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這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共軍嗎?混蛋,你們的偵察工作是怎麽做的?”美軍指揮官氣得渾身發抖,目眥盡裂。在場的指揮官都低下了頭,不敢正視他的噴射怒火的眼睛。


    誰也不知道這支裝甲車隊是從哪裏來的,事先的空中偵察並沒有發現這支部隊啊,中國人還有這麽強大的裝甲車隊?但他們借助火光,分明看出這是自己的裝甲車和輕型坦克。


    “轟——”一發炮彈向著他的帳篷飛來,因為是夜間,瞄準稍差,卻把指揮官的吉普車打得稀爛,破碎的零件飛進了帳篷,把呆立的指揮官打倒了一排,指揮官要不是麵前當著人牆,早就一命嗚唿了。


    指揮官在衛兵的攙扶下,爬起來,緊捂著流血不止的額頭,抬頭一看,我的媽呀,竟然有一輛裝甲車向著他的帳篷碾壓過來。衛兵拖著神誌不清的他,拔腿就跑,驚慌中,美軍指揮官的一隻鞋子都丟了。


    “放開我,讓我指揮反擊,該死的,放開我!”美軍指揮官還在強撐著,腳下卻一點不敢停歇。背後“嘩啦——”一聲,他扭頭一看,我的天,帳篷成了一團抹布,裝甲車碩大的身軀就從上麵伸出炮管,對準了他們,像是奔馬一樣飛馳過來。


    “啊——”指揮官慘叫一聲,因為沒有穿鞋,他的那隻腳被丟在地上的尖利的刺刀刺進了腳掌,還把一個腳趾頭削掉了,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身子幾乎癱在地上,被兩個氣喘籲籲的衛兵像死狗一樣拖著。


    “上帝啊——指揮官您保重!”架著他胳膊的兩個衛兵迴頭看到裝甲車追著他們,近在咫尺,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長官的性命了。既然長官要求抵抗,那就讓他就地抵抗吧。


    他們相視一眼,忽然一起放下長官,撒腿就跑。沒跑出兩步,就被裝甲車隊機槍打中,死屍飛出了一丈開外。裝甲車在夜裏,不可能辨得清誰是美軍的長官,隻是這三個家夥一起逃跑,目標太大了,這才緊追不放。


    指揮官看著步步逼近的裝甲車,看著越來越大鋼鐵怪獸的身軀,骨軟筋酥,不等他滾翻到一邊去,那輛裝甲車就從他的身上碾壓過去。那指揮官在大禍臨頭的時候,還急忙翻轉身軀,想要避開,但傷重之人,動作本就不靈活,履帶從他的大腿上碾軋了過去。


    “啊——”指揮官痛的坐起了身子,一眼看到自己的兩條腿都成血肉模糊的麵餅,劇痛之下,微弱地慘叫一聲,忽地躺倒在地,昏厥了過去。


    這些裝甲車闖入了美軍大營,橫衝直撞,追著美軍的逃跑身影,就是一頓碾壓衝撞,美軍的軍用物質散布的到處都是,堆積如山,車輛也是橫七豎八地擺放著。這些都是裝甲車衝撞碾壓的對象。


    “嘩啦——”一輛裝甲車衝過了一處帳篷,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輛吉普車,上麵擠滿了人,司機正在滿頭大汗地發動著引擎,偏偏引擎不給力,一車子人都麵色慘白滴望著越來越近的裝甲車,呆若木雞。不知是誰大喊一聲:“打啊——”


    “呯呯呯——”車內射出了可憐的七零八落的手槍聲,就是這麽近的距離,竟然還有人手腳發抖,愣是打不準,看著裝甲車渾身閃爍著子彈飛上去的火光,像是金剛不壞的怪物,這些軍官更害怕了。


    又不知是誰發一聲喊:“上帝,跑啊——”爭先恐後地想要鑽出來,裝甲車已是勢不可擋地碾壓了過來。“啊——”碾壓在履帶下的吉普車發出了一陣慘絕人寰的嘶喊聲,吉普車成了鐵片,下麵是一汪血水。


