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呦!”葉無忌著急地叫了聲,“老兄你咋這麽不小心啊!”


    葉修邊上前扶起戒備倉惶的男孩,邊痛心道:“可憐的娃啊,還這麽小,你爹就不小心摔死了。”


    男孩:?


    趕來的捕頭和捕快們:??


    窄臉男趴在地上,額頭那裏撞了一個很大的血洞,還在不斷流血。


    眼睛瞪大得如銅鈴,已然失去了氣息。


    這麽一會功夫,他身下就溢開了一灘血。


    “這是怎麽迴事?”捕頭震驚了片刻,立刻質問愣住的小孩,“是不是你殺了你爹!”


    葉修眉心一跳。


    臥槽!


    這一頂大帽子扣得可真快!


    葉無忌抬手就指著捕頭嗬斥:“你們斷案都不用眼睛看的嗎?”


    他手一拐,指向地上躺著的人。


    “你瞧瞧他多大的塊頭,再看看這小孩多大的塊頭。”


    “淨在這裏睜眼說瞎話,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你們這光吃不用心幹活。”


    葉無忌張嘴就是一連串斥責,沒給捕頭半點插嘴的機會。


    旁邊的葉修投去一記不滿的眼神。


    “我和我爹過來的時候,正巧看到這人自己撞在了那尖角上。”


    說著,葉修抬手指向窄臉男上方一個架子角。


    尖銳的木角上還帶著血跡。


    儼然證明了葉修父子倆話中的真實性。


    望著這爺倆滿臉正氣,一本正經的臉,捕頭總覺得哪裏奇怪。


    這地麵又沒有能絆倒的地方,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撞到那裏?


    “可是……”


    捕頭剛張嘴,葉無忌就揚聲打斷。


    “可是這孩子也太可憐了是吧。”


    葉無忌歎聲氣,來到小孩身旁輕拍了兩下腦袋。


    “年紀還這樣小,可怎麽辦噢!”


    葉修配合他爹,唱和道:“爹,聽方才他們爭吵的意思,這小孩的娘還病著吧?留他們孤兒寡母的,也是很難生存。”


    “不如先帶他們迴縣衙,正好我給他娘瞧瞧,等她娘的病好了,再讓他們迴來這。”


    葉無忌雙掌一拍,“這主意不錯!”


    夾在兩人中間的小孩左右看看,垂下腦袋紅了眼眶。


    捕頭聽得一愣一愣的,半句話沒插上。


    這爺倆就已經要把人安排進縣衙了。


    他忍不住提高聲調,“葉大夫,這不好吧,這件事得要先征得縣令大人同意吧?”


    當縣衙是阿貓阿狗都能住進去的不成?


    葉修露出一副突然想起的神情,隨即又笑了下。


    “我記得縣令大人還欠我兩個要求。”


    “想來這個小要求,縣令大人應該不會拒絕。”


    他看著不樂意的捕頭,笑問:“邢捕頭覺得呢?”


    邢捕頭憋了半天,隻好道:“我也覺得是這樣。”


    “那就走吧。”


    葉修帶著小孩推門進去,這才發現小孩的親娘已經病重得臥床不起了。


    對方臉上沒有任何水皰,顯然不是因為天花。


    “娘。”小孩撲到床前跪下,喜極而泣,“您有救了,有位大人願意給你看病!”


    木床上的婦人閉著眼睛,沒有任何迴應。


    葉無忌輕歎,“那當爹的,真是畜生。”


    妻子臥病在床,昏迷不醒,兒子才這麽點大。


    好不容易有點錢了,還惦記著拿去賭。


    “十賭九輸,這人死得好。”


    葉修上前將小孩提溜起來,然後讓那些捕快去找擔架,將婦人抬迴縣衙。


    迴到縣衙,縣令已經是望眼欲穿。


    他的症狀一天比一天嚴重。


    這兩日越是了解狂犬症,他心裏就越發沒底。


    葉修一迴來,就在縣衙門口撞上了縣令。


    “葉大夫,你可算迴來了!”


    縣令越過葉修看向後麵,邢捕頭湊上來邀功。


    “大人,屬下幸不辱命,不僅找到了這黑狗,還把這狗帶迴來了!”


    言辭間絕口不提葉修和葉無忌。


    “好好好!”縣令喜不自勝。


    他猛地轉向葉修,希冀道:“葉大夫,那可以開始治病了吧?”


    “縣令大人,還需要稍等。”


    葉修指向後麵被捕快抬著的擔架和小男孩。


    簡單將事情說了下。


    當然,那個畜生爹必然是自己摔倒的。


    他笑吟吟地看著縣令拱了拱手,“這是我的第二個要求,縣令大人應該會答應吧。”


    縣令眼底閃過抹厭惡的眼神,隨即又露出笑。


    “當然當然!”


    他一揮手,“還不快把人抬進去!”


    緊跟著他又問:“那現在……”


    葉修也沒再提別的事,指揮衙役將黑狗捆起來。


    “你們先將黑狗的腦漿取出來,然後再用儀器盛好,等它風幹。”


    在場的人都懵了。


    用腦漿?


    “這是為何?”縣令的臉都綠了。


    這是給他治病的,就算是狗,用腦漿也實屬惡心。


    連葉無忌也小聲問:“幼安啊,為何要用這狗的腦漿?”


    這種辦法,實屬聞所未聞。


    葉修揮了下袖子,給他們解釋。


    “被狗咬後,之所以會得狂犬病,是因為狗的牙齒和唾液裏帶有病毒。”


    “病毒殘留在傷口上就會感染和讓人得狂犬病。”


    “這種法子其實就是以毒攻毒,和治療天花有異曲同工之妙。”


    葉修抬手指了指被邢捕頭抱著的黑狗。


    “這狗就帶著這種病毒,用它腦漿敷在傷口處,激發人體對這種病毒的免疫,產生抗體。”


    “然後抗體就能抵抗這種病毒,直至最後殺死。”


    “之所以要用咬傷的狗,是為了防止狗攜帶的病毒和患者感染的病毒不一致,反而讓患者死得更快。”


    這其實和狂犬疫苗有點像。


    不過沒有狂犬疫苗那麽有用和見效快。


    葉修瞥了眼縣令那被包成粽子的腿。


    但是既然是疫苗,通常是被咬之後,在狂犬病發作前就要打的。


    一旦狂犬病開始發作了,死亡率就會高達五成。


    這狗官估計也就一半可能性能活下來吧。


    縣令不知葉修心中所想,聽得雲裏霧裏。


    然而神情卻放鬆了不少。


    聽著葉暇講得頭頭是道,想來是真的懂,他真的有救了!


    連帶著看葉修都覺得順眼了許多。


    “好好好!”縣令一把握住葉修的手,“那就麻煩葉大夫了!”


    葉修微微一笑,“不麻煩。”


    治好了,剛好能將人送上刑場。


    治不好,死後定罪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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