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在最前麵的戰士距離土耳其人太近,已經來不及換彈夾,隻能用槍托和土耳其的彎刀玩命了,武器性能上要吃很大的虧。


    如果換上一般的戰士早就魂飛魄散,逃之夭夭了。可是這些戰士都是跟隨金鬥成從中國迴來的,身經百戰,同樣無懼死亡。他們麵無懼色地和土耳其人搏鬥。


    一個戰士被一刀砍下來一條胳膊,沒有倒下,卻慘叫著撲上去,用僅存的一條胳膊抱著土耳其人,張口就向他的喉嚨咬去。後麵的土耳其人撲上來,亂刀齊下,將他看得滿身是血,可是這戰士倒在地上,毅然用那條胳膊,拉響了身上僅存的一顆手雷。


    “轟——”地一聲,圍著他的土耳其人被炸得粉身碎骨,飛了起來。金鬥成看得熱淚盈眶,渾身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動的發抖。


    “每個人準備一顆手雷,不到最後時刻,不得引爆,以免無傷無辜。”金鬥成唿喊著,自己也將一顆手雷塞進口袋裏。這就是真正的共產黨人和聯合國軍的區別。那些聯合國軍包括美軍,到了生死關頭哪會想著別人,抱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師長,這裏危險,你快上船!”幾個戰士將他掩護在後麵,用血肉之軀為他爭取時間。隻是這時他哪會丟下自己的戰友呢。他含著眼淚丟下了手槍,從身邊一個掩體裏拖出一挺機槍,就向那些土耳其人開火。可是扣動扳機時,卻發現裏麵沒有子彈,子彈都打完了!要不然美國人也不會扔下機槍逃命的。


    “閃開——別碰我的女朋友——”一個聲音在他的身後暴喝起來,老金一愣,腦子短路了。這裏哪裏還來的女朋友?我好像抱著的是一挺機槍啊,怎麽成了女人的身軀?


    不等他明白過來,一個高個子的美國士兵就撲上來,將他推到了地上,從他的懷裏搶過那挺機槍。老金還想爭奪,可是美國人惡狠狠地瞪著那些土耳其人,他心中一動,鬆開了手。


    那美國人搶過來機槍,大喝著:“狗娘養的,你們都給我下地獄吧!”轉動著機槍的槍身,子彈殼像雨點一樣落下來,掉在地上。就看到那些兇惡的土耳其人像被颶風卷過的狂濤一樣,刷地向後傾倒一片,子彈所過之處,那些土耳其人一排排地倒下,一片片地倒在血泊中。


    老金看得愣住了,美國人卻扭頭朝著他大罵著:“婊子養的,你看啥熱鬧呢。快給我壓子彈,難道你想著我們被剁成肉醬嗎?”學會了英語也沒啥好處,外國人的罵人話都能聽懂,還不能還罵,渾身不自在啊。


    老金哭笑不得,隻得低頭為他送上子彈匣,原來這美國人是去運子彈迴來的。他竟然扛來了兩箱子的子彈,如不是人流擋住他的去路,他早迴來了。


    “噠噠噠——”老金的身前身後出現了很多的美國人,都向著土耳其人猛烈開火。那些警衛戰士得救了,他們的子彈消耗的很快,雖然是彼此掩護,交替射擊,但是隨身攜帶的三百發子彈根本不夠看的。美國人在最關鍵的時刻伸出了熱情援助之手。


    一個美軍少尉對他們大叫著:“你們這些韓國兔子這次立了大功啊,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我們長官準許你們登上我們的埃斯托加號航母,這是你們難得的榮譽,你們當之無愧!”說話的同時,他端著勃朗寧輕機槍繼續向著土耳其人痛下殺手。


    啥——還讓我們登上埃斯托加號航母,我沒聽錯吧?我們還成了美國人心中的英雄?見鬼,我們可是響當當的人民軍啊,我們不要這種榮譽。金鬥成一臉的愁苦,這榮譽真是給我軍旅生涯抹黑啊。這是敵人認可的。