    幾個美軍英勇地架著火箭筒向著裝甲車射擊,可是這些裝甲車的速度極快,而且顛簸的很厲害,火箭彈拖著尾焰擦過了裝甲車的身軀,把自己的軍營炸得亂七八糟。


    那輛險些被打爆的裝甲車絲毫不停息,上麵的高射機槍轉過來,“噠噠噠——”打得這些丟掉火箭筒,還來不及逃跑的美軍前仰後合,倒在血泊中。


    美軍的機槍手也在慌亂中,操起機槍向著裝甲車掃射,隻是打在車身上雨點般地作響,裝甲車停都不停,不予理會,倒是把另一側的美軍打得稀裏嘩啦。這就是混戰的悲劇,稍稍控製不好,就會誤傷自己人。


    美軍的戰防炮也向這些裝甲車開火,無奈那時沒有激光製導炮彈,根本打不中這些亂跑亂撞的裝甲車,倒是把自己的軍營打得煙生火冒,火光衝天,那些帳篷都像秋風掃過的落葉,片片成了碎布,四處飄散。


    “弟兄們,除非被打中,被打壞,都不許停下,給我開足了馬力,衝撞碾壓!”克利婭從未經曆過這種場麵,抓住話筒,大笑著指揮著戰鬥。輕型裝甲車的特點就是速度很快,奔起來像是脫韁的野馬,二十多輛裝甲車開足了馬力,就像是泄閘的洪水,勢不可擋。


    借助火光,湘西兵發現了美軍軍營內堆積如山的軍用物質,揚起炮管,“轟——”的一發炮彈飛上去,那上麵的物質被炸得東倒西歪,卻安然無恙。


    “娘的,怎麽迴事,為什麽沒有爆炸起火?”湘西兵晃著操炮的朝鮮人民軍肩頭,皺著眉頭發問著。那朝鮮人民軍炮手尷尬地撓撓腦袋:“對不住,使用的是穿甲彈,應該是燃燒彈或是高爆彈。我一時心急忘了。”


    湘西兵這個懊惱,真想給這粗心大意的家夥一巴掌,想想團結,耐住了脾氣說道:“你姥姥的就不能仔細點嗎?看清了彈種再用,可不要仔賣爺田不心痛哦。再來——”


    “轟轟——轟——”不是一輛坦克對著堆成山的軍用物質開炮,而是七八輛,那上麵的物質迅速地燃燒起來,接著是震天動地的一聲爆炸。上麵的物質支撐不住,終於垮塌了下來,像是雪崩一樣垮下來,垮塌的速度超過了人們的預想,所到之處都燃起了大火。


    “倒車!快倒車!”看著這麽多燃燒的大箱子滾下來,那些湘西兵大喊著,可惜操作坦克的不是他們,而是蘇聯人,他們嚇呆了,最前麵的那輛裝甲車等到反應過來,想要掉頭的時候,車輛被物質堵得嚴嚴實實,動憚不得,外麵的高溫烤的車內的人員汗如雨下。


    “你他娘的真是笨死了,這下子害得我們都得做烈士了!”湘西兵氣得渾身發抖。那車內的朝鮮人民軍則嚇得嗚嗚地哭了起來。俄羅斯小夥子這時也是麵無人色,手足無措,不住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害了大家!”


