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直覺得慕容泓有黑化潛質,或者說他現在就已經是黑化了的,隻不過在她麵前還保有一份純真罷了。


    然而這樣的特殊待遇並不讓長安感到榮幸。她明白自己的分量,就算目前在他心中她比別的他不熟悉的女子更重要,但再重也重不過他的血仇,重不過他的江山。


    這樣的糾纏,對他而言不過是一時的意亂情迷,而對她來說卻可能致命。若是被人發現他對她有這層心思,他的政敵們不敢直接對他下手,就會將利爪伸向她。她不怕去戰鬥,可她目前太弱小,還處於武裝自己的階段,和他們硬碰硬,那是以卵擊石。


    那她能怎麽做呢?爭吵過冷戰過,好壞歹話都說盡了,都不管用啊。


    定了定神,長安做了一個決定。


    她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效果如何?但她知道,人為什麽愛看懸疑破案片呢?不是因為人喜歡看社會的黑暗麵,也不是因為人喜歡看警察為受害人伸張正義,而是因為人有好奇心。什麽人犯下的案件,他為什麽要作案,他是怎麽做的案,警察能不能抓到他?這些才是驅使人們往下看的原始動力。


    同樣的,這個道理也適用於男女之間,尤其是如慕容泓這般沒有真正接觸過女人的少年。他對於女人的一切都可能存在一種好奇心理,而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更可能在想象中將其美化。


    她想做的,就是打破他的想象,讓他知道,任何事情都是有其兩麵性的,任何時候,都不是絕對安全的。換句話說,她想借此機會,給他上一課。


    念至此,她背靠著書架,抬頭看著他,唇角微微一勾,道:“好啊。”


    慕容泓愣住。


    長安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挪開,轉身去把內殿殿門關上,又迴到書架這邊,對慕容泓道:“既然陛下要求,奴才自然隻有遵命。倘若陛下改變主意,也可隨時叫停。”


    慕容泓眉頭微微蹙起:她什麽意思?以退為進反將一軍?若是她不怕,難道他還會怕嗎?


    長安見他不說話,便走到一側的書桌旁,背對著他,先將自己的宦官帽子摘下來,放在桌角,再將頭上用來綁發髻的布帶解開。


    她的發質不如慕容泓一般潤滑垂順,她的發絲細而輕,又長期綁成男子那樣的發髻,故而一放下來便如燙了大波浪卷一般,柔軟而蓬鬆地鋪了滿背,如此與眾不同卻又自成風韻。


    散開頭發後,她寬衣解帶,將茶色的太監袍服脫了下來,動作熟練地三兩下疊好,放在桌角的帽子下麵,然後,將身上的中衣也脫了下來。


    看著那細瘦的肩臂與不盈一握的腰肢在發絲的掩映下若隱若現地出現在自己麵前時,慕容泓真的呆住了。反應過來後,他雙頰爆紅,下意識地別過臉移開目光,不敢再看。想開口阻止長安,又恐被她輕視,忍了又忍,終是沒有開口。


    長安去腋下解裹胸布的結頭時,目光往慕容泓那邊瞟了一眼,見他低著頭臉頰泛紅,便知他果然隻是嘴上逞能而已。


    這樣對待這個純情的封建少年,是她殘忍了。


    但誰讓他要喜歡她?喜歡上壞女人的男人,總是要比喜歡上好女人的男人付出更多的代價的。


    長安解下裹胸布,將它團成一團放在外袍裏麵,又將中衣穿起,迴身看著慕容泓。


    慕容泓還在那兒天人交戰呢,是阻止她,還是讓她繼續?如果阻止她,他在她麵前豈不就成了個外強中幹的形象?可是若讓她繼續,他又好緊張,緊張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陛下,您讓奴才教您,您好歹也配合一些吧?這副模樣,倒似奴才要非禮您一般,讓奴才何以為繼呀?”長安觀察他片刻,輕聲笑道。


    如此靜夜,她的輕笑傳到他耳中就似探入耳道的羽毛一般,撩得人骨子裏發癢。


    慕容泓恨自己在她麵前總是控製不住情緒。他抬起臉看著她,見她又將中衣穿好了,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她雖披散著長發,卻因眉目生得實在張揚,眼神又不似女子溫軟柔和,而是隱隱透著侵略的光芒,所以看起來依然如她衣冠整齊時一般,雌雄莫辯。


    然而盡管如此,卻依然無損她的美。


    沒錯,在慕容泓眼中,她就是美的。不同於他從小司空見慣的溫婉大方端莊賢淑,她的美離經叛道而又棱角橫生,也許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格外吸引他的目光。


    “陛下想如何開始?”見他抬頭看她了,長安十分坦然地問。


    慕容泓心中一亂,不答反問:“如何開始你不知道嗎?”


    長安腹誹:小樣兒,自己看不見自己是吧?臉紅得都能攤雞蛋餅了,還嘴硬!


