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盡的草原之上,一支三萬人左右的鐵騎緩緩前行,看起來頗為壯觀。隻不過這支騎兵的士氣並不高昂,所有騎士都低垂著頭顱,軍中將領也並沒


    有去鼓舞士氣,因為連他們自己都有些垂頭喪氣。


    “咳咳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之後,一個看起來頗為銷售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子延,此處是何地界,距離河套還有多遠?”


    如果在張揚在此的話,一定能認出這個看起來病怏怏的男子正是幽州牧公孫瓚,不過他一定會驚訝於公孫瓚的變化。當年的白馬將軍雖然年紀不小,但


    身形健碩,麵容堅毅,稱一聲老帥哥絕對不過分。但現在的公孫瓚卻瘦骨嶙峋,一頭黑發變得斑白,原本傲立蒼穹的身軀變得無比傴僂,看起來就和一


    個普通的老人沒有多少區別。


    “主公,此地距離馬邑不遠,你的身體沒事吧?”


    “無妨。”公孫瓚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道:“你們沒見識過張揚的手段,若是我不親自前來的話,無法心安。”


    羅藝觀察了一下公孫瓚的臉色,緩緩開口道:“主公,張揚真的如此強悍?”


    公孫瓚苦笑一聲,削瘦的麵龐上露出一抹迴憶之色,半晌才道:“很強,我自問不是對手。當年其麾下不過數萬人馬,就馬邑這麽一座小城,便敢對強


    大的鮮卑動手,而且居然還勝了。這些年,他征戰不斷,可越打兵力越多,地盤越大。我被鮮卑人稱為白馬將軍,可他在鮮卑人中卻流傳著魔神的外號


    。說實話,這一仗,我心中有一股不安之意隱隱升起,我竟然想到了當年的劉虞。”


    羅藝心中一驚,他萬萬沒想到,公孫瓚對此戰竟然這麽不看好,劉虞當年可是在偷襲張揚之後,被張揚親手斬下了頭顱,公孫瓚想起他,豈不是說...


    “主公無需擔心,袁紹親自率五萬大軍就跟在後麵,張揚再強,如今也是腹背受敵,這一次難逃敗亡的命運。”


    “不,永遠不要小看這個人。”公孫瓚猛然迴頭,一雙眼窩深陷,仿佛骷髏般的眸子直直地盯著羅藝,緩緩開口,聲音仿佛夜梟一般沙啞、難聽。


    “他經曆過無數次絕境,但最後的結果無一不是他挺了過來,並且越戰越強,此次張揚雖然看似陷入了絕境,但我心中總是覺得其依然會挺過這個難關


    ,而我們...”


    羅藝心頭一沉,勉強笑道:“主公未免太看得起他小人屠了,就算他再強,依然是個人,依然會被殺死,他總不能平空變出無數大軍吧。主公,能與這


    樣的對手交手,甚至親自殺死他,豈不快哉?”


    “哈哈哈...咳咳咳。”劇烈的笑聲讓公孫瓚瘋狂地咳嗽起來,羅藝連忙縱馬來到公孫瓚背後,為他輕輕地拍打著後背。


    麵色稍緩的公孫瓚開口道:“是啊,能和這樣的對手交手,哪怕是死在他的手下,又有什麽可遺憾的呢?子延,傳令下去,全軍加快速度,直接奔襲河


    套!”


    羅藝遲疑一下,開口道:“主公,不如我們攻打並州吧,河套乃是張揚的老巢,防禦必定森嚴,但雁門卻沒什麽大軍...”


    公孫瓚擺擺手,打斷羅藝道:“留給袁紹吧,其實幽州軍已經完了,此戰不管誰勝誰負,張揚和袁紹都不會放過我們的。既然必死,那就好好戰過一場


    ,可惜張揚不在河套,否則的話,當浮一大白。”


    “遵命!”


    羅藝看了一眼心存死誌的公孫瓚,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三萬鐵騎瞬間動了起來,瘋狂地向河套的方向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徐晃率領的一萬大軍也終於趕到了河套,鎮守河套的馬騰親自出城相迎,將徐晃的大軍迎入了美稷城中。


    來不及休整,徐晃、馬騰、寇準三個河套軍政級別最高的官員齊聚一堂,開始軍議。


    馬騰右拳捶胸,對徐晃行了一個軍禮,大聲道:“還請公明將軍上坐。”


    “這如何使得。”徐晃連忙拒絕道:“壽成將軍年長,又是主公親自任命的河套守將,末將聽調前來,自然歸壽成將軍節製。”


    論級別的話,馬騰和徐晃平級,之前又同為一軍主將,再加上劉伯溫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忘記了,並沒有任命兩軍合並之後誰為主將,這才有了現在的


    爭執。


    “將軍此言差異。”馬騰一臉肅容道:“將軍乃是主公麾下大將,騰不過一介降人,主公不以騰屢戰屢敗,仍然委以重任,騰不勝感激,但騰能力有限


    ,自覺不如將軍,將軍便不要推辭了。”


    “這...”徐晃從軍多年,又是從白波賊寇中摸爬滾打起來的,見慣了軍中的摸爬滾打,勾心鬥角,所以馬騰這話一出口,徐晃便下意識地覺得馬騰這


    是準備立威。


    “公明將軍無需擔憂。”仿佛看出了徐晃的顧慮,寇準開口道:“壽成將軍乃是真心實意,還請將軍上座。”


    徐晃見寇準也如此說,這才放下心來,抱拳道:“既然如此,末將便卻之不恭了。”


    說罷,徐晃端坐在諸位之上,馬騰又請寇準坐了左首第一位,自己在右首坐定,其餘大小將校紛紛坐定。


    徐晃率先開口道:“壽成將軍可曾接到軍師之令?”


