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這,你怎麽知道往後的戰事?我都不知道啊!你哪裏來的消息?真的還是假的?”


    尚望愕然反問,後退了幾步。


    李翰淡笑說:“我有跟你開過玩笑嗎?你不知道我的外號是李瘋子嗎?”


    尚望稍愣一會,他清醒過來,點了點頭,迴去報告。金陵站的站長是錢懷,尚望是副站長。


    但是,金陵站在城內的事務由尚望主持。


    錢懷遠遠的躲在郊外山林裏,尚望找他可不容易。


    當尚望翻山越嶺,千辛萬苦地找到錢懷,並向錢懷作了詳細的匯報後。


    錢懷十分震驚。


    他馬上給戴老板發報。


    戴老板複電:情況屬實,重用“指南針”。


    重用就意味著要提拔李翰,多給些錢糧,多配備些好的槍支彈藥,安排更好的居住條件。


    尚望從郊外的深山老林裏迴到金陵,迴到他的特工站,靜思許久,又約李翰見麵,並帶上錢糧和豪華轎車。


    此時,金陵雖然仍然很蕭條,但是,許多商鋪已經開門。


    畢竟,那些大大小小的老板必須打開門來做生意,才能活下去。


    那些小老百姓,也必須找工作,不然,也會餓死的。


    在金陵解封後,首先打開一處商鋪大門的是白發蒼蒼的店主肯來登老先生。


    他是一個外國老人,長期在上海和金陵經營咖啡生意。


    他也是一名歐美的老特工,利用經商的身份,長期潛伏在金陵,搜集各方麵的情報。


    現在,他重新在原本十分繁華現在又開始有點繁榮的國府路裝飾了一個小廢墟,以“摩登咖啡”為招牌,招募一些有些文化但是因為戰亂又沒死的年輕人到這裏當侍者。這個外國老頭年約六十,紋絲不亂的頭發,精致的禮帽,亮亮的皮鞋,舉止文雅很像個紳士。


    每到傍晚,“摩登咖啡”大門的門頭上懸掛著老式馬車燈,昏黃的燈光從裏麵溢出,溫暖又不刺眼。


    裏麵就像是一個大客廳,既古典又洋氣,深褐色的家具讓那些煩躁的客人踏入這裏,便會很快沉靜下來。


    每張桌子都會有花花草草和青青翠竹間隔開。


    裏麵二樓還有單獨的房間作為雅間。


    此外,還有牛排、麵包、點心、水果、鮮榨飲料配套給客人食用。


    來這裏當侍者的,男人都是斯文小帥哥,女的都是漂亮文靜小姑娘。


    今天傍晚,在“摩登咖啡館”一樓大廳裏,李翰與尚望背靠背的各坐著一張桌子。


    雖然兩人的背後間隔著一些青青翠竹,但是,這些萃竹是有縫隙的,縫隙間隔也有好幾寸。


    金陵解封了,但是,敵諜機關並沒有因此放鬆進進出出、南來北往的各路神仙和老百姓。


    龜川的憲兵司令部和酒井久香的特高課都派出大量的便衣,遊走在大街小巷裏,遊弋在各商鋪裏外。


    無數雙眼睛盯著已經開門迎客的大大小小的商鋪。


    街頭巷尾,修鞋的,擦鞋的,叫賣煙草,小商小販,都有小鬼子特務喬扮的人。


    李翰西裝革履,風度翩翩。


    和他作陪的眼前人是身穿旗袍,身材曼妙,長著極其美麗雅致瓜子臉的譚玲玲。


    李翰手握一張報紙,仰坐著,與背靠背的尚望低聲交流。另一張桌子坐著尚望和狄杏。


    譚玲玲和狄杏皆是風情萬種的東張西望,認真偵察周邊的環境,為尚望和李翰做掩護。


    尚望也是手握一張報紙,也是仰坐著,方便與李翰交流。他表示同意李翰的潛伏計劃,同時表示將安排朱莉文潛入重新開張的大世界歌舞廳工作,喬扮成男子,作為侍者,以後配合接頭。他說在大世界歌舞廳這樣的高端娛樂場所,一樣也可以聽到和竊取到重要情報。另外,他求李翰盡快處決繆中海這個叛徒,也要求李翰盡快的潛伏到小鬼子的機關裏,至於李翰想潛伏到領事館也好,潛伏到小鬼子的憲兵隊也罷,均由李翰自己作主,但是,他就是要求李翰盡快地潛入小鬼子的機關工作。他說完這些,便反手將一隻皮包移到綠竹縫隙間。


    他再與李翰低語一會,然後起身。


    狄杏挽著他的手臂,兩人情侶般地離開了摩登咖啡館。


    李翰放下報紙,左看看,右瞅瞅,往前望望,又看看明淨的玻璃窗外,沒發現異樣,便反手從綠竹的縫隙裏取過那隻皮包,在桌子下麵伸手,打開皮包,探手進去,拿到一把車鑰匙。他會意地悄然伸手,把車鑰匙放進自己的口袋裏,又探手在皮包裏搜索了一下,碰到了幾塊小牌子,不經意間,挾起了一張紙條,便又東瞅西瞧,沒發現異樣,將紙條拿起來,低頭看了一眼:給你準備了一輛轎車和幾套可以隨時更換的車牌,方便你行動時所用。


