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懷孕的事,其實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嚴格來說的話,張揚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受到什麽騷擾。這個時候的官員和清朝不要麵皮的家夥可不同,大多


    數口頭恭賀一下也就罷了,要是上趕著送禮,恐怕少不了一個諂媚的名聲,除了晉陽的這些個世家大族,張揚本來麾下文臣、武將是不屑做的。


    而那些世家大族,張揚並不會去親自接待,所以這耳根也就頗為清淨,隻需吩咐孫思邈仔細照看也就是了。根據孫思邈診斷的日子,並不會耽誤他的行


    程,如果速度快上一些的話,說不定他迴來之後,還得等上一些時候孩子才會出生。


    沒有出乎張揚意料的是,田豐果然直接找上了門來,言語之間的力度也比劉伯溫要大上不少,作為整個晉陽除張揚之外官職最高,也是張揚麾下最敢說


    話的人,他的行事風格早已深入人心。


    由於張揚的火氣已經被蔡琰給安撫了下去,所以應付得比較從容,沒和田豐這個倔老頭強起來,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有時候張揚甚至在想,是不是劉伯溫當時便算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提前說出來給他打打預防針,否則的話,他還真的不敢保證會不會親自動手,狠揍一


    番在自己麵前喋喋不休的田豐。


    當然,這也隻是說笑而已,張揚雖然自認不是唐太宗李世民那等明主,但也不是一個聽不得人言的家夥,雖說田豐的言辭激烈了一些,但作為後世人的


    張揚從骨子裏就沒有以言罪人的想法。


    聽得進人言,這算是明君的一個標配,但也隻是起錦上添花的效果罷了,如果能同李世民一般,坐穩天下,那這個特點就是善納人言,但如果要是最後


    一敗塗地,那就少不了像袁紹一般,得一個優柔寡斷,多謀而無斷的稱號。反正筆杆子永遠是握在勝利者的手中,而大多數的士子都是隻看結果,或者


    說隻看他們想看的東西而已。


    不過田豐的口水並不是毫無作用,不情不願的張揚不得不耐下性子來,在晉陽多呆了一些時日,直到二月中旬,呂布出任河內太守的消息傳到晉陽,張


    揚這才坐不住了。


    倒不是說張揚怕呂布,呂奉先三國第一武將的名頭不假,但他張揚麾下也有裴元慶,再加上典韋和楊七郎,再來兩個呂布張揚都不怵,更何況還有係統


    的這個逆天的存在。


    隻是並州其實算不上是個成王成霸的好地方,人口稀少先不說,光憑地理位置就算不上好。並州向西越過河套便是涼州,向南緊接關中和洛陽,還有一


    個降將在河東,向東便是幽州和冀州,如果張揚沒有掃平鮮卑的話,原本向北便是胡人,不說四戰之地也差不了多少。而且,看看並州這周圍一圈,基


    本都是和張揚有仇的人,涼州的李傕、郭汜,關中的董平,冀州的韓馥,如今河內有來了一個呂布,也就幽州的公孫瓚能讓張揚放心一些,但也隻是相


    對而言。這個時候,天下的諸侯哪有一個省油的燈,就連以廢物著稱的袁術當年在虎牢關附近都差點給了張揚致命一擊,他又如何敢不把白馬將軍放在


    眼中?


    如今呂布擔任太守的河內就緊挨著上黨,行軍作戰,張揚對新任上黨太守高順放心的很,但是呂布那無敵的勇武和在並州的號召力卻是張揚最擔心的。


    在這個時代,永遠不要小看鄉黨的重要性,李肅憑什麽能替董卓勸降呂布?赤兔和金銀不能說不重要,但如果換個人來的話,搞不好見不著呂布的麵就


    先被推出去哢嚓掉了,有金銀和寶馬又能如何?


    說到底,還是李肅鄉黨的身份才讓他能夠順利見到呂布,而在整個並州,呂布的號召力無疑是十分強大的。


    這年頭的老百姓沒什麽娛樂活動,所以這八卦的精神難免便充足了一些。而八卦的對象自己不會是郡縣甚至更高一級的官員,官員們對於老百姓來說有


    點遙遠,平常也不會有什麽對他們八卦的機會,反而在這戰亂年頭,人們討論最多的還是武將,尤其是能夠打勝仗的名將。


    再加上呂布作為並州人,使得並州的老百姓們天生對他便有一種親近感,張揚雖然也算是並州人,但他剛得到並州沒幾個月,號召力還無法和呂布比較


    。


    這也就是張揚所擔心的,他害怕呂布會對並州有一些想法,這位可不是什麽安分守己的主,張揚曆史雖然學得不好,但原來曆史上,呂布在徐州把劉備


    擠走的事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還是劉備收留他,對他有恩的情況,他和呂布之間可隻有仇,呂布可不會手下留情。