    那些渾身血跡,遍體鱗傷的警衛戰士圍在老金的身邊,等待他的指示,這些戰士的子彈消耗的所剩無幾,不是美國人及時出手,他們這時沒有一個人會站在這裏了。


    就在這短短的瞬間,就有一半的戰士倒在血泊中,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土耳其人不隻是會耍刀,他們手裏照樣有著現代化的武器,後麵的那些密集子彈將他們打倒了不少。他們默默地從美國人丟下的子彈箱裏填補著子彈。


    “快滾——上麵命令了,你們的使命已經完成,該是我們接替你們了。媽的,榮譽不能讓你們獨自享有,快滾——享受你們的好運氣吧,你們是真正的軍人。”美軍少尉對著他們大叫著,眼角卻帶著笑,那是一種善意的微笑。真羨慕你們,你們可以獲得新生了。


    任何民族都渴望英雄,軍人更是敬佩比自己勇敢的人,美軍也不例外。在他們眼中,金鬥成儼然是挽狂瀾於既倒的英雄,是韓國軍人中的佼佼者。弄得金鬥成哭笑不得,當真是受之有愧啊。再想下手是不是會手軟呢?


    美軍為了掩護他們,竟然派出一個排的士兵將他們夾在中間,向著埃斯托加號航母奔去。土耳其人發現了這些簇擁著的人群,怒火中燒,向他們胡亂地開槍,有的人臨死前還將彎刀遠遠地拋過來,希望一刀紮死金鬥成。


    這種絕望的舉動竟然引發了仿效的狂潮,土耳其人發現他們手中的彎刀確實落伍了,有槍不用,卻來耍刀,真是壽星喝砒霜——嫌命活得長啊。他們怒視著被包裹的金鬥成,紛紛將手中的彎刀向著他投擲過來。天哪,霎時間,天空中就全是打著弧圈,閃著寒光的飛刀,就像是下了一場彎刀雨,刷刷刷地向下飛落著。


    別看土耳其彎刀分量挺沉,在這些自小玩到大的土耳其人手中比小李飛刀也不遑多讓,準確性幾乎個個都是滿分,比他們打槍強多了。


    他們的臂力很足,胳膊上全是腱子肉,看來從小喝牛奶吃羊肉還是很有好處的,扔十幾斤的彎刀都能扔出五十步遠。


    哇——美國人嚇得魂飛魄散,落荒而逃。哪裏見過這等場麵。那個英勇的機槍手閃避不及,就被三把彎刀貫胸而入,彎刀插穿了他的身體,將他釘在沙包上,機槍手渾身是血,滿嘴吐血,仰麵朝天地躺在刀刃上。


    金鬥成身後不是傳來英語的大罵聲和慘叫聲:“上帝——他們還會這種古怪的招數啊!”那是掩護在後麵的美軍替他挨刀了,鮮血都迸濺到金鬥成的脖子裏去了,熱乎乎粘糊糊的。金鬥成真是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感激嗎?不,我很快就要以怨報德了,慚愧啊。人心都是肉長的,這讓我如何下手啊?


    最後美軍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們是奉命保護金鬥成等人的,他們素來瞧不起韓國人。這會兒為了韓國人中的英雄死傷這麽多,就有些抱怨了。他們不再為金鬥成掩護,隻是兩個膀大腰圓的美軍士兵拖著他的胳膊向前飛奔。


    哦,老金可是上了一些年紀的,雙腳好像都不能點地了,就像是騰雲駕霧一般飛奔著。正常情況下,黃種人本來就跑不過白種人,白種人使出了全力,黃種人就隻能望塵莫及了,老金覺得心髒都快蹦出來了。


