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也算是書香門第,文官出了不少,這徐老太尉也是文官出生,隻是因為皇帝信任,才會讓他去做武官之首,太尉之職。從徐貴妃和徐老太尉的身上來看,那分書卷氣息頗為濃鬱。可以這麽說,皇甫若賢能夠有今天,全部仰仗這對父女,若不是他們,那些文官怎麽可能支持那個他們瞧不起的私生子。文官多是秀才出身,對身份之類的東西看的比武官重的多,而這些年,皇甫若賢對待徐家以及徐貴妃也異常孝順,使得這對父女心甘情願被他利用。隻是這一切都是在皇甫若明是紈絝皇子的基礎上的,若是皇甫若明和皇甫若賢一樣能幹,徐家自然願意捧自己的親外孫,這也是皇甫若賢曾經想動手的原因。


    不過關於這一點,沈青鸞事後細細想過,十幾年前,皇甫若賢的勢力應該也很小,至少完全沒有辦法和徐家相比,這個時候他怎麽敢對付皇甫若明呢,這樣被查出來的可能非常的大,一旦被查出來,那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皇甫若賢故意在皇甫若明麵前說這些,想來幾年的相處他對這個弟弟也是異常了解,才會這樣設計一番,故意說了那樣一番話,到了後來,皇甫若明的名聲越來越臭,幾乎再無翻盤的可能,這個時候他根本不需要防備。這樣的原因有兩個,一則是他的勢力已經建成,雖然是在徐家的支持下建成的,可是這些年經營下來,也有了屬於自己的擁護者,他有了底氣,二則是因為皇上對這個弟弟異常失望,根本不允許他隨便出現在他麵前,更不願意給他事情試煉,這樣他根本沒有表現的機會,因此他也更加的放心,最後一條則是因為他在宮中的勢力,一旦有個分吹草動,他完全有能力在皇甫若明崛起之前將他除掉。


    也是因為這三條,他才一直讓皇甫若明活著,否則早已經死了。這樣的原因相信皇甫若名也明白,所以今日他便打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奴婢見過貴妃娘娘,八皇子殿下,太尉大人!”這些思緒在她腦海中一轉而過,隨後便收斂心思一一行禮。


    “嗬嗬,青鸞呀,起來吧,如今你是禦前供奉,是皇帝身邊的人,不用行那些虛禮,坐吧!”徐貴妃笑的看向眼前之人,雖然外貌不算絕色,不過清秀可人,看著也的確是個好姑娘。那個傳言讓她一直對她有些好奇,再加上短短一個多月連升兩級的事情,也讓她對眼前之人有些關注。


    “多謝娘娘!”沈青鸞慢慢坐到皇甫若明旁邊的凳子上,低垂著眉眼,靜等著他們發話。


    “母妃,外祖父,孩兒有事情要說,能否屏退下人!”皇甫若明忽然出聲,讓徐家父女滿臉疑惑。


    沈青鸞心中一突,皇甫若明是打算當著她的麵將話說清楚,這個動作明顯就是想將她綁住的意思,退下去的宮人中間必然有各個皇子眼線,再等到皇甫若明上任之時,各個皇子包括當今聖上都會將她當成他的人了。


    他這樣的做法對他而言無可厚非,隻是讓她陷入了頗為被動的境地,果然,做皇子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同樣都是滿腹的算計。


    徐貴妃父女雖然驚訝,不過還是讓下麵的人退下,隻留下四人坐在這裏。


    沈青鸞起身福了福身,客氣且疏離道:“皇子殿下既然有話要說,奴婢也先行退下了!”雖然她幫他出主意,最終的目的依舊是為了皇甫雲楓,卻也是因為對眼前之人沒有壞處,說是同情也好,說是同病相憐也罷,都讓她並沒有對他算計太多,所以眼下便是她給他的一次機會,若是他護她,那麽之後她也會幫他,反之他也再也沒有機會進入她的心裏。她沈青鸞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不過對於認可的人卻無心算計。


    皇甫若明定定看了看她,最後揚起一臉笑意道:“青鸞,你不用離開,我要說的,你可以聽!”


