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裏!”孫小亮一轉臉看到了蹲在另一處牆角繼續吸煙的中年人,大叫著。中年人正在那裏對著他們微笑著,還微微地搖頭,“那意思,就你這兩手還拿出來獻寶,真是丟臉到家了。”


    侯德健氣憤地大叫道:“老怪物,你會千變萬化是嗎?看我怎麽抓住你!”這次是孫小亮一起幫忙。


    正當他們轉身時,卻聽見身後有人說道:“你們是在找我嗎?咳咳,後生對待長輩也得客氣點啊,推推搡搡的像什麽樣子?”他們聞聲迴頭,看到的竟然是又一個一模一樣的中年人,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即使善於易容的孫小亮也驚呆了。這世上會易容術的人這麽多嗎?看這年紀,那是老前輩了。可是在林飛看來,這些人都是怪物,一群怪物。但也是百裏挑一的人才。


    “好了,你就別鬧了,才到團長這裏,就把團長的辦公室鬧得亂七八糟的,都像是孩子。”說到這裏,就看到風姿卓越的克利婭帶著兩個俄國特種兵走了進來,這幾個俄國人倒有禮貌,一見林飛,就朝著林飛雙腿一並,莊重敬禮。他們和林飛一起戰鬥過,友情深厚,更加佩服林飛的指揮能力。


    那兩個一模一樣的中年人立即走到了一起,並肩站著,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大模大樣地吸煙了。就像做錯事的孩子,對克利婭甚至比對林飛還害怕。看來克利婭對他們很熟悉,好像還是他們的上級。這是怎麽迴事?


    “這都是你帶來的嗎?他們是孿生兄弟吧。”林飛指著這兩個中年人笑道。


    “不錯,他們是東北民主聯軍中的日籍戰士前田光一和前田浩二。他們以前是林彪將軍的部下,曾在民主聯軍中擔任戰術教官,戰功赫赫,現在在為遠東情報局服務。”克利婭微笑著說道。


    可是沒等她說完,孫小亮和侯德健卻氣得嗷嗷直叫:“什功勞,是拿中國老百姓的腦袋充功勞吧,他們都是日本鬼子,我殺了他們!”想著民族仇恨,哪管什麽日籍戰士,還不是日本人投降的,手上都沾過中國人的鮮血。兩個年輕人就要拔拳相向。


    那兩個中年人站在那裏卻氣定神閑,若無其事。似乎不把這兩個衝動的年輕人放在眼裏。他們的這種輕蔑使得兩個年輕人更加怒火中燒:“我師父就是被他們殺的。”“師母也遭到過他們的淩辱!”


    “住手!別胡來,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克利婭還想阻攔,可是這兩個初生牛犢卻已撲上去了,“通通——”兩聲,打倒的不是兩個日本人,而是他們自己飛了出去,連別人怎麽出手都沒有看到。兩個人嗷嗷叫著,還想爬起來接著來。


    “你們算了吧,別丟醜了,如果不是他們讓著你們,你們這時就該到軍醫院去了。”林飛看得很清楚,那兩個日本人其中一個根本沒動,另一個隻是抬抬腳,一個外擺蓮花腿,這兩個年輕人就滾了出去,確實是相差太遠,幸好別人不想下重手。


    “團長,我要迴去,我不和日本人共事。”孫小亮大叫著,一邊把臉上摔得起皺的麵具抓下來,抓得臉上像是裹著麵粉似的,他氣得渾身哆嗦,打不過別人,還給師傅丟臉了。


    “團長,我也要迴去,你的東西還給你了。今天我才知道什麽叫山外有山,不過中國的能人夠多,我們隻是不爭氣的兩個,你們會遇上能夠收拾你們的人的。”侯德健從兜裏掏出林飛的煙具,送到了林飛的麵前,眼睛望著兩個木雕泥塑般的日本人直冒火。


    “你的不是戰士,你隻是逃兵。”前田光一說道,滿臉的不屑。


    “我們不是殺中國人立功的,我們是旅居大連的日籍戰士,從小生活在那裏,在那裏長大,中國就是我們的祖國。我們的師父才是日本人,我們是在東北民主聯軍的戰士,不是日本兵。我們的父母都是抗聯的聯絡員,負責遠東情報工作的,死在日本憲兵的手裏。”前田浩二接著說道。


    “鬼才相信你們的屁話,你們不殺中國人,怎麽會這種忍術?”孫小亮看出了這兩個日本人會忍術,不然平常的中國功夫想要輕易地擊敗他們兩個聯手,談何容易。他們也不是初學乍練的。想到日本人的忍術,就想到日本人的卑鄙齷鹺。


    “武學是沒有國界的,真正的武學大師都不會介入兩國的戰爭,武功講究的是修為,武學之道不僅是強身健體,還在於提高個人的修養。我們的師父就沒有介入戰爭,而是默默地遠走異國他鄉,把我們帶到了蘇聯,悉心地培養我們。”前田光一淡淡地說道。


    “那你們學的就是殺人的功夫?你們戰場上立的功都是殺你們自己的同胞嗎?”侯德健這話問得傷人心了,兩個日本人都低下了頭。


    “沒錯,中國人對我們很好,從不把我們當作異類看待。我們的奶媽都是死在日本兵手裏,整個村子都被夷為平地,我們要為善良的中國人報仇。我們就向日本法西斯下手,趕走他們。”誰說日本人都是畜生,還是有很多的善良的人的,也有很多有正義感的人。


