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這男子便將馬兒停在了京城中最有名的酒樓---醉仙樓前。小二笑著迎上來,“林公子,還是二樓的雅間?”他頷首一笑,大步流星的向樓梯走去。臨近雅間門口,這位林公子突然腳步一頓,側臉瞬間冷硬如鐵,右手卻早已按上了束在腰間的佩劍。


    果不其然,數不清的銀針帶著淩厲的風聲劃破空氣直衝他麵門而來,他的側臉在此時卻在此時有一絲緩和了。電閃雷鳴間,太阿劍已隨他的腕力震出,應對襲來的銀針。


    手腕翻飛如影,隻能見得劍與針碰撞的火花,聽得鋼鋼相碰的清脆聲。不過片刻,銀針全部散落在地。他低頭一笑,寶劍入鞘,人也踏進了雅間。


    “可以啊,小天,在山莊閉關了兩月,劍法竟如此精進。在下實在是佩服,佩服。”


    “行了我們的王少俠,欒滄劍法江湖上您老人家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的。剛剛你隻用了三成功力來試探我,就別再打趣我了。”林天笑著迴答。


    被稱為王少俠的這個少年容貌同樣出色。長眉入鬢,鼻梁高挺,一雙朦朧的桃花眼似乎有些多情,但舉手投足間充滿的江湖俠義之氣卻中和了這種感覺。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在王爾德的身上得到了一種完美的融合。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你這次迴京,是為了這次春獵而來的嗎,玩性不改啊你。”王爾德發問。


    “這倒是一個原因。不過兩月未見家兄,我也實在是想念。還有.....自從上元節一別,我與爵爺......不對,是爵爺,也有半年未見了。”林天說到最後話音有些低落,帶著莫名的傷感。


    “好了好了,這次你好不容易迴來一次,就是你義兄也不會輕易讓你再長久不歸的。來日方長嘛!不說這些傷感的了,吃菜吃菜!”王爾德仁從他的話中察出了不對勁,連忙轉移話題。


    “哎對,這醉仙樓的叫化雞我可是饞了好久,我可不會客氣的。”林天說完伸手就扯下了一隻雞腿,津津有味的就著桃花釀大快朵頤起來。


    綠光城郊外往南一百餘裏便是綠光城皇家圍場。綠光王朝僅曆兩代,但開國皇族皆來自於常年馳騁於疆外的鐵血民族。自然春圍狩獵便成為了每年一度的盛事。


    林天隨著蔡子存早早來到了圍場準備。他素來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人,一大早便隨著義兄忙裏忙外,搭營駐帳對於他這個常年在外遊曆的人來說根本就是輕車熟路的事情。


    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轉眼到了午時,浩浩蕩蕩的馬車和京城小有聲望的王公貴族陸陸續續的趕到了營地。林天素來不屑與這些官場老爺抑或紈絝子弟往來。奈何礙著義兄的麵子,免不了一一的寒暄。半刻下來,臉都快要笑僵了。


    正當林天腦內飛速的運轉,想著怎樣逃過這一劫時。突然,場內瞬間鴉雀無聲,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油然而生。他正要抬頭,然而內官一句“爵爺臨堂---”又壓著他隨眾人低下了頭,不敢去看遠處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他在心裏暗暗的指責這個懦弱膽怯的自己,“近鄉情更怯”,本想剛迴京便進宮,卻礙於自己的身份和嚴苛的禮數。如今就在眼前,心情卻少了當時的衝動,多了一些膽怯的滋味。不過,他總覺得有一線熾熱的目光穿越人海,望向他。或許也是自己多想吧。


    一上午的準備和下午的騎射比賽讓林天忙的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他一頭栽在營帳裏軟糯的毯子裏再也不想動彈。迷迷糊糊的小憩著,他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內官的聲音:“林天公子?林天公子您醒醒。”“爵爺傳話,請您在南獵場一聚,說是有要事相商。”


    林天瞬間清醒了。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蹦起。


    “你說,爵爺要見我?”


    “是呀林公子,您還是早些去吧。”


    林天雖滿腹疑惑,但還是走向了南獵場。南獵場是一片空曠的草原,此時暮色已深,但草原上的星星各個大的嚇人,自是京城裏見不到的。一輪滿月高懸天空,月明星暉。當真是詩中所雲的那般“星垂平野闊”。


    正當他沉浸在抬頭欣賞那壯闊之景的時候,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他低頭迴看,正是不知何時到來的爵爺。林天心裏更是一動,正要屈身行禮,卻被爵爺按住了。


    “小天兒,你我之間,還需要在乎那些做給旁人看的禮數嗎?”爵爺的語氣有些調侃的滋味。


    林天緊張和拘束因為爵爺的一句小天兒瞬間消失。原先他和鬆溪剛入綠光時,老爵爺見他年小,便叫他小天,爵爺跟著祝弄他,非要叫他小天兒。


    林天也噗嗤一聲笑了,指著空中的那輪明月說,“爵爺你看,那月亮多好看。”


    爵爺看了他一眼,卻說道,“世人皆羨慕月亮被群星眾星捧月的擁簇著,但又有幾人能想到,在無邊夜色中的它,又是如此的孤寂。高處不勝寒,誰會體諒它的心境,不過是仰慕它的明輝罷了。”


    林天聽完這一席話,瞬間心中泛過一絲酸楚。他又何嚐不知,幼時一起讀書,正是貪玩的年紀,爵爺卻被先生要求的幾乎嚴苛,要成為一個國家的君主,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學習。


    林天壓下心頭的酸楚,“可是總還是會有人記得月亮的光輝,他會在地麵上默默的仰望,陪它陰晴圓缺,在無邊黑夜中並肩。這未嚐又不是一種陪伴。”


    “是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呢。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機靈。”


    “對呀,我不像你,總被先生打板子。”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鬥起了嘴,放佛又迴到了幼時。


    正當兩人相談甚歡時,一隻唿嘯著的箭刺破黑夜的寂靜直指爵爺的後心。而爵爺此時還渾然不知即將襲來的危險。


    千鈞一發之際,此時拔劍出手早已於事無補。林天想都沒想的大喊一聲,“爵爺小心!”側身迎上了那隻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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