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將隻剩下一根木棍的椅子碎渣扔到地上,將那包裹拿了起來,一根根藥材呈現在其中,竟是製作‘傾顏’的原材料。


    阮清歌一臉窘迫的看著劉雲徽,“你是去給我拿藥材了?”


    劉雲徽揉搓著胸口點頭,臉上帶著一絲怒意,“不然你以為呢?”


    怪錯了人,阮清歌耷拉下肩膀,將包裹抱緊在懷中,“我以為你失去找‘善王!’了,對不起,錯怪你了……別生我氣。”


    能屈能伸,一直以來都是阮清歌的座右銘,打不過就跑,說不過就沉默,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遇見打嘴炮能贏了她的。


    不過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和劉雲徽打嘴炮,委屈一點道歉能怎樣?反正劉雲徽不會介意,還是她的好兄弟。


    “沒事!”劉雲徽擺了擺手,麵色已經恢複如常。


    就在劉雲徽有所動作的時候,阮清歌忽然聞到空氣中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那味道……怎麽,這麽熟悉?


    阮清歌瞪了瞪眼眸,借著月光在看向劉雲徽的衣衫。


    原本打算進屋的劉雲徽被一聲“等下!”叫住,那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不由得讓他側目。


    阮清歌吸著鼻子聞了聞,越發覺得這氣味不尋常。


    從袖口中掏出一個藥品,將裏麵的液體倒入手中,向著劉雲徽的肩膀處擦去,那塊的位置,是味道最為濃重的。


    隨著液體染濕衣衫,黑色的布料上呈現出一隻巨大的白色掌印,格外的醒目。


    阮清歌抱住腦袋,一臉的欲哭無淚,露出的眼眸哀怨的瞪著劉雲徽,踱步慢慢向前,眼神在周圍掃動著,可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大哥,你被人跟蹤了!”阮清歌湊近劉雲徽,小聲道。


    劉雲徽瞳孔縮了縮,身形微動,丹鳳眼不動聲色的掃視著周圍。


    風聲颯起,吹揚著樹枝微動,也降低了劉雲徽的警惕性。


    原本以為阮清歌剛剛並不是道歉,而是又想出什麽法子來整治他,卻沒想到一開始那人影根本就沒有甩開,亦或是……


    忽而,劉雲徽想起臨走前白凝燁在他肩膀上拍的那一掌!猛然一驚,這男人竟然追到這裏來了!拉扯著阮清歌往屋內走去。


    阮清歌也知道來人深不可測,就連劉雲徽都沒有躲開,定然是個高手!


    她可是個惜命的人!怎能與小命過意不去?


    進入屋內,阮清歌個將門窗全部關閉,那人遲遲沒有動手,定然是在等候時機。


    而劉雲徽一臉的坦然,低垂著眼眸,“睡吧,有事明日說。”


    “好……”阮清歌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門口,向著裏屋走去,根本都忘記了要審問劉雲徽為何沒有吃她給的藥那麽迴事。


    睡?怎麽可能睡得著?門外還有個索命鬼!


    然而,早已躲到宮內假山洞裏的白凝燁拍了拍胸脯,“好險!好險!”那男子竟是能識別她的追影香?真是不簡單!


    不過簡單才怪了!簡單就不會製作出讓渾身顫抖的藥物!


    真是個‘奇男子!’白凝燁既然已經看到阮清歌的模樣,便也不擔心日後找不到,原來這大夫竟是在給惠太妃治病。


    早有耳傳,惠太妃被神仙在夜裏醫治好,白凝燁才不信那鬼話!定然是這大夫,可是治好了為什麽還要在這裏?


    白凝燁想不明白,蕭容雋也不會告訴他,既然如此,不如等契約到期,若是蕭容雋敢賴賬,他定然不會讓他好過。


    不過嘛……這期間倒是可以過來轉轉。


    一瞬,那白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見。


    而邵陽宮內,劉雲徽洗漱好,迴到屋內,裏屋雖一室黑暗,但他明顯能察覺到女人略微慌張的唿吸聲。


    劉雲徽眼色暗了暗,走置門口,“放心睡吧,他已經走了!”


    阮清歌掀開被子,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眸,“他是誰!為什麽跟著你?!”


    “我不知。”劉雲徽垂首搖頭。“可能是你最近風頭太甚,我去拿藥的時候被他人的眼線跟隨,你……最近動作還是小一些。”


    阮清歌狐疑的看著劉雲徽,半晌點頭,“好,去睡吧。”


    現在已是快要淩晨,早間還要去惠太妃那裏演一出戲,自然不能晚起。


    阮清歌精神緊張了一晚上,自然是困倦到不行,一放鬆下來,粘枕頭就睡了過去。


    ——


    梁王府。


    寂靜的院落內,一席黑色長袍的男子負手而立,一雙漆黑如夜空的鳳眸遙望著空中急速飛來的白色身影。


    那身影在撞見黑袍男子之時,身形猛然一頓,原本應該收起內功落於地上,卻因為這一動作直直的摔了下去。


    幸好不是臉著地,不然白凝燁非要哭死。


    他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塵,刻意忽略頭頂那如毒一般的眼眸,“今晚月亮挺大哈!你怎麽還不睡?你不睡我去睡了哈!”


    白凝燁腳下生風一般就要逃走,忽而被一隻大掌抓住了領子,隨著男人力氣一甩,他落在了男人的眼前。


    “可是瞧見了?”蕭容雋眼皮子掀了掀。


    “人?什麽人?我去外麵放風的好不好?”白凝燁甩開蕭容雋的手臂,不悅道。


    “嗯?”男人用鼻子哼了一聲,手指撚起他夾在胸前的一片樹葉,在白凝燁的眼前晃了晃。


    “楓葉,在這京城周圍怕是隻有皇宮內才會有,所以……”蕭容雋並未說下去,用眉頭挑了挑,斜睨著白凝燁。


    白凝燁暗自懊惱,一雙好看的眉眼皺皺著,半晌,無奈道:“好,我見到了。”


    “有何感想?”蕭容雋麵色略微蒼白,轉身看著明月,心中卻是無奈,就知道白凝燁定然是管不住他這雙腿。


    “能怎樣?醫術了得,長相俊逸,唔……都想收他做徒弟了!”最後一句白凝燁說的很小聲,帶著期待的看著蕭容雋。


    那人能為惠太妃醫治,定然是有蕭容雋的引薦,那麽,收個徒弟也算是小事。


    “你可是看出其他?比如……那是他的真容?”蕭容雋思索著,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那小子精明著呢!我的追影香啊!他竟然識破了!離得老遠我就跑了!哪能看清。”一提起這個白凝燁就生氣,那可是他引以為傲的藥劑。


    從未有人發現,那小子是怎麽發現的他都不知道!


    蕭容雋歎出一口氣,擺手道:“迴去睡吧。”


    “恩!”白凝燁心情很不好,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迴到了他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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