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淺淺懷孕


    廝殺,再廝殺…


    鮮紅染了她一身,尖叫忘卻了害怕——她迷失了,在身體極度疲乏的時候,神智卻又這般清楚地感覺到周遭的殺戳!


    等她清醒的時候,是坐在一堆幹草堆上的,麵前是鐵做的像是欄杆一樣的隔間,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是一身粗麻的素服,她苦笑一聲——她這是被關起來了嗎?


    這就是古代的牢房麽?


    雖然處在這裏,但她的心卻塌實了許多,她再不用再對皇甫鴻軒露出言不由衷的笑,再不用麵對皇甫夜的絕情。


    這裏很好,真的很好!


    她拿著下麵的草,編起了小時玩過的小玩意打發時間,甚至還開始哼起了歌!


    哼著哼著,麵前的光線被一道人影擋住了,她抬眼一看,唇微動了一下:“太上皇還來看我這個罪人麽?”


    皇甫鴻軒似蒼老了些許,身邊沒有帶人,他站著,靜靜地看著淺淺和她手裏編的一隻小蟋蟀,良久才輕問:“你就沒有什麽要和朕說的嗎?”


    淺淺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甚至不再看他,聲音低低地迴答他的話,“我能說什麽?說自己魅力不夠,不足以讓攝政王放棄江山,不能幫助太上皇完成千秋大業嗎?”


    她的話很犀利,也很不敬,簡直是在打皇甫鴻軒的臉。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氣壞了,臉陰沉著,“朕從未想過,你會真的會與他再發生此事,淺淺,你對得起朕麽?”


    這次,淺淺放下了手中的活,抬頭望他,他顯然是很生氣的樣子。


    淺淺隻覺得好笑,“你問我對不對得起你,而我,又去問誰?”


    她輕閉了眼,“皇甫鴻軒,我無意介入到你們兄弟間的鬥爭裏,我答應嫁你,便是真的嫁你,不管我是不是愛你!”


    她停了片刻,看見他的臉上現出一抹茫然的神色,才繼續道:“而你,真的沒有想過他會來麽?你沒有故意給他可趁之機麽?皇甫鴻軒,我對你又是什麽?是一個誘餌,還是一個花了高價買來的妓女?”


    她的話一舉擊中皇甫鴻軒的心,他的身子震了震,想不到她竟然看得這般透!


    聲音嘶啞著,“如果朕後悔了,淺淺,你願意和朕迴去麽?”


    淺淺搖了搖頭,望著四周,“不了!我覺得這裏很好,很清靜,不用麵對不想麵對的人。”


    皇甫鴻軒脫口而出:“你說得是朕麽?”


    她微笑著,不作答!


    他突然麵如死灰,雙手抓緊那鐵棱框,黑眸緊緊地盯著她,“淺淺,告訴朕,你愛過朕麽?”


    淺淺拿過手裏完成的小手工,抬眼看了他:“你不該問的!”


    他驀然鬆開手,有些失落地說:“朕知道了!”望了她兩眼,隻見她麵容祥和,很是聖潔,他頓住身子,抿了下唇問:“能把這個,給朕麽?”


    淺淺呆了一下,然後伸手遞給他。


    他捏著那小小的東西,也趁勢捉住了她的手,抓了很久都沒有放下。


    “淺淺,不管你信不信,朕對你,與他人是不同的,那天,真的是個意外!”他原本以為皇甫夜會在封妃大典上破壞的,不料他卻直接提前強占了淺淺!


    他緩緩走出去,一邊走,一邊用清冷的聲音說道:“雲淺淺,不守宮規,賜鶴頂紅!”


    淺淺聽了,手抖了一下,爾後,淡淡地笑了。


    皇甫鴻軒出了牢房,外麵,站著柳雲蓉,她麵如死灰地看著他,直直地跪了下去,“請太上皇收迴成命。”


    他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地道:“起來!”


    “太上皇不收迴成命,臣妾不起來。”柳雲蓉咬著牙道。


    他看了她一眼,冷道:“隨你!”說完,拂袖而去。


    柳雲蓉轉了身子,衝著他大喊著:“鴻軒,淺淺不能死!她死了,玄之必反!”


    皇甫鴻軒頓住身子,緩緩迴過頭,看著她一臉淚水,心裏微微震了一下,終究還是迴去,伸手扶起她的身子,聲音緩和了些,“雲蓉,朕怎麽會殺淺淺呢!”


    她是他一生所愛!


    柳雲蓉呆住了,難道——


    她震驚地看著皇甫鴻軒,他則苦笑了一聲:“連你對朕也沒有信心不是,還是你顧念著和老三的姑表親情,別忘了,你是朕的皇後!”


    柳雲蓉垂下頭,“臣妾知道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淚水淒迷了她的雙眼,曾幾何時,他的眼裏已經沒有她一絲餘地了,他的心,全都給了一個叫淺淺的女孩子。


    淺淺在牢裏住了好些日子,說是住,不如說是在等死!


    她每日數著日子,驚覺竟然過了一月有餘了,這裏很苦,偌大的牢房裏隻住了她一個犯人,每天,看到的不是高牆就是鐵壁,但她安然自若,再舒適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一個死字!