    要說呂布忘恩負義,倒也不那麽準確,這是一個嚴重融合了胡人思想的家夥,講究的就是弱肉強食,說到底和中原人的思維不太相同,說得明白一點,


    就是隻準許別人對他好,不允許別人對他不好,所以呂布心裏從來也沒覺得自己幹掉丁原和董卓有什麽不對。


    於是,呂布出屯河內的消息讓張揚出行的借口顯得更加充分,行程卻也有了變更,他要先南下去看一看。


    其實,除了劉伯溫和田豐之外,對他出行有看法的人並不多,大多數官員對張揚巡視並州的想法並沒有什麽意見,最多也就是勸他多帶一些人馬而已。


    畢竟這種行為算不上多麽出格,勉強能夠算在正常的範疇之中。


    二月中,在略帶寒涼的春風之中,張揚將田豐討人厭的話語全部和晉陽那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政務全部拋到腦後,踏上了南下上黨的旅程。


    而此時此刻,信任兗州牧曹操正在和麾下的文武商議著破敵之策。


    說起來也好笑,青州這些黃巾餘孽打得居然不是天公將軍張角的旗幟,反而是張揚當初那個神威天將軍的旗幟,仿佛就如同張揚繼承了張角的遺誌一般


    。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隨著張角的身死,他的那一套其實已經忽悠不了老百姓了,而因為張揚的緣故,本來應該在青州作威作福的黃巾軍大頭領管


    亥不見了,青州的這群黃巾群龍無首,或者說找不出一個有名望的人,無奈之下隻得打起了張揚的旗號。


    曹操略有遲疑地看著麾下文武,不敢確定地問道:“奉孝,你看這些黃巾賊,會不會和那小人屠有什麽關係?”


    也不能怪曹操膽小,如今的他可還沒成為原本曆史上的丞相,而且哪怕沒有張揚的出現,此時的曹操也還沒什麽實力,如今的他麾下精兵不過三千人,


    還是陳留太守張邈支援給他的,如果對麵的敵人隻是一群普通黃巾賊的話,曹操自然不會有什麽顧慮,但牽扯上張揚的話,他就不得不仔細考慮一下了


    。張揚的難纏可是出了名的,曹操可不想在自己根本沒什麽實力的時候就去招惹這麽一個大敵。


    郭嘉微微一笑,道:“主公放心便是,自鎮北將軍北上之後,便與黃巾軍再沒什麽瓜葛,否則的話,黑山賊百萬之眾,那小人屠不會沒有想法的,韓馥


    也不會在冀州牧的位子上坐得那麽安穩。”


    得到想要的答複,曹操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如今黃巾賊十餘萬眾屯於濟北蛇丘,築鄔堡自守,兗州郡兵數戰失利,士氣低落,賊兵卻是氣焰正熾


    ,如之奈何?”


    郭嘉也不遲疑,想必早在腦中有了計劃,直接道:“我軍兵力不足,而賊兵聲勢浩大,又接連擊敗鄭遂、劉岱等人,士氣正旺,我軍如果和賊兵正麵決


    戰,隻怕是很難有勝算,是以,嘉以為,我軍應當避實就虛,出奇製勝。”


    曹操一聽來了興致,問道:“不知要如何出奇製勝?”


    郭嘉臉上流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微笑,緩緩道:“賊兵往來流竄,裹眾為軍,固然聲勢浩大,然軍糧必定短缺,而且也沒有隨軍輜重,所需用度一切皆


    靠劫掠,若是能斷其補給,賊兵便會不戰自潰,破之易如反掌。”


    曹操點了點頭,道:“可是我軍兵少,哪怕這些時日收攏不少的兗州潰兵,但也不過萬餘之眾,根本無法包圍鄔堡,如何斷其補給?”


    “何需包圍鄔堡?若賊兵不顧一切率軍迎戰,我軍反而不敵也。明公可使麾下大將各引精兵,輪番上陣,日夜不停地襲擾蛇丘,不給賊軍以片刻休息,


    賊兵不堪其擾,必定不敢出堡劫掠,如此一來,不出旬月,賊兵必然糧盡而潰。”


    荀攸不解道:“若是賊軍集中兵力與我軍決一死戰呢?”


    郭嘉冷笑一聲,道:“那我軍便少不得要學一下皇甫將軍的長社之戰,送這群賊兵一把大火,讓他們暖和暖和了。”


    荀攸倒吸一口冷氣,郭嘉說得輕鬆,但話裏的意思卻是狠辣無比,要知道,皇甫嵩在長社可是一把火燒了十餘萬的黃巾軍,而不可一世的黃巾軍也是在


    那一戰之後才開始衰落的。


    “好!”曹操擊節道:“便依奉孝之計,夏侯惇、夏侯淵、周亞夫、曹仁、樂進、李典聽令!”


    夏侯惇等眾將齊齊踏前一步,在曹操麵前一字排開,抱拳厲聲道:“末將在!”


    曹操道:“依奉孝之言,各領精兵五百,分為三隊時刻不停地騷擾蛇丘,不得有誤!”


    “末將遵命!”


    夏侯惇等六將轟然應諾,轉身領命而去。


    ...


    兗州鬧得花樣百出,但這一切和張揚的關係卻不大,他的目光也沒放在兗州,此時的他已經出了晉陽,隻不過半日功夫,便已經到了界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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