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淺淺找男人了?


    成北的聲音不大,而且是壓抑過後的,但皇甫夜聽得清楚,握著朱筆的手已然泛白——


    淺淺,你就那麽迫不急待嗎?


    接著聽見成南的聲音:“可不是,她也沒有辦法不是,王爺不要她,她總不能賴著不走不是?”


    他不要她,她也不能這麽快找男人啊!


    皇甫夜心裏憤怒無比,想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也用那種眼神看別人,想著她瑩白可愛的小身子也伏在別的男人身上,他便要抓狂了!


    淺淺是他的!


    ——不,你還有什麽資格要她!


    皇甫夜神色黯然,垂首看著手下的折子,已然多了幾點墨跡,他斂下心神,不再管門外的話語,隻是那心卻鑽心地痛,仿佛活生生地被人挖了一塊般!


    這一夜,他沒有睡著,整夜腦子裏都盤桓著‘淺淺找男人’這幾個字,偶爾睡過去了,卻被惡夢驚醒,大叫著淺淺的名字醒了來。


    房內隻有孤寂的燭火為伴,火光投映在他的臉上,形成邪魅的神色,像是一個修羅般,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垂死掙紮……


    第二天清早,江喜來叫起,推門進來,就看見皇甫夜獨自坐在床頭發呆。


    “王爺,該起了。”江喜輕輕地說著,然後便侍候穿衣。


    皇甫夜一動也不動地任他,江喜暗暗歎口氣,像是嘮家常一般道:“王爺今日精神不太好,待會皇上要來,是不是迴了?”


    無缺要來?


    皇甫夜的眼睛轉了轉,然後落在江喜的臉上,很快地說:“不用,本王很好!”


    江喜自是十分明白他的心思的,於是大著膽子道:“王爺,奴才多句嘴,何苦要趕淺淺姑娘走呢,王爺該知道淺淺姑娘是十分愛重王爺的。”


    皇甫夜沒有吭聲,久了才冷哼了一句:“她離開了本王不是也很好麽?聽說開始找男人了!”


    江喜僵了一下,然後默默地說:“這個奴才也聽說了,總是有自己的苦衷吧1”


    能有什麽苦衷!皇甫夜冷笑。


    江喜便沒有再說什麽,推著他到外室的餐桌前用了早膳,皇甫夜自己從受傷後,便不再和後院的女人們一起用膳了,現在除了房裏和書房,幾乎是不太到別處去的。


    用了早膳後,便處理國事,半個時辰後,他抬起頭,問江喜:“皇上為何還不來?”


    江喜輕聲道:“方才來報,皇上半個時辰後才到呢!”


    皇甫夜哼了哼又繼續手上的折子,隻是怎麽也看不進去,過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又再次問了同樣的問題。


    江喜看著他,忽然明明白白地說:“淺淺姑娘沒有跟著一起來!”


    話一落便看見自家王爺瞪著他,但再瞪他也得說實話不是?


    他不忍心看著王爺不斷地在煎熬,索性自己說了。


    皇甫夜幹著聲音,“誰說本王想見她來著,本王趕她走便是再不想見她!”


    騙誰呢?騙騙自己吧!


    皇甫夜狠狠地在折子上麵批著,一會兒,江喜提醒著,“王爺,這本折子已經批過了!”


    批過了?


    他低頭一看,隻見那份折子上麵被畫得亂七八糟的,而江喜,很明顯在後麵偷笑。


    傲嬌的王爺惱羞成怒了,一摔本子:“還不快讓人再重新弄一份。”


    江喜忍住笑,“是王爺,奴才這就去辦!”


    江喜剛退了出去,門口就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是誰讓皇叔這般生氣?”緊接著是一雙明黃色的靴子踏了進來。


    來人正是小皇帝皇甫無缺,他站在門口,示意江喜和一幹隨從下去,自己則徑自走了進來。


    “皇叔今日氣色不錯!”小皇帝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古怪。


    皇甫夜坐著,淡淡地說:“這你也看得出來!”


    他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臉,這臉現在這樣,怕什麽喜怒哀樂也瞧不出了吧!


    小皇帝忽然歎了口氣,語氣很似大人般:“我聽太醫們說皇叔並非不治,為何不讓風太醫瞧瞧,風太醫自身也懂武功,自是比太醫院的那些文人要好些的。”


    皇甫夜神色未變,隻輕輕地說:“本王已經習慣了!”


    習慣?沒有人會習慣這張臉,沒有人會習慣不能行走,每日靠著別人生活,何況皇叔曾經那般風華萬千!


    站得高跌得便越重,想來就是這個道理吧!


    小皇帝的眼睛轉了轉,並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他看著皇叔看似平靜的臉,忽然拋下了一個炸彈:“皇叔想必已經知道淺淺已經在物色成親對象了吧!”


    錦袍下的手悄悄握緊,但麵上卻無動於衷的樣子:“本王知道又如何?本王和她早已經沒有什麽瓜葛了!”


    小皇帝輕歎了一聲:“也是呢!皇叔忘得倒是幹淨,我也說淺淺死心眼兒,迴到宮裏的時候,哭得和什麽似的,這不,也想開了,找男人了!”