    李翰悄然地將紙條放進自己的嘴裏,又端起一杯咖啡,以悠然品著咖啡的樣子,將嘴裏的紙條嚼爛,和著咖啡吞進肚裏。


    然後,他又悄然地伸手為皮包拉上拉鏈,再拎包起身。


    譚玲玲會意,嫵媚一笑,也站起身來,伸手挽過李翰的手臂,走出咖啡館。


    兩人又東瞅西瞧一下,又走了幾步遠,來到一輛新轎車旁。


    李翰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室,駕車載著譚玲玲而去。


    他駕車來到鼎新橋街一棟有圍牆還有前庭後院的別墅前。


    李翰停車,掏出鑰匙,打開大鐵門,又上車駕車而入,然後首先下車,為後麵的譚玲玲拉開了車門。


    譚玲玲含笑說:“算你識相,會為我打開車門。”


    朱莉文從裏麵跑出來,驚喜地說:“配轎車了?真好!我們不僅能住上別墅,還有轎車,好生活來了。”


    李翰不語,牽手譚玲玲,走進別墅。


    朱莉文走路帶風跟上,伸手挽住李翰的另一手臂,語帶不滿地說:“什麽意思?享受生活也不帶上我。哼!”


    李翰進屋,鬆開譚玲玲,分開朱莉文,坐在沙發上,拿起皮包,拉開拉鏈,從裏麵取出一張紙條,遞與朱莉文說:“莉文,對不起了!你是長工的命,你要到夫子廟貢院街大世界歌舞廳工作,女扮男裝當侍者,那裏重新開張了。以後,我們在那裏接頭,家裏的錢,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有空的時候,記得多買些漂亮衣服穿。”


    朱莉文俏臉變色,接過紙條,認真細看起來。


    她對錢不感興趣,她隻想和李翰在一起。


    李翰又對譚玲玲說:“玲玲,不好意思,你的命運也會奔波些,你去當聯絡員,住在樓子街36號商鋪裏,開一間旗袍店,店裏有地窖,是你的安居點。你的商鋪的斜對麵是韓國茂的一間米麵店。店員嘛,現在流離失所的人太多,你們自己招工,要小心謹慎識別。有什麽事情,我會傳給莉文,莉文再傳給韓國茂、高世光和你。哦,對了,高世光到大世界歌舞廳門前拉黃包車,一是方便接應莉文,二是可以應急。你們的住地,尚副站長已經秘密為你們買好或是租好,皮包裏的鑰匙也作了標記。以後憑代號、暗號聯絡。”


    朱莉文掏出打火機,點火燒掉紙條,又扔進煙灰缸裏,又不滿地問:“那你呢?”李翰哈哈一笑說:“我懂多國語言,我的工作就高大上些,我到小鬼子的機關工作。至於具體到哪裏工作,這個,就按照相關規定,你們不得過問。不過,你可以迴玲玲那裏居住。”譚玲玲“哼”了一聲,俏臉甚是難看,怒罵了一句:“就你臭美!再見,再也不賤!”她轉身上樓,收拾東西,馬上離開了這處別墅。


    朱莉文也一樣。


    浩大的別墅安靜下來,李翰還真是不習慣。


    他泡了壺茶,品茶一會,起身上樓喬裝成小鬼子的佐官,腰帶小飛刀,衣袖裏也暗藏小飛刀,拿了一把勃朗寧大威力手槍,在武裝帶上別上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槍,多拿幾隻彈匣,然後駕車出門,來到了秦淮河畔的怡紅院,看到有不少小鬼子軍官被一些商人供奉著在裏麵玩樂。


    李翰招手讓張鐵過來,吩咐他找一間房,又讓他找來藍拂手,關好房門,便低聲說:“小鬼子沒敢殘害你們了吧?”


    藍拂手低聲說:“金陵解封後,來這裏玩的小鬼子,都有商人掏錢買單,有些醉酒的小鬼子仍然會鬧事,但是,沒再鬧出人命來。”


    李翰點了點頭說:“你讓依依、冰雪喬扮成男子,來這裏當跑腿,替我打探些消息。還有,我給你留一張相片,一旦發現這個人經常來這裏,就告訴我。我會三天來一次。”他說罷,便從懷兜裏取出一張相片,塞給藍拂手,又拿出十塊現大洋,放在桌麵上,又低聲說:“服侍好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每來這裏一次,比你賺的錢還要多。”然後,他就走開了。


    他給藍拂手的那張相片是繆中海的。


    他之前剛剛有相機的時候,給“鬼見愁”別動隊的每個人都拍過相片。


    他心裏也明白,像繆中海那樣的叛徒,在鬼子那裏受氣,但是,又有點小錢,必定會到怡紅院這種場所來找女人玩的。


    不然,繆中海也會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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