    這是個再尋常的夜晚,看牢的人送來了飯,淺淺以為又是和以前一般,是青菜豆腐加上兩個饅頭,但揭開籃筐的時候,有些呆了,裏麵竟然有兩碟子精致的暈食,而且是她平日最喜的菜色。


    除此之外,還有一壺酒。


    她的手抖了抖,這是最後一餐麽?


    門口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她抬眼一看,是一雙繡龍的靴子。


    順著修長的腿往上看,是皇甫鴻軒泠清的臉。


    淺淺笑了,輕道:“你怎麽來了?你該笑的!好久沒有看到你笑了。”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聲音低沉,很是惑人,“朕以為,沒有事讓朕笑不出來,但淺淺,你做到了!”


    他望著她瘦了許多的小臉,苦澀地說,“這些日子以來,朕一直在等,等你迴心轉意,哪怕你讓人傳一個字,朕也會毫不猶豫地放你迴來!”


    淺淺拿起筷子,開始吃飯,神色安祥。


    他忽然覺得很不平衡,他在情感的世界裏倍受煎熬,但她卻如此安靜,這不公平!


    像是察覺到他的想法,淺淺平和地笑笑,“這本來沒有沒有公平可言,不是嗎?起碼,你在外麵,而我,在裏麵!”


    他震動了,然後看著她在進餐,黑眸因為不悅而眯起了,她就那麽放棄了自己麽,就那麽安祥地接受著這最後一餐麽?


    他的淺淺不該是這樣的,她該——跳起來罵他呀!


    她明明知道他愛她的,她隻要抓住這個,讓他做什麽也是可能的!


    他要的是什麽,此刻他也模糊了。


    淺淺平和地吃著飯,近來,她感覺自已的胃口很好,大概是心情平靜的原因吧!


    眼裏含著一絲淚,她挾起一塊魚肉往嘴裏送去,既然是最後一次吃飯了,她要吃飽,才有力氣迴家……


    當那暈腥的魚肉到嘴裏,一股惡心的感覺在小腹裏翻江倒海著,她捂住嘴,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著——


    皇甫鴻軒疑惑地看著她的樣子,心裏猛地沉了下去,她這是…


    臉色鐵青著,喚了讓牢頭過來開門,牢頭遲疑著開了門,他閃進去,想扶她起來:“淺淺,朕帶你去看太醫。”


    而淺淺也不是一個無知的少女了,這些天,月事已經遲了十幾天,而現在又吐又嘔,她想也知道是怎麽迴事!


    她不能讓太醫去看!


    那隻會讓她更難堪的!


    她一把推開他,氣息有些不穩地說:“我隻是很久沒有吃肉了,胃一下子受不了而已!”


    皇甫鴻軒垂下手,眼神莫測地掃了掃她的小腹,讓淺淺下意識地迴避他的目光,但這更是應證了他的猜測!


    她竟然有了老三的孩子!


    心裏怨恨著,另一方麵卻盤算著新一次的機會——他不相信老三會舍得讓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一起死去。


    他雖然很喜歡淺淺,但在那瞬間,他選擇了江山而非是她!


    皇甫鴻軒迴到宮裏,便立即召了人見皇甫夜來。


    原來皇甫夜是不願意去的,但來人道此事和淺淺姑娘的生死有關,僵持了半天,皇甫夜還是說稍後會去。


    趁著更衣的時候,江喜顫著聲音低低地問:“王爺,這麽些日子了,當真不管淺淺姑娘了?”


    皇甫夜停住手,鳳眸若有所思地落在江喜臉上,淡淡地問:“江喜,你覺得本王對淺淺如何?”


    江喜低了頭,不敢說。


    皇甫夜苦澀一笑,“你不說,本王也是極為明白的,不要說你,就是本王也知道這次傷她很重!”


    他仰了仰頭,“本王何償不想她,隻是,你知道麽,本王越是在乎她,她便越危險,你以為皇上為什麽放著這些天而不對她處置麽?那是在等本王的態度,而本王也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江喜一顫,脫口而出:“王爺,現在——”


    皇甫夜目光深深,看進去深不見底。


    “是,本王預感定是有事發生了,不然皇甫鴻軒不會這般沉不住氣的。”至於會不會是他所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江喜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給自家主子換上一襲青色長衫,皇甫夜看了一眼,沉聲道:“還是穿黑色的吧!”


    江喜沒有說什麽,隻是取來了,為他穿上,一邊著衣,一邊緩緩地道,“老奴相信王爺定是可以將淺淺姑娘帶迴來的!”


    皇甫夜微點了下頭,眼神深遠地望向遠處,半響才道:“怕是再也見不得光了”


    他的心裏早有打算,隻等這個機會了。


    江喜侍候完了,哽著聲音道:“王爺見到淺淺姑娘的時候,為老奴帶個話,就說老奴想她!”


    皇甫夜原來清冷的目光變得迷離了,他伸手握了一下江喜的手,猶豫了一下才道:“以後,會有機會見的!本王的下一代,還得靠你帶大呢!”


    江喜轉而喜悅,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老淚,老臉也充滿了期盼之色。


    “也許淺淺姑娘肚子裏已經有了王爺的孩子了呢!”上次那事兒,雖然壓了下來,但他們這些近侍都是知道的,這也是皇家公開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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