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東海郡朐縣,這處縣城算不上大縣,但卻十分的富庶,不過,現在這份富庶已經歸張揚所有了。


    一夜激戰,水陸並進的張揚並沒有花費多大的力氣便攻打下了這座並不算大的縣城。


    張揚在典韋和裴元慶兩人的護衛下緩緩踏上朐縣狹窄的城牆,放眼放去,隻見整座城池已經陷入了一片戰火之中。無數的涼州鐵騎在城內瘋狂肆虐,但


    凡是占地稍大一些的屋宇都沒能逃過他們的肆虐。雖然如此,但所有平民百姓家卻沒有遭到任何的打擾,不過這可不是這些涼州軍自覺,而是在張揚的


    屠刀祭起無數次之後,迫使他們不得不記住了張揚的一切命令。


    “參加主公!”


    一聲沉穩的聲音猛然在張揚的身後響起,張揚緩緩迴頭,隻見甘寧身披並州出產的精甲肅立在自己身後,他的身上水漬斑斑,閃爍著寒芒的銀鱗分水刀


    斜指大地,殷紅的血珠仍然還在順著刀鋒緩緩滴落,沒用多長時間便在城牆上匯集成一個小小的血窪。


    “興霸來了。”張揚點點頭,問道:“可曾將朐縣四周全部封鎖?”


    “主公放心。”甘寧嘿嘿一笑,道:“水路都被末將圍了起來,陸上則有小七將軍,保證連一隻老鼠都逃不出去。”


    “不過...”甘寧遲疑了一下,道:“末將封鎖朐縣的時候,發現有一家人準備從水路逃走,而且這家人麾下的家丁竟然足足有數千,費了兄弟不少力


    氣,請問主公還如何處置。”


    張揚愣了一下,問道:“可曾問過家主是誰?”


    “這...這個,末將忘記了。”甘寧撓著頭,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笑容。


    張揚哪還不知道甘寧,恐怕他根本不是忘了,而是壓根就沒打算詢問這件事。


    不過張揚也不在意,他對這些世家大族從來沒什麽好感,而且朐縣這種地方應該不可能出現什麽大的世家,最多也就是富甲一方的豪族罷了。


    隨意地揮了揮手,張揚繼續看著城內道:“帶上來。”


    “遵命!”甘寧應諾一聲,轉身大喝道:“主公有令,把那兩個人帶上來!”


    一陣喝罵聲傳來,等不多時,一男一女便被帶了上來,男子大概二十歲上下,看起來頗有勇武。而女子則在十六七歲的樣子,雖然不是什麽大家閨秀,


    但一雙大眼睛俏皮中帶著靈動,處處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不等張揚說話,那男子率先開口道:“爾等何人,竟敢襲擊朐縣,不敢我徐州的丹陽精兵嗎?識相的速速退走,否則等徐州精兵一到,爾等全部要化為


    齏粉。”


    “哈哈哈...”


    一陣哄笑聲傳來,不隻是那些錦帆賊,就連典韋這個平日裏一臉嚴肅的家夥都被逗得樂不可支。


    張揚同樣滿臉笑意地問道:“爾等可知本將是誰?”


    “本將?就你?”那男子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嗬斥道:“我勸你莫要自誤,雖然如今天下大亂,但徐州在陶使君的治理下卻一片升平,爾等莫不是從


    揚州來的水賊?稱唿上注意一些,否則命不久矣。”


    當然,因為這一男一女都是被甘寧從江上劫迴來的,根本沒見到城外的無數鐵騎,否則的話,肯定不會如此認為了。


    “那本將還要多謝小兄弟提醒了,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好說,好說。”這男子見張揚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身為人師的滿足感,淡然道:“在下糜芳,家兄乃是徐州別駕糜竺,看在你


    頗為客氣的份上,速速帶兵撤走,我便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否則的話,你們可能就在造受徐州大軍的圍剿了。”


    “二兄怎可如此,此等賊人正該拿下,如今父親不在徐州,便出現了這等賊人,竟然連朐縣都敢攻打,若是不嚴懲的話,隻怕會有很多人效仿,那怎麽


    得了。”


    不等張揚迴話,城牆上突然又走上來兩個錦衣華服的少年,身後跟著數十名鎧甲齊備的男子,看起來頗為精銳。


    張揚眉頭一皺,問道:“不知二位是?”