    這兩個年輕人一時心理上還轉不過彎來,林飛也不喜歡日本人,甚至還很討厭,但是對於那些支援過中國革命的日本人是不會拒人千裏之外的,既然這兩個日本人是上麵派下來的,參與這種絕密的任務,忠誠方麵是可以保證的。


    那他也無話可說,還得熱情地接待,隻是當初看著他們的名字的時候,那上麵寫的是“錢光”“錢浩”當時看著還覺得很好笑:“這不是說花錢如流水,有多少都花完了嗎?這家人的父母怎麽給自己的兒子取這種名字?真是沒文化。”但現在看來他們都是有很深修養的武林高手。


    “好了,你們不能這麽對待我們的同誌,人家現在叫‘錢光’、‘錢浩’,都是中國人了,不要把別人當作日本法西斯看待。你們技不如人,今後還要向別人多學習。”林飛對兩個年輕氣盛的家夥說道。這兩個家夥雖然滿臉的不樂意,但別人的實力擺在那裏,也讓他們自愧不如。


    前田光一笑笑說:“我們是來執行決死的任務的,隻要你們想學忍術,我們是傾囊相授,絕不會藏私,因為我們今後會是戰友,生死兄弟。”兩個年輕人聽了暗暗咋舌,這兩個日本人真大方,忍術這種絕密的功夫也能輕易傳授嗎?


    浩二看出了他們的懷疑,笑笑說道:“武功再高也抵不過子彈,日本武術都是從中國傳承過去的,我們不過是將它們還給你們,這些本來就是你們的東西,而且我們傳授的隻是你們這些人談不上是違反了祖訓。希望對你們能有幫助。”


    日本人就是喜歡假客氣,這種好事就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夢寐難求,變得好像是他們求著孫小亮和侯德健學似的。這兩個年輕人聽了真是難以置信,喜出望外。


    “這麽好的功夫為什麽不傳授給更多的中國人呢?”孫小亮半信半疑地問道。


    “既然是秘技,怎麽能傳播開來呢?就是在日本會忍術的也是鳳毛麟角的,而且需要極高的天賦,我們未進來前,就已經看到了你們的表演,看到了你們的功夫,正可以學這種功夫,我想誌願軍中懂你們這種功夫的也不多吧?”浩二叼著旱煙袋,歪著腦袋。


    “你是日本人,怎麽會抽我們的旱煙?”侯德健很奇怪。


    “我們的中國鄰居都吸旱煙,我們的奶媽整天叼著煙袋,我們早就入鄉隨俗了。”光一說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先前的敵視都化為煙消雲散。


    “喂——請問這裏是林飛團長的辦公室嗎?我是來報到的,對不起,我叫何曉玲,我是報務員,這是我的證明。”


    就在他們說笑的時候,闖進來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一白一黑。女的長得清純靚麗,挺直的鼻梁,櫻桃小口,肌膚雪白。男的則是滿臉的陽剛之氣,濃眉大眼,皮膚黝黑:“我叫曹震,我是駕駛員,你們這裏需要開車的嗎?這裏缺少司機嗎?”


    林飛笑笑沒有說話,他看過他們的簡介,知道這兩個人都不是表麵看得這麽簡單。


    孫小亮答道:“我們這裏不需要汽車司機,我們要飛行員,你不會?那就請迴去吧,這裏不養閑人。”


    “好啊,隻要你們有飛機,我就帶你們去坐飛機,當然飛機沒有,炮艇、汽船也可以啊。”眾人大笑起來,但隨即就驚訝地盯著他,這是在吹牛吧,難道吹牛不上稅,就可以胡說八道嗎?這裏是林飛的臨時辦公室,林飛可是威震敵膽的將軍,怎麽敢在他麵前亂說呢?林飛可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林飛笑著伸出手來,“歡迎你們,我就是林飛,將來我們有了這些交通工具,希望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將來我們的逃生之路,就要仰仗你了。”


    克利婭撇撇嘴,或許何曉玲的年輕靚麗讓她暗暗嫉妒吧,“我們這些人都懂得報務業務,不需要你這專門的人才哦,難道誌願軍指揮部裏人才這麽多,可以隨意地使用嗎?”


    林飛正色說道:“克利婭,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們情報部難道沒有弄清楚這位女戰士的真實身份嗎?她豈止是報務員,她是譯電專家啊,既快又準,腦子就像是高級計算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破譯敵人的密碼。我們這一行人怎麽能離開得她呢?”


    何曉玲嗔怪地望著林飛,似乎在嫌林飛的嘴快,但這是保密不了的,隻要她工作,克利婭就能看出破綻。生死與共,還能對自己的人保密嗎?林飛需要的是精誠團結,眾誌成城。


    “對不起,除了我的本職工作,我不會其他的專長,比不上你們這些人哦。”何曉玲慚愧地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大大的眼睛,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沒事的,隻要有危險,我就會保護你的。”侯德健大大咧咧地拍著胸脯說道。


    林飛暗暗地覺得好笑,或者這小丫頭從來是幹保密工作的吧,這裏的人誰也不知道她還是特等狙擊手,最擅長的還是她的獨門暗器——梅花針。這或許和她的工作有關係,習慣於獨處寂寞,十幾小時紋絲不動,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繡花,誰知道她是在練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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