    “是很好!”某王咬牙切齒了。


    “誰說不是呢?她倒是想為皇叔守身守貞,無奈沒有辦法啊!”小皇帝從見麵起就賣著關子,凡事隻肯吐半句出來。


    沒有辦法?皇甫夜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但沒有問下去,此時,他問什麽有關她的事情都是不合宜的。


    也許她嫁人了也好,起碼會有幸福可言。


    心裏自厭著,小皇帝自是知道的,於是又加了一把火:“皇叔,淺淺剛迴宮的那陣子可慘了,聽母後說,吐得厲害,每日每夜地吐。”


    吐?


    皇甫夜心一動,然後便是無法克製地顫抖著,心抖得快要跳出來了,他一把抓住小皇帝的肩膀,顫聲問道:“她為什麽會吐?”


    會是他想得那樣嗎?


    小皇帝輕輕地撥了下他的手,淡淡地說:“皇叔,你弄疼我了!”


    皇甫夜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失態,頹然鬆開小皇帝的身子,表情沉默了許久才道:“無缺,告訴皇叔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皇叔,你今日來不就是為了傳話麽?”


    果然什麽也瞞不過皇叔!


    小皇帝跳下椅子,站著和皇甫夜平視著,爾後,用再認真不過的神色道:“我聽母後說,淺淺是有了孩子,這個孩子是誰的,皇叔就不用問我了吧!”


    說著,他看了一下皇叔的神色,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好一會兒,皇甫夜才抬眼,“淺淺知道麽?”


    小皇帝睨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白癡:“當然知道,要不然她幹嘛急著找男人?難道叫她一個單身女人獨自生下某王的孩子!”


    某王的孩子這幾個字讓皇甫夜的心都疼了,他毫不懷疑,因為他第一次和第二次要淺淺的時候,都沒有讓她喝下湯藥,她有身孕也是極正常的。


    隻是,這個孩子,他真的該承認嗎?


    他承認了,淺淺必是一輩子都得跟著他的!


    小皇帝看出皇叔的猶豫,輕歎了一口氣道:“皇叔,我知道勉強你去認孩子是為難了你一點,這樣吧,幹脆你就當沒有聽見,或是當我小孩子胡言亂語罷了。”


    皇甫夜神色複雜地看著小皇帝,稍後輕輕吐出幾個字:“無缺,你真的長大了!”說著摸了摸他的頭。


    小皇帝的眼裏淚水已然打著轉,他本就和皇甫夜感情不錯,加之皇甫夜出事以來,他都強自忍著自己,甚至還安慰母後和淺淺,現在,在皇叔這般偶然的溫情下,他差點崩潰,他承認自己就是天之驕子仍然是個普通的人,當幫不了身邊的人時,他也會傷心。


    一頭撲到皇甫夜的懷裏,哽著聲音道:“皇叔,無缺求你快點好起來,淺淺也真的可憐!”


    皇甫夜抱著他小小的身子,感覺一股甜味泛上喉頭,他知道他是氣血翻湧,強自壓了下去,又聽得無缺喃喃地說:“皇叔難道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叫別人爹嗎?”


    忽然,皇甫夜體內的那根弦崩斷了,他飛快地推開無缺,然後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嚇了小皇帝一跳,然後就是兵荒馬亂的場麵——


    太醫小心地幫皇甫夜把了脈,然後對小皇帝道:“王爺不礙事的,隻是心境不平引起的。”


    小皇帝看了看床榻上皇叔靜靜的臉,還是有醜陋的網紋附在上麵,但他卻仿佛看見了昔日那個美得惑人的皇叔。


    他輕輕走過去,拉了拉皇甫夜的手,淡淡地說:“皇叔,我知道你聽了傷心,但又不得不告訴你!那是你的血脈不是?我知道你舍不下淺淺的,如果我不說,以後你會更怪我!”


    “皇叔還有多久會醒?”小皇帝直起身子,問著一旁跪著的太醫,自有一股威儀。


    太醫連忙道:“隻消兩三個時辰便會大好了,隻是王爺這病實在不宜拖得太久,久了怕是難以全愈的。”


    雖然隻有那麽一線希望,但沒有人想放棄。


    小皇帝默然,眼下隻有看皇叔會不會被淺淺的孩子刺激到了,他歎口氣,“你們好生照顧皇叔,朕先迴宮了,皇叔醒了,派人帶個信給朕。”


    一幹人等都跪著送小皇帝,臨上龍攆時,江喜顫著身子走了過來,喚了一聲:“皇上!”


    皇甫無缺迴身,表情淡淡地:“江公公還有何事?”


    江喜猶豫地好一會兒,小皇帝用眼神示意身邊的人退下,他才問著:“淺淺姑娘當真有了我們王爺的骨肉麽?”


    “自然是真的,母後說得斷不會錯的。”小皇帝如此迴答道。


    江喜一時悲喜交加,好似看見上蒼又給王爺開了一道門,喃喃地說:“這就好這就好!”


    小皇帝看見他這樣,忍不住輕哼一聲:“你們王爺還不定認這個孩子呢!”說完,定定地看著江喜。


    江喜咧著嘴,“奴才定當是盡力勸服王爺的!”


    “嗯!”小皇帝應了一聲,然後又道:“等皇叔醒了,告訴他,明日淺淺在宮裏會公開選親,如果他不想自已的孩兒叫別人爹,應該知道怎麽做!”


    說完便在奴才們的簇擁下上了龍攆,小小的身子坐在裏麵,微微地閉起眼,尋思著下一步!


    江喜迴去,自守著皇甫夜。


    直到午後時分,他才醒了過來,喃喃地喚著:“無缺!”


    江喜連忙湊了過去,“王爺,皇上已經迴宮了!”


    迴宮了?


    無缺,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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