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迎麵開來一輛瑪莎,女司機穿戴妖豔,副駕位坐著一個老頭,懷裏抱著寵物貓。


    紅色瑪莎一掃而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車子駛過揚起一陣風,胡珊珊仿佛聞到了濃鬱的香水味,特別的好聞,也特別讓人心裏酸澀,


    女司機在崗亭前停車,輕蔑的瞥了一眼胡澈所在的位置,隻是一個眼神,不需要多說什麽,門欄嘩嘩嘩的打開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胡珊珊似乎能夠理解胡澈了,


    可能我是存在一定的仇富心理的,見不得這種非富即貴。胡澈也許不仇富,但是他每天看到這種上層社會的人在麵前來來往往,難免會有心理落差。


    “胡警官也不容易呀!”胡珊珊難得的善解人意,


    張帥帥扶了扶眼鏡框,問道:“你怎麽還叫他胡警官?”


    “算了,以後就這麽叫,人艱不拆嘛。”


    晚上,胡澈領著懷裏抱著小熊娃娃的女孩走進自己的出租屋,一進門就是臭襪子氣味,讓小女孩俊俏的臉上多了幾份嫌棄與好奇,


    “我不喜歡這裏,女人家裏我喜歡,我不要住在這裏。”


    胡澈不削的瞥一眼小女孩,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丟給她一套洗漱用品:“狐狸精妹妹,你珊姐有名字的,別女人女人的,你也是女人,全地球有五十億女人,這麽叫誰知道你說的是誰?”


    小女孩在這些天的生活和學習中,已經有了很多常人的表情與情緒,此時表現的很不滿,撅了撅嘴,抱著小熊娃娃一別臉,不理胡澈了。


    小美人模樣生起氣來還是蠻招人憐愛的,胡澈皺了皺眉,又扔給她一顆蘋果


    “你一個狐狸精初涉世事,難免缺乏倫常事故,也罷,先吃了這個晚飯,待會兒胡叔叔帶你去學習一下倫常事故。”


    小女孩慌張接住蘋果,小手掌抱著蘋果左右看了看,滿目疑惑的問:“這是晚飯?女人家的晚飯是好多好吃的。”


    “所以她身段不好呀!也就張小帥看得上她。聽你胡叔叔的沒錯,從今天起咱們倆節衣減食,保持婀娜好身材~”


    ……


    ‘爸爸的爸爸叫什麽?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夜幕下,一家小超市門口,胡澈和小女孩駐足觀看閃著彩燈的搖搖車,手裏拿著冰棍,


    胡澈唆一口冰棍,指著前方對小女孩說:“看到了嗎?它就是可以教你人間事故的良師益友,你在這裏好好學,我去買包香煙。”


    小女孩秀麗的眉目微凝,不想看這個了,舉著冰棍轉身跟上胡澈。


    “嘿?你這小孩怎麽還有厭學的不良情緒了?……不準逃課,迴去接著學,迴頭我要抽題考核的。”


    小女孩鼓了鼓腮幫子,不情不願的被推了迴去。


    超市裏,一個20來歲的姑娘正忙著給貨架添商品,忙的滿頭大汗,忽然感覺後背涼颼颼的,迴頭一看,竟是拿著一朵玫瑰花的男人。


    “哇,你嚇我一跳。”


    女子顯然對胡澈不感冒,但是出於禮貌和對場合的審視,還是敷衍地接了玫瑰花,擠出一抹微笑:“胡哥,你有陣子沒來了,我還以為你真的發財了呢。”


    “什麽話,發財了就不來見我小翠妹妹了?……不過這陣子確實忙,談了一筆不錯的項目,盈利還是有的,等迴頭,我取了錢送過來,”


    名叫小翠的女子狐疑的掃過一眼,可能這種話沒少聽過,失笑一聲:“取錢送給我?”


    小翠譏誚搖頭,繼續給貨架添置貨物,玫瑰花隨意的往推車裏一扔。


    “你不是想在這座城市買房嗎?攢了多少首付款了?缺多少胡哥都給你添。”


    見胡澈說的這般豪氣,小翠更加狐疑,看待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鄭重:“什麽意思呀?胡哥你不會真的發財了吧?”


    胡澈連忙謙虛擺手:“沒有沒有……,”


    但是臉上的得意卻難以掩飾:“不是說了嘛,剛談完一個不錯的項目,也就掙個六七十萬,工程款……也就這幾天能到賬。所以小翠妹妹你要是有心儀的房源就盯著點,這個事胡哥不騙人,胡哥也沒騙過小翠妹妹呀~!”


    “胡哥……”小翠含情一語,且不管眼前男人說的是真是假,該有的戲份還是得到位的。


    “小翠……!”胡澈頓感成就感爆表,這種被女人依賴的感覺不要太爽。


    胡澈進超市時滿麵春光,出超市的時候春光滿麵。


    但是很快他臉上的春光就飄搖凋零了,看著空曠的門前,搖搖車還在晃,兒歌還在唱,小女孩卻不見。


    胡澈急了,丟了小女孩,胡珊珊還會給他錢嗎?這可是關係到後半生幸福的大事呀!


