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雋自石門出去,進入的是一抹狹小甬道,道路兩旁置著琉璃燈火,散發微光。


    一排排門置於兩側,門最上方設有窄小鐵欄。從外看去,裏麵或躺或坐數名女子,年約二八。


    每個房間內關押著約莫五名,十分狹小,那女子有些已經癡傻,有些眼底無神,垂頭抱膝,卻是各個都蓬頭垢麵,許久未洗漱。


    一股臭氣傳來,蕭容雋下意識捂住口鼻。


    他垂眸向前走去,所經之處,竟是無人看管。


    到達不遠處,隻見一抹圓形拱門出現在視野中,隻能容一人通過。


    蕭容雋小心翼翼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類似前庭之處,其中擺放著桌椅,黑衣人不斷在其中穿梭,兩側門旁均是有人把守。


    一抹沉穩腳步聲向著蕭容雋走來,那人向著蕭容雋瞥去。


    蕭容雋感受到,昂首,學著這一身原主人姿態。


    “裏麵如何?”審視目光落下,那人出聲詢問著。


    蕭容雋暗啞著嗓子道:“正在煉製第四十九瓶,快了。”


    “嗯!很好,你去主上那處稟告。”那人說完,便轉身離開。


    蕭容雋眉宇輕皺,抬腳向著一處偏僻門口走去,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對著那兩名守衛道,:“主上叫你們將這東西送過去。”


    “啥?”那人疑惑看去。


    蕭容雋卻是不言語,滿是威嚴眼神透過薄紗看去。


    那人渾身一縮,竟是下意識的產生一抹懼怕,接過,道:“我這就去。”


    說著,那人嘴裏碎碎叨叨說著抱怨的話語,向著遠處一堵石門走去。


    蕭容雋雙眼微眯,快速上前,抬手拍向那人肩膀,道:“還是我去吧。”


    “你這是玩我呢?!”那人惱怒道。


    蕭容雋昂首,語氣滿是冷漠,道:“我瞧著你們如此辛勞,著實不忍,若你想去便去吧,老子還懶得走呢!”


    那人聞言身形一頓,將那玉佩遞到蕭容雋手中,道:“給你!給你!”


    蕭容雋接過,在手中拋了拋,十分嫌棄哼聲,便轉身向著剛剛這人欲要前行的地方走去。


    待蕭容雋走遠,那兩名守衛交頭接耳道:“今日這小子怎麽陰陽怪氣的?”


    “不知道!以前不也是這樣?管他呢!”


    待蕭容雋臨近十分昏暗的門口,便聽到裏側傳來對話。


    “黑無常還沒有迴來嗎?”


    “迴來了,正在休息。”


    “那小丫頭身份可是調查清楚?”


    “嗯!是梁王府上的丫鬟,跟隨在梁王妃身側,身手有兩把刷子。”


    “梁王?可是傷害黑無常之人?梁王妃?又是何人?”


    “是!當初黑無常出去尋找年輕女子,遇上梁王,兩人交鋒,均是受傷。梁王妃乃是阮振之女,阮清歌是也。”


    “阮清歌?!”隻見中年男子目光微閃,厲聲問道。


    這人話音落下,屋內便沒了聲響,蕭容雋抬手敲擊石門,那門內傳來一道低聲,“進!”


    蕭容雋垂首進入,聞到的卻是滿室藥香,隻見正中央正坐著一名滿頭白發中年男子。


    模樣看上去四十餘歲,頭發卻已經花白,這是經曆了哪等滄桑之事?


    他麵容十分硬朗,棱角分明,五官立體,他膝蓋上蓋著一塊毛毯,桌前是一張字畫。


    而那眼眸,卻是一雙琥珀色眼眸,眼底滿是銳利。


    蕭容雋眉宇間不經意輕皺,這眼眸隻有在阮清歌和沐訴之的身上瞧見過,這男人瞳孔顏色…可是巧合?!


    不!蕭容雋從不相信巧合一說,然而…這麵前的男人是誰?主上?!是黑無常的主上?


    而他身側正站著一名胡須到胸前,亦是一身黑衣,從頭蒙到腳,看不清麵容的男子。


    “何事?”中年男人聲音中滿是滄桑,亦是帶著一絲沙啞。


    蕭容雋垂首道:“剛剛藥房傳來消息,已經煉製道四十九瓶,請問主上可是要加快進度?”


    隻見那中年男子白色眉間微微皺起,沉聲道:“不可,現下不能掉以輕心。”


    “是!”蕭容雋眼底劃過一絲暗色,道:“今日剛進來的小丫頭…”


    蕭容雋並未繼續說下去,自是因為說多無益,亦是招搖,引來懷疑。


    隻見那胡須男捋著胡須,似是沉思。


    “梁王府的丫頭…亦是跟在梁王妃身側,這丫頭出事,那兩人可是派人尋找?”


    中年男側目看向胡須男道。


    胡須男搖頭,抬起眼眸瞥向蕭容雋,道:“你出去問問黑無常。”


    “是!”


    蕭容雋應聲,便向著外麵走去。


    剛走出那門,便瞧見遠處走來一名身子瘦弱,頭發一半黑,一半白,披頭散發,麵容饑瘦的男子。


    那男子麵容亦是十分詭異,一邊臉似乎在笑,另一半卻是十分嚴肅。


    蕭容雋瞧見雙眼微眯,腳步頓停,側身站過,為眼前之人讓路。


    是也,這人便是蕭容雋恨之入骨的黑無常!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處就是皇陵深處沒錯了!


    隻見那男子淡然瞥過蕭容雋,抬手便是將門打開,道:“聽聞主上尋我?我這便來了。”


    那大門關閉,蕭容雋被阻攔在門外,卻是並未離開。


    隻聞屋內傳來一聲大笑,道:“主上可是要詢問那小丫頭?極品!極品啊!我這尋求了一輩子的極品壁子之血!”


    那話音落下,屋內竟是一陣寂寥,光是聽著都覺得尷尬。


    不多時,那沙啞聲音傳來,道:“那小丫頭先不要動,之前血液才煉製到四十九瓶,不急。”


    “為何?!”黑無常不悅聲響傳來,“這血十分難得,加之是梁王妃身側丫鬟,梁王府人若是尋找,自是不會善罷甘休,咱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


    “我並不想與梁王樹敵。”那中年男子說的十分無奈。


    黑無常冷哼一聲,道:“您昏迷多年,這才醒來幾日,怎知這朝野的關係?主上,那梁王便是陛下的心頭隻恨,遲早要除掉,若是蕭容雋再次找到皇陵之處,觸犯龍威,自是要受到懲罰。”


    黑無常瞧見中年男子不語,繼續道:“主上!難道您不想讓夫人醒來了嗎?難道您不想實現多年的願望?”


    那雙眼眸卻是瞥向中年男子身上的毯子。


    隻見那中年男子微眯起眼眸,抬手敲擊在桌麵上,冷冽道:“不可!”


    “為何!?”黑無常悲憤道,那兩邊臉卻是呈現詭異姿態,一半好似大笑,一半滿目銳利,整個人看去十分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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