    沈青鸞微微一笑,掩蓋住眼底的寒冰,果然她們之間的交情,到此時此刻便永遠的斷了,以後隻有利用沒有其他。


    雖然沒有看到她的神色,皇甫若明卻知道眼前之人再也不會如之前一樣待他了,隻是父皇說過她的夫君是南月最尊貴的人,想要利用她來找到這個人,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很需要利用這一點拉攏人氣,至於她的安危,他會搞定的。且他目前無權無勢,對皇上而言,沒有威脅,至於後麵,也可以用此時試探一下皇上的心思,一舉兩得。


    徐家父女有些疑惑的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麽迴事,但是卻看到了那隱隱存在的裂痕。


    等沈青鸞坐下之後,皇甫若明跪了下來,鄭重的看向徐家父女道:“母妃,外祖父,孩兒有一事隱瞞了兩位很久,母妃還記得孩兒六歲之前的事情吧,孩兒之後的紈絝讓母妃操碎了心,都是孩兒不孝,今日孩兒所要說的便是,這些年的紈絝都是裝的,孩兒如此隻是為了保命而已!”說完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徐家父女震驚的互相看了看,這麽些年她們想過各種理由,卻唯獨沒有這樣想,一則當時他隻是個孩子,二則是徐家的權勢足已保護他,他沒有必要,不過他既然這樣說,那定然有這樣的理由。


    “明兒,你先起來,好好說說到底怎麽迴事?這件事青鸞女官也知道?”徐貴妃的臉色慢慢放了下來,看向沈青鸞的目光充滿探究。


    皇甫若明起身坐在位置上,這才點頭道:“青鸞如今是孩兒的軍師,孩兒手中如今也有了幾個小勢力,父皇將他的禦林軍交給了孩兒,所以孩兒不想再演戲下去,孩兒想爭奪一下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皇甫若明的野心完完全全展露在幾人麵前,他一直隱忍到了太子被廢,然後便開始尋找機會,直到碰到了沈青鸞,而她就是他欠缺的那份東風,所以他才會捉弄她,與她不期而遇,目的便是將她拉過來,隻是之前都做的很小心,並沒有被發現。


    沈青鸞依舊低垂著眉,自從知道他在利用他開始,她便已經知道眼前之人之前的一切多半是裝的,隻是她一直太小看了他而已,能從六歲時就開始演戲,直到現在都沒有被別人發現端倪的人,怎麽可能簡單,恐怕隻有她相信他是個單純的孩子吧。


    徐太尉過了很久才緩過來,看著他道:“之前想害你的是七皇子吧,那你現在準備怎麽做?”若是自己的親外孫可以成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以他如今的號召力,應該還是可以拉攏一些人吧,不過這還要看皇上的意思,若是他不希望再出現新的勢力,這個勢力想建起來有些難。


    “外祖父請放心,孫兒已經想好了,今晚便可以見分曉,而外祖父擔心的事情不會存在,孫兒相信父皇是希望孫兒成才的!”皇甫若明自信一笑,從他母妃和外祖父的表情來看,一旦等他站起來,她們一定會支持他的,若是這樣,那他很快便會有結果。


    沈青鸞拿過茶水,輕抿了一口茶水,眼神頓時一變,那茶水中赫然有個倒影,看來她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且此人的隱匿功力很是厲害,周圍那麽多暗衛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沈青鸞不動神色的將茶杯放迴去,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整個茶水都撒了出來。


    “哎呀!皇子殿下,對不起,奴婢走神了!”說完就要給他擦拭衣服,順便眼神示意讓他看桌子上的水。此刻桌子上的茶水好似鏡子一般,將那倒影清晰展現了出來。


    皇甫若明心中一動,直接拔下她頭上的簪子向上麵投擲去。頂上的人並沒有想到會有人發現他,等他想脫身時,已經晚了,周圍的暗衛全部出現,很快便將他抓住,隻是還沒等他們問話,此人便直接咬舌自盡了。


    “沒想到他的手那麽長!”皇甫若明臉色一黑,若不是沈青鸞提醒,那他們今天商量的事情便全部都到了某人的耳朵裏了,若是如此,他應該很快便要沒命了。徐家父女的臉色也不好看,這皇甫若賢監視他們,明顯就是不信任她們,要說之前還有一些猶豫的話,那此刻便已經完全定下來了,果然是白眼狼,對他再好也沒用。


    “此次還得多謝青鸞,若不是她提醒,我們還不能知道呢!嗬嗬,若是日後明兒身邊有這麽個聰明賢惠的人兒,那我這個做娘的也就安心了!”徐貴妃一臉滿意的看著沈青鸞,他們兩人同歲,看起來仿若璧人一般,若是能夠結為夫妻,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娘娘言重了,奴婢也隻是僥幸!”沈青鸞客氣的迴答,似乎看不出她的意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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