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訴之身形顫抖,眼底漸漸浮現出一絲猩紅,他瞪著眼眸看向蕭容雋,一雙垂在身側的手掌緊緊攥起。


    “不!不可能!”


    阮清歌見狀十分擔憂,這沐訴之的神情,明顯有些癲狂,可是控製不住?


    垂在衣袖中的小手微動,若是這沐訴之稍微有何動作,便會將其製服。


    蕭容雋目光冷冰冰看去,負手而立,他微微昂起下顎,道:“你還有什麽好執著?”


    沐訴之腳步趔趄,向後退去,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光簇,他灼灼看向阮清歌,空口呢喃道:“你,騙我的對不對?明明有胎記做證!”


    阮清歌聞言,身形偏轉看去,她道:“胎記並不能做什麽證明,現在結果已出,我答應你,便做你一天妹妹,而你,亦是要答應我,不可做出傷天害理之事,你想要的理論,我們自是會為你討明。”


    然而,阮清歌的語氣,卻是一絲底氣都沒有。


    畢竟那都是上一輩的恩怨,她能給沐訴之的答複,便是他母親的死因,以及…當年發生的事項。


    沐訴之聞言,嘴角勾起一絲苦笑,道:“你們能幫我什麽,若是能查清,我也不會走到如此地步。”


    阮清歌聞言,沉重閉上眼眸,道:“不管如何,明日我都會做你一天妹妹,現下你迴去休息吧!”


    沐訴之抬起眼眸,遙遙望去,那眼底滿是掙紮,卻是再無猙獰之色。


    阮清歌輕笑一聲,嘴角勾起一絲絕美笑容,道:“哥哥…雖然今天是大年初一,但…還是祝你新年快樂。”


    蕭容雋垂眸看去,在瞧見阮清歌麵上無奈,以及那一絲仁慈之時,他在心頭歎出一口氣。


    蕭容雋牽起阮清歌的小手,向著外麵走去,在路過沐訴之身側之時,腳步微頓。


    他垂下眼簾,側目看去,冷清道:“迴去吧。”


    隨之,他向著劉雲徽使出一抹眼神,便帶著阮清歌離去。


    ——


    月光微撒,照耀在亭台之上。


    阮清歌側身趴伏在柱子邊上,她仰頭看著月色,一道道歎息自她唇邊溢出。


    “還在想?”


    蕭容雋側目看去,抬起手臂,將阮清歌身子正過。


    拿起一雙筷子放在她眼前,輕聲道:“晚膳沒有食用,餓了吧?吃些。”


    她接過,順勢依靠在蕭容雋胸前,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飯食,卻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我明明知道這結果,現下為何如此難受?”


    她抬起眼眸打量著蕭容雋的下顎,那眼底滿是憂愁。


    蕭容雋手上動作一頓,他認真打量著阮清歌,道:“那藥粉可是當真有效?結果作數?”


    阮清歌聞言從蕭容雋懷中鑽出,昂首,道:“自是作數,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蕭容雋伸長手臂,將那炸了毛的小野貓摟入懷中,柔聲道:“那麽,這世上定然有與你相同胎記的女子。”


    阮清歌聞言,垂眸沉思,道:“定然,不然那玉佩是怎麽迴事?”


    可這世上當真有這麽湊巧的事情?阮清歌命在旦夕,被沐訴之發現印記,狗血的認了妹妹,隨之這城也不攻了,更是幫助蕭容雋平息逆賊。


    一切結束竟然發現,原來是個誤會?


    這沐訴之現在得是多麽頭疼?


    這一場事端實在是勝之不武,雖然阮清歌動用了沐訴之對妹妹的情誼,但她一點都不後悔,畢竟與天下蒼生相比,這一點都不算什麽。


    蕭容雋思索片刻,末了,他垂下眼眸,將阮清歌手中未曾動過的筷子拿起,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入她的碗中。


    “不要想了,用膳。”


    阮清歌煩躁的扒楞著腦袋,將那筷子拿起,便吃了起來。


    畢竟現在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吃飽了好幹活,明天還要當沐訴之一天妹妹,定然是個累人的活。


    那小子現在心裏受到打擊,明日沒準會怨婦附體,她還要想想怎樣安撫。


    然而,她覺得,最應該安撫的,應該是身邊這位爺。


    畢竟這一晚上身上散發的氣息均是猶如寒冰一般。


    她吃了兩口,嘴角滿是油漬,停下動作,仰起頭看向蕭容雋。


    蕭容雋拿起桌旁的手帕,輕柔的擦拭著阮清歌的嘴角,道:“怎麽?可是不合胃口?”


    阮清歌嘴唇一扁,倚靠在蕭容雋懷中撒著嬌,道:“我答應沐訴之當他一天妹妹,你可是不允許?”


    蕭容雋聞言,手上動作一頓,他眸間神色漸漸暗去,道:“你明知我不允許,為何還要應下?”


    阮清歌聞言,那嘴角更是向下垂去,她苦著一張小臉,委屈道:“沐訴之都已經這般可憐了…”


    蕭容雋伸出單指,勾起阮清歌下顎,道:“可憐?難道你要去陪同別的男子一天,本王就不可憐了嗎?”


    阮清歌嘴角一抽,這蕭容雋說的怎地好似她要紅杏出牆一般?


    她仰頭,扁著嘴唇,道:“不要生氣嗎!…我…”


    阮清歌話音還沒有差地落下,那唇邊便被塞入一隻撥號的蝦子,隻聽蕭容雋冷清道:


    “沒有關係,本王沒有你想的那般小氣,明日我陪著你們,我想沐訴之應該不介意多個爹爹。”


    阮清歌聞言,麵色頓黑,這男人…還說自己不小氣?


    若是沐訴之知道,會不會哭暈在茅房?


    接下來,兩人便一陣無話,自是阮清歌不敢頂撞眼前男人,那一身的冰寒在她說出此事之時,好似更甚。


    那一頓飯阮清歌安安靜靜吃完,亦是吃了個肚飽溜圓。


    兩人手牽著手,在月色中向著廂房走去。


    迴到那屋內,自是…做一些有益於身體的事情,比如為愛鼓掌。


    次日一早,阮清歌揉搓著腰身起床,那身子再一次經過一晚的鍛煉,雖不說有昨日難受,但這腿亦是打顫。


    這開了葷的男人,怎麽可能再讓他吃迴素?阮清歌十分無奈搖頭,這日子,怕是沒有個安寧了。


    一翻身便不見蕭容雋身影,阮清歌不滿的撇了撇嘴角,起身換好衣衫,化了個素雅的淡妝,便向著前庭而去。


    那屋內竟是傳來一道道哭喊的聲響。


    阮清歌向前湊去,竟是瞧見一對夫妻正跪倒在蕭容雋身前,那兩人身後,正跪著一個不斷哭泣的女子。


    光是看那側臉,阮清歌便知,這女子自是那夜誘惑蕭容雋之人,也是促成兩人好事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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