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察連長迅速地閃到了偽軍營長的背後,用槍一頂他的後腦勺,“你想讓我一槍崩碎了你的腦殼嗎?命令他們放下武器!”偽軍營長嚇得渾身哆嗦,都快尿褲子了。


    周圍的誌願軍戰士都高舉著集束手榴彈,站在高處,隻要他們一扔,這些擠的密密麻麻的偽軍都將炸成了肉醬。集束手榴彈何等的威力,可以將站立的偽軍像颶風卷過的稻草一樣,炸得粉身碎骨,連具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


    那些舉槍的偽軍也不敢放下武器,雙方都在對峙中,互相大喝著命令對方投降。處在夾縫之中,前後都是死。那營長嚇得大唿小叫:“反啦,你想造反啊。來人,給我把這小子抓起來,就地正法!”


    偽軍麵麵相覷,不知所措,被偵察排帶來的偽軍上尉也在大喊著:“你們還在愣著幹嘛,敢不聽營長的話嗎?把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拿下,他們想害死我們大家呢。”


    話音剛落,就見幾個如狼似虎的偽軍從後麵躍起身來,從後麵將這幾個想要反抗的偽軍撲倒在地。接著就想捆綁起來。誰知另一個偽軍連長卻不幹了,大叫著:“兄弟們,他們就這幾個人,不能投降。大家散開了,他們就是送上門來的肉包子,亂槍打死他們啊。”


    “嗖——”一道亮光閃過之後,那連長的咽喉裏就插著一把錚亮的匕首,鮮血像血箭一樣迸射出來。身子向後一仰,“咕咚——”一聲躺倒在地,四肢抽搐了一下,腦袋一歪,咽氣了。


    偽軍營長看得很真切,就是他身後的偵察連長手一揚,那試圖反抗的連長就命喪九泉了。他嚇得頓時小便失禁,褲子淅淅瀝瀝地全濕了。好在夜色中,誰也看不清,不過站在他身後的偵察連長卻遭殃了,強忍著惡心,監視著敵人。


    那些驚慌失措的偽軍愕然發現,在他們的身邊出現了大批的中國軍隊,將他們團團包圍了。這一迴,這些偽軍都識趣地放下了武器,繳獲的武器堆積如山。偽軍大部隊撤走後,為了保證震懾中國軍隊,留下了大批的槍支彈藥,留給他們當鞭炮放著玩呢,現在全都留給了急需補給的中國軍隊。中國軍隊立刻換上了嶄新的美式裝備。


    “這算是咋迴事,我怎麽覺得這是讓我們來接收裝備的呢?”看著那些新嶄嶄的武器,那些還沒有拆封的彈藥,團長都覺得不可思議。韓國軍隊好歹在咱們的錘煉下,也成了亞洲勁旅,怎麽還是這麽不長進啊?這仗打得太容易了,連他都難以置信。韓國人沒有這麽蠢啊。


    “團長,先別管這些了,你瞧我們的戰士都在狼吞虎咽呢,你也先吃點吧,不然待會兒突圍,可就沒勁走路了。總不成你讓我組織幾個戰士用擔架抬著你走吧。”團政委笑嗬嗬地對著團長說道。周圍的戰士先不管彈藥補充,而是搶過偽軍的鹹魚、燒雞狼吞虎咽起來。


    唉,人比人,氣死人啊,瞧瞧別人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卻是餐風露宿啊。這會兒有的吃,誰不是敞開了肚皮猛吃啊。吃得一班人直翻白眼,不住地咳嗽,看得兩個團首長心裏發酸,眼睛發酸,鼻子發酸。作為一團之長,讓弟兄們餓肚子,團長覺得自己無能啊。打仗中了彈,那是死在戰場上,是光榮的;餓死的算是那迴事啊?


