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步子很慢,林天一直尾隨其後,與他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從小房間裏走出來,林天察覺到有東西落在了老人的外套上,老人並沒有察覺。


    林天湊上前,不動神色的將那東西從外套上撚下來,感覺到手指處微弱的撲騰,這才發現是隻飛蛾。


    對於飛蛾,林天說不上是如數家珍,倒也算個行走的百科。他摸了摸手上的粉末,仔細聞了聞。房間裏光線暗,看不出什麽顏色,鼻子卻是敏銳的。


    是屍蛾。顧名思義,就是長久盤踞在屍體上得東西。


    這東西極有靈性,並非一直趴在屍體上,若是察覺到人快死了,也會在其周圍環繞。


    難不成,這老人家身體上有什麽問題?


    這些疑問在林天腦海裏繞了無數個圈,還沒問出口,眼前已經出現了光線。


    走到門口,外麵的天色不知什麽時候變黑了。老人家一臉驚慌:“糟了糟了。”


    林天不明所以:“怎麽了?”


    老人家搭著林天的手臂說:“哎,天黑了,你走不了了。哎,都是我害了你呀。”


    “為什麽?”林天問道。從踏入這裏遇到這位老人家開始,一係列奇怪的事情都是在他的引導下發生的,好像是這位老人家在自導自演了一場戲。


    這裏,該不會是禁閉島之類的地方吧?林天心裏開起小差,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太過豐富了。不過老人家欲言又止,話隻說一半真的會逼瘋處女座的,即便他不是,但一顆被吊著的心總是不能放下。他拿出手機按亮屏幕看了眼時間,將手機放迴口袋。


    老人家說:“天黑了,外麵什麽也看不見,出去會四處碰壁找不到路,隻有等天亮了才能看見。”


    額,這是什麽邏輯?


    林天又掏出手機看時間,剛才看了一眼,由於視覺和大腦沒有相互配合好,他不記得看到的是幾點了。在把手機塞迴口袋的那一刻,他拿著手機的手連帶著手機一起返迴到他的眼前,這迴一定要看好記好時間。大腦和眼睛似乎都不在狀態,林天發愣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才清楚知曉上麵顯示的是下午三點整。


    在林天的認知裏,他知道有些地方要到晚上七八點了才會天黑,從來沒聽過下午三點就天黑的地方。天黑了,外麵沒燈,那就用手機和手電筒呀,這麽想著,林天很順口的問了出來。


    老人家搖搖頭:“沒有那麽簡單,天黑了就隻能待在屋子裏,出去了你就會找不到路也迴不到這裏了,隻能在黑暗中等到天亮。”


    對於老人家不讓出去倒也在意料之中,不過林天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麽?為什麽天黑了不能出去,難道外麵有大灰狼?他突然記不起昨天下午到這裏的時候是天黑的還是天亮的了,隱約記得那個時候應該是下午四五點鍾的樣子了吧,可是,他就是想不起來那個時候的天色了。他很想不信這個邪,有股想出去走走看的衝動,但,少了那份賊膽。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應該到菜市場的時候再問一下車站的確切位置的。


    老人家給林天收拾了房間,讓他早些休息,等天亮了再離開。


    木板房裏,一切都很簡陋,暗沉的屋內,踩上去會發出吱吱響聲扶手搖晃得厲害的樓梯,林天靠著牆壁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會不小心踩壞樓梯或是弄斷扶手。樓上隻有兩個房間,前麵的主臥兩位老人家住,後麵的這間收拾出來給林天臨時住,前後兩個房間中間的走廊留的頗為寬敞。


    林天住的這個房間並不大,僅有的一張單人床擺在中央,床中間整齊的疊著方塊豆腐被。昏黃的白熾燈泡布滿厚厚的灰塵,晦暗的燈光映的整個房間空洞洞的。看起來這燈開了比沒開要稍微好些,不過也好不了多少,燈光折射下的巨大的影子跟著林天同方向進退,使得他看不清前方,依靠摸索前進。所幸房間裏並沒有其他東西,不會產生碰撞。林天想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看,怕燈光太亮會打擾到兩位老人家,便作罷了。


    關上那昏暗的燈,房間裏剩一片漆黑,今晚似乎是黑雲當值,房間裏唯一的一扇接應月光的窗戶也置身黑暗中。林天饑腸轆轆的躺在床上,毫無睡意。早上從旅店出來的時候在附近早餐店吃了點東西後,就滴水未進了。折騰了這麽多事他沒有過饑餓感,現在歇下來了肚子開始咕咕叫著提醒他還沒吃飯。


    人在空閑的時候,大腦就會秦楚速運轉起來,想東想西。尤其在睡不著的黑夜裏,腦海裏不停的迴想牽絆在心中的事情,一點一滴,細細想來。


    林天摸摸肚皮想,老人家不大好客,留他住下了,也沒說順便請他吃個飯,不說別的,能填飽肚子就行了。再一想,好像老人家他們也沒吃飯,難道是他們開飯比較早,等天黑了就早些休息?聽老人家形容的樣子,外麵是鬼打牆?


    兩位老人家一係列怪異的行為,這個奇奇怪怪的地方,林天不敢往深了想,轉念迴想他來到小鎮的所見所聞,樸實的小鎮,勤勞的人們,富饒的海塗,是的,富饒的海塗。在進入菜場之前的小路兩旁人們擺著的許多海產品應該是排隊等車要運送出去的,善良的人們不諳門道,海產品被黑心的商家低價收購,因此小鎮並不富裕。


    再往迴想,不忍迴首的旅店,這趟糟心的旅程,鬧心的工作,如同電影迴放般在林天的腦海裏一幕幕迴映,不肯錯過任何細節。


    夜半,林天睡的不太安穩,醒來換個姿勢打算繼續睡覺,突然感覺腰部懸空碰不到床,他以為是自己睡姿不對,翻身想換個姿勢,身子卻是往下掉,驚得他一下子坐了起來,這一坐,他整個人差點掉下去,幸好他兩隻手撐在床沿上撐住了,他連忙蜷到床頭打開燈,昏暗的燈光折射出巨大的影子,映得床中間部分一片漆黑,像是斷了的樣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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