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美好時光算是泡湯了,阮清歌吃過早飯,站在門外,仰頭閉上眼眸沐浴在暖陽下,小小的人兒鍍上一層金光,鼻息間充斥著珍草花香。


    七月盛夏,驕陽似火。


    半晌,阮清歌睜開眼眸,正巧看到向這邊走來的劉雲徽,麵目讓人避之遠遠,而那身形卻是十分養眼,一身炫黑鑲金荔枝袍,腳踏黑麵軟底靴徐徐走來。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身還是惠太妃打賞的,阮清歌把她自己的收起來了,穿著粗布衣衫才好裝可憐。


    倒是劉雲徽,雖是‘梁王的手下’,但怎麽說也是錦衣玉食,自然受不了,這不就換上了。


    阮清歌一臉喜悅,笑的眼睛微眯,呲出一口大白牙,“早啊!兄弟!”揮了揮手,蹦跳著向前湊去。


    劉雲徽尬然一笑,“早。”伸手要推開,阮清歌撇嘴一躲,一步上前,拽住了劉雲徽的衣領,果不其然,又見這小子耳根子紅了。


    阮清歌‘嘿嘿’一笑,“哥們,你昨晚睡得可好?”


    劉雲徽白了阮清歌一眼,見周圍沒人,也罷……便沒有推開,悶聲道:“有話直說。”


    阮清歌‘嘿嘿!’兩聲,笑的越發奸詐,對著劉雲徽勾了勾手指,後者見狀微微彎下腰身。


    “哥們,你出去幫我弄一根金折草唄。”說完,阮清歌抬起頭,衝著劉雲徽眨了眨眼眸。


    金折草是用來做解毒丹的,和醫治惠太妃的病無關,而且不可明說,不然那疑心重的‘善王’,沒準會把方子要去。


    “好。”劉雲徽看了阮清歌一眼,麵無波瀾,直接答應。


    “你不問我幹嘛?”阮清歌詫異,那可是要出宮去采買啊,這宮也不是隨意進出的。


    劉雲徽頓了頓,一本正經的問道:“你要幹嘛?”


    阮清歌瞪了劉雲徽半天,見後者被看的微皺眉頭,阮清歌神情古怪的擺擺手,“反正剛才你也沒問,那我也不說了,你去吧,今天不用你跟著,晚上給我就行。”


    “好。”劉雲徽應完,轉身又迴去了居室。


    這時前來拿藥的宮女也過來了,阮清歌轉身進屋吩咐拿東西,隨後走在前麵,走了一會,忽然想起來玉香那丫頭摔得肯定不輕,心頭浮現罪惡感,又折迴身拿了金瘡藥遞給宮女,叫她給玉香送去。


    順便拿了給雅樂的藥。


    到了霓華宮,針灸藥浴,阮清歌忙裏偷閑倒也愜意,和羅公公撒撒嬌,與梓舒女官鬥鬥嘴,調戲調戲宮女,逗逗惠太妃,這一天也就過去了。


    晚間的時候雅樂過來,又將阮清歌拉到小樹林的跟前,阮清歌把藥給她,她當場服下,對著阮清歌又是謝,要是拿糕點。


    阮清歌也不客氣,糕點都收下,晚上還能墊墊肚子。


    這邊忙完,阮清歌迴了素雲居,吃過晚飯,劉雲徽風塵仆仆的歸來,將金折草掏了出來。


    阮清歌將金折草抱在懷裏,樂的開懷大笑,眼睛眯成一條縫,“這個花了多少銀兩?我給你。”雖然說著,卻還是偷摸的緊了緊口袋。


    這護財的模樣印在劉雲徽的眼中,眼角一顫,“不用了,沒多少,你拿去用。”雖然找遍整個京城,才在一家不起眼的小藥店找到,銀子也花了不少。


    阮清歌爽朗一笑,擠眉弄眼的拍著劉雲徽的肩膀,“那我就不客氣了!”轉身便進屋,投入到製藥中。


    劉雲徽在門口看了半天才轉身離去。


    素雲居的東廂,被劈出一處,裏麵滿是藥材和器具,供阮清歌製藥。


    站在桌前的阮清歌看了看那根金折草,整體呈現金色,葉片也完整,幹枯,卻幹的恰到好處,一看就是上品,碾碎,又拿出幾位藥材放入其中一起製作著,兩個時辰過去,才算是做出一瓶解毒丸。


    忙完已是深夜,不時有鳥啼蟲鳴從窗邊傳入室內,阮清歌悠哉的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吃著雅樂給的芙蓉糕,一張小臉素麵朝天,恢複了原本的樣貌,自從出了那顆痘痘,她極其愛護這張臉。


    沒人,沒事,就將易容麵具拿下,讓皮膚透透氣,現在被關在宮中,製作高級易容道具的材料還沒有,隻能用剩下的,好在從潁州過來的時候買了不少,也不用擔心。


    這人一閑起來,就愛胡思亂想,那張滿是冰冷的人臉浮現腦海,阮清歌渾身一個激靈。


    若說他是‘善王?’阮清歌有些不相信的,但又覺得劉雲徽沒有理由騙她。


    在原主的記憶中,‘善王’被發配邊疆的時候才十五歲,怎麽才幾年過去,就長那麽大了?看樣子怎麽說也有二十一二。


    忽然,那日在采蓮湖畔發生的一幕幕充斥腦海,阮清歌雙頰紅了紅。


    阮清歌畢竟是個現代人,對於那種事並沒有太大的感觸,但是在古代卻是要浸豬籠,綁木樁燒火,造受辱罵的。


    好在現在有‘安大夫’的名頭,那麽就用這個名字一直混下去吧,梁王什麽的,最好一輩子不見,不然……那可就有意思了,睡了他的弟弟,嫁給了他哥哥……頭上的綠草比城牆還高。


    阮清歌不禁在心中壞想著,若是讓梁王知道,不知會作何感想?


    那日,‘善王’是中了媚藥,是誰下的毒?還有他身上強勁霸道的毒又是怎麽迴事?


    阮清歌一直喜歡挑戰,很想解開他身上的毒,可是……還是想想吧。但是侮辱之仇,她還是要報的,來日方長,遲早有機會下手。


    ——


    此時,遠在邊疆‘幕城’大街上,遛狗逗鳥的‘善王’蕭容寒,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肩膀上的鸚鵡隨之一顫。


    “唔,誰在想我?春迎姑娘,還是桃夭姑娘?”


    “王爺,這兩位姑娘剛被你殺了。”


    “哦?我忘了……”


    ——


    阮清歌胡思亂想,大腦運轉太過忙碌,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翌日,阮清歌是在一片糕點的殘渣中醒來,昨晚吃著吃著就睡著了,阮清歌睡相極差,芙蓉糕全部被身體碾碎。


    阮清歌麵上寫著大大的‘囧’,起身掃開,換了一身幹淨的褻—衣,趁著時辰還早,在院子裏練起軍體拳。


    練到大汗淋漓,阮清歌才停下,這副小身板子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裏,被她鍛煉的力氣大了不少,行動也十分靈活,就是肺活量不足,看來要增加跑步了。


    收起最後一個動作,阮清歌抬頭看了一眼烈日,此時應該是七點鍾,應該有人傳早膳了。


    “安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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