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的小戰士看著眼前一片美軍傷兵哀嚎的情景,實在是目不忍睹,在一旁暗暗地搖頭,這哪是包紮啊?包紮也不需要這些外行在這裏鼓搗啊,這不是斷送這些美國佬的性命嘛。


    傷口感染,傷勢就會惡化的,傷口惡化,輕者截肢,重者喪命。出於一個醫護工作者,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本想製止,可是那些土匪兵用嚴厲的眼神瞪著他,那意思:“小子,這裏沒有你的事,別多管閑事,不然要你的好看。哪裏涼快到哪裏去。”他欲言又止,隻得默默地退下。


    其實他想錯了,那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平時就害怕這些殺人如麻的土匪兵。土匪兵並非對他兇狠,而是因為照顧美國人,他們心裏十分的不樂意,看著這些美國人就心煩,哪會有好臉色。毛手毛腳也就很正常了,輕傷的到了他們的手裏都成了重傷。


    那些土匪兵雖然匪性未改,卻還知道軍紀的嚴厲,並非有意殘害這些美國人。他們本來就是殺人越貨的草莽英雄,個個相貌兇惡,長得奇形怪狀,看起來好像很可怕,但他們真的不是有意的。過去他們受傷了,就是這麽包紮的,如果不是連長發話了,他們才懶得伺候這些美國大爺呢。


    “站住,你幹什麽呢?你一個戰地護士不忙,倒讓那些外行忙得不亦樂乎,這是怎麽迴事?”三連長攔在他的麵前,大聲喝道。


    “連長,我勸你還是趕緊讓他們住手吧,再這麽下去,有一半的美國人就得丟掉性命。如果不想挽救他們的性命,那就不如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這是在折磨和傷害他們。”小戰士怯怯地說道。


    連長一聽,大吃一驚,轉臉一看那些戰士包紮的姿勢,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血了。我的天,如果這麽多美國戰俘因為包紮死在我們的手上,我就有推脫不掉的責任,我得上軍事法庭啊。他連忙喝令戰士們停下手中的活,準備下麵的戰鬥,他們的工作都交給戰地護士處理。


    “奶奶的,讓你們包紮,你們沒有一個像樣的,這是想要害死我啊?唉,都怪我粗心了,戰士們都是外行,過去的土辦法治傷,那都是應急措施,根本不科學。”


    都是他的一時疏忽,造成了這麽嚴重的情況,還不能過多地責怪戰士們。他們不過是好心辦了壞事。他被戰士的行動氣得暈頭轉向,不知該說什麽。那些戰士一聽不用伺候美國大爺,個個興奮得歡唿著跳了起來。戰士們的舉動再次嚇得美國人癱倒了一地。


    這時,指導員跑進來了,“連長,你怎麽還在這裏,前麵的戰鬥很激烈,需要你親自指揮,戰士們攻進了美軍的坑道,遇到了強大的阻擊。乖乖,這坑道竟然有上下三層,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會這功夫,還修得這麽寬敞,四通八達。”他身後是兩個戰士攙扶著的女特工。


    指導員一看遍地的美軍傷兵居然還掙紮著跪倒在地,莫名其妙,“連長,我們救他們,他們為何還要向我們求饒啊?過去怎麽從未見過這種景象啊。”


    他環顧四周,皺著眉頭問道:“為什麽看他們全都是滿臉的哀傷,非常痛苦,這是怎麽啦?難道你們虐待了他們,連長,他們放下了武器,就是俘虜,我們不能傷害俘虜。”連長尷尬的都說出話來了,臉紅脖子粗,唿唿地喘著粗氣。


    連長非常難堪,紅著臉說道:“指導員,都怪我,軍醫不足,我讓這些戰士給他們包紮,你知道他們過去都是在刀頭舔血討生活的,對於包紮沒有什麽科學知識,讓美國人受了一些苦,責任在我,你就不要去責怪戰士們了。你也看到我們死了一些兄弟,戰士們心情不好,下手重些也是有的。”


    指導員點點頭:“可以理解,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能給他們包紮已經算是不錯了,還得消耗我們寶貴的藥品和繃帶。如果他們不領情,那就隻能怪他們自己不識好歹了。”指導員就是這麽通情達理的,他和連長配合的非常默契。


    連長接著說道:“指導員,你來了正好,我去前麵指揮,娘的,美國人的援兵就要到了,再不攻下這條坑道,難道讓我們的戰士血白流了嗎?我就不相信這烏龜殼有多硬,還沒有我們攻不下的陣地。”


    王老根帶著隊伍上來了,一看大為不滿,皺著眉頭喝道:“怎麽迴事,你們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裏聊天?前麵的戰鬥沒有結束,俺們的陣地就不算是占領了,有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兩個連級指揮員默然地搖搖頭。


    王老根轉動著眼珠子,盯著四周的戰士身上,忽然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你們兩個是豬腦子,這麽好的方法為啥沒有想到,過去聽說老八路對付小日本可是常用的,他們既然縮在裏麵不出來,咱們就把他們趕出來。”


    他將辦法說出來之後,兩個連級指揮員恍然大悟,不住地拍著腦袋,直恨自己沒有多動腦經。看著前麵倒下的戰士,這兩個基層指揮員流下了眼淚。


    王老根臉上的笑容沒有了,沉重地拍拍他們的肩頭:“這不怪你們,俺也是剛剛想到的,沒法子,誰讓咱的武器不夠硬呢?隻能想著這些損招。”


    指導員指著身後的兩個女特工說道:“營長,他們有重要的情況想向您匯報。”王老根寒著臉說道:“這是不是這些洋鬼子女人又想跟俺們耍花招啊?俺看著她們手裏就癢癢的,恨不得將她們的漂亮臉蛋打成爛西瓜。”