    “先別管這些了,老子要抽煙,沒飯吃還行,沒有煙抽,我可是走路都在東倒西歪了,哈欠連天啊。”團長說著,從眼角都快流出眼淚了,真的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這段時間,他連樹葉卷的煙絲都舍不得,而是留下來填進肚子裏當午餐了。


    朱然當然是說笑了,吸煙什麽時候都可以吸,即便是煙鬼,一兩個月無煙可吸,也不至於死人。不然誰敢戒煙?但是一兩天不吃飯,估計人要虛脫了,胃裏痙攣的滋味,那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政委知道團長喜歡說笑,將兩包繳獲的“哈德門”香煙遞給他,“諾,這是你的精神食糧,你拿它當飯吃吧。我可是要先解決腸胃的痛苦問題了。”他用匕首挑開了一聽牛肉罐頭,挑出一塊牛肉,大嚼起來,吃得腮幫子鼓起老高,滿嘴流油。


    還不等他吃上第二塊,那聽牛肉罐頭就到了團長手裏,真是農民出身的軍事幹部啊,作風樸實,直接將五爪金龍伸進了罐頭盒裏,撈出一塊塞進嘴裏。湯汁滴得滿袖子流油,一轉眼功夫,就咽下肚去了。相比之下,政委還算是文化人,至少懂得吃飯要用餐具,雖然他的餐具在外人看來很恐怖。


    “喂,那不有的是嗎?幹嘛連我的這盒都要繳獲?我不是地主老財,用不著你來打土豪。你不是要吸煙嗎?你不吸煙會死,我可是不吃飯會死的。喂,給我留兩塊啊。算了,我怕了你,惹不起你,我躲得起。”政委苦笑著,拿上一聽魚罐頭就要離開。


    “嘔,別走,小氣不是?”團長打著飽嗝說道“老子就是沾你一點光,又不是欠你十萬八萬的。等朝鮮戰爭結束了,迴到國內,我請你到全聚德吃烤鴨,保證你美的連自己的舌頭都能咽下去。唉,這會兒要是有辣子該多好。”


    朱然是湖南人,平時每餐飯都離不開辣椒。堅守陣地的這段時間裏,他把自己的辣椒都貢獻出來了,給傷員煮湯驅寒。警衛員想要給他留點,還被他大罵一頓,罵得警衛員都哭了。


    “嗬嗬,我隻吃兩口,其餘的還還給你。”朱然邊說邊手腳不停地狼吞虎咽。政委當然不會去接,看著這八路吃得滿頭大汗,眼睛都快爆出來了,不住地咳嗽。一咳嗽嘴裏的肉屑碎末就陣雨般飛出來,有的還從鼻子裏噴出來,政委的眼睛濕潤了。


    “警衛員,拿水過來!真沒點眼力勁,沒見到你們團長都快噎死了嗎?唉,老朱,沒人和你搶,都有都有。如果你讓牛肉噎死了,你讓我們向誰討還血債去?”他一邊給朱然喂水,一邊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


    朱然好一陣子才緩過氣來,“有這一頓,我就是再餓上兩天也撐得住了。”政委背過身去,眼淚終於止不住地往下淌。這段時間裏,團長和戰士一起吃草根樹皮,吐出來的胃液都是綠的。朱然真正做到了和戰士們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喂!你們的主力部隊都開往何處去了?”朱然覺察到政委異樣的神情轉臉大聲訓問著偽軍營長。政委趕緊偷偷地擦去了眼淚。


    偽軍營長不敢不照實迴答,團長這才得知敵人不是向北,而是向南邊的羅居山去了,真是南轅北轍,這讓他很驚訝。朱然撓撓頭,心說我怎麽不知道那邊還有友軍的重要人物。羅居山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比這裏更重要嗎?莫非敵人聲東擊西,在北邊設下了埋伏,想要在野外一舉殲滅我軍嗎?


