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中魁將李香君接入客廳之後,眾人吟詩歎詞,花酒連連,好不熱鬧。


    然而劉中魁心中掛念美人,應酬了一會兒,借上茅廁的機會,偷偷溜出了客廳。


    剛剛出了門口,劉中魁無意間往院子裏一瞧,隻見轎子停在一角,卻不見四個鱉腳,他頓時疑慮起來:


    黃宗羲、顧炎武之流,自命清高,不是向來不屑我劉某人的為人嗎?今日怎麽就這麽反常,突然來造訪?老師錢謙益,平時也是滔滔不絕,今日倒似變了一個人,一直沉默寡言!


    劉中魁內心狐疑不定,忽然想起轎子進院的情景:顧炎武等人,見了四個鱉腳,卻大笑不止。青樓的鱉腳,有什麽好笑的?除非他們認識……


    暗叫一聲不好,劉中魁連忙喊人,將葉士高叫來。葉士高正在巡視,聽見喊,急忙跑過來。劉中魁問他,家中有什麽動靜沒有。葉士高迴答沒有。劉中魁於是詢問,四個鱉腳的去向,葉士高卻答不上來。


    此時剛好胖丁帶著瘦丁和大頭丁經過,劉中魁急忙攔住:“四個鱉腳去了哪裏?”


    三人支支吾吾,也答不上來。劉中魁心裏打鼓,暗罵一群廢物。


    忽然瘦丁叫道:“有一個鱉腳說了話,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劉中魁急忙問:“長得什麽樣子?”


    “帶著綠頭巾,穿著花衣服,頭巾遮了臉,看不太清。”


    瘦丁糊球麻差,說了等於沒說,劉中魁罵一聲廢物。


    葉士高急忙詢問:“哪裏口音?”


    瘦丁仔細想了想,支支吾吾:“南方口音……好像帶點虜味。”


    劉中魁大吃一驚,一拍大腿:“不好,曹繼武來了!”


    葉士高奇怪:“四個鱉腳,難道就是他們?”


    劉中魁點頭:“一定是他們,不然四個鱉腳去哪了?”


    葉士高想了一下,覺得劉中魁的分析在理,搖頭歎息:“曹繼武等人,有如此丟人的打扮,也真是服了!”


    然而他們是李香君帶來的,這還牽涉到錢謙益等人,劉中魁不敢明目張膽,於是對葉士高附耳。葉士高得了計策,立即去了。


    ……


    五行陣中,二金和沈南星,分別破了零散的機關,也來到了六合室。見曹繼武和紅杏抱在一起,異常的幸福,沈南星心中,莫名其妙地一陣發酸。他眼巴巴地望著紅杏,躺在情敵的懷裏,心中的滋味,異常的難以言喻。


    見沈南星臉色異常的難看,金月生用手撓了撓他的腰眼。見二金對著自己,皆是一臉的壞笑,沈南星知道,他們猜中了自己的心事,臉臊的緋紅。


    本來風度翩翩的大男孩,竟然害羞了,金月生踢了他一腳,迴頭對曹繼武道:“師兄,這不是久留之地,快走吧!”


    曹繼武聞言,立即將紅杏扶了起來。


    “這裏有鬼!”


    五個人正要離開,金日樂忽然嚷嚷了一聲。金月生嚇一跳,忙問何故。金日樂指了指地板,眾人急忙低頭看:


    隻見地麵呈紫黑色,緞光發亮,深沉古雅,略有微香。


    “紫檀木!”


    眾人皆吃了一驚:如此名貴的木料,怎會做成地板呢?


    金日樂敲了敲地板,沉重堅實,但略微有極其細微的迴聲:“木板下一定有好東西!”


    金月生也覺得有理:“這麽好的木板,地下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日樂於是拿起曹繼武的烏龍槍,尋到細縫,用槍尖奮力撬開木板。木板一被打開,眾人大驚。地下原來全是金磚,碼得整整齊齊,足足有上百萬兩之巨。


    眾人驚歎不已:劉家的財富,幾乎全在這裏!


    這麽多金磚,不會是假的吧?金日樂拿出一塊,剛要試試真假,外麵忽然一聲陰冷的聲音傳來:“好啊,竟然知道了這麽多秘密!”


    葉士高帶著一群輕甲武裝家丁,突然迎麵將門口堵住。


    這群武士,足有三十人之多,他們訓練有素,結成陣勢,層層設防,將前進的道路,死死封住。單靠四人的武功,要想突破出去,非常的困難。況且曹繼武要照顧懷有身孕的紅杏,難免分心。單從眼神上看,這個葉士高,功力要比毛蟲還要高出不少。


    二金和沈南星一看架勢,就知道危機突現,頓時沒了主意。


    曹繼武急中生智,指著金磚對眾武士道:“瞧,這裏有許多黃金,隻要你們手快,足夠你們一輩子吃喝不愁!”