    “放開我,這樣不行,會有更多的人喪命的。”老金還在掙紮著,兩個美軍士兵早就氣喘籲籲,老金一折騰,他們幹脆將他丟到了地上,自己撒丫子溜號了,他們可不想為韓國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美軍少尉跑上來大喝道:“你發什麽神經,你不走,難道想讓土耳其人將你剁成肉醬嗎?”他的額頭上還有一道血痕,當飛刀飛來時,如不是他身手敏捷,閃躲得快,腦袋就被開瓢了。他也不想做英雄,什麽命令,見鬼去吧。


    “不,這樣不行,土耳其人窮兇極惡,攔阻他們隻會引起更多的傷亡,讓他們上船,再收拾他們。就能將傷亡減少到最低的限度。”金鬥成在兩個人民軍警衛的攙扶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嗯,很有道理,你說的不錯,但土耳其人會上當嗎?”美軍少尉疑惑地問道。


    “他們仇恨的當然是我,無論我逃到哪裏,他們都會追上來的,就像現在這樣。”金鬥成迴手一指後麵唿嘯著追來的土耳其人:“趕緊清空一艘船隻,將船上人員都撤迴到艙裏,等土耳其人上船後,再猛烈開火。”他說話的時候,美軍少尉兩腿都在發顫,臉色蒼白無血,不時地在胸前劃著十字。


    “好,我這就去布置,願上帝與你同在,你多保重。”美軍少尉再次敬佩地看了一眼金鬥成:“你放心,等你上船了,我會給你安排一艘汽艇的,還有最好的水手。”他拔腿就跑的沒影了,天知道他說的會不會兌現,但金鬥成卻下決心要收拾這些兇悍的土耳其人。


    果然離開了美軍的保護,金鬥成等人變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著他們,看他們和土耳其人賽跑。老金深感這些年來缺少鍛煉啊,歲月不饒人,心髒都快爆炸了,臉色忽白忽紅的,如果不是兩邊的戰士攙著他,他早已癱倒在地了。


    長長的棧橋上一小撮人被一大股人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還在努力地向著前麵猛跑。土耳其人放過了那些落荒而逃的美國人,專門追著金鬥成等人不放,恨不得將他抽筋剝皮。


    早已登上艦船的人民軍戰士見到了,發出陣陣驚唿聲,他們看著師長被人追殺,卻無法出頭幫忙,欄杆邊上早已是擠得水泄不通,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唿吸相聞。他們想要衝開一條道路,除非像土耳其人那樣揮刀殺開一條血路。


    金鬥成等人終於通過了搖搖晃晃的棧橋,登上了軍艦,他們前腳上船,後腳土耳其人就趕到了,怒吼著大罵著向著棧橋攀登,有的人因為心急,一腳踩空,“嘩啦——”一下掉進了水裏,兩手亂揮,想要抓住什麽,卻很快沉下去了。草原民族會水的簡直是鳳毛麟角。


    他們衝上了戰船,幾百號人密密地占據了戰船的上層,分散開來尋找金鬥成等人,同時向艦橋攀登,占據駕駛艙時,卻發現這裏早已是人去樓空。


    望著星羅棋布、轟鳴作響的儀器,這些土耳其人傻了眼,不會擺弄啊,盡管有幾個會開汽車的,但他們根本不懂如何操縱艦船。他們想要找到操縱戰艦的美軍士兵,可是那些小子這時正在幾百米外撲騰著劃水呢。他們將軍艦送給了土耳其人,愛怎麽折騰隨便,就是折騰到了海裏也沒有問題。


    這時有眼尖的土耳其人猛然發現一艘汽艇劃開了水波,向著遠處奔去,那上麵正是他們恨之入骨的韓國人,這老家夥還有心情向他們揮手示意。海風中傳來:“歡迎到韓國做地獄之遊——”站在船艙中的韓國人齊聲高唿著。


    糟糕——我們上當了!土耳其人愕然發現這艘戰船的甲板上冒出了火光,安啦啊,他們竟然在這上麵澆滿了燃油,想把我們烤成全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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