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匪徒顯然就不是一般的武裝土匪了,而是敵人訓練有素的特工了。土匪不可能有這麽精良的武器的,他們的目的顯然也不是要全殲誌願軍,而是為了給誌願軍一個沉重打擊。如果這麽多火箭筒一起發射,躲在屋子裏的誌願軍就會炸上天去了。


    這時,誰也沒想到從他們的後麵飛來了一道火光。這在黑夜裏像一條火龍風馳電掣般飛來,十分的耀眼,這讓那些正要擊發的匪徒愕然迴顧。怎麽還會有兄弟向著自己發射火箭彈呢?一時忘了手下的動作。


    但他們卻隻看到比太陽還要明亮熾熱的光芒,他們已經聽不到聲音了,因為他們都被炸得粉身碎骨了。那些火箭筒被炸得到處亂飛。想要用火箭筒襲擊別人的人,卻被別人的火箭筒奪去了性命。


    “啊——”領頭的匪徒顯然比常人更敏捷,迅速地躲閃,他在火箭彈飛來前,飛速地一個反身魚躍,翻進了後麵的一道矮牆。但距離太近那道走廊被炸碎了,碎片亂飛,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後背,打得他“哇——”地一聲,吐出來一大口鮮血,眼前金星直冒。


    “同誌們,營長迴來了,殺出去,跳下去,抓俘虜啊。”屋頂上、屋子裏傳來了興奮的喊叫聲,就看到人影幢幢,像下餃子一樣,跳下了屋頂,或是猛虎般衝出屋來。


    四麵都是“繳槍不殺”的呐喊聲,那些還在頑抗的匪徒都被憤怒的戰士七手八腳,亂刀齊下,紮成了馬蜂窩。餘下的匪徒竟然拉響身上的手雷,把自己連同靠近的戰士炸得粉身碎骨。戰士們火了,照著這些地上橫七豎八的匪徒,個個照著腦袋,每人補上一槍,不要俘虜了。


    “住手——”隨著大喊聲,林飛帶著警衛班的戰士迴到了駐地,麵對著院子內外的死屍,林飛長出一口氣,“好懸哪,幸虧多長一個心眼,否則部隊就會遭到這些王八蛋的黑手。可是如果全部殺了,沒有活口,就不能順藤摸瓜,找到匪徒的老巢。”


    沒想到韓國特工比他們的正規軍頑固多了,至死不降。林飛立即命令對於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隻要打斷他們的胳膊,不要再殺,必須抓到活口,這才是這次戰鬥的目的。


    戰士們點著火把,照著地上的匪徒兩條胳膊,不管死不死,都開上兩槍,這讓有些裝死的匪徒嗷嗷慘叫著,滿地打滾。最後有幾個匪徒翻身跪下來,高舉雙手大叫著:“別開槍,別開槍,我們投降。”


    “說!你們的頭目在哪裏,把他找出來!”何誌強見到了林飛,連招唿都沒打,就橫眉豎目地喝問這幾個殘餘的匪徒。他可是惱火極了,先前還不相信林飛的布置,認為是一些戰士貪戀女色,樂不思蜀,沒想到這還真是匪徒設下的奸計。


    他在林飛走後,準備時,就有些疏忽大意,如果在大門口也安上地雷,或是在室外也隱蔽下一支小小的隊伍,就不會讓一些匪徒還能從容不迫地架上火箭筒了。他們可以從背後打得這些匪徒焦頭爛額,關門打狗。


    當他在火光裏看到匪徒架上了火箭炮,大吃一驚,這才明白林飛為何要他那麽做的原因,這是防患於未然啊。以前他還以為林飛屢建戰功,是他的個人運氣太好了,現在看來戰場是生死對決,必須要心思縝密,否則就是血的代價,沒有僥幸。


    這些匪徒畏畏縮縮地翻看著地上的死屍,然後搖著頭說道:“對不起長官,地上很多的屍體都被炸得麵目全非了,有的連腦袋都被炸飛了,我們實在是找不到,我們的長官向來很狡猾的,他肯定是逃跑了。”


