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勻給林天傳了信,說是衡東元君的日子要到了。


    說是神永不隕落,可誰也沒有到最頂上的那一步。


    神,也要隕落。


    衡東元君作為一名正神,一身也算立威無數,信徒頗多。但,這斷斷續續的香火不足於讓她經久不衰的長存於人們的心裏。


    似乎這千百年來,還沒出現過聖人一樣的尊者。


    永不隕落的,隻有光明神殿的聖人。


    蒼宿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顯然是已經醉了。手裏仍抓著那隻木勺,一半陷在蛋羹裏,一半攪著蛋汁。


    “我不像你,我做不到你那個程度,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蒼宿半個人都掛在林天身上。


    林天手裏還拿著鶴勻給他的條子,一掌將他推開,將紙條燒盡之後,又迴到凳子上。


    蒼宿已經完全醉倒了,半個身子癱在邊上,嘴無意識的張著,和平日裏那個威武神氣的樣子大相徑庭。


    “你要不要去救救她?”鶴勻的最後一句話在他腦海裏反複迴響。


    “去還是不去?我哪有這個本事?”林天悶頭笑道。


    鶴勻是故意的,就是想讓他出這頭,神尊都沒做聲的事情,他插手,就是公之於眾。


    “果然女人不好惹。”


    林天坐在凳子上,看著已經睡著了的好友,想著怎麽能把好友抬迴屋子裏又不把他弄醒。


    長歎一口氣後,林天站起身“唉,我就是.上輩子欠你的!


    林天掃了掃蒼宿身上的雪後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給蒼宿蓋上身上和頭,而後小心翼翼的橫抱起蒼宿,把他弄迴了床上。樂師拿著溫熱的蛋羹嚐了一口。“.....嗯....再法試一試。”


    碗裏,是一塊沒化開的鹽。


    衡東元君聞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心下知道是誰來了,隻淡淡開口“你被熏香醃入味。”


    “這樣啊,”來人放下一盒點心,“師尊嚐嚐麽?”


    這人衣服端端正正,頭發也一絲不苟,但是衡東.卻偏偏看出了些慵懶的味道。


    “你的手藝,我還是信的。”衡東打開盒子拿出一塊花紋精巧的糕點“坐下吧,山上就你我師徒二人,縱使有別,也不需要太過分在意禮數。


    “哈,徒兒還沒那個膽子。”男子也拿了一塊點心。


    幾點渣子落在了衡東手上的書業上,衡東站起來甩了甩書然後合上“不早了,睡覺去吧。”


    “師尊不去幫師叔的徒弟麽?”


    “他那倆徒弟,不是一般人幫得起的。睡覺了睡覺了。”衡東把書放迴架子上轉身離開。


    男子把還剩下不少的點心盒蓋上也跟著出去“那師尊,好夢。”


    “嗯。”


    墟玄山地脈有火氣,因而常年如春,更有大大小小幾十個溫泉。


    整座山上隻有衡東元君與她徒弟兩人。


    男子帶著點心拿了一壺酒,走向自己常去的.溫泉那邊。


    把酒放在了自己早就鑿好的石台上,點心放在岸邊,男子開始脫衣服。


    吃著點心泡著溫泉,偶爾喝口酒,這生活太愜意了些許。


    喝了些酒,男子有些恍惚,覺得跟夢-樣。“好像...”男子往下滑了點,鼻子到了水下,吐了兩個泡泡之後站起來,穿上一件裏衣迴自己房間去了。


    可能因為喝了酒,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師尊?”男子做好飯卻還沒看到衡東元君,於是去敲臥房的門。


    裏麵沒有傳出任何聲音,男子推開門,東西整整齊齊,沒有人在裏麵。


    “唉....”男子歎了口氣,又拿起酒杯,抽迴思緒。


    幾年前的今天衡東元君不見,他一直在這裏等著他的師尊迴來,今天這裏來了外人。男子點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玉,而後閉上雙眼,腦海中出現了進入墟玄山的兩人的樣子,一男一女。男的身背拂塵,腰佩長劍,眉心流雲紋神珠引火。女的一身儒服,背著個劍袋。


    男子心思一動,山上陣法變化,引著兩人往他這邊走來。


    “二位好啊!”男子感覺到背後的人“來找師尊衡東元君的話來晚了幾年,師尊消失很久了。麻煩轉過身去稍等我一下。”他沒有給兩人說話的機會。


    男子從溫泉中起來,內力蒸幹了身上的水,穿上了一件裏衣後披上外套。


    “隨我來吧。”男子拍了拍另外一個男人的肩“我要是沒猜錯,你就是神珠滌世。”“嗯。’


    “那這位是?”


    “明仁聖道,柳蕭蕭。”女子聲音清脆。“我....嗯...待我想想....”’雖然取過個名字,不過自打記事起衡東元君就一直叫他徒兒,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自己名字“林天,大概是這個名字。”


    林天把兩人帶到客房“今天太晚了,你們先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沒有給兩.人說任何事情的機會。”


    “師尊,你覺得我是一般人麽?”.林天像是在問別人,也像是在自問。


    第二天一早,神珠滌世和柳蕭蕭剛出去就看見林天穿戴的整整齊齊說:“走吧!”


    “去哪?”神珠滌世覺得奇怪。


    “這時候幽禦相爭,正需要各教各部聯合,你帶著秋令來找師尊,想必是要尋本門四季令先讓咱們玄門一心,冬令十年前師尊就給了我。”


    “那麽,去找春夏二令吧。”林天拿著拂塵走在前麵“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墟玄山安靜了下來,墟玄山的主人迴到了這裏,她推開門,房間和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幹幹淨淨。


    阿左生了爐子,他是不怕冷,但是韓陽功體有失,再加上有傷,比一般人還要弱上三分。


    前幾個月碰到了樂師,稍微聊了一下,知道自己師弟還心係江湖,不由得心頭泛上苦


    修行之道,一有修煉,煉體煉魂,可超脫百年壽命,二有修武,煉身煉心,幾十歲月登峰造極。


    修煉之人,皆尊儒道釋玄四教,縱使非是四教中人,亦受耳濡目染。


    韓陽、阿左、蒼宿師門不過遊俠散士,卻也是屬於修煉一路的。其師門更尊道門,講究個“清心寡欲”,無為於天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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