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經曆了血戰的金陵城,甚是蕭瑟陰森。


    大街小巷沒有什麽人走動,但是,隨處可見死屍,還有滾來滾去的人頭。很多民房在著火,裏麵有很多人的哀號聲。


    那肯定是老百姓被小鬼子集中關押,然後由小鬼子在房子裏淋上汽油,再放火燒!


    小鬼子不是人啊!


    真是十足十的牲口啊!


    李翰躲躲閃閃的走著,小心翼翼的走著,不時的左看右看後看,生怕忽然遇到小鬼子或是遭人暗算。


    他的心裏暗罵小鬼子不是東西,太沒人性!


    不時可見城中有火光飆起。


    不時可聽到城中忽然有陣陣的慘叫聲傳來。


    爆炸聲、槍擊聲不時的從每個方向傳來。


    忽然,李翰聽到前麵槍鳴炮轟之聲越來越密集,濃煙滾滾,火光衝天,便爬上一棟破樓,沿著破樓屋頂,從這棟樓頂跳向另一棟樓的屋頂。


    他如此在屋頂跳躍了一會,便趴在一處廢墟樓頂望下看,發現斜對麵的一處廢墟裏,我軍弟兄們在與廢樓外周邊的鬼子激戰。


    鬼子包圍的很嚴密,炮火、坦克、輕重機槍齊出擊。


    李翰明白廢墟裏麵的我軍兄弟不少。


    他取出一排小飛刀,忽然又想:我現在要補充小飛刀可不容易,城裏的鐵匠也不知道還有沒有?


    但是,要補充槍支彈藥卻是很容易的事情。


    還是用手雷和手榴彈炸吧!


    ……


    於是,他把這排小飛刀別迴腰間,隨即將身上的手雷、手榴彈取下來,將手榴彈束成一捆,將其中一顆手榴彈擰蓋拉栓,待手榴彈冒煙後,將這一束手榴扔到正端槍凝神與我軍將士決戰的小鬼子中間去。


    這束手榴彈的威力可不少,不亞於兩發炮彈從天空中斜砸而下產生的爆炸當量。


    “轟轟轟……”


    “啊啊啊……”


    十幾名小鬼子被炸的肢離身碎,也為我軍將士炸出了一個缺口。繼而,李翰借著這陣煙霧和飛揚的塵埃掩護,又用手雷分別向這個缺口兩端的小鬼子扔去,將其他來不及起身的小鬼子又炸得血肉橫飛,再為廢墟裏麵的我軍將士炸出一個更大的缺口,以助我軍將士突圍。


    李翰連扔十顆手雷之後,廢墟裏麵的國黨將士明白外麵有人接應,他們紛紛端槍而起,呐喊著衝鋒而出。


    “弟兄們,衝啊!”


    “弟兄們,外麵有兄弟部隊在接應咱們,衝出去,快!”


    小鬼子隻得又集聚兵員,對出逃的國黨將士予以追殺。


    李翰扔完了手雷和手榴彈,起身躬身而跑,從其中一棟樓的屋頂跳下二樓,再跳到一樓,又借著煙霧的掩護,反手從腰間取下兩把“盒子炮”,握在手中,雙手的拇指各按開“盒子炮”的保險,悄然轉身又跑迴來,跳到一輛剛才被他炸壞了的坦克上,由黑暗中向廢墟裏的槍林彈雨閃閃發光裏望。


    此時,煙霧之濃,塵埃之揚,確實給了李翰很好的掩護。


    他看到裏麵的國黨士兵剩下也不多了,有一部分正在強行突圍,但是,又被小鬼子的一陣彈雨阻擊迴來了。


    他見狀,驀然握著兩把“盒子炮”向那處出口的小鬼子開槍。


    瞬息之間,他雙槍各射擊了十發子彈。


    “叭叭叭……”


    “啊啊啊……”


    二十名小鬼子或死或傷的倒在血泊中。


    那處缺口的國黨將士見狀,皆是精神大振,各握手中槍,麵對麵的向那些小鬼子射擊,雖然不時有人倒下,但是,所剩的十來個人端槍衝出了重圍,分散跑離了這處廢墟。


    李翰也不敢再戰,能再次救出十來個人,他心裏也很欣慰。畢竟,他穿越到這個時代,為抗戰減少了損失,為抗戰保存了些許有生力量。


    這就是一個很大的貢獻啊!


