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玄順著洛冰鸞所指,看了看路口那家小飯館,見門麵看起來挺幹淨,便點頭道:“鸞兒不說,朕……,真不覺得,鸞兒一說,我也覺得有些餓了。”


    那家小店不大,隻有兩間房,門前灑了些許淨水,感覺很是涼爽。


    洛冰鸞跟著老玄走進裏麵,裏麵很有條理的放著七八張方桌,條凳也整齊的擺放著,一點都不零亂,桌椅擦拭的也很是幹淨。


    老玄環視四周,在靠窗口的一張桌子前坐下。招唿隨行的海公公和唿延彪也一同坐下。


    後門簾子一動,一個大約五十上下的婦人忙一邊招唿,一邊從櫃台後拿了碗碟筷子茶壺上前布置,“兩位客官吃點什麽?小店主要經營家常菜,特色鹵味也不錯,要不要嚐嚐?”


    聲音溫和,再配上大媽和藹的笑容,讓人頓時覺得親切。


    老玄看了看掛在門口的菜牌,隨口點了四樣,老板娘笑著應下,倒上茶水,道:“客官先用茶,菜稍等就好。”


    老板娘退到後室一陣兒,複又迴來,手裏端著兩盤時鮮涼菜,輕輕放在桌上,“四位客官好像不是這片的人,今天這會兒也不忙,這兩盤菜是送的。我們自家的園子裏種的,新鮮,四位嚐嚐。”


    眼瞅著海公公從隨身的荷包裏抽出銀針,洛冰鸞忙在桌子底下製止,


    並舉起筷子湊到兩盤菜前聞了聞,朝老板娘笑道:“恩!味道實在不錯,謝謝大娘了!”


    “嗬嗬,不客氣!”那老板娘笑笑迴了櫃台。


    海公公忙趁機試菜,檢察後,老玄才拿起筷子嚐了幾口。洛冰鸞和唿延彪見狀都很無語,可這也是海公公的工作不是。


    等菜的功夫,老玄仔細打量著屋裏的陳設,放下筷子問道:“店家,為何這店裏除了我們,沒有其他食客?”


    那老板娘指著門外遙遙可見的煙囪道:“這片沒什麽熱鬧的地方,故而遊人不多。我們店裏平日主要是給工廠下工的工人們提供簡單的家常菜,偶爾有像您這樣過往的路人來歇歇腳。這會兒還沒下工呢,當然就沒什麽人了。”


    老玄聞言點點頭道:“店家,你如今的生活怎麽樣啊?這些個工廠可有給這裏的居民帶來不便?”


    那老板娘上來給茶杯裏添滿水,聞言抬頭看了老玄四人一眼,笑道:“客官這話說的,還真不像是帝都的人啊。”


    老玄聞言眉頭一挑,不解的看了洛冰鸞一眼,然後向老板娘問道:“為何如此說?”


    那老板娘迴到櫃台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道:“嗬嗬,我們這片啊,最早都是莊稼地,我們原本都是貴族家的佃戶,也都隻是過著靠天吃飯的日子,每年還要上繳很多糧食,一年到頭,能夠混個溫飽就不錯了。”


    老板娘的身形頓了一下,似乎是迴想起什麽,複又說道:“自打洛府的生意做到帝都,尤其是這一年來,因為洛府要蓋工廠,買下了莊園,還使我們成了自由身。”


    正說著,


    就聽後廚裏一聲吆喝,老板娘猛停了話頭自去端菜,將兩盤菜和饅頭放下,老板娘收起托盤,站在一邊說道,“客官慢用。”


    老玄倒是也一點不著急著動筷子,吩咐其他人隨意後,繼續跟老板娘詢問,


    老板娘見狀拉開跟前的條凳坐下,對老玄道:“先生應該有孩子吧?”


    老玄頭點點頭,“有。”


    那老板娘抬頭,表情像是想起什麽痛苦的事,“我家裏隻有一個兒子,可卻是自小就頑劣的很,大了也沒什麽變化,好吃懶做,而且還嗜賭成性,好好的一個家生生的被他折騰的烏煙瘴氣。不怕您笑話,一度我和老頭都想離開,就當沒生過他。可,再不是的子女也是父母的心頭肉啊。”


    洛冰鸞撕開一個饅頭,小口的吃著,眼神不放過老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就看他眼神飄忽,似乎也想起什麽,情緒有些低落。


    那老板娘似乎覺得自己話說多了,搖搖頭笑著起身給眾人添滿茶水,道:“看我說這些作甚,客官您別在意。”


    老玄也才收了心神,朝老板娘揮揮手,道:“我也是想起家裏那幾個兒子。那你兒子現在呢?”


    老板娘聞言臉色一喜,和剛剛低落的情緒截然相反,道:“後來啊,聽說洛府廠房招人,我和老頭就硬拉著他去試工。不曾想,他還真是幹這行的料,當場就被工頭看中了。”


    “自從他進廠做工,廠裏給管著,還受了好些個教育,人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快變得像個讀書人了都。也改了他那些老毛病,一個月還領著薪酬,家境漸漸好了。”老板娘笑嗬嗬的說著,


    “這不,去年底,廠裏幫著我們也在這裏蓋了新房子,用上了統一安裝的自來水,冬天有玻璃擋風禦寒。我和老頭開了這家食肆賺點小錢,年初的時候給兒子娶了妻。偶爾兒子得了特殊獎金,還能拿迴幾盒那些貴人們才用的起的胭脂水粉給兒媳。家裏人有什麽頭疼腦熱,廠裏的醫館還派人來給看病送藥。”


    “這日子過的,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不瞞您,老婆子我經常半夜歡喜的驚醒,怕這日子不真切。”


    不待老玄答話,後門簾子打起,一個少婦模樣的女子端著托盤進來,低低的向老板娘喚了一聲,“娘!”


    老板娘從托盤裏端起菜碟放在桌上,“這是我兒媳。”


    那少婦微微一福,洛冰鸞眼神掃過她的肚子,慌忙起身扶起她,“姐姐是有身子的人了,快別多禮。像您這樣,可千萬不能累著啊。”


    那少婦臉一紅,諾諾的應了一聲退迴後廚。老板娘笑著向我說道,“窮苦人家的娃子,哪有那麽矜貴,如今的日子跟以前比已經好的我們不敢再想了。”老板娘自去一邊忙活,


    老玄簡單的動了幾口,便放下筷子思量著什麽,洛冰鸞和唿延彪則埋頭吃飯。


    “老板娘,這裏怎麽有個寫著出售的牌子?”老玄突然的問話,讓洛冰鸞注意到了門口新放的一塊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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