    指導員大驚失色,“營長,可不能這麽想,這是會犯紀律的,周圍都是咱的同誌,這麽說話不好,要注意影響。那時我們和他們是各為其主,怨不得她們。”


    三連長低聲笑著:“營長,看你先前左擁右抱,把我們羨慕的不行,這會兒怎麽會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啊?怎麽看,她們也是耐看漂亮的女人嘛,你卻想著把她們打成殘廢,真是暴殄天物啊。”王老根自己也忍不住嗬嗬笑起來了。


    再說堅守在坑道裏麵的美軍這時已是焦頭爛額,中國人雖然一時攻不進來,但徹底占領坑道那是早晚的事,難道我們就這麽做俘虜嗎?前麵的堅固掩體都頂不住,這最後的防線還管用嗎?


    “娘的,如果你們再不上來,就等著給我們收屍吧?什麽,你說這四周的友鄰部隊都遭到了攻擊,自顧不暇,一時難以抽出兵力支援我們?英國人呢,你不是說他們早在路上了嗎?就是爬,現在也該爬到了,何況是機械化,難道他們不是男人,是女人,正在難產嗎?”指揮堅守坑道的美軍少校滿頭大汗,對著話筒破口大罵。這時他才不管什麽上級。


    “喂——為什麽還不開飯?老子的肚子都快餓扁了,快來人哪。”少校覺得胃裏一陣酸楚,想吐酸水,他從早晨到現在還沒有吃過一口飯,整個上午都在前麵指揮著,放下電話,才感到全身乏力,眼冒金星,腳步虛浮。


    “來啦——少校你再等等。我在廁所裏蹲著,一時出不來啊。飯菜就砸桌上,你自己去端吧。”隔壁的廁所裏麵傳來了副官的聲音。畢竟是坑道,雖然有廁所,但還是挺狹小的,由於通風係統不好,這裏都能聞著臭味。


    “娘的,虧你還是軍校畢業的,一點公德心都沒有,別人吃飯,你在旁邊拉屎,臭氣熏天,還讓不讓人吃飯哪。我聞著都想吐,現在沒有胃口了。”


    少校厭惡地轉身想要出去,廁所裏的副官又叫道:“長官,咱們這是打仗,不管好賴,都得吃點啊,誰知道下一頓會在什麽時候吃啊?喂——沒看到裏麵有人嗎?擠什麽擠,外麵等著!”副官這時還有心情和別人吵架,讓少校一陣苦笑。


    副官還是關心自己的,戰爭年代嘛,什麽都要艱苦一些的,比起中國人來說,這裏算是天堂了。少校想想,走到辦公桌前,看到放在托盤裏的飯菜,對於火雞肉他沒有興趣,看著清爽的菜湯,他湧起了食欲。端起菜碟,喝了一口湯,味道鹹鹹的,好像還有一些腥辣味。好奇怪哦,怎麽還有這種味道?


    他正麵對著桌子喝湯,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也沒有迴頭,知道都是自己人,全不在意。沒想到身後的來人好粗魯好野蠻,猛地撞在他的胳膊上,撞得他端著的菜碟,還沒有喝上兩口,全倒進了自己的懷裏去了。滾燙的熱湯燙的他“嗷——”地一聲發出野獸般的嚎叫,痛的不住地跳著。


    “混蛋——是誰,是誰幹的?我的上帝——”少校拚命地擦著臉上的熱湯,手掌上都燙紅了,他正想發火,等到看清屋裏的景象,卻駭然失色。小小的指揮所裏各個角落裏都站著人。沒有人理睬他,他們的眼睛像聚光燈一樣照著廁所的小門。


    那些堅守在坑道裏的士兵竟然一窩蜂都跑到他的指揮所來了。看著他們個個捂著肚子,臉色煞白,皺著眉頭,緊閉著嘴唇,滿臉的痛苦。這是怎麽迴事?看樣子這是集體上廁所啊。混蛋,出什麽洋相?怎麽全都跑到這裏上廁所了,難道我的辦公室是公共廁所嗎?少校大怒。


    “你們這些混蛋,上戰場哪有跑到後麵來上廁所的道理,都給我滾迴去!就是有屎,也給我拉在褲襠裏,我這裏概不接待。都滾迴去——”少校沉著臉喊道。


    一個老兵哀告道:“長官,我們這些兄弟也不想跑到後麵來啊,誰不知道陣地的重要性。可是兄弟們實在憋不住了,不知道吃壞了什麽東西,聞著味道古怪,吃到肚子裏全是翻江倒海,都想拉稀了。我們也想在陣地上解決,可是大家夥都集體蹲坑,味道肯定熏得人頭發暈,隻能是輪班上廁所了。外麵的廁所都占滿了,我們隻能是跑到這裏來了,請您見諒。多包涵啊。”


    “啊——”少校大吃一驚,心說我剛剛才喝下一半的菜湯,難道我也中招了嗎?想到這裏,他的肚子裏就嘰裏咕嚕亂響,聽得人頭皮發麻,他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已經有人實在憋不住,用腳踹廁所的門了,一些美軍士兵想要用拳頭砸門,卻有氣無力,嘴裏直哼哼,敲在門上都是軟綿綿的。


    “混蛋,還有趕別人起來,搶占茅坑的道理嗎?都給我滾出去,別煩我,上帝,我的腿都蹲麻了,我站不起來了。”副官在廁所裏哀叫著,聲音都像是哭聲。


    “你給我滾出來,不然槍斃你!”一聲怒喝讓所有人驚呆了,還要用槍趕別人出來啊。拉肚子哪有這麽快的。這真是走向極端了。這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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