    貪財之心,人皆有之。武士一年的薪水,也不過二十兩銀子。這裏的每一塊金磚,至少頂得上他們十年的收入。曹繼武這句提醒,頓時起了作用。武士們哪見過這麽多黃金,一個而個眼都黑了。


    見武士們馬上就要崩潰,葉士高急忙運起獅子吼:“別聽他胡說,快……”


    然而葉士高話沒說完,烏龍槍突然蛟龍出海。倉促之下,葉士高來不及拔劍,隻好飛速後退。


    剛才獅子吼使了一半,眾武士恢複了心智。葉士高一退,他們紛紛也跟著後退。曹繼武緊逼壓上,二金緊跟曹繼武,沈南星扶著紅杏跟來。


    二金一邊衝,一邊踢出無數金磚,擾亂眾武士的心智。曹繼武槍尖,一直緊追葉士高前胸。沒有武士的配合,葉士高隻好一直退。


    金日樂靈機一動,朝金月生使了個眼色。金月生會意,首先發出一鏢,金日樂緊跟將鏢打出。


    身形被烏龍槍所逼,葉士高見柳葉鏢飛來,隻好騰出右手,將鏢拍開。然而雙鏢一線,金月生的鏢是被撥開了,但緊隨其後的柳葉鏢,正中葉士高手腕。


    腕子一疼,葉士高再也顧不上顏麵,情急之下,一個大後撤步,倒地後仰,避過烏龍槍,緊接著突然拔劍,貼地飛行,直刺曹繼武犢鼻穴。


    葉士高劍法果然高明,這招仙人指路,偷襲下盤,來的太過突然,而且極為隱秘。曹繼武躲閃不及,眼看就要中招。然而葉士高突襲了一半,忽然軟綿綿的躺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眾人大驚,曹繼武正納悶呢,金日樂跳腳大叫:“好厲害的毒!”


    葉士高躺在地上,目光極為的不甘心,眼珠子轉悠了兩次,就被無常勾去了魂魄。原來剛才,金日樂打出的那支柳葉鏢,塗了銀環蛇毒。


    這種毒,無色無味,極難察覺。即便中毒,也沒有任何痛苦,但毒性發作的卻非常快。葉士高都沒來得及蹬腿,就麵帶笑容地歸了西。眾武士嚇得目瞪口。


    三兄弟待要發動進攻,背後紅杏,突然痛苦地大叫一聲。


    曹繼武、二金急迴頭,但見紅杏胸膛中了一箭。曹繼武急忙迴身,一手攬住紅杏的腰,將抱入懷裏。沈南星嚇得驚慌失措。


    原來劉中魁帶著尚水漂和倪久,埋伏在背後已經多時。


    葉士高本來武功挺高,但卻被二金輕易打敗。如此不濟事的武林高手,大大出乎劉中魁的意料。自己得不到的,也決不讓別人得到。趁著三兄弟大意之時,劉中魁朝紅杏發出一駑。箭頭穿胸而過。紅杏命懸一線,曹繼武頓時嚇傻了。


    紅杏緊緊貼住曹繼武的胸膛:“繼武哥哥,帶我離開這!”


    金月生趁機將刀鞘裝上銃把,朝屋頂放了一銃。


    一聲巨響,掣電銃將屋頂打了個窟窿。曹繼武抱起紅杏,拚命往外衝。


    葉士高一死,眾家丁沒了主心骨,見曹繼武發了瘋似的衝過來,紛紛避讓。二金和沈南星緊隨其後,一齊往外衝。


    劉中魁輕蔑一笑,不緊不慢地走到機關中樞。然而一擰開關,沒有動靜,劉中魁大為驚訝,又擰了幾個開關,同樣不起作用。


    劉家莊的機關,據說威力無窮,如今怎麽不起作用呢?尚水漂二人極為疑惑。


    見沈南星也在,劉中魁頓時明白了:一定是沈振宇搞的鬼!


    劉中魁有苦難言,眼見曹繼武衝出了五行陣,隻好率眾追了上來。


    外麵等候多時的神江龍和李文章等人,聽到金月生的銃聲,紛紛從暗處殺來。


    第一道門,暗處的重甲武士,全身皆甲,隻有眼睛露出。普通武器對他們一點用都沒有,要想破甲,必須得有專克重甲的鞭鐧、錘斧等重型武器。


    於是神江龍、李文章和魯誌高大喝一聲,迎頭殺了過來。


    神江龍掄飛虎眼鋼鞭,將一重甲武士右肩砸出大坑,頓時血如泉湧。那武士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倒在地上死了。


    李文章一狼牙,將一甲士胸膛震了個粉碎,血如細流,紛紛湧出,那甲士立死。


    魯誌高一斧,將一甲士,連頭帶盔,劈成了兩半。


    重甲在重器麵前,就如同紙糊的一般脆弱。三人組成三才陣,左右照應,憑借神力重器,對重甲武士大開殺戒。


    章祥瑞等人,順著三人劈出的血路,闖入第二重門。


    輕裝死士紛紛跳出,章祥瑞施展陰陽刀法,冷化成舞動日月雙槍,木長青施展日月劍法,良茂才使出峨眉白眉劍法,劉保全使出茅家刀法,周進使出楊家槍法,方國泰的直刀,力劈華山,單文德的三棱劍,專刺喉嚨、心口等要害。


    八個人變化鴛鴦陣,三才陣,四象陣,八門陣,對第二重門的武士,大殺起來。甄仕人尋隙溜了進去,見到了顧炎武等人,他急忙詢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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