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黃昏時分。


    武橫縣裏所有敵軍全部撤出去了。


    顧嬋見狀,連忙吩咐兩條蛇寶寶祭出靈霧,給身中蛇毒的眾人解毒。


    兩條蛇寶寶自然也完全照做,僅在天黑以後,就用靈霧籠罩了整坐城池,把眾人體內的蛇毒給解了。


    然而事實卻並沒有像顧嬋所預料的那樣發展下去。


    蛇毒是解了,但還是陸續有人慢慢死去。


    這些死去的人,無一不是身體較差的老人,以及體弱多病的一批人。


    晚上三樓走廊上。


    顧嬋站在欄杆邊,聽著城中哭聲陣陣,她也終究是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對不起了大家,我本意是想救你們,卻沒成想害死了這麽多人,我有罪。”


    “佛祖,三清,觀音菩薩,上帝啊!你們都原諒我吧!”


    一邊哭她一邊喃喃自語。


    這時馬正來到她身旁,在她耳邊說,“老大,你怎麽哭了?”


    “沒事,隻是傷心這麽多人死去罷了。”顧嬋連忙遮掩。


    “老大,你別傷心,大家這樣死,也總比被敵軍折磨死的好,而且正是因為有你,鼠仙才會降臨,如今敵軍全部撤出了城,大家也都安全了,這都算是你的功勞啊!”馬正小聲寬慰。


    顧嬋看著他認真的問,“我問你,要是死一百個人,能救一個千個人,你會怎麽做?”


    “那肯定救那一千個人啊!”


    “可我要是不想那一百個人死呢?”


    “老大,魚和熊掌豈能兼得?你要想得到什麽,就一定會失去什麽的,這就是人生啊!”


    馬正突然像是長大了一般,說出了這樣一句很有哲理性的話。


    顧嬋聽的滿臉欣慰,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子。


    這一刻,他對於眼前這小子,仿佛有了新的認知一般,覺得他以後定然會前途無量。


    馬正又說,“走吧老大,申老讓我上來喊你,該收拾東西出城了。”


    “大家都收拾好了嗎?”顧嬋問。


    “嗯!就差你了,現在全城的老百姓們,也都有很多先出城了,我們算是走在最後了。”馬正解釋說。


    顧嬋不置可否點頭。


    之後她不再憂傷,立即和馬正一起去收拾行李。


    半個時辰後,醫館裏三十多人乘上十幾輛馬車,裝著滿滿的行李離開。


    顧嬋坐在馬車上,迴頭看向身後早已被搬的空空如也的醫館,不禁感概道,“春風醫館,再見了,你算是我穿越過來後的第一份資產,如今也隻能棄你而去了。”


    “人生嘛總是這樣,不可能一直在一個地方停留,興許以後到了中原地帶,我又能重新開創一番事業呢!”


    在心裏這樣安慰著自己,顧嬋終究是把目光收了迴來,心裏不再念舊。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未來的路還很長,她要學著一直往前看才是。


    第二天清晨。


    當早上的第一縷陽光灑進縣城裏的時候,整個縣城早已是空空如也,仿佛是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座死城一般,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城中數萬百姓,這時也早已排成了長長的隊伍,朝著中原地帶而去。


    大家的後方並沒有追兵,因為這時的洛長風正急著處理,手下那些中了蛇毒的將士,而讓他感到無奈的是,在他眼裏的這一次瘟疫,直接導致他手下近萬名將士死去。


    等到他與殺到半路的地月國大軍匯合時,大軍裏眾多醫術強悍的軍醫一起聯手,才終於把這場瘟疫暫時控製住。


    當然對於兩條蛇寶寶強大的蛇毒,他們也沒有辦法完全治愈,隻能是屯兵邊境,暫時停下攻打虎營,轉而開始控製蛇毒。


    顧嬋並不知道的是,她這一招兒,不僅是拯救了武橫縣數萬百姓,也為虎軍製造出了喘息的機會。


    中午,虎軍指揮樓內。


    這時龍震正躺在一張軟床上,臉色慘白如紙。


    虎軍眾多副將站在床麵前,薛梨花坐在床邊,雙手緊緊握著龍震的手,哭的泣不成聲。


    龍震無力的伸手拿出虎符,將之交到薛梨花手中,無比虛弱的說,“眾將聽令,如今我將邊境大將軍之位傳於薛梨花,之後大家聽她號令,與她一起突圍,護送所有百姓退守中原。”


    “是,大將軍。”眾將齊聲應下。


    薛梨花接過虎符緊緊拽在手中,伸手擦幹臉上淚水,怒喝道,“來人,把叛徒帶上來,令日就當著大將軍的麵除了他,為大將軍報仇。”


    “是。”兩個將士應下,馬上將黃躍這狗東西押上來,強行按他跪在床前。


    黃躍非但不懼,反倒是瞪著床上奄奄一息的龍震,得意的哈哈大笑,“龍震啊龍震,你堂堂天蒼國邊境大將軍,沒有想到會有今天這個淒慘的下場吧?你本應該死在戰場上,但最終卻死在我手中,這可真是令我感到大快人心啊!”


    “狗東西,大將軍待你不薄,你為何在叛變,幫著敵軍下劇毒害他?”薛梨花氣的上前質問,抬手一巴掌扇到黃躍那張賤臉上。


    黃躍惡狠狠咆哮,“叛變?你這話從何說起?如今都到了這個份兒上,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們,我乃地月國人氏,本就是前來虎軍潛伏的,我害他乃是正義之舉,有何錯之有?”


    “好啊!你個狗東西,我今天砍了你。”薛梨花氣急敗壞,拔出腰間別著的長劍,就準備一劍砍下黃躍狗頭。


    可就在這時,一個將士飛快跑進來秉報,“啟秉大將軍,營外敵將派來使者,說是隻要我們放了黃躍,敵軍就放棄攻營,讓我們撤迴中原地帶。”


    “放了他?不可能,今天我非殺了他不可。”薛梨花咬牙切齒咆哮。


    龍震卻揮手將她攔下說,“別動他,去告訴敵軍來使,就說我龍震同意他的交換條件,但需要我們後撤二十裏地後才放人。”


    “是,大將軍。”將士應聲離開,前去傳話。


    薛梨花迴頭看著龍震,無比痛心說,“大將軍,我們與敵軍拚了啊!豈能就此後撤?”


    “沒用了,這一仗敵軍準備的太充分,是我們敗了,若不是因為有顧嬋相助,恐怕那幾萬百姓也保不住,都怪我太大意了,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虎軍中堅力量,日後你們迴中原休整,才有機會再打迴來收複邊境。”龍震臉色煞白說。


    說完,他一口血咳了出來,立刻兩眼一閉一命嗚唿而去。


    薛梨花等人皆跪地痛哭,痛苦不已。


    唯有黃躍,跪在地上得意的哈哈大笑,他那醜惡的嘴臉,當真讓人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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