭大軍,在總兵力上還要勝過我們河套大軍,因此,要想一口吞下那是不現實的。而且,就隻有我們河套一家,沒有朝廷和李家的牽製,我們還要防範極樂聖教的偷襲。所以,最好便是采取零碎牛皮糖的方式慢慢蠶食。通過這兩天的奉帥試探性的進攻,我們根本沒在東北聯軍身上占到多大便宜。以我們河套五大戰將的指揮才能,除非是卡辛巴斯親自指揮,否則僅憑著遙今夕等人,都還略差一點火候。卡辛巴斯已經是重傷在身,而且又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如果我們頻繁的發動小股進攻,那麽卡辛巴斯為了穩固戰線必然會殫精竭慮,時間一長,嗬嗬。”駱祥很是流氓地笑道。


    昊天等人會意,卡辛巴斯向來自負,昊天的許州突襲戰兩人打了一個平手,雖然讓昊天解救了一部分禁衛軍團士兵和貴族子弟離開,但是英烈帝和三大柱石這大頭還是留在了戰場之上。不過以卡辛巴斯的性格,必然會先行記下。而現在河套若是趁著他重傷不能整理軍務的時候落井下石,那麽以他要強的性格,必定會親自指揮,這樣一來,他的傷勢必然會越拖越重。


    玄機也是眉毛一動,笑嗬嗬地說道:“先生的提議極為可行,屬下認為,可以將血帥信帥奉帥和傾城主母的騎兵抽調出來,每部分大約兩萬左右,不限定具體的作戰計劃的攻擊目標,隻要能夠前往騷擾便行。獨帥和江沉舟將軍等人也可以分別率領著兩萬一支左右的步兵分別嚐試攻打一些小縣城。我們河套和卡辛巴斯終究會有一場決戰,何不趁著卡辛巴斯現在精力不濟的時候盡量摸清一下他的套路,順便提升一下士兵的戰鬥力了?”


    “準!”昊天斷然說道。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裏麵,東北三國再次見證了河套的厲害。伴隨著昊天一聲令下,八萬騎兵在血殺四人的帶領下,紛紛插入東北聯軍的地盤。從許州府城到汝州,在長達百裏的戰線之上,八萬騎兵是縱橫穿插,弄得東北聯軍草木皆兵。


    河套騎兵的戰鬥力素來彪悍,除了曼丹王朝的鐵甲重騎兵,東北三國的騎兵在同等數量之下根本無法和對方對抗。而現在東北三國加上東倭王朝總計三十五萬大軍,騎兵也就在十二萬左右。麵對著機動性極強的河套騎兵,先不說能不能堵上,便是恰好堵上了,沒有同等的兵力,根本無法和對方一戰。沒有兩倍以上的兵力,根本無法戰而勝之。如果自己這邊的兵力多了,那河套騎兵的戰馬都是來自血色高原的最精良的千裏良駒,速度和持久力根本不是東北騎兵所能夠比擬的。況且河套的三大騎兵將領都是狡詐奸險之人,一看見風頭不對就逃之夭夭。東北騎兵若是追的急了,河套騎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包一個餃子。或者是本來正在撤退的河套騎兵,突然在信刻的一個唿哨之下,數千騎兵猛然調轉馬頭,忽然來一個逆襲,結果一不小心便是數千騎兵報廢了。


    雪傾城的指揮才能雖然比不上三大戰將,但也是少有的騎戰將才。況且她麾下的血色騎兵,其戰鬥力之強悍,戰鬥意誌之堅強,便是河套騎兵也為之頭疼。金乞涼在這之前並沒有和這個來自血色高原的女子交過手,結果一次遭遇戰中,同等兵力之下,居然被血色騎兵追殺了上百裏才逃跑掉。粗略一估計,血色騎兵傷亡不足千人,但是自己的損失超過三千。這還是他憑著征戰沙場多年的敏銳嗅覺一看見風頭不對立刻撤退,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折損多少士兵。


    “先生,我們這段時間收獲不下,東北聯軍至少已經折損了五萬人馬,而我們的損失不超過一萬騎兵,不過卡辛巴斯一天沒有出手,我的心中便一天不踏實。”玄機在棋盤上下了一子,擔心地說道。


    駱祥沉吟了一下,斟酌許久,終於將黑子放下:“用兵之道,有如弈棋。卡辛巴斯乃是最高明的棋手,鯨吞蠶食勇於棄子這是他的一大特長。他這麽久沒有反擊,半數是為了養傷,半數恐怕也是想讓我們掉以輕心。不過軍師放心,血帥等人都是才華橫溢之輩,就算是卡辛巴斯親自出手,他們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而且,軍師難道忘了,除了血帥四人,我們河套還有一個獨帥了。”


    這一個多月來,由於四支騎兵並沒有統一的作戰計劃,攻擊方向也是特別隨意,因此,東北三國也很難估計河套下一步的方向。其實不僅僅是他們,便是身在局中的血殺等人,也是隨機應變而已。進攻的優勢加上兵種的強悍,因此在這段時間裏麵,東北聯軍吃虧不小。現在,東北聯軍以汝州和許州府城互為犄角,城內各自屯兵十萬。而在附近的一些縣城,則是按戰略位置的重要與否分別布置了不等的兵力。


    縣城的城牆雖然矮小,但是怎麽說也有將近兩丈,而城內的守軍最少的都在三千人左右。河套騎兵雖然驍勇,但是僅憑著騎兵,要想攻克城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他們卻忘記了,河套還有一個獨孤宇明,最擅長進攻的獨孤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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