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奶聲奶氣的:“齊大娘子,您想要我做什麽隻管說。”


    程阮小小的臉蛋上表情很是堅定。


    她想要幫助齊大娘子!


    蘇巧下定決心,開口:“好。我想讓你幫我盯著……你奶奶。你可願意?”


    程阮不知道蘇巧的用意,但——


    “願意!”程阮亮聲。


    “謝謝。”蘇巧柔柔笑笑,將帶出來的全部東西都塞給了程阮,“這些東西你拿著,能夠用得上。”


    程阮吸吸鼻子,強忍住淚水:“嗯!”


    “剛剛趕你出來的是誰?”蘇巧詢聲,沒有忘記剛剛看到的駭人一幕。


    程阮眸光黯了黯:“那是我娘……”


    “娘?”蘇巧驚訝,“你娘不是我來程府時見到的那位嗎?”


    “不是。”程阮搖頭,唇抿著不知該不該說。


    【那個娘,隻是老妖婆為了讓其他人看著好看假裝的。她實際上不過是爹爹納的妾。而她的娘……是小娘們口中所說的青樓妓女。】


    程阮憂傷。


    【是她沒用,隻是個女孩。讓娘當不了真正的主母,隻能和她一起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後院生活。還讓娘傷心生氣的隻能打她來發泄。】


    蘇巧暗自思索。


    程家老太隻有一個兒子,那兒子她雖未曾見過可也有所聽聞。


    據說是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混頭兒,但自從幾年前娶了一個模樣標誌的主母後就痛改前非不再留戀花叢。


    倒是納起了妾。


    看來這主母是他自個兒願意娶的,妾卻不是。


    “你娘剛剛說要你找玉佩?”蘇巧跳過剛才的話題。


    “嗯。”程阮點點頭,“玉佩是今日娘為了讓我麵上看著好看讓我戴的。隻是我給弄丟了……”


    “你放心。等我迴府之後好好找找,若找到,我親自給你送迴來。”蘇巧保證。


    “好!”程阮眼睛亮晶晶的。


    齊府。


    齊言珩剛抵達蘇巧房外,就看到齊鴻雪坐在裏麵悠哉悠哉的看書寫字。


    那地方,曾經是他的。


    可現在卻被一個什麽也不是的臭乞丐給霸占!


    齊言珩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直接衝上去撲到了齊鴻雪的身上,揚起拳頭就打:“賤種!賤種!賤種!”


    “大少爺!”小翠傻眼,急的團團轉。


    齊鴻雪臉被狠狠的捶打,牙齒鬆動。


    他的眼睛卻前所未有的明亮。


    那張被毀容的半張臉好似靈動的圖騰,十歲瘦弱的身軀徑直用力推開了齊言珩。


    齊言珩錯愕,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站起身的齊鴻雪。


    記憶裏,他就隻是個畏畏縮縮隻會蜷縮著身體受著他打的膽小鬼。


    怎麽現在……


    齊鴻雪咽下口中的血腥氣,稚嫩的聲音鏗鏘有力:“我不是賤種!”


    “不是?”齊言珩嘲笑,“一個靠那女人才活下來的乞丐還敢說自己不是賤種?”


    齊鴻雪心髒砰砰直跳,氣的臉通紅:“你該喊娘為娘!”


    “娘?”齊言珩譏諷,“就那個女人還配得上我喊她娘?倒是你……一個廢物乞丐,果然是沒見過什麽人,喊她喊的倒是真勤快。”


    齊鴻雪拚命壓製自己翻滾的火氣:“大哥,娘一直都細心教養你和小妹。就算你不喜歡娘,也不能這麽說娘!”


    “我就說怎麽了?”齊言珩冷笑,“賤種乞丐喜歡的破鞋娘!”


    “砰!”


    齊鴻雪再也忍不住的一拳砸在了齊言珩的嘴角。


    齊言珩愣住,臉上頓頓的疼痛讓他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麽。


    他狂躁的如同野獸,大聲嘶吼著和齊鴻雪扭打成一團:“臭乞丐!竟然敢打我!誰準你打我!”


    “不許你說娘的壞話!!!”齊鴻雪也發了狂,像是要讓齊言珩說出來的話給咽迴去。


    小翠慌了神:“大少爺!二少爺!別打了!別打了!”


    “住手!”蘇巧迴到房中,急急拉住齊言珩楊在齊鴻雪身上的拳頭。


    齊言珩兇猛抬頭:“娘!你攔我?”


    【這個女人分明看到是這個乞丐打的他!她竟然還攔他?!】


    蘇巧擋住齊鴻雪,將他護的嚴嚴實實,輕柔細語的聲音挑不出一點兒錯:“珩兒,你已經十二歲了。這般大的年紀不該再對弟弟動手了。”


    齊鴻雪死死瞪著齊言珩,一雙眼睛還未消去對他的火氣。


    他要保護好娘!


    若不是他沒有能力,又怎麽會讓娘受氣!


    他要成為書中的大將軍,讓所有人都欺負不了娘!


    齊言珩額頭青筋暴起,被蘇巧教養十二年,他還從來沒有被蘇巧這般指責。


    更沒有蘇巧維護別人,不維護他的事情!


    “娘!你難道忘了四年前的事了嗎?”齊言珩不依不撓,隻想讓齊鴻雪再次迴到四年前的遭遇,“若不是娘無意中撞到他欺負我和妹妹,月兒和我早就被他打的再也說不了話了!”


    齊鴻雪站出來:“我沒有!”


    若幾天前,他定不可能開口為自己辯解。


    可是現在,有了蘇巧的嗬護,他已經有了前所未有的底氣。


    娘信他,就是他的底氣!


    齊言珩呆住,沒想到齊鴻雪會把四年前的真相說出來。


    他可是一向膽小怕事的!


    “娘,你難道信他一個路邊乞討被人嫌棄的乞丐,都不願意信我嗎?”齊言珩不甘。


    即便是黑的,他也要說成白的!


    這女人一向蠢笨如豬,更是慣會整日嘴中說著“之乎者也”的管教,怎麽可能會真的信一個賤種?!


    蘇巧平複著心情。


    她四年前之所以沒能相信鴻雪,一是因為被所有人蒙蔽,第二則是因為——她過於愛他們。


    她從未想過自己愛的兒子、女兒、夫君會做出背叛利用她的事。


    就算知道了她相戀相愛十三年的夫君要下毒殺她,她也隻是心寒的想要和他和離離開。


    可是得知一切真相之後——她隻想讓齊家毀滅!讓齊家的所有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珩兒,娘……”蘇巧正要繼續說,得知齊言珩被齊鴻雪打了的齊老太已經急急趕到。


    “蘇巧!你的兒子受了欺負,你竟然不幫著你的兒子,竟然去幫一個外人?!”齊老太氣勢衝衝,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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