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仲文一邊拂著身上的薄冰,一邊罵道:“這見鬼的天氣!”


    葉瀟也不看他,臉上白紗飄飄,目光落向了前方的隊伍,微微歎息,道:“很多人都還穿著秋衣,如何能擋朔風,傳令下去,到前方找個地方,稍作休息,先避一避風吧。”


    便見一個漢子答應一聲,快步趕上了前方隊伍,大聲吩咐了起來。


    朱仲文態度變得十分恭謹:“大哥,您若走得累了,不如等我叫人在車上騰個位置出來,讓您上車歇一歇?”


    葉瀟搖搖頭,淡淡道:“不必,我身為大當家,理應和大家同甘共苦。我隻恨沒有更多的車輛,把你們所有人都載上。”


    朱仲文眼圈一紅,哽咽道:“大哥已經一夜沒合過眼,您是我們的主心骨,我不想大哥累壞了。”


    葉瀟道:“我沒事,這小小的寒風,還打不到我葉瀟。”


    昨日,營地被夜魔圍城,葉瀟帶著一幫幸存者逃了出來,一路上,他們多次遭遇夜魔襲擊,一直不停的躲避,直至走到了此間。


    他們原本有幾輛車,百來人,如今隻剩下一輛車,五六十人了,這一路傷亡可謂慘重。


    眼看逃了一夜,終於暫時脫離了夜魔的威脅,不想黎明時分,天氣驟變,他們又陷入了惡劣天氣的打擊中。


    這支隊伍,已然人心惶惶,如果葉瀟倒下了,隻怕頃刻間就會瓦解。


    這一點,幾乎人人都清楚,葉瀟自己當然更清楚。


    大家都在指望著他,他不能倒下,也不能讓這支隊伍倒下,必須想辦法,讓大家振作起來!


    他微微一笑,對朱仲文道:“二弟,如果我說,總有一天,我會讓營地重建輝煌,你相信嗎?”


    朱仲文低低一歎,道:“我當然相信大哥......”他話雖如此,但眼神中卻滿是惘然。


    葉瀟聽出了他的語氣,道:“你還記得我們當初是如何相遇的嗎?”


    “嗯!”朱仲文重重點頭,“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們二人初遇於5年前,一個破敗的小城中。那時候,朱仲文混在一支幸存者隊伍中,他們遇到夜魔圍攻,死傷過半,眼看大勢已去,葉瀟就在關鍵時刻,如同天使般出現在他們麵前,帶著他們逃出了生天。


    那時正是凜冬,風雪肆虐,他們僅剩下十來人,被風雪困在了一片山穀中,不但受著夜魔的威脅,還要承受苦寒的天氣,他們缺少食物,缺少衣服,缺少武器,沒有目的地,沒有希望,更可悲的是,幾乎所有人都喪失了鬥誌,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


    朱仲文也是一樣。


    唯獨葉瀟,仍舊微笑的麵對一切,他不但承諾,要讓大家都活下去,而且,還要建立一個安全、溫暖的家。


    他做到了。


    他帶著大家搭建房屋,布置陷阱,用自製的武器打獵,用動物的毛皮保暖,戰勝了嚴寒,戰勝了饑餓,熬過了一個嚴酷的寒冬。


    後來,他們跋涉千裏,來到了農場一帶,遇到了張德。其時營地初建,那一天,張德帶人去攻打農場,卻反而中了農場的埋伏,被農場追殺,幾乎全軍覆沒。


    葉瀟用計擊退了農場之人,救下了張德。


    之後,他們便留在了營地,在葉瀟一手操持下,營地一步步的擴張,人手不斷的增多,實力不斷的增強,全盛時期,甚至可以和農場相抗衡。


    盡管那時候,葉瀟才隻有19歲,年紀遠遠小於朱仲文和張德,但二人卻心悅誠服的拜他為大哥,他更受到營地眾人的尊崇,被奉為大當家。


    葉瀟對朱仲文,是有知遇之恩的,從一開始,他就看重朱仲文,很多事情都讓朱仲文出麵,後來,他因為生了一場大病,需要靜養,更是退居幕後,把大小事務都交給了朱仲文處理。


    也因為這樣,農場對葉瀟知之甚少,隻知道營地除了朱仲文和張德,還有一個大當家,如同神一般存在,受著營地眾人的敬仰,是營地的靈魂和精神領袖。


    朱仲文腦海中,閃過了往昔的一幕幕,一時間有些癡了。


    葉瀟微微一笑:“二弟,眼下和當年相比,哪一個更艱苦?”


    朱仲文收起迴憶,道:“說到艱苦,自然是那時候更苦一些,那時候,我們幾乎已經到了絕境。”


    葉瀟看向了他,目光溫和而堅定:“既然那時候我們都能活下去,現在為什麽不可以?”


    朱仲文聞言,目光中忽然已有了神采。


    葉瀟又道:“現在我們這幫人,除了少數老人家,大多數人都正值壯年,生命還漫長著呢,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朱仲文喃喃,問道,“大哥有什麽打算?”


    “眼下凜冬已至,我們先得找個落腳之地,平安度過冬天,借著這段時間休養生息,到了明年開春,一切就都會好起來!”葉瀟道。


    朱仲文道:“我們能找到落腳之地嗎?”


    葉瀟道:“當然能,天大地大,一定會有我們的容身之所,隻要不放棄,就一定能夠找到。”


    朱仲文道:“農場呢,此仇我們也能報嗎?”


    “農場!”葉瀟目光一寒,“此仇不共戴天,我們一定要報,但不是現在,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我們兄弟若是齊心,便不必等十年,也許一年,也許半年,我定要農場夷為平地,雞犬不留!”


    朱仲文雙眼發光,心頭激動了起來:“隻要能報此仇,我豈敢不效死命!”


    葉瀟微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是我的好兄弟,往後很多事,還要倚重於你。”


    他說著話,忽然低頭咳嗽了起來。


    朱仲文一驚,道:“大哥,你的病......”


    葉瀟止住咳嗽,微笑道:“這老毛病,天氣一變,就偶爾會發作,沒大礙的。”


    葉瀟患有肺病,正是五年前那個苦寒的冬天,活活累出來的,一直都無法根治,到了營地之後,甚至有一段時間,病情加重,幾乎要死去。


    後來雖然治好了,但他身子仍舊孱弱,每到入冬,病情便會複發,需要靜養,不能做劇烈的運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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