    他趁小鬼子四散包抄那些四散狂奔的國黨將士的機會,悄然從這輛破坦克上滑下來,將兩把“盒子炮”(駁殼槍)別迴腰間,取出刺刀,將跑在最後的一名鬼子軍官抹了脖子,又將這名鬼子軍官的屍體拖進廢墟裏。


    然後,借著殘牆的掩護,他剝下鬼子軍官的軍裝,換穿在自己身上。接著,他又掏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槍,拉開保險,尾隨其中一隊小鬼子兵奔跑。


    他希望能再次救出那些被小鬼子攆著跑的兄弟部隊兄弟姐妹們。此時,他也是穿著小鬼子的軍衣,一手握著倭刀,一手握著“南部十四式手槍”,像極了小鬼子軍官。即便前麵的小鬼子迴頭看看李翰,也隻會誤以為李翰是小鬼子軍官的。


    “叭叭叭……”


    “突突突……”


    “啊啊啊……”


    李翰隨小鬼子跑了一會,看到前麵的人紛紛轉身開槍,而攆著他們跑的小鬼子也朝他們開槍。


    眨眼間,又有幾個國黨士兵中彈倒地,或死或傷。小鬼子也傷亡了七八人。


    “砰!”


    “哎約!”


    一名背著藥箱的女兵摔倒在地上,慘叫了一聲。


    李翰急忙握槍向仍然端槍狂奔的小鬼子開槍。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南部十四式手槍”雖然是此時世上最差的手槍,卻也是最好的近戰手槍。


    前麵的六名小鬼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倒在了李翰的槍下。那女兵爬起身來,呆呆地望著李翰。


    李翰疾步而來,不時的附身取下小鬼子屍體上的手雷、子彈袋,披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撿起了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槍”,別在腰間。然後,他奔近過來,對那顫抖著的女兵低聲說:“妹子,別怕!我是262旅少校營長李瘋子李翰!走!跟我來!”他把手槍別迴腰間,一手握著倭刀,一手牽過那女兵的手就跑。


    “唿唿唿……”


    那女兵被李翰牽的跌跌撞撞的,嬌喘籲籲,唿吸不暢,跑了一會,又跌倒在地上。李翰急急停下腳步,將倭刀別迴腰間,附身抱起那女兵,繼續東繞西拐的往前狂奔,迴到了李浩養傷的那處破民房裏,輕輕的放下女兵,從懷中換出火折子,擰蓋吹了吹,著火了,便點燃李浩炕前的洋油燈。


    那女兵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兀是反應不過來。


    此時此刻,她感覺剛剛做了一場夢。


    李翰將火折子蓋上蓋,收入懷兜裏,又走過來,扶起那女兵,低聲說:“妹子,別害怕,躺炕上的是262旅的警衛連連長李浩老哥,他身上有多處槍傷,麻煩你救救他,取出他身上的子彈。不然,他很快就沒命了。”


    “哦哦哦……”


    那女兵連連點頭應答,反手從背部取下藥箱,又打開藥箱,取出各種工具和藥物。


    李翰掀開李浩的被子,扒開他的衣服,又側頭笑問:“妹子,你叫什麽名字?哪支部隊的?”


    那女兵嬌喘方停,芳心稍定,嬌媚地含笑說:“我是264旅的醫務兵譚玲玲。”


    她握著針筒過來,給李浩打了一支麻醉針,然後鎮定下來,望著雖然滿臉灰塵但是眉清目秀、身材修長的李翰,看到了李翰眼神的善良,她就徹底的鎮定下來。


    她說:“李營長,麻煩你拿些毛巾來,洗幹淨,捂住你的嘴鼻,也捂住我的嘴鼻,沒有口罩了,隻能用毛巾捂嘴鼻,做到飛沫不傳播給傷者,避免傷者傷口感染。哦,另外,你得配合我拿鉗子、剪子、針線、棉紗……”


    李翰急忙按照譚玲玲的吩咐,轉身而去,仿佛此時譚玲玲才是他的上級。然後,他迴來,配合譚玲玲給李浩做手術!


    “唿唿唿……”


    給李浩做完手術,取出幾個子彈頭,李翰和譚玲玲皆是直喘粗氣,渾身是汗。他們兩人站了一會,各自到後院去洗手。到迴李浩炕前,譚玲玲泛紅著俏臉說:“李營長,李連長的手術雖然做好了,也止血了,但是,他失血過多,仍有生命危險,得趕緊的給他輸血。你看看有什麽辦法,給弄點血來。哦,我好餓!有沒有吃的東西?太餓了,受不了了。這幾天,戰事緊張,我都沒吃啥東西。要不是現在有喘息的機會和地方,我也不會想到餓的。”


    燈光下,譚玲玲秀美溫柔,身形纖長,漂亮的瓜子臉略顯憔悴但也鉗滿了堅毅之情,迷人的大眼睛布滿了血絲卻靈氣十足。


    這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姑娘!