    林飛沉吟一陣,命令道:“大家都累了,戰場不用急於打掃,隻要把屍體上的槍支彈藥收拾幹淨就可以了。屍體丟在原地不要動,明天看看這裏的老百姓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夜裏不許任何人收屍。”


    何誌強覺得很奇怪,但不清楚林飛肚子裏賣的啥藥,看著林飛冷峻的目光,沒有說話。林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徑直走到屋子裏去了。“同誌們,匪徒們不敢再來騷擾了,大家可以放心休息。”經此一仗,周圍的駐軍和老百姓都驚動了,匪徒哪有膽量再來一次?


    一時戰場上空空蕩蕩,隻有遠處的幾個誌願軍在放哨,在夜色中,在寒風裏四下走動。地上早已被染得殷紅了,都是那些姿態各異的屍體,雪地上散落著人體的器官和破碎的槍支,簡直像是人間的地獄。那些屍體大睜著眼睛,似乎隨時會從地上爬起來,非常恐怖。


    一個放哨的戰士看著地上的屍體,有些毛骨悚然,他轉過了身子。他沒注意到,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一具俯臥在陰影裏的屍體漸漸地活動了,隻是動作的幅度很小,輕微的讓人難以覺察。這竟是漏網之魚,或許是林飛下令休息太早了,竟然還有殘餘的匪徒。


    屍體睜開了糊滿鮮血的眼睛,額頭上的鮮血順著眼角往下流,流到了嘴角邊,夜裏看去,就像是嗜血的惡魔似的。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戰士的背影,手腳並用,緩緩地向後挪去。借助矮牆的黑影,他很好滴躲避了身形。像條冬眠醒來的長蟲,伸縮著向遠處爬去。


    不知爬了多久,終於到了一處幹涸的田埂邊,他覺得渾身骨架都快散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就要扶著田埂,撐起身子。“嗤——”一團小小的火光把他的臉照的無比的恐怖。他一時被照花了眼,依稀看到麵前坐著一個大漢,正用火柴劃火點煙哪。


    “你要不要來上一根?這大冷天的,天寒地凍,地上的徹骨寒冷不好受吧。”林飛吸了一口煙,將煙霧戲謔地噴到了他的臉上:“阿爸基,我們早上還見過的,還認識我嗎?”


    “啊——”這家夥像被蜜蜂叮了一口,慘叫起來:“是你,原來是你!你早知道我會來的。你真厲害,早上我們的埋伏竟然沒有傷害你一根毫毛。”這就是退了胡子的阿爸基,現在看來也就是一個臉龐方正的中年人,正用滿臉的驚恐盯著林飛。


    “你們的人沒有等到我,我隻是在村外轉了一圈,就又迴來了,我知道你們會在晚上拜訪我們軍營的。我這人向來好客,怎麽可能怠慢了你們呢?”林飛冷笑道。中年人還想站起身來,卻被林飛的警衛員用槍頂住了腦門。


    “沒想到堂堂的特工隊長竟然也會裝死,我還以為你真的逃跑了呢。我這人即使有一點希望,也不會放過的。現在你身上已經沒有武器了,你還想和我們同歸於盡嗎?”林飛厲聲說道。


    這家夥竟然絲毫沒有臉紅,還伸出手來“誌願軍東木,來根煙吧,打了一夜,盡是我們的人吃虧,你們卻是大獲全勝啊。快要凍死了,來根煙提提神吧。”混蛋,這家夥這時還有這種心思,這讓林飛有些奇怪,但林飛還是給了他一根煙。


    “嗤——”林飛給他劃火點燃了香煙,淡淡地說道:“說說吧,總不會讓咱們陪著你在這裏喝西北風吧。你也知道我想知道什麽,你們為什麽要到這裏來襲擊我們。這是我們的後方,你們即使能僥幸得逞,也逃不出去的。”


