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阮清歌還並未懷疑蕭容雋,可最近蕭容雋的一舉一動,以及那喂給她所吃下的藥,均是能使人內力渙散的藥劑。


    在她沒有查明之前,並不會對蕭容雋再有進一步的接觸。


    但,她也不會放任蕭容雋不管,畢竟這男子雖然忽冷忽熱,但對她的關懷,她還是能看的出來的。


    阮清歌唿出一口氣,瞥向窗外的方向,不知這蕭容雋去作何了,但是...正午馬上就要到來,相信那群百姓一定已經迫不及待。


    她從床上坐起身,在一側的行囊中翻找,找出一套十分樸素的長裙,向著屏風之後走去。


    她現在十分後悔沒有將墨竹帶來,闊別數月,還真是想念那小丫頭。


    她換好衣服坐在那銅鏡跟前,看著鏡中倒映出來的人影,她忽而瞪大了眼眸,身體前傾,直到那鏡麵中滿是那碩大的臉麵之時,她才停下。


    她瞪著一雙杏目看著那額頭上方一抹紅色印記,她瞳孔輕顫,伸出的手,亦是顫顫巍巍,‘媽耶!這是毀容了嗎?’


    怎地跟開了天眼的二郎神一般?!


    那額頭上的印記,便是那麵具男刺入額間之時留下,都已經過去數日,怎地還沒有完好?她連忙在那桌上的瓶瓶罐罐中翻找,將諸靈拿出塗抹在那之上。


    阮清歌坐在鏡前一炷香的時間,那諸靈卻是一絲藥效都沒發揮,她不由得有些懊惱,這可怎麽辦?


    她將諸靈擦拭下去,抬手撫摸在那印記之上,那紅色如同印刻在皮膚之上一般,不似疤痕,觸手平滑,可這到底是為何?


    難道是那毒素留下的後遺症?


    她麵上浮現一絲煩躁,抬眼掃向外側,那太陽已經快要升向正空,她並沒有太多時間了!


    她咬住下唇,拿出胭脂,在那紅色印記周圍勾勒,不多時,一抹紅蓮展現在眉宇間,她唿出一口氣,左右看著,可比剛才要好看了許多。


    那一身素衣配上清雅的麵容,在由那朵紅蓮的襯托,整個人顯得極為特殊,卻是讓人一眼便能深深印刻在腦海中。


    ——


    此時,那知府門前,已經聚滿了百姓,放眼看去黑壓壓一片,那人流不斷從四麵八方到來。


    雖然這幾日並未有瘋民攻城,但那百姓亦是出不去,眼看著城內的糧食要用盡,不少人都在餓著肚子。


    自阮清歌昨日說起賑災之物在今日午時便會到達,那群人簡直如同久渴的人逢了甘露。


    那一雙雙黑漆漆的眼眸中滿是期盼。


    那知府門前,一身鎧甲的孫可言正帶領著熾烈軍維持著秩序,在糧食麵前,所有人均是乖乖的翹首以盼。


    那知府內,蕭容雋正在站在內院的後方,他抬眼掃視著天邊一飛而過的小鳥,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當那信鴿剛一掠過之時,一道黑影緊隨而至,不多時,青陽便帶著那信鴿來到蕭容雋麵前,他打量著那小鳥,觀察許久才在那羽毛中發現了不同,那其中,竟是夾雜著一張信條。


    蕭容雋麵色冷然撇去,青陽將信件拿了下來,遞到蕭容雋麵前。


    蕭容雋將信件接過,垂眸看去,當看到那上麵內容之時,他嘴角微彎,“看來,有人已經安奈不住了。”


    說完,他將那信紙遞到青陽的手中,道:“原物送迴,切莫被發現!”


    “是!”


    不多時,那信鴿再次飛上天空,這一次,卻是徑直落在了胡飛義的院落內。


    那一身深色官府的男人正目光冷然的看著手中的信件,他雙眼微眯,一道陰桀的笑聲自他的口中溢出。


    “殿主終於想明白了?哈哈!”


    隨著那話語說出,那手掌大力握起,瞬間那信件便燃成灰燼。


    他站起身,來到窗邊,看著那遠處的喧鬧,他眼底滿是暗色,那嘴角的譏諷絲毫都不曾落下。


    “賑災之物?怕是你們喪命的毒物!”說完,那人便轉身向著外麵走去,那門打開之時,那男人如同換了一張臉一般,麵上滿是怯懦的向著蕭容雋走去。


    那門口的人聚集的越來越多,嘰嘰喳喳閑言碎語的聲音不斷響起。


    有人質疑,有人反駁,亦是有人滿懷希望。


    蕭容雋來到那門口之處,那不遠處傳來一道沉甸甸的腳步聲,那聲音其實並沒有什麽異樣,但隻要細聽,便能察覺出,那腳步不似常人。


    若是常人,並未腳疾,那腳步聲並不會那麽沉重,而現下,便隻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這人隱藏了內力,亦是有些不習慣,才會故意去用力踩踏地麵。


    蕭容雋微微側目,那一雙丹鳳眼輕掃而去,便瞧見了那一張滿是討好笑容的嘴臉。


    “胡知府來了?”蕭容雋語氣輕佻道。


    那胡飛義聞言,麵上閃現著尷尬的笑容,垂下眼眸瞥向別處,隨之道:“這皇上派來賑災之物,下關作為百姓的衣食父母,自然要出現。”


    蕭容雋嘴角微彎,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笑意。


    他負手而立,站直身子,瞥向身側的青懷,道:“你去看看王妃為何還沒前來。”


    那話音剛落下,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如同鶯鳴一般的聲音。


    蕭容雋聞聲看去,隻見那陽光之下,一身素衣,麵上粉黛未施,卻異常柔美,那額間畫有一朵蓮花的女子正張揚的笑著。


    那唇邊的弧度不斷擴大,笑容是那般純潔不染,周遭的景色皆是為之黯然。


    蕭容雋下意識的伸出手,比向空中,阮清歌緩步走來,將自己的手掌交於那一隻大掌之中。


    阮清歌側目看向胡飛義,微微昂首,雖然那嘴角掛著一絲笑容,那笑,卻是不達眼底,甚至泛著一絲冰冷。


    蕭容雋瞧去,麵色不變,眼底卻是有一絲疑惑一閃而過,難道,這阮清歌也知道了什麽?


    兩人相攜,向著大門口的方向走去,隨著那腳步越來越近,傳入耳中吵雜的聲響越發明亮。


    阮清歌嘴角的笑容落下,那麵上滿是嚴肅。


    蕭容雋側目看去,那小女人一張側臉十分立體,那眼底帶著滿滿的自信,他心中滿是疑惑,亦是帶著一絲期待。


    這小女人能給自己帶來什麽驚喜?


    那賑災之物...本在路上,怎會現下到達?


    那大門被熾烈軍推開,原本吵鬧的門口頓時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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