    李翰心想:這個譚玲玲,長得真像像電視劇裏的那個林詩音!


    沒想到,我在這個舊社會,找到了這個林妹妹!


    ……


    李翰認真打量著譚玲玲,讓譚玲玲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又泛紅著俏臉,羞羞的說:“李營長,想到辦法沒有?哎喲,我好餓,幾天沒怎麽吃東西了,也沒啥東西吃。”


    李翰迴過神來,點了點頭說:“行!你先填飽肚子,呆會再想辦法取血。”他說罷,便附身下來,從炕旁的破木箱裏拿出一些罐頭食品遞與譚玲玲。


    譚玲玲驚叫一聲:“李營長,你哪來這麽多小鬼子的食品呀?”


    李翰含笑說:“當然是和李連長一起撿來的。我在救你之前,和李連長一起,伏擊了一隊小鬼子,打死打傷小鬼子十幾個呐!好了,你先去吃東西,我去後院燒點熱水。今晚,城裏很多地方有戰鬥,這裏暫時是安全的,但是,後半夜,咱們得背著李連長去另找地方住下來。”


    譚玲玲寬心地點了點頭,打開罐頭食品,吃東西要緊,太餓了。這些天,天天在打仗,她忙著抬傷員,忙著給傷員包紮,忙著給傷員做手術,根本就沒填飽過肚子。


    李翰轉身去後院燒水,當他提著水壺迴來時,看到譚玲玲已經歪頭於炕頭上睡著了。她,太累了!


    李翰頓時熱淚盈眶,心裏又很替這個小姑娘難過。


    他知道將士們在沙場上浴血奮戰很辛苦,但是,眼前的小姑娘作為醫務兵也很辛苦,她每天得在沙場上為多少傷兵包紮傷口?得給多少傷兵做手術?得幫忙在沙場上抬下多少傷兵?她的苦,她的累,一點也不會比自己差。


    他從一隻破衣櫃子裏拿出一件鬼子的軍大衣,輕輕的披在譚玲玲的身上,拿來幾隻碗,將暖壺裏的水倒在幾隻碗上,便拎著水壺出去。


    譚玲玲不是要給李浩輸血嗎?


    嘿嘿!


    好!


    老子出去殺幾個小鬼子,用小鬼子的血來補充李浩的失血。嗯!就這麽著,反正上天安排我穿越過來,就是來打小鬼子的,就是來殺挨千刀的小鬼子的。這麽些天,小鬼子不僅在沙場屠殺我們的軍人、我們的兄弟姐妹,入城後又到處大屠殺,大搜捕,把金陵製造成了人間地獄。


    老子必須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不然,老子還算是華夏人嗎?


    ……


    槍炮聲此時在城內還是此起彼伏。


    被小鬼子困住而又出不了城的小部分官兵仍然憑借殘牆廢墟在抵抗。李翰拎著暖壺,躲躲閃閃的行走在大街上。


    他走了一會,在城中一處激戰點,他拔出倭刀,打開暖壺的蓋子,將暖壺蓋子放進自己的衣兜裏,又躲躲閃閃的繼續行進,趁一名小鬼子端槍移位,邊移動身子邊往一處廢墟裏射擊的時候,李翰便一刀從小鬼子的後心捅去,一手拎著暖壺裝盛小鬼子流出來的血。


    等這隻大暖壺裝滿了小鬼子的血,李翰便拔刀在小鬼子的身上擦幹血跡,又掏出暖壺的蓋子蓋上,便收刀入鞘,掏槍而出,拉開保險,然後一邊拎壺,一手握槍,躲躲閃閃的迴歸李浩的養傷點。


    此時,譚玲玲聽到房門聲響,驚醒過來,抓起一根木棍。


    她見慣了戰場上的生死,但是,因為是醫務兵,沒練過槍法和拳腳功夫,所以,隻能拿一根木棍來保護自己了。


    李翰急急低聲說:“妹子,別怕,是我。我弄血迴來了。”他說罷,輕輕的抬腳,將房門移上,拎壺進屋,收槍別迴腰間,將暖壺放在桌子上。


    譚玲玲頓時瞠目結舌的望著他。


    李翰含笑說:“暖壺裏的是血,你快給李浩灌進去。沒辦法,我殺了一名小鬼子,用他的血來喂李連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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