    林飛並不急於知道這些匪徒還有多少人,還藏在哪裏。槍聲一響,這餘下的匪徒肯定都成了驚弓之鳥,四處逃散了。他隻奇怪,這支特工隊顯然訓練有素,為什麽不刺殺更重的目標呢?這是打草驚蛇的愚蠢舉動。


    “嗬嗬,我們的情報說,你們這支隊伍裏有一個蘇聯迴來的年輕的軍事專家,屢屢重創我軍的主力部隊,給盟軍帶來噩夢般的敗績。而且這年輕人背景很深,是中共一個重要領導人的後代。如果我們能抓到他,就能在和中共進行談判中獲得重要的籌碼,甚至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那特工隊長竟然不等用刑,就竹筒倒豆子,說出來了。這也有點匪夷所思,他手下大都是悍不畏死的士兵,而這隊長竟然做了可恥的叛徒,交代了這麽重要的情報。在林飛的印象裏,怎麽著也得動個重刑伺候才對啊。


    哇,這情報太駭人了,林飛驚呆了,這是說我嗎?我自己怎麽都不知道我有這種背景呢?還是中共某個重要領導人的後代,咦——中共領導層中會有那個重要的領導人將自己的子女放到朝鮮戰場啊?


    林飛驚愕得手中的香煙都掉在了地上,也全無察覺,他完全被這情報嚇壞了。他隻記得那犧牲在朝鮮戰場上的毛岸英,見鬼,我不會就是毛澤東的長子——毛岸英吧?可是我是林飛啊,即使是毛飛,也不是毛岸英的化名哪。


    拍著快要漲破的腦袋,林飛記起毛岸英在朝鮮的名字應該是“劉秘書”,這自然不是名字,隻是職務,而且他也一直是呆在彭老總身邊的。沒有親臨前線的機會。毛澤東讓他來朝鮮是來鍛煉的,他是第一個誌願軍戰士。不是讓他來送命的,因此是安排在指揮部,隻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還是遭到了厄運。


    “好了,來人,把這家夥押進去。”林飛知道這是機密,無論自己是不是那位中共領導人的後代,自己都無權知道這些,按照條例,這應該是絕密了。


    他不想再繼續審問下去,下麵的工作自然是交給何誌強來審理。他是蘇聯迴來的,蘇聯的契卡那一套想必他這政工幹部不會陌生。別看這戴眼鏡的白麵書生,手段可不比自己仁慈多少,而且他更知道守口如瓶。


    然而這家夥以為自己要被槍斃了,迴過身來向林飛說道:“別殺我,我隻是奉命執行任務的。你們失蹤的那幾個戰士都被我們的女特工勾引,而後殺害了。”


    “混蛋!你給我住口!我們的戰士怎麽會如此經不住考驗,一定是你們使用了卑鄙的手段。不許你玷汙我們的戰士!”林飛怒發衝冠,幾乎要拔出手搶了。


    “啊,是的,是的,真正被誘惑的隻是蘇曉亮一個人,其他的人是在發現了我們有意留下的一些線索後,跟蹤而至,自投羅網的。”


    那特工隊長苦笑一下,“也是從那時起,我才知道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你這支部隊竟然給我們造成了那麽大的損失。你的部下都是好樣的,寧死不屈,隻有蘇曉亮一人被我們的女特工用美色,欺騙的開了口。但他發現上當後,奮起反抗,被我們的人幹掉了。”


    “哈哈,我要告訴你,我們多次重創了你們的部隊,那是不錯,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這一路的鮮血都白費了,說來你們還真是很冤的。”林飛嘲諷地笑道。


    “嗯——我不信,還有你是怎麽知道我們預先有安排的?”那韓軍的特工隊長睜大了眼睛,也不相信林飛的話,他對自己的情報工作還是很自信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橫空出擊三八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雪山獵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雪山獵人並收藏橫空出擊三八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