    “狐狸精,狐狸精,你去哪兒了?狐狸精……”


    路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胡澈這才發現小女孩的這個名字太不美好了,早該給她換一個的。


    但是這時候已經顧不得這些異樣的目光,胡澈急的四下亂竄,滿大街的找,


    後來在結尾的一個小巷子前看到了小女孩的背影,她的衣服是胡珊珊給買的,配上那纖細玲瓏的小身段,不會認錯。


    但是小女孩現在在幹嘛,站在巷子口一瞬不瞬的盯著,走過去才知道,原來巷子深處有一對小情侶在接吻。


    胡澈喘著粗氣走過去,看一眼小女孩、又看一眼巷子裏親嘴的小情侶,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你個小丫頭亂跑什麽?嚇死你胡叔叔了你知道嗎?”


    小女孩麵露迷茫的指了指前方:“他們在做什麽?”


    “那是大人才玩的遊戲,小孩子別問那麽多!”


    胡澈一拽小女孩的胳膊,一把將她拽出巷口:“我跟你講哈,從今天開始,你不叫狐狸精了,改叫小狐,”


    “為什麽要改叫小狐?”


    “這是簡稱呀!你看哈,我叫胡澈,別人叫我大胡或者老胡。你張小帥叔叔別人叫她小張,那麽你叫狐狸精,你自己說,是不是應該叫你小狐?”


    小女孩釋然的點了點頭:“我叫小狐,你叫老狐(胡)。”


    “對的,小狐真棒,學的真快!”


    夜風唿嘯的街燈下,一大一小兩個背影漸行漸遠,


    大的問:“小狐,你今天學的怎麽樣了?我老抽題靠你,輕迴答爸爸的爸爸叫什麽?”


    小的迴答:“奶奶”


    “奶你個頭,罰你明天沒早飯吃。”


    “老胡~狐狸精餓了。”


    “半夜吃東西長胖,你還想不想保持良好的蘿莉身材了?”


    “我想吃飯!”


    “沒飯吃,忍著!”


    ……


    送走小女孩的前兩天,胡珊珊還是不放心的,隔三差五的給胡澈打電話,生怕小女孩受虐待。


    後來還是信不過,帶著張帥帥突擊檢查。


    因為超市門口的事件,胡澈意識到小女孩的重要性,向單位請了幾天假,


    這一天胡珊珊和張帥帥突擊趕來時,就看到胡澈和小女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都翹著個二郎腿,嘴裏銜一根香煙,不遠處是幾個排練舞步的女人,扭著小腰,


    胡澈吸一口香煙,手指彈了彈煙灰,喉嚨滾了滾,往地上吐一口濃痰,又用鞋底碾了碾……


    小女孩模仿被人很有天賦,此時也彈了彈煙灰,俯身往地下啐一口吐沫。


    但是她長得好看,再邋遢的舉動都顯得秀氣靈動,美人嬌骨,顰蹙皆淑。


    “胡警官,你就不能帶她幹一點有涵養的事情嗎?”


    胡澈驚了一下,迴頭找了找才見是胡珊珊,嘿嘿笑道:“逛公園看文藝排練,你說這沒涵養?”


    “我是說,學抽煙,她還是個孩子呀!也隻有你幹的出來。”


    胡澈不削一笑:“嗬,你懂個什麽?抽煙能排憂解壓有助身心健康,煙塵還能殺菌消毒預防疫情。你也就是看見我帶她抽煙了,平日裏我也沒少教她琴棋書畫的,不信你自己問問狐狸精,這幾天我們都幹嘛了。”


    小女孩閃爍著無辜大眼睛,看看左看看右,見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小女孩揚起迷人笑臉對張帥帥說:“老狐(胡)教給我一個男孩子和女孩子玩的遊戲,可好玩了。”


    “男孩子和……女孩子玩的遊戲?”


    胡珊珊眼睛瞪了老大,匪夷所思的看向胡澈:“胡警官,你不會是對她做了什麽了吧?”


    想想也無可厚非,小女孩雖然年紀尚幼,可是魅骨天成,說是國色天香也不為過,胡澈這種老屌絲能把持的住才怪!


    “胡警官,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太讓我失望和痛心了!”