    “小小賊寇也配知道我們的姓名?勸爾速速退去,我等已命人前往下邳求援,用不了多久,笮府君便會率大軍趕來,到時候,你等想走可走不了了。”


    典韋聞言大怒,雙手不自覺地伸到了背後,但張揚的大手不知何時已經按在了典韋的肩膀上,俯在他耳邊低聲道:“老典,你去命人告訴小七,讓他把


    信使放出去,讓那下邳太守來,我們正好一網打盡。”


    那兩位錦衣少年一臉不耐煩道:“商量好沒有,我們耐心可不怎麽好,你們若是再不退去的話,我們可不保證之前所說還有用。”


    最先出現的男子湊到張揚身邊道:“你還是速速退去吧,他們是陶使君的兒子陶商和陶應,哪怕是我大哥都不好得罪他們,如果你們再耽擱下去的話,


    隻怕笮融大軍趕到,你們就真的別想走了。”


    張揚微微一笑,看來此人隻是有些紈絝,心腸卻不壞,正想說話,卻不想那少女已經來到了陶商和陶應的麵前,大聲道:“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你們


    很威風嗎?”


    陶商仿佛受了刺激,或許是想在少女前表現一番,大聲喝斥張揚道:“既然你們不想走,那便不用走了,像爾等這種逆賊,定要斬首之後傳令諸郡,讓


    人們都看看造反的下場。”


    “沒錯!”陶應也大聲道:“小小蟊賊,在揚州作亂罷了,竟然還敢來我徐州猖狂,定要讓爾等來得去不得。”


    “你...你們...”小女眼睛一瞪,大聲道:“朐縣是我們糜家的地方,不需要你們來指手畫腳!”


    陶商嘿嘿一笑,道:“貞兒,你這話可說得不對,我父親是徐州牧,整個徐州都是我父親的治下,朐縣怎麽會例外?”


    “說夠了嗎?”張揚眉頭一皺,踏前一步,大喝道:“區區兩隻小狗,也敢在本將麵前放肆,陶恭祖就這麽教兒子的?”


    “大膽!”陶商怒喝道:“區區一介賊寇,竟敢直唿我父親名字,不知死字怎麽寫的。”


    “沒錯。”陶應也是一臉怒氣,“我定要叫笮府君將你碎屍萬段!”


    糜貞快步攔在張揚和陶商、陶應之間,張嘴想說什麽,卻一聲不知如何稱唿張揚,隻得指著陶商和陶應大聲道:“我不管,今天不準你們動手,還有朐


    縣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離開!”


    陶商見糜貞一直護著張揚,臉上閃過一絲陰沉,不過很快便換上一副笑臉,道:“貞兒,你如此護著這家夥,莫非糜家和這水賊有什麽關聯?如今父親


    前往虎牢關討伐張揚逆賊,徐州空虛,為了以防萬一,我看還是建議笮府君先將糜別駕看管起來,等父親迴來之後再做決定的好。”


    “不要。”少女一臉擔心道:“你們要對大哥做什麽?”


    陶商一臉淫笑道:“不做什麽,隻是糜家有通敵的嫌疑,我不得不小心謹慎罷了。不過,貞兒你要是答應嫁給我的話,那便可以證明糜家和逆賊沒有絲


    毫關聯,糜別駕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兄長。”一旁的陶應不滿道:“為何要貞兒嫁給你,我也喜歡貞兒,我也要娶貞兒為妻。”


    “這事等迴去之後再說。”陶商不耐煩地迴應了陶應一句,轉頭對糜貞道:“貞兒,你考慮的如何?”


    “你們還真不把本將放在眼裏啊。”張揚臉上滿是笑意,但眾人卻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無盡殺意。


    “興霸,給本將拿下他們,等本將收拾了笮融那個匹夫再說。”


    “大膽!”不等甘寧動手,那陶商便一麵不屑,手按劍柄道:“區區一個蟊賊也敢如此大言不慚,滾一邊去...”


    “啪!”


    話還沒說完,一聲脆響讓眾人都呆住了,隻見陶商那張唇紅齒白的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碩大的掌印。陶商好像也才反應過來一般,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中間還混合著兩顆白森森的牙齒。


    “你...你...”可能是因為掉了兩個牙齒,陶商說話透風,聽起來頗為可笑。


    “爺爺如何?”甘寧活動了一下手腕,張嘴啐了一口吐沫,不屑道:“區區一條小狗,也敢對爺爺的主公如此說話,如果你還能見到你那廢物老子,可


    以問問他敢不敢對某家的主公如此說話!”


    拔刀聲立刻響起,陶商和陶應兩兄弟的侍衛齊齊拔出長刀,把兩兄弟護在中間,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盯著周圍。


    “聒噪。”張揚不屑地揮了揮手,道:“興霸,這裏就交給你了,本將先去縣衙,這兩條小狗留口氣就行。”


    說罷,張揚轉過頭對典韋吩咐道:“老典,你去幫幫小七,務必將笮融那廝的狗頭取來給我。”


    “遵命!”


    甘寧和典韋齊聲應諾。


    張揚走了兩步,迴頭對糜氏兄妹道:“你們是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裏陪他們?”


    糜芳看了看陷入包圍之中的陶家兄弟,又看了看從容的張揚,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拉著糜貞跟上了張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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