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頓大人應該很快就會迴到西北大教區,帶著他的那位教子。


    “最好這個小祭司有點兒用。什麽時候應該做什麽選擇,你應該明白。我要是去了,這個索菲亞神殿就是你的了。”


    “父親?”青年人有些不知所措。


    “總有一天,我會迴歸天國的。給你吃了定心丸,免得你瞎想。”老人笑道。他現在看這個青年人,是越看越順眼了。觀他有些行事,頗具他年輕時候的風範。最關鍵的一點是,他的這個兒子腦子不笨,是個聰明人。


    隻有聰明的人才能擔起家族重擔。老人有好幾個兒子,他領了三個兒子迴來。一個死了,還有一個在春城,成天隻知道打架鬥毆,腦子跟個漿糊一樣。看來看去,還是跟前的這個兒子適合。


    青年人走出房間,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愜意與得意。神殿周圍的風景與往日似有不同,更加宜人。他算計了這麽多年,終於有結果了。唯一不美的一點,他還得等待,希望那一天盡早到來。


    如此想著,青年人的心情平複下來。


    看到從拐角轉過來的老少兩人,阿布則牽著林天的手正低頭與之說著什麽。林天揚起小腦袋,一個勁兒地點頭,似乎很高興。他是不知道他的教父落選了嗎?


    葉斯家族,一流貴族,隻有林天這一個繼承人呢。沒有兄弟間的明爭暗鬥,家族家主之位就在那裏,隻等他長大繼承。又是耶頓的第一個教子。若沒有萊克家族的那個小家夥,他就是最年輕的祭司。他記得他的那個姐姐,是在瑪雅神廟修習呢。比天才還天才的天才人物,若非她是女兒家,絕對是葉斯家族最合適的繼承人。林天都算不上聰明,就什麽都占了。


    青年人想到他送給司祭的那個盒子,他還沒有打開。他在想他是不是應該稍微提醒小祭司一下呢。


    神殿祭司站在巨大的月天使像下麵,雙手合十,麵容恬靜:“希望我的兒子女兒能夠快快樂樂健健康康長大。我的兒子是葉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他會是最勇猛的武士,帶著他喜歡的女孩走進這個家。我敬愛的月神大人,你會祝福他的對嗎?”


    “他那麽小就離開了家,少道山一定很苦的吧。原諒我這個做光明之女的,我不是故意要拋棄你的。我愛你,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親愛的林天。”神殿祭司依舊虔誠祈禱,她很想念她的林天。


    “這是他必須要走的路,也是最安全的路。”孟德克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摟著妻子的肩膀,“放心吧,我們的兒子不會負我們所望。”


    “又要血洗嗎?”神殿祭司憤怒起來,神情淒苦,“三十多年前已經有過一次,還不夠嗎?還要死多少人,他才滿意。我們那個胸襟寬廣的國王陛下?”


    三十多年前她就已經目睹過那樣的災難。瑞科、耶頓,還有許多貴族,他們的家族覆滅。她再也不想看見。


    “還沒到時間。”孟德克寬慰道。


    彼斯得聖羅街,一輛鑲金的馬車軲轆軲轆走在寬廣的街道。兩列穿著金白裝的騎士們隨在馬車前後,步伐整齊統一,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他們胸口別著嬰兒拳頭大小的金色三角架,中間鑲暗紫色七瓣蓮。引得道旁行人紛紛注目,尤其是一些女子婦人。


    端坐在馬車裏的耶頓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黑色書籍,翻開在黎明的黑暗這一頁。書上記載著十三年的一天,黑狗吞噬了太陽,世界陷入黑暗。在博山的新信神殿,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出現在那裏,他的霧那柄黑色的權杖打碎了月天使的神像,毀了半個新信。耶頓輕輕歎了口氣,開始閉目養神。


    “孩子,神注視著你。你在神的注目下,受神指引,步步前行,免你入歧途。遙遠的彼斯得亙山,是神之雙目。每一日每一夜,每一時每一刻,它無時無刻不在守望著世界。它需要我們成為洛尼亞珠那樣的存在,神最忠實的奴仆。”耶頓一本正經站在神像下,對著麵前葉斯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如此說道,“神屬意我來到這兒,認識你,收納你。你,願意嗎?”


    不過五歲大的林天站在神殿中央、巫師的麵前,昂起葉斯家族那顆無比尊貴小腦袋直愣愣地看著巫師慈祥的麵龐。在聖羅葉斯家族的門前,有著帝國雅夫人稱號的光明之女拉著他的小手走上馬車,在他耳邊輕輕說著,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一句話:“跟著他走,有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要知道,有時候權利就是一切。”當然,也有可能變得一無所有。


    林天懵懵懂懂,雖然不盡懂,但得到一切,本身就是一種誘惑,讓他興奮起來,眼前飄過那些美味的糕點:“包括我想要的糕點嗎?”


    林天的光明之女,神殿祭司摸了摸親愛孩子的腦袋:“是的。”


    林天舔了舔嘴唇,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無比期望道:“也包括迪利小姐嗎?”


    神殿祭司笑了,她對迪利·穆因琪的印象不錯,隻是她背後的家族很不簡單,耶斯坦第一榮耀,她的爺爺還是帝國最勇敢的親王,敬愛的皇帝陛下似乎也生出了一些想法。終歸有些麻煩,但對他最親愛的兒子她從來不吝鼓勵,一往無前才是葉斯家族最可貴的品質,難道不是麽。神殿祭司點了點頭:“是的,不過你得學會很多很多東西,直到你手中有力量可以抓住這一切。”


    林天使勁點頭,為了美麗的迪利小姐,他一定可以的。林天如此想,眼裏閃過奇異的光芒,望著慈祥的光明之女甜甜問道:“那光明之女,我什麽時候可以迴來呢?”


    神殿祭司始終注視著林天,為他整了整本就沒有一絲褶皺的衣領,抱著林天的小腦袋,下巴輕輕倚在林天頭頂:“我知道你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和別人不同的是,我希望你快點成長起來,然後離開這裏,若是能改變就更好了。”


    美麗的麵孔下,是虛弱的靈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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