    “胡警官,你還有人性嗎?她才幾歲呀?欺負人家不識世事、趁人之危,你算什麽男人?呸~”


    麵對張胡二人看惡棍一樣的鄙視眼神,胡澈自己也一愣,迴憶了半響才猛拍一記大腿,連忙擺手:“不是的,你們都在想些什麽呢?我去!她說的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遊戲……”


    ……


    後來胡珊珊和張帥帥兩邊教育一番,才無奈離去,


    但是這一次也才過去兩天半,胡澈就主動的給胡珊珊打來電話。


    “大珊珊你快來一下,小狐狸精生病了。”


    社區衛生所裏,身穿白大褂的男醫生戴著聽診器,在小女孩身上一番聽診之後,拿古怪的目光掃向屋子裏一臉焦急的三個人。


    “這孩子的父母呢?”男醫生問。


    胡珊珊和胡澈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在鄉下,她是趕暑假來親戚家玩,呐~,這位就是他的親戚。”胡珊珊說著一指胡澈,


    胡澈隻能點頭,忙問:“醫生,我家小親戚生的是什麽病呀?還有得醫嗎?”


    男醫生更加古怪的看向胡澈,摘下聽診器,隨口的問了句:“你們一定不是很親的那種親戚吧?”


    胡澈愣了一下,心想這醫生果然厲害,這都診斷的出來?


    “是呀,表親。……額……外表親!”


    胡珊珊焦急了,看著小女孩躺在懷裏虛弱的小模樣,心都酥了!


    “醫生,她到底是生了什麽病呀?會不會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男醫生同樣怪異的看向胡珊珊,揉了揉眉心說道:“這病呢,確實哈,中世界歐洲因此病死亡人數達千萬,而在我國,縱觀曆史,幾乎每朝每代都有因此病失去性命的人,特別是明末清初的那場旱災,發病率飆升,導致華西數十萬人死亡……”


    眾人聽的目瞪口呆,再看口唇發白的小女孩,似是看到了一個身患絕症的垂死之人,眼眶都紅了。


    “醫生,這病真有這麽嚴重呀?死亡率這麽高?那她豈不是沒得救了?”


    胡澈惋歎:“紅顏薄命呀!大珊珊你也節哀吧?迴頭把喪禮辦的隆重點,也不枉她這短暫的人世一行!”


    “嚴重?”醫生故作詫異,抽出紙張,隨筆畫了幾筆:“不嚴重呀!按照現在的醫療水平,我開點藥就沒事了。”


    “啊?”


    這翻轉的也太快了!


    但是直到接過醫生遞來的藥單,胡珊珊滿目狐疑,其上寫著:小米粥拌紅糖。


    剛開始胡珊珊還不能理解這個藥單,但是再看男醫生古怪的神態,似有所懂,狠踢胡澈一腳問:“胡警官你說實話,她是不是餓的?”


    原來胡澈這兩天都忙著帶小翠看房源,沒工夫照顧小女孩,買了一堆水果和零食扔家裏就沒管了。


    而小女孩吃東西沒有節製,一頓就吃完了,後麵的時間幾乎都在挨餓。


    “沒道理呀!那麽多吃的,應該夠她吃的呀!”


    “胡警官,你能靠譜點嗎?讓你照顧幾天而已!”胡珊珊氣的不行,抱起小女孩悻悻離去:“算了,還是帶迴家讓我媽照顧吧,”


    胡澈一臉的無辜,“都說了我照顧不好人的,是你偏要送來。……呐個~,我的工程款是不是……”


    “滾!”


    ……


    杜美玲正在跟社區幾個大媽研究廣場舞,忽然一個卷發大媽搖著扇子跑來說道:“大玲子,我看見你家珊珊抱著一個小丫頭迴家了,那是誰呀?”


    有不正經的大媽打趣道:“該不會是她妹妹吧?你跑路的老公在外麵生的?”


    眾人哄笑,杜美玲卻一臉的茫然,扔掉手裏的舞步圖譜,興衝衝的迴家了。


    “珊珊你是怎麽迴事?不是把她送走了嗎?怎麽……誒?她病了?”


    “餓的!”


    胡珊珊將小女孩放在沙發,摞了摞頭發,親自去廚房煮稀飯。


    餓重的人最好是喝稀飯這種易消化吸收的食物,紅糖熱能高,可以迅速補充體力。


    看著弱懨懨的小女孩,杜美玲也於心不忍了,追去廚房間問:“珊珊,這個孩子真有這麽可憐呀?我們不管,她連飯都吃不上?”


    胡珊珊望天想了想,也可以這麽說,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杜美玲唉聲歎氣:“那好吧,我們再收留她幾天,也怪可憐的。”


    於是照顧小女孩的任務又移交到了杜美玲身上,u看書ww.ukanshu


    後來的幾天,小女孩跟著杜美玲早晨去菜市場買菜,看她跟攤主討價還價吵的口沫橫飛,晚上去花園廣場跳廣場舞,扭屁股晃腰,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很快的,小女孩把一個留守老太太的生活模式模仿的惟妙惟肖,


    原本就這樣也挺好,直到忽然有一天,二叔的一個夥計找來家裏,火急火燎的對胡珊珊說:


    “大小姐,胡老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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