    “對不起頂個屁用啊,再不想辦法,我們都要被燒成麻辣火鍋了。再發動馬達試試!”湘西兵大叫著,裝上了一發炮彈,對著外麵就是一炮,“轟——”上麵的物質被打得飛出老遠。“轟——”又是一炮,上麵的天空露出了星星。可是裝甲車還是紋絲不動。


    “再來一炮試試吧。”擦幹眼淚的人民軍爬起來想要裝上新的炮彈,湘西兵拉住了他,“剩下的都是高爆彈和燃燒彈,還打個屁啊,再打我們就是自殺了。快鑽出去,找機會突圍!”這時候,他才不顧什麽國際友誼,第一個鑽出了炮塔,外麵的熱浪傳來,眼前一片金黃,全是火海肆虐。


    湘西兵爬出來,兩下就把朝鮮人民軍拽出來,可是俄羅斯的小夥子卻體格剽悍魁梧,竟然被車口擋住了,他當初就沒能從這裏鑽進去,而是直接從駕駛艙進去的,現在出口更狹窄,更鑽不出來了。


    湘西兵和人民軍用腳踢著他肥碩的身子,想拔蘿卜一樣拔著,也隻移動了一兩寸,又被身上的腰帶卡住了。他的手在外麵,伸不到裏麵去,想要縮迴去容易,鑽出來真是癡人說夢。


    “你們走吧,達瓦裏希,不能和你們繼續並肩戰鬥了,替我多殺幾個美國鬼子。”俄羅斯小夥子慘笑著,雙手奮力推開了兩人,自己又縮迴去。這時大火已經燃燒到麵前來了,再想救援來不及了,湘西兵和人民軍不得已,滾出了物質堆。


    “快跑——”燃燒的裝甲車裏傳出了悲壯的喊聲,湘西兵流下了眼淚,“你個老毛子平時咋吃這麽多,笨得像頭牛一樣,現在吃了大虧吧,真是太讓人痛心了!”


    他知道俄羅斯的小夥子想幹什麽,拉著人民軍的手猛跑,隻跑出五十米,那裏再次發生了猛烈地爆炸,炸得堆在上麵的軍用物質也爆炸起來。俄羅斯的小夥子在裝甲車裏把車內的彈藥弄炸了,他和物質同歸於盡了。


    “東木,咱們往哪裏跑啊?”人民軍心驚膽戰,六神無主。


    “往那邊跑!”湘西兵一指還在燃燒的江麵,“我們那裏突圍。”那裏有許多無人的汽艇和衝鋒舟,還有更多的是在熊熊地燃燒著,不時傳來的爆炸聲說明那裏並不安全,但最危險的地方也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是人的心理防線上的漏洞。


    “你說我們是要用這種汽艇迴到城裏去嗎?為何不找到我們自己的裝甲車,一起撤退呢?”人民軍張大了嘴巴,腦子裏一時轉不過彎來。


    “你傻啊,這麽黑燈瞎火的,不等我們靠近自己的裝甲車,就會遭到他們掃射的,上麵是見人就殺。死在自己人手裏,那不是太冤了嗎?再說,你跟得上咱們的裝甲車嗎?別說廢話了,跟我走!”湘西兵不屑地迴答道。


    人民軍恍然大悟,跟著湘西兵潛進了水裏,水裏真的好冷,好在那些汽艇都被爆炸衝擊的漸漸散開,有的飄到了距離他們不到十米遠的地方。他們不敢抬頭,水裏的裝甲車還在向汽艇掃射和開炮,被他們發現了,還是會被誤殺的。


    水裏的那二十輛裝甲車這時也在逐漸地相互掩護著撤退,水麵上浮滿了美軍的屍體,湘西兵無所畏懼,撥開屍體繼續向前劃動。後麵的人民軍則是膽戰心驚,幾次和死屍臉對臉地對視著,有次波浪衝擊的屍體還一頭撞上了他的腦袋,頓時眼冒金星哪。


    人民軍不住地念叨“菩薩保佑”,越是膽小,越是鬼上門,一個屍體撞到了他的麵前,不可思議地睜開了眼睛,抬起頭望著他,喃喃地呻吟著:“救我——”再仔細看他的眼睛,眼睛裏似乎還在流血,我的天,是七竅流血,看起來就像是墳墓裏爬出來的鬼魂。這是被爆炸的衝擊波震得五髒六腑受到了重傷,呈現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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