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幾顆夜明珠,阮清歌就肉疼到不行,以往都是抱著睡覺,今夜...不逃出去拿迴來,怎麽可能!


    有想法,就要付出行動。


    阮清歌掃視著整間房間,不多時,她眸間一亮,站起身,向著一處走去。


    從外向內看去,隻見諾大的室內,燈火通明,不時有身影在裏麵晃動,黑色的影子倒映在窗台上。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一雙素白的小手將房門打開,緊接著是一雙賊溜溜的大眼眸,阮清歌四下看著,隻見周圍的小路上閃爍著燈盞,一片通明。


    不遠的兩所居室皆是一片漆黑,阮清歌皺眉,垂眸看著自己的一聲黑衣,這麽亮,這不是白穿著?


    她麵上閃現一抹窘迫,見房簷前麵有一團樹叢,蜿蜒至遠處。


    那原本的門,她是萬萬不能走了,若是再碰上蕭容雋可怎麽辦?


    她心念一動,快速的彎身,鑽入了那草叢中,後背背著一個包裹,裏麵裝的是今日穿著的衣物,畢竟...不能披著床單到處亂跑啊。


    她掃視著周圍,眼神在黑暗中漸漸有了聚焦,那草叢的盡頭漆黑一片,按說,應該有牆,她心中做出打算,身形如影一般的快速向著那盡頭跑去,腳步微動,發出一絲輕微的聲響。


    很快,來到了一處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之地,周圍滿是雜草,阮清歌蹲在那雜草中央,一雙琥珀色眼眸到處看著,忽而,她頓時眼前一亮,那遠處真的有牆。


    隻是,那已經不能用牆來形容了,而是高牆,大概有兩米多之高。


    阮清歌眸間微動,怎麽說上一世在野外做特訓的時候,爬過的障礙比這個還高,隻是當時腰間係著繩索,現下實際演練罷了。


    阮清歌掃視周圍,見一個守衛都沒有,她不禁有些疑惑,從昨日她就發現,為何這處沒有人把守?


    可那已經不關她的事,現下最要緊的就是逃出去!


    阮清歌手臂一抬,將那包裹先是摔了出去,隻聽外麵響起‘撲通!’一聲,她耳際微動,地麵?大概和院落內的地麵一致高。


    她眼底浮現出一絲喜色,緊接著向後倒退兩步,目光隨之一凜,快速的跑了過去,足尖輕點在牆壁上,如同壁虎一般在上麵攀爬。


    緊接著長腿一邁,一個華麗的翻跳躍了過去。


    然而,想象中的落地並沒有。


    隻聽“噗通!”此‘噗通!’非彼‘撲通!’


    阮清歌“哎呀!”一聲,麻蛋!誰把池子放這裏啦!渾身猶如鑽進了地窖一般,觸手一片冰冷。


    阮清歌從那池水中鑽出,渾身濕漉一片,腦袋上頂著一片荷葉,很是狼狽。


    腳腕上傳來一絲刺痛的感覺,阮清歌不禁皺起了眉頭。


    可正當她打算站起身的時候,忽而瞧見那月光下,荷花池岸邊站立的那抹纖長身影之時,她頓時低下腦袋,隻聽‘咕嚕嚕’兩聲,那一顆女頭消失在水麵上。


    蕭容雋一雙丹鳳眼淡然掃過,在月光下,整個人堵上了皎潔的光輝。


    他飛身前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想要遁尋的阮清歌,手腕一抬,將她從荷花池忠撈了出來,而那小女人的話語,也傳入了他的耳中。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是一條魚,我是一條魚....”


    蕭容雋頓時哭笑不得,真想把這女人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


    蕭容雋飛身,快速的向著岸邊飛去,直接將阮清歌仍在了地上,抱住手臂垂眸看著瑟瑟發抖的小女人,他眉間不經意的皺了起來。


    “還想跑?”


    阮清歌愣住,那聲音,比身上的冷意還要刺骨,她抱住手臂,揚起腦袋看著蕭容雋,卻忽而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帶著一絲白蓮香氣,以及蕭容雋身上的餘溫。


    阮清歌心頭一暖,顫抖著泛著青紫的嘴唇道:“我...就是出來...看看!沒有...要逃...”


    這兩句話說的,阮清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蕭容雋微微眯起眼眸,看著那漆黑垂順,粘在一起的長發,“當真?”


    阮清歌忙不迭的點頭,要知道出師不利,她才不會出來!更不想在深秋之際跳入這荷花池!


    這男人是不是變態?!竟是在院落內設這麽高的牆!還把荷花池設立在另一個院落的貼牆之際?


    可阮清歌現在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抱住肩膀將那衣物裹緊,揚起腦袋看著蕭容雋,長睫上還沾染著一絲水珠,“當真!大哥,你帶我迴去吧!”


    這逃也逃不掉,隻能認命的迴去,明日再做打算!


    蕭容雋見阮清歌麵色鐵青,怕是又要沾染風寒。


    忽而想起上次的時間,蕭容雋眼底浮現出一絲玩味,“這次,你若是再沾染風寒,爸爸可不會喂你藥劑了。”


    阮清歌一愣,頓時滿臉黑線,這男人怎麽這麽不要臉!爸爸?!你才是你爸爸!大爸爸!


    阮清歌欲哭無淚,心中痛罵著,然而麵上什麽表情都沒有,直勾勾的看著蕭容雋,好使傻掉了一般。


    蕭容雋撇嘴,低聲笑著,長臂一伸,將阮清歌抱了起來,觸碰的卻滿是冰冷的皮膚,他眉間皺了皺,“一會迴去吃藥,不要在沾染風寒了。”


    阮清歌昂首。


    “你若是再敢逃跑,下場可就不是如此了,我這梁王府內,到處都是機關,小心你的小命。”


    “嗯。”阮清歌有氣無力道。


    “你在宮內的東西明日本王命人將它拿迴,你便不要折騰。”


    蕭容雋聽聞惠太妃說起,這小女人愛財如命,定然是要迴宮中取那些賞錢。


    隨著蕭容雋的走動,並未聽到阮清歌的迴答,他垂下眼簾看去,隻見她已經睡了過去,鼻息似乎微堵,一雙長睫輕顫,睡得很不安生。


    在月光下,那一張小臉慘白,一縷頭發濕噠噠的黏在麵頰上,看上去十分可憐。


    蕭容雋輕歎一聲,迴想起往日的一幕,尤其是站在橋頭上,這女子的驚鴻一瞥。


    以及那一聲,野心勃勃的“我要這天下,你亦是給嘛?”


    蕭容雋真是看不透,這小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然而,日後有的是機會不是嗎?曾幾何時,冷血無情的梁王也動了要將一個人留在身邊的念頭?


    蕭容雋麵上展露苦澀,身形在天空中緩慢的飛動,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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