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下,蕭容雋負手仰頭看去,周圍雲霧散盡,紫蓮畢展。


    不多時,一抹身影自那山巔之上滑下,落於蕭容雋身側。


    蕭容雋轉身,向著遠處走去,那人亦是跟隨在後。


    兩人來到林間,遙遙望向山下燈火盡滅的京城,雖冷清,卻遮擋不住那片華錦。


    沐訴之側目看去,眼底滿是悵然,曾以往,這處是他憧憬之地,此時,卻是一片傷懷。


    “你為了救我與清歌性命,將七彩靈芝拿來,引來眾怒,最為交換,我可告知你一密事。”


    蕭容雋目視前方,頗為冷清道。


    沐訴之聞言,嘴角勾起一絲淒慘笑容,道:“什麽密事?你知道,除了那件,我別無所求。”


    “自是。”蕭容雋側目看去,亦是歎息出聲。


    沐訴之聞言,眼底泛出一絲華光,道:“什麽密事?可是…”眸低深處帶著濃濃期盼。


    蕭容雋目視前方,渾身氣度一凜,似是十分無奈,道:“當初驗親之時,你可還記得?”


    沐訴之聞言,唿出一口氣,果然…


    他亦是轉身,看向前方,那兩名身姿一般男子並肩而立,亦是帶著同樣冷然氣魄,隻聞沐訴之微合眼眸,輕聲道:


    “那日一幕好似浮現在眼前一般,自是記得。”


    隻要一閉上眼,沐訴之便能迴想道那日的一切,不僅是結果,亦是阮清歌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


    蕭容雋側目看去,薄唇輕抿,道:“那日你可是還記得,是我叫青懷前去拿取?”


    沐訴之昂首,那身子卻是一頓,腦海中崩出無數個想法,卻終究不能肯定蕭容雋究竟要說什麽。


    那蕭容雋嘴角卻是勾起一絲冷冽笑容,道:“那結果不真實,你可曾想過?”


    沐訴之垂眸,看著山腳下幽幽湖水,眼底滿是悲切,道:“曾想,卻也隻是在夢中,清歌醫術了得,除非…”


    沐訴之驀然抬頭,瞥向蕭容雋,那眼底卻是鋒芒畢露,亦是十足危險。


    蕭容雋哼聲一笑,絲毫不將那威脅放在眼中,他抬眸看向遠處星際,冷清道:“你沒想錯,本王,便是那個例外。”


    沐訴之聞言,竟是僵住片刻,眼底流淌過數種情緒,憤怒,驚喜,希望…然而最多的,卻是迷茫。


    那蕭容雋側目瞧去,身子微動,卻是忽而感受到身側傳來一抹淩厲波動,他微微閃身,向一側退去,那氣流直直射向身後樹幹。


    巨響炸開,那樹木亦是應聲而斷。


    蕭容雋旋身落於地麵,與之對視,隻見對麵沐訴之眼底滿是猩紅,猶如噴火一般。


    “你為何如此對待於我?!”沐訴之怒喊一身,雙手攥拳欲要上前。


    隻見蕭容雋身子毫無動作,負手而立,下顎微微昂起,身上氣度滿是盛氣淩人,道:“當初那般情況,眾目睽睽之下,不管是與不是,我皆是要讓它變成否定。”


    畢竟,這不是尋常事件,一國郡主,若不是還好說,若當真與沐訴之有血緣關係,那真是亂了套了。


    沐訴之聞言,腳步亦是硬生生止住,他錚錚看去,雙眼不斷閃爍,“那麽…”


    蕭容雋瞧見,目光滿是冷清,道:“我能告知你的隻有這些,我亦是隻知道這些。”那說話間,蕭容雋眼神亦是帶著一絲無奈。


    畢竟,不知之事他也不能亂說,剩下的,也隻能靠沐訴之自己了。


    沐訴之將那一身氣焰收斂,微微垂下眼眸,那腦海中千絲百轉,最終眼神凝重看去,道:“清歌就是我妹妹!不管如何!她都是!既然那驗親是假,胎記便是真!”


    蕭容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卻是並不作答。


    沐訴之瞧見雙眸微瞪,道:“你笑什麽笑?!”


    蕭容雋搖頭,道:“你說是便是嗎?也要得到清歌的肯定。”


    那話簡直化成一把刀子插在沐訴之心間,自從阮清歌醒來,便一直對他冷言白眼加身,他心中著實不好受。


    蕭容雋瞧著沐訴之徹底沒了脾氣,心下一片舒坦,他撫了撫袖子,道:“夜色已晚,清歌被我灌醉,現下我便迴去照看。”


    那話語間滿是炫耀,沐訴之聞言怒目而視,道:“清歌不勝酒力!你怎能讓她飲酒?!”


    “不然我如何與你交談?加之,那是我夫妻二人情趣,你是以何等身份訓斥?”


    那話音落下,蕭容雋徹底消失在夜色中,沐訴之垂眸看去,那身影遙遙隱於暗色,他眼底滿是悵然。


    是也,不管如何,阮清歌都是他的妹妹,就算…真的不是,亦是。


    ——


    次日清晨,陽光普照大地。


    阮清歌伸出白嫩藕臂,伸了個身十分舒坦的懶腰,她張哈看向身側,正是瞧見一雙鳳眸滿是柔色看來。


    她動作微頓,身子向被褥內縮去,隻露出一雙惺忪大眼。


    “早啊!”


    蕭容雋輕笑一聲,將阮清歌攬在懷中,腦袋微垂,置於頸間之上,吸允上側藥香。


    阮清歌一臉嬌憨,歪動著腦袋,“不要,癢…”


    蕭容雋卻是繼續磨蹭著,癢意一片。


    兩人笑鬧許久,才從床上起身,一同吃過早飯,阮清歌總覺得現下的蕭容雋十分怪異,竟是這般柔情,亦是有時間?


    “你不用處理事務?”


    涼亭之上,兩人靜坐,桌上放置茶水糕點,周身一片綠意。


    這一早上,蕭容雋均是陪伴在側,阮清歌倒是生出一絲不自在。


    蕭容雋聞言側目看去,自是從阮清歌神色中瞧出一二,他嘴角彎起,向前湊去,道:“清歌可是煩我?”


    阮清歌搖頭,雙手捧起溫熱茶水輕吟一口,看著遠處泛紅橡樹林道:“並不是,我怎會煩你?巴不得你一世陪伴在側,隻是有些不習慣罷了。”


    說著,阮清歌眼底展現一絲落寞。


    以往蕭容雋何時在身側醒來?就算有,那時她也還是在睡著,這忽而生出這麽多世間,自是不習慣。


    蕭容雋歎息一聲,將阮清歌攬入懷中,道:“清歌憧憬的生活是何樣?”


    聞言阮清歌身子一怔,蕭容雋現下是在與她談論未來?


    阮清歌抿唇輕笑,抬眸看向蕭容雋下顎,道:“兒女成雙,膝間圍繞,看盡天下趣事,平淡無波,夠吃夠花夠玩足矣。”


    蕭容雋聞聲,卻是低頭嗤笑看去,道:“你這願望當真是平凡,而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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