    “奴才自然知道。”長安一邊向他走去一邊道,“若是陛下同意此番教學完全由奴才做主,奴才便不問您了。”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慕容泓身前,驚覺這一年來慕容泓真的長高不少,如今她站在他麵前,她的鼻梁隻到他的下巴而已。


    前幾天她剛給自己量過身高,一六五上下,那慕容泓目前的身高至少也有一七五了。


    雖是日日相處,每一天身邊人都似乎與昨天並沒有多少區別,但終有一天,他的野心與權力會膨脹到她完全無法企及的高度,就如他的身高一般。


    他終究會變成與初見時那個被她抓了一下腳就嚇得大叫、再見時安安靜靜抱著貓的少年截然不同的一個男人,而今夜,隻不過是他轉型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陛下,你怎麽不說話?可是怕了?”長安雙手搭在慕容泓肩上,踮起腳嘴唇湊近他的耳朵,輕聲問。


    那一陣溫熱的氣息拂過,慕容泓的耳珠立馬就紅了。他感覺自己的身子有些發僵,強抑著那股令人無所適從的慌促感,他喉頭滾動了一下,道:“朕有何可懼?”


    長安聲音中帶了點笑意:“既然您不怕,那奴才可就開始了。”她張嘴就用門牙將慕容泓那紅珊瑚似的耳垂輕齧了下。


    慕容泓隻覺耳垂上一疼,但幾乎立刻就有個溫熱滑膩的東西舔了上去,就如舔舐傷口一般將他的耳垂乃至耳廓溫柔細致地舔了個遍。


    他哽著一口唿吸,隻覺全身的骨頭都在酸酸地發軟。


    長安含著他的耳垂如嬰兒般吸吮。


    他忍了片刻,終究還是忍耐不住,頭微微一側。


    “怎麽了,陛下?”長安聲音始終輕得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就仿佛他們正在做什麽壞事一般,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察覺。


    這種聲音讓慕容泓毫無抵抗能力。


    “癢。”他一開口,發現自己嗓音都有些沙啞了,於是清了清嗓子。


    “陛下確定是癢,而不是怕麽?”長安將額頭抵在他肩上悶悶地笑。


    慕容泓有種男性威嚴被挑釁的感覺,佯怒:“朕說了,朕不怕。”


    “不怕就好。”長安側過臉,軟嘟嘟的唇又印上了他的脖頸。她小口小口地吻著他,手伸到他腰間摸到玉帶鉤,輕輕一撥,他的腰帶就鬆了。


    她一邊脫他的錦袍一邊抵著他後退,不過兩步,慕容泓的背就靠在了書架上,錦袍落地堆在了腳邊。


    長安不去解他裏衣的帶子,而是順著他的胳膊往下摸,結果發現他拳頭攥得緊緊的。


    “陛下,這時候握著拳頭,是想打人嗎?”她手指靈活地從他虎口處鑽入他的掌中。


    慕容泓當然不會承認他是被她這一係列的動作刺激得有些招架不住,所以才握拳忍耐。


    他不迴答,長安也不介意,隻拉著他已然鬆開的手指從自己裏衣下擺處鑽入,將他的手掌毫無阻隔地按到自己的腰上。


    敏感的指腹甫一接觸到少女那溫軟光滑的肌膚,慕容泓卻如摸到了一塊烙鐵一般,手指瞬間便彈開了,原本就快的心跳更是又加快了好幾拍。


    長安將他彈開的手重新按在自己腰上,低聲道:“陛下,你不是要奴才教你嗎?知道女人是怎麽迴事,你自然就知道男女之事究竟是怎麽迴事了。沒關係,你可以摸摸看。”


    慕容泓的手心燙得幾乎要燒起來。


    長安也不管他,伸出一指將他的襟口向旁邊微微拉開一點,一條平直漂亮的鎖骨出現在她麵前。


    有些人的鎖骨是彎的,但慕容泓的不是,他的又長有直,擁有這樣鎖骨的人,應該也能擁有一副寬厚的肩膀才是。


    長安看了兩眼,便將自己唇印了上去,依然是小口小口的吻。


    慕容泓心跳如擂鼓,貼在長安腰上的手微動了動,隻覺指腹下的肌膚滑膩得不可思議,觸感像是十分柔軟,但指腹輕輕往下按壓,卻又感覺到事實上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柔軟如綿,而是充滿了彈性。那種感覺十分奇妙,不管是上好的絲綢,還是愛魚的皮毛,都無法與之相比。


    在好奇心和本能的驅動下,他的手試探性的一點一點地沿著她曼妙的腰部曲線往上移,然後摸到了她的肋骨。薄而細嫩的皮肉包裹著同樣細細的骨頭,摸上去讓人覺著脆弱,卻又意外的性感。


    長安的手也探入了慕容泓的衣服裏,但她沒去摸他的腰,而是直接伸到他的背部,用那溫軟的手掌纖細的手指將他因緊張而緊繃的身體一點一點揉軟。


    兩人穿著單薄,又貼得這般近,以至於慕容泓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胸前壓著兩團軟肉。


    他仰起頭閉著眼喘息,修長的脖頸曳出一條極為漂亮的曲線。


    長安抬眸瞧見了,不客氣地上去啃了一口。


    慕容泓突然崩潰,摟著長安一個轉身,將她按在書架上俯下臉便狠狠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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