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耀抬頭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然後目光定格在了主位上的鹿鍾麟身上,而後說道:“鹿長官,我部初來乍到,本不該多說什麽,但是大戰在即卑職有些話卻不吐不快。這重新劃分防區本沒什麽,但是眼下環境卻有些不大適合,畢竟一旦重新劃分防區,不僅僅是我們暫九軍,其他各部隊都要調動,這不利於接下來的戰局。”


    “其次我部剛剛從魯南調到冀南,一路上人困馬乏的,再加上對於新環境不熟悉,這個時候進駐防區,對我軍絕對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因此卑職建議暫時將暫九軍化為戰區直屬部隊,等戰局穩定下來再確定我部的防區,不知道鹿長官意下如何!”


    鹿鍾麟看了看李國耀,盡管心中有些不大樂意,但是李國耀說的又合情合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答複!


    這時參謀長侯永祥當即說道:“李軍長,這次大戰的情況你也清楚,日軍來勢洶洶,如果你部不投入戰鬥的話,就我們現在的實力很難擋得住日軍的進攻啊!”


    話音剛落,朱懷冰也接口說道:“是啊,我們這幾支部隊這些年和小鬼子血戰數十場,都已經打疲了,肅嚴老弟你可不能看著哥哥們和小鬼子死磕啊!”


    李國耀心裏泛起一絲冷笑,要說其他人與日軍作戰他還相信,包括石友三所部,但是朱懷冰的97軍的話就算了,這支部隊最大的樂趣就是找八路軍的麻煩,和小鬼子真心沒打過幾仗。


    但這個時候李國耀卻沒有懟迴去,而是說道:“同是冀察戰區的戰鬥序列,我們怎麽可能坐山觀虎鬥,而我李國耀也不是那種躲在別人後麵的人。實話和大家說吧,這次小鬼子不僅僅在冀南調集了部隊,還將第110師團調到了山東戰場,加上在魯西的第十師團,日軍在魯西以及魯西南邊界集結的部隊超過了4個師團的兵力。”


    “而眼下日軍的目標未定,不知道他們是衝著魯西來的還是衝著魯西南來的,如果是魯西南的話那還好,最起碼有蘇魯戰區頂著。但日軍如果是衝著魯西來的話,那我們都得注意了。”


    “什麽意思?”


    李國耀大步走到會議室的正牆前,拿起桌子上的一根教棍,指著牆上的華北地圖說道:“諸位請看,這裏是冀南諸縣,這裏是魯西,而我軍現在的駐地在館陶一線,另外還有部分兵力在陽穀、莘縣、範縣一帶,一旦日軍主力是衝著魯西來的,集中第10師團和第110師團由聊城向西進攻,大家覺得結局會如何?”


    不等眾人迴答,李國耀便繼續說道:“大概率的是日軍擊潰我部,然後將戰線推進到冀南。如果這個時候第36師團再從邯鄲、邢台一線發動進攻,與東線的日軍夾擊我冀察戰區,諸位覺得我們能不能擋住!”


    李國耀的話令會議室裏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如果僅僅隻是一個第36師團的話,其實冀察戰區總部這邊還不會太緊張,畢竟嘛,一個師團也就一萬五六千人,撐死了兩萬人,而他們現在又十多萬人,又有李國耀所部這支精銳,還真沒什麽好怕的。


    但如果是三個師團的話,那就真心沒法打了,尤其還有第十師團這個甲種師團!


    “肅嚴老弟,你考慮的很有道理啊,甚至於我覺得小鬼子第36師團南下是不是就是打算夾擊我們!”第24集團軍總司令龐炳勳說道。


    對於龐炳勳這個人,李國耀心裏其實並不是很厭惡,盡管這個人最後投靠了日本人當了漢奸,但是最起碼在抗戰前期這個人和他麾下的第40軍還是有功的。


    抗日戰爭進行到現在已經有三年多了,就華北地區的抗戰情況而言離不開東北軍、西北軍、晉綏軍以及八路軍這些非嫡係雜牌,而在所有的雜牌軍中,龐炳勳的第40軍最為特殊。


    首先簡單介紹下第40軍,這支部隊原為西北軍一部,後根據山西第二集團軍一部編成,又稱第三軍團。


    抗戰爆發時說是一個軍團,實際上隻轄第40軍,而第40軍下轄的隻有第39師一個師,再加一個補充團,也就是說,名義上是一個軍團,實際兵力隻有1個師又1個團。


    1937年9月由龐炳勳將軍擔任第二軍團長兼40軍軍長,馬法五任第39師師長,李振清任補充團團長。


    臨沂血戰後,40軍調後方整訓。軍委會考慮到40軍作戰表現優異,龐炳勳抗戰有功,便將原屬於東北軍,西安事變時投靠中央係的第106師劃歸第40軍。這下,40軍下麵終於不再隻有一個獨苗39師了,總算有了兩個師。


