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說應龍衛該不會來找咱們麻煩吧?”


    “我風水相師講究的是鐵口直斷,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類似的話你日後可別再說!”


    返鄉的火車上,林凡師徒二人隨口閑聊著,話雖如此,不過林凡心中還是有點不踏實,感覺以截斷未出世龍脈為己任的應龍衛應該不會放過夏家貴穴這樣的好地方。


    “我以截斷之法虛渡大青山下的陰煞之氣,又以藏風納水之術將夏家貴穴和李家吉穴勾連,形成破軍之局,就算是劉伯溫重生恐怕也無法看出大青山龍脈所在。”


    這倒不是說林凡自詡風水相術超越了劉伯溫,而是破壞往往比創造容易很多,大青山龍脈本就殘缺,又在林凡的精心設計下改變了風水格局,這就是飛魚袍老道感應到龍脈而來卻又什麽都沒發現的原因。


    思索間,伴隨著卡擦擦的聲音,綠皮車開始減速,列車員拿著鑰匙往車門走去,瞪著那些肩扛麻布口袋大包小包的農民工不耐煩的說道:“擠什麽擠,馬上就要到站了,都退後。”


    “應龍衛神出鬼沒,卻還不至於對一處下貴穴下手,到站了,咱們該下車了。”


    “或許是我想多了。”


    林凡跟在林純陽的身後走下火車,望著熙熙融融的人群一陣茫然,這就是自己的家鄉嗎?


    上一世林凡是孤兒孑然一身,三十年間走南闖北拜師無數,這才將諸家百派融會貫通自成一脈,可從內心裏麵來說,林凡還是很孤獨的。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上天讓我重生於九七,那麽我就林凡就多了一世親人。麵包野的一路上顛簸不斷,當林凡想通一切的時候,一處略微破舊的居民樓躍然眼前。


    “林哥。”一名染成金黃卷發穿著皮夾克嘴裏叼著煙,打扮時髦的青年走了過來。


    “王秋,你不是去研究風水了,跑我這兒來做什麽?”林凡笑著捶了一拳這從小玩到大的死黨兼跟班小弟肩頭道。


    “嘿嘿,原來你也看出來我在研究風水?這年頭還真沒有本大師處理不了的事情。”


    王秋傲然一笑挺直了腰杆,從懷裏摸出一塊光滑平整的羅盤吹噓道:“看到沒?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打造的羅盤,我可是花了兩百塊大錢,這才從青山廟純陽道長那裏求來的。”


    “這麽牛?”林凡一臉無語,暗道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難道就不明白李鬼遇到李逵的道理,自己跟著林純陽學藝多年,何曾見過林純陽給王秋開光刻盤?


    “廟”是指供奉祭祀祖先的處所,並非獨自佛家“寺廟”,“廟祝”則是指廟裏麵掌管香火地位尊崇之人,林凡的師傅林純陽便是本地城隍廟的廟祝。


    “林”是本地第一大姓,整個青鬆鎮都是林家後裔,所以林純陽和林凡雖然都姓林,卻很少有人知道林凡和林純陽是師徒關係。


    林凡家貧,其下還有弟弟林風和林火,林父無以為續便將林凡送到城隍廟打小工,沒想到林凡機緣不錯,幹了沒幾天小工就被林純陽這遠房族叔給相中守為弟子。


    別看林純陽在大柳村被人差點揍成了孫子,可在本地林純陽的威望還是很高的,為了防止林凡恃寵而驕,所以林純陽規定林凡在未出師前不得泄露是自己徒弟的事情,這也造成了王秋的誤解。


    “那是當然,小爺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鐵口直斷一卦千金,過幾天等張裁縫將道袍做好後,以後有什麽事情就交給本大師來處理好了。”王秋顯然想不到自己麵前站著的就是城隍廟廟祝林純陽,自顧自的吹噓道。


    王秋家境殷實,從小就對風水玄學充滿了興趣,奈何風水之道講究的是天賦和機緣,大明國雖然比之曆朝曆代都重視風水學,然發展至今風水學依舊是半隱學,即便是你天賦絕倫如果沒明師指點的話依舊是半壺水響叮當高不成低不就。


    這些年來,王秋最喜歡幹的就是在人前吹噓賣弄自己的風水知識,每一次林凡聽到這些都會沉默無語,然而王秋卻以為自己是虎軀一震震住了林凡,越發的喜歡在林凡麵前賣弄。


    “林凡,我一會還要迴城隍廟主持香火,你父母如果不在家的話那我就走了。”見王秋越說越起勁,饒是林純陽養氣功夫不錯,此刻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王秋,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你先迴去吧。”


    目送林凡和林純陽離開,王秋喃喃說道:“我怎麽覺得那老頭有點麵熟呢?他要去城隍廟主持香火,那豈不是說他……他是廟祝!”