    馬騰點點頭,道:“軍師曾言袁紹有可能從幽州北上,公孫瓚不是其對手,這才派將軍來支援河套,不知將軍說得可是此事?”


    徐晃道:“正是此事,不知將軍可曾派出斥候查探袁紹大軍的行蹤?”


    馬騰從懷中掏出一封竹簡遞給徐晃,緩緩開口道:“已查探清楚,袁紹秘密返迴冀州之後沒有停留,立刻率軍北上,五萬大軍再聯合之前一直停留在幽


    州顏良的兩萬大軍,不分晝夜地猛攻薊縣。不過據我軍細作傳來的消息,此不過是掩人耳目,如今薊縣之外隻剩兩萬冀州軍,剩餘五萬已經率軍北上,


    每日晝伏夜出,向河套趕來。”


    “不過末將隻有兩萬大軍,涼州還有李傕、郭汜兩人虎視眈眈,所以未敢輕動。”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徐晃微微一笑,道:“這袁紹倒是打得好算盤,可憐公孫瓚蠢貨仍然被蒙在鼓裏,否則憑借幽州如今的人馬,也未必怕了薊縣


    之外的兩萬冀州兵,又何須向我軍求援?”


    “倒也怪不得公孫瓚。”馬騰開口道:“聽聞如今公孫瓚已經重病不起,根本無法理事,如今薊縣做主的乃是公孫瓚之子公孫續。此人雖為公孫瓚之子


    ,卻懦弱無能,若不是白馬將軍還沒死的話,隻怕他立刻就會投降袁紹。”


    “虎父犬子。”徐晃不屑地評價了公孫續一句,問道:“可曾探得袁紹大軍的位置?”


    馬騰點頭道:“袁紹雖然晝伏夜出,但依然沒能瞞過我軍的斥候。據斥候傳迴的消息,袁紹大軍此時應該距離馬邑尚有五十餘裏,騰擔心的是,袁紹若


    是不來河套,徑直由雁門攻入並州該如何?”


    “壽成將軍放心,若是袁紹沒瘋的話,一定會先來攻打河套,若是其敢直入並州,本將求之不得。”


    馬騰不解道:“雁門並無多少大軍駐守,整個並州也就剩下林衝將軍的一萬人馬,其餘皆是一些郡國兵,若是袁紹不來河套,直接攻入並州的話,隻怕


    會一路長驅直入,徑直打到晉陽城下,若是晉陽被破,我軍危矣。”


    徐晃解釋道:“袁紹孤軍深入,晉陽乃是堅城,林衝將軍驍勇,孟拱將軍善守,哪怕袁紹五萬大軍,隻怕急切之間也難以攻下晉陽。而我軍隻需截斷袁


    紹退路,與林衝將軍兩麵夾擊,破之必矣。聽說沮授智計卓絕,與田豐先生不相上下,定不會出此庸招。”


    馬騰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也就是說,袁紹想要攻打並州,就必須先攻破河套。隻是我軍隻有三萬人馬,涼州還有李傕、郭汜的數萬人馬,該當如


    何?”


    徐晃微微一笑,道:“誰說我軍隻有三萬人馬?”


    寇準一臉驚異道:“難不成將軍還率了其他人馬前來?”


    徐晃也不迴答,向堂外喊道:“進來吧!”


    一名虯髯大漢應聲而入,抱拳道:“末將張燕,見過公明將軍、壽成將軍、平仲先生。”


    “張燕...”馬騰低頭思忖半晌,驚訝道:“你是黑山...軍的大頭領張燕?”


    馬騰本想說黑山賊,但話到嘴邊才想起來不妥,強行改為黑山軍。


    張燕也不在意,答道:“末將之前確實在黑山為寇,不過此時燕隻是主公麾下一將。”


    徐晃解釋道:“當初宋江那廝意圖刺殺張燕將軍,以黑山百萬之眾投降劉備,卻不想張燕將軍逃過一劫。後來黑山軍分裂,宋江帶領數萬大軍投降劉備


    ,卻不想劉備被我軍斬殺,後來他又投降了曹操。而張燕將軍則率領黑山剩下的數十萬眾投降了主公。後來主公命林衝將軍和張燕將軍從中挑選了四萬


    青壯訓練成軍,起名黑山營,如今已經趕到了河套,大軍就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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