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眨了眨眼:“我以往很勤奮嗎?”


    他以前處理政務,也是隻出個綱領,餘下交予群臣,去完善落實。


    一來他到底不是土著,深知政令不能太想當然,需因地製宜做些改變,讓嬴政和朝中群臣拾遺補缺,最是恰當不過。


    二來……他就是在偷懶啊。


    包括朝會,也是時去時不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多沒當著他們的麵偷懶而已!


    “秦相是自滿於現狀嗎?是想學王翦王賁兩位老將軍,躺在功勞簿上混吃等死嗎?”馮劫失望質問道。


    “秦相,你確實怠惰了,不該如此啊!”


    老王綰與群臣再次附合馮劫,但不再是複讀機,頗有埋怨失望之意。


    方才他們看到秦墨悠閑,隻覺心中不平不忿。


    此時忿然漸消,又聽了馮劫之言,往深處想想,卻是失望浮上心頭。


    如果秦墨隻是軍功徹侯,便學王家父子混吃等死,也並無不可。


    但偏偏,秦墨還是帝國宰相。


    混吃等死的宰相,顯然德不配位,群臣更不會敬服!


    ……


    秦墨將群臣神色盡收眼底,突然一歎道:“哎,諸君訓斥的有理,愧煞墨也。”


    說著,自袖中摸出一方金燦燦的青銅印章,快步走向院外:“臣,秦墨,請辭右丞相之職!”


    諸臣迴頭看去,卻是嬴政不知何時到了,就站在柴門外,於是也見禮道:“參見陛下。”


    嬴政看也不看群臣,隻是向秦墨道:“愛卿欲辭相位?”


    他麵色甚是冷肅,但丹鳳眼中似乎進了晚秋的蜢蟲,趁著群臣低頭行禮的功夫,快速連眨幾下。


    他前日才說,要給秦墨自由,大抵也沒料到,現在便要兌現了!


    秦墨背著群臣,迴以期盼眼神,舉著金印道:“臣生性懶散,實在不配丞相之職,望陛下恩準。”


    嬴政沉默了,麵色愈發冷肅,一雙狹長銳利的丹鳳眼,緩緩看向群臣,似有戾氣!


    群臣行完禮抬起頭,見他如此模樣,不由暗暗膽寒。


    皇帝對秦墨的信重,群臣皆知,也甚是豔羨。


    如今秦墨被他們逼的辭相,皇帝心中已然不悅,這是要幫秦墨出氣啊!


    “諸臣賢明,陛下切莫責怪。”


    秦墨先是開口為群臣求情,而後聲音堅定,再次請辭道:“請陛下收迴丞相之寶!”


    馮劫、王綰等人見秦墨如此厚道,卻是羞慚不已。


    怠惰歸怠惰,秦相這人到底是能處的,有事真敢出頭幫忙,由他當宰相,至少朝堂能一團和氣!


    但這時,嬴政卻緩緩伸手接過金印,道:“既如此,愛卿暫且歇息些時日,朕另有任用。”


    群臣驟然瞪大雙眼,一個個嘴巴張的宛如河馬。


    臥了個大槽!


    什麽情況?


    就真讓辭了?


    包括某位李姓廷尉,此時也是滿臉呆滯。


    他總想著搞一搞秦墨,但從來也沒抱啥希望,今天突然成事,反倒是嚇著他了!


    “陛下,不可啊。”


    馮劫先前抨擊秦墨最兇,此時卻是第一個跳出來阻攔。


    老王綰與諸臣迴過神,亦是齊刷刷一躬到地:“陛下,不可罷秦相之位啊!”


    嬴政冷哼一聲,也不搭理他們,徑自拂袖而去。


    那模樣仿佛是在說:人是你們逼的,現在又來求情,裝什麽貓哭耗子?!


    群臣絕非貓哭耗子,他們是真不想讓秦墨辭相,眼見嬴政不聽勸阻離去,不由麵麵相覷徹底傻眼。


    咱們這是幹了啥?


    事情為啥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到底特麽什麽情況?


    群臣呆滯半晌,最後皆是看向秦墨,羞愧道:“秦相,吾等這便去勸阻陛下……”


    “罷了,本侯確實是德不配位!”


    秦墨意興闌珊擺手,極其落寞的迴了屋中。


    群臣大急:“秦相……”


    虞姬閃身堵在堂屋門前,一手按著腰間佩劍,一手指向院外,俏臉含煞道:“諸君,請離開吧!”


    群臣無可奈何,隻得訕然出了小院。


    虞姬目送他們走遠,這才收斂怒容,笑嘻嘻迴了屋內:“君子,他們都走了,很羞愧呢。”


    “您跟陛下配合這一出,似乎真嚇到他們了!”


    秦墨正在開酒,聞言不由嘿然道:“嚇到他們?等他們迴過神,指不定怎麽高興呢,恐怕都要去爭一爭那個位置。”


    “不管他們,你先去學館請相裏老少府,然後再去叫王翦王賁兩位老將軍,還有那些軍中袍澤都叫來,今天我要好好喝一頓……”


    ……


    ……


    秦墨的預測半點沒錯,群臣離開小院後,臉上的羞愧之色,開始漸漸變的古怪。


    尤其某李姓廷尉,若非強忍著,簡直都要笑出聲了!


    如今右丞相之位空懸,就看誰能入得了嬴政法眼,說不得便能更進一步,成為那人人豔羨的百官之首。


    某李姓廷尉自問是有才能的,隻是以往處處被秦墨遮蓋光芒。


    現在一展抱負的機會終於來了!


    啪——


    走在前麵的馮劫突然一拍腦門,道:“吾等把正事忘了。”


    群臣愣了愣,旋即也是無語。


    他們此行,是想質問秦墨,為何要慫恿嬴政行苛政!


    方才嬴政和秦墨都在,可眾人卻被秦墨辭相奪去了心神,誰也沒想起這茬。


    或許有人還記著,但當時那種情況,根本沒人敢提!


    老王綰怕馮劫繼續頭鐵,這時候去觸嬴政的黴頭,便安撫道:“其實也不必阻攔,先讓陛下把直道修好,吾等再行諫言。”


    “介時,讓陛下放棄收取過路稅,那直道便是利國利民!”


    薑還是老的辣,這如意算盤,打得相當響。


    馮劫點頭:“也唯有如此了。”


    群臣說話間,已是迴到值房,可卻沒人有心思處理政事了,坐在案幾前,皆是神不守舍。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傍晚時分。


    群臣將要下值之際,趙高突然來傳令,說是皇帝召見左丞相王綰問對。


    老王綰紅光滿麵而去,幾乎是蹦跳著離開的。


    群臣自是豔羨,老王綰這若是表現好了,恐怕便要多年媳婦熬成婆了!


    老王綰在王宮裏一夜未出,至次日淩晨,才精神萎靡的出宮,迴家去歇息。


    群臣皆以為他要轉正了,但這日到傍晚時分,嬴政竟又召了太尉馮去疾去問對,而且又是一夜。


    如此,一連數日,三公輪了一遍,開始輪到九卿,李斯也被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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