    龐炳勳和第40軍因臨沂保衛戰而被後人所熟知,但大多數人不知道,40軍與日軍第一次作戰並不是在臨沂,而是在津浦線北段的河北滄州附近,時間為1937年9月底。這次阻擊戰,40軍麵對的是日軍第10師團。


    在日軍第10師團一部的戰鬥詳報中這樣評價40軍的:“該部(40軍)的素質與戰法和之前交戰的37師(29軍馮治安師)相比遜色,但同樣在固守陣地時顯得極其頑強...在(日軍)攻勢停頓或稍作整理時,(40軍)便會用敢死隊進行反複的逆襲,進行白刃戰企圖奪迴陣地。”


    滄州阻擊戰之後,40軍經補充休整後駐防臨沂。這一次與日軍第5師團作戰,40軍同樣表現相當頑強,日軍21聯隊稱40軍“抗戰意識特別強烈。”在日軍第11聯隊對攻擊臨沂時描述中是這樣寫的:“支/那守軍麵對攻擊進行著殊死的抵抗,皇軍接近時便猛烈的投擲手榴彈進行戰鬥...”


    40軍官兵也正是靠著“特別強烈的抗戰意識”和殊死的手榴彈近戰,最終贏得了臨沂保衛戰的勝利。龐炳勳也因此戰榮獲青天白日勳章。


    徐州會戰後,龐炳勳部被派往山西晉南陵川一帶建立根據地,紮根在敵後,日軍36師團224聯隊第一次與40軍交手就印象深刻:“敵軍40軍第39師由於是和我軍(日軍36師團)頭一次交戰,我們對敵軍的實際戰鬥力無法判斷。但是實際作戰中,敵軍抵抗極為頑強,如果沒有我軍最後的突擊,敵軍是不會後退。在村南200高地及南大掌西南側高地的戰鬥,敵軍有時會高聲呐喊,發起反攻。從實際戰鬥狀況上來說,敵軍的素質和訓練是非常良好的,是一支不可輕侮的部隊。”


    而龐炳勳之所以投敵也是不得已之舉,1943年春季掃蕩,40軍損失嚴重,24集團軍司令部被衝散,部隊陷入混亂,龐炳勳由於集團軍司令部被打散,而後隻身被俘。


    據龐炳勳的參謀王景芳敘述說,當時他們被日軍逼的走投無路,後來得到戴笠特務的傳話,讓龐炳勳先投敵保存實力,希望有一天能夠東山再起,故才有了龐炳勳投敵的事情。


    拋開別的不說,龐炳勳此人雖善於鑽營奔競,是個名副其實的老兵油子,但他也確實有點本事,打仗十分英勇,敢於犧牲,因此他本人不是草包將軍,他麾下的部隊也不是一觸即潰的架子貨,最起碼目前而言這個人還是可以合作的。


    想到這裏,李國耀當即說道:“龐總司令說的有道理,日軍不會毫無意義的調一個師團到冀南,很有可能是衝著冀察戰區來的,因此這個時候我們不僅僅要看到第36師團的威脅,還要看到東線的小鬼子。而我軍留在東線一來是可以防止日軍夾擊我軍,另一方麵也是為諸位留一條後路!”


    鹿鍾麟在軍界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戰略眼光還是有一點的,在地圖上看了看之後,對著屬下的這些將官們問道:“你們覺得如何?”


    石友三仔細想了想,如果日軍真的以兩個師團的兵力西進,與第36師團夾擊冀察戰區的話,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而他的第39集團軍的駐地又在肥鄉、雞澤一線,首當其衝,別看他之前和日軍方麵有過協議,但那是日軍在沒有機會殲滅他們的情況下簽訂的,一旦有機會的話,日軍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略作思考,石友三便說道:“肅嚴老弟言之有理,我覺得讓暫九軍駐守東線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如何應對第36師團的進攻?”鹿鍾麟再次說道。


    “如果僅僅隻是一個第36師團的話,其實我們大可不必驚慌,他們初來乍到,不熟悉環境,而冀南又地形複雜,我們完全可以主動進攻!”李國耀語出驚人地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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