    團長和政委商議了一陣,政委覺得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以偽軍投降人員為先導,迅速向南,再向北,以聲東擊西的戰術假動作,試探敵人的底牌,偽軍要有埋伏,就先消滅他們的投降部隊吧。


    “好啊,好主意,和我想到一塊去了,這些偽軍滿麵紅光,吃得膘肥體壯,正可以幫我們搬運多餘的糧彈,還可以幫我們抬傷員,傳我命令,將那些瘦小的偽軍挑出來,背上卸掉槍栓的槍支,在前開道;身強力壯的背彈藥,抬傷員,特別將他們的炮兵挑出來,老子又有炮兵了。”朱然做事也是雷厲風行,一點不拖泥帶水。


    但這依然挺危險,因為林飛和這支部隊不能取得聯係,也無法溝通,他調動的偽軍大部隊多數是運動到了羅居山外,形成包圍的態勢,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埋伏在南邊,如果朱然過於深入南邊,無疑會再次陷入重圍,當然當先的偽軍投降部隊會先遭到打擊,但後續的誌願軍部隊也會因失去地利優勢,而遭到損失。


    好在朱然是試探,壓根沒想到玩真的,不過他的試探卻讓敵人摸不著頭腦,陣腳大亂。


    眼看著中國軍隊離自己的埋伏越來越遠,山上的偽軍軍官麵麵相覷,“不好,共軍想從另一個方向撤退,快追啊——”躲在岩石縫裏、草叢中的偽軍紛紛現身,尾隨著誌願軍後麵,鬼鬼祟祟地前進。


    這條山道上埋伏的偽軍真不多,也就是兩個連的兵力。這也是林飛的假意安排,完全不做安排是會引起偽軍官懷疑的,至於隻有這麽多的兵力,眾人看來可以理解為為保存實力而敲山震虎,起阻嚇作用。在保存實力這一點上,偽軍官比林飛更有深刻的體會。亂世中,有槍就是草頭王,槍杆子裏麵出政權嘛,韓國人也懂。


    正在這時,從他們的身後唿啦啦地也跟上來一支部隊,和他們並排跑著,轉臉一看,也是韓國軍隊。雙方都懶得問話,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的。這大半夜的,太遭罪了,不睡覺盡溜達,有人陪著,也不覺得寂寞啊。


    “兄弟,今晚的月色真不錯。”偽軍這時還有心思開玩笑,兩支部隊相互間還遞著煙頭對火,漸漸地就融合到一起去了。


    就在他們轉過一處山頭時,突然一片火把的亮光,照的偽軍眼前一片光芒,什麽都看不清了。隻聽得有人用朝鮮話對他們大喊:“統統地舉起槍,繳槍不殺,我們是中國人民誌願軍!”偽軍暈了,魂飛魄散。


    因為這話不僅是從山崗上、竹林裏傳來,就在他們的身前身後也響著炸雷般的聲音:“繳槍不殺!”。原來和他們並行的是假扮偽軍的誌願軍,人數不多,但卻早已控製了他們,偽軍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偽軍沒想到,跟著他們跑了一路的友軍竟然是中國人假扮的,因為他們的一時疏忽,中國軍隊就已化裝滲入了他們身邊來了,反抗?他們是沒有這勇氣的,即便是經過了美國人迴爐再造,士氣也不是一日千裏的。逃跑?他們被中國人團團包圍,槍口頂著前心後背,5他們的腿肚子都抽筋了,寸步難移。


    無聲無息,不費一槍一彈,就俘虜了偽軍兩個連,誌願軍的隊伍更龐大了。朱然下令立即全部掉頭北返,突破漢江,殺迴北方去。為了搶速度,朱然下令全體戰士拋棄偽裝,沿公路大踏步前進,行軍速度大大加快。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支隊伍裏沒有車輛,清一色的步兵,那些迫擊炮和重機槍都拆開了,扛在偽軍的肩上,誌願軍就像是押解俘虜一樣,走的優哉遊哉的。


    什麽不許掏俘虜的腰包?自團長以下,那些嗷嗷待哺的煙民都仔細地搜刮了身邊每一個偽軍的口袋,錢是不要的,手表等財物也不要,但是鋼筆之類的那是用來學文化的,是要留給自己的。最讓他們眼紅的是香煙,那可比誌願軍煙民用樹葉卷的喇叭筒強多了,誰見了不眼紅,不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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