    一想到自己剛才居然拿著從地攤上十塊錢淘到的假貨在林凡麵前裝13,而且還被本地廟祝逮了個正著,王秋臉色一下就白了,鬱悶到了極點。


    其實這也不能怪王秋眼拙,主要是林純陽平日裏深居簡出很少拋頭露麵,即便是主持香火也是穿著道袍臉塗花粉,今天卻是一身休閑裝,如果不是熟人自然容易認錯。


    “奇了怪了,廟祝大人怎麽會來林家?”一想到剛才林純陽臨走前瞪了自己一眼,王秋訕訕一笑,這才打消了前往林家一探究竟的念頭。


    “林凡,你那朋友天賦不錯,日後若有機會的話,你倒是可以介紹他去東林黨。”


    “師傅你是說北大那位前輩創建的自學風水組織吧?那可是五大風水組織之一,他能行嗎?”


    自己小弟什麽水準林凡還是心知肚明的,就他那半吊子風水相術想要混入和“應龍衛”、“散人聯盟”齊名的東林黨種,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東林黨位居五大組織之末,焉能和我散人聯盟齊名?”林純陽一聲嗤笑,言語間頗有看不起東林黨之意,林凡見林純陽似不願意多言,聰慧的沒有多問。


    “咦?”剛走到自家門口,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林凡眉頭皺了皺,目光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此地坐北朝南,位居鬧市之隅,不遠處就是錦江,暗合龍王吐珠的風水格局,按理說應該是生吉之氣匯聚之地,我家門口為什麽會出現陰煞之氣?”


    風水堪輿講究的是一陰一陽,所謂山南水北,山為****既為陽,生吉之氣為陽則陰煞之氣為陰,陰宅陰煞之氣匯聚是為逝者長眠之地,陽宅生吉之氣匯聚乃是活人居住之地,如果在世人的家居存在陰煞之氣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用破妄之眼一掃,林凡果然看到了些蛛絲馬跡,這裏的風水明顯被人動了手腳,隻是手段似乎並不高明。


    “孩子他爸,林凡迴來了。”大門忽然開了,林母驚喜的聲音將林凡從思緒種拉了迴來。


    “這個風水局短時間內並不大礙,等會兒我在研究便是。”斜眼看了一眼林純陽,發現林純陽同樣眉頭一皺眼帶驚疑不定之色,林凡不由暗暗點頭,暗道自己這便宜師傅雖然風水相術遠遠遜色自己,卻也比前世那些沽名釣譽混吃混喝的騙子相師強上不少。


    “孩子他媽,趕緊去趙老三那裏打一斤白酒,記得再買一隻鹵鴨。”


    “好嘞。”


    目送林母的離開,林父從房內走了出來,一臉不要意思的說道:“林師傅,不知道您老要來所以沒準備啥好菜,讓您見笑了。”


    “無妨,老夫隻是路過於此,入鄉隨俗便是。”林純陽明白林家家境不富裕,白酒鹵鴨已經是過年才有的禮遇了,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


    林母迴來後又炒了幾個小菜,林父陪著林純陽喝酒閑聊,林母則是不斷的給林凡夾菜,這讓前世從未體過親情的林凡心中暖暖的,徹底受了這一世的身份。


    酒過三巡,林純陽放下了筷子,臉色忽然變的嚴肅起來,林凡心中一動,暗道林純陽果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恐怕接下來要說正事兒了。


    “林凡,你去趙老三那裏再打一斤酒來。”林父心領神會,開口準備支開林凡。


    “無妨,老夫接下來說的事兒和林凡有關,讓他聽聽征求他的意見也不錯。”林純陽手往下壓了壓,無所謂的說道。


    “叔,究竟是啥事,你就直說唄,別吊我胃口。”


    “混賬,哪有你這樣和師傅說話的。”見林凡沒大沒小的樣子,林父放下筷子怒喝道。


    “其實老夫這一次來的目的,就是想知會會你們一聲,林凡在風水相術上的造詣已經不遜色於老夫,從今日起老夫將不再教授他風水知識。”撚了撚胡須,林純陽笑著說出了讓林父林母勃然色變的話來。


    其實打心眼裏來說,林凡真心不覺得林純陽的風水相術有多牛,心中也正琢磨著如何擺脫每年長達三個月跟著林純陽學習的痛苦曆程,卻不料林純陽也算有自知之明,爽快的說了出來。


    “林凡,還不趕緊給林師傅跪下,看我不打死你這混賬小子。”林父拿起雞毛杆子氣勢洶洶的瞪著林凡喝道。


    “林凡,媽給你說了多少次在家要聽父母的話在外就要聽師傅的話,你莫非都當成了耳邊風?”林母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一臉惶恐。


    “二位恐怕是有所誤會了,老夫的意思是林凡可以出師去考大學了,兒不是讓他掃地出門。”見林家氣氛一片緊張,林純陽無語一笑,說出了讓三人目瞪口呆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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