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架上,一個頭上長著一對長角的精靈獨自蕩秋千,他沒有理會一旁其他的精靈,也沒有看來到森林裏的一行人,不對,沿路走來,森林裏的精靈們似乎都不驚訝陌生人的到來,最主要的是,沒有精靈注意過他們。


    黃泉婆子走在最前麵帶路,林天給同伴遞眼色,秦楚迴以了然的神情,告訴林天她也發現了,秦楚嶽西傳遞眼神給其他人,芁和禾表示作同樣感想,心思細膩的女生,直覺來的特別強烈。大夥兒麵麵相覷,雖不能完全心意相通,但也覺察到異樣。


    進了森林之後,黃泉婆子沒有再開口,森林裏的精靈們沒有發出聲響,少年們也沒有出聲,踩在草地上前行的腳步,也聽不到腳步聲。要說唯一的聲音,大約來自陽光,溫暖的陽光伴著他們走向森林深處,驅散陰森冷暗的不安。


    森林的盡頭是山,山腳處有一扇門,黃泉婆子推開門,迴頭陰冷的看著少年們,少年們不自覺的想後退,門內傳來一股力量,將少年們吸了進去。黃泉婆子最後一個走進門內,然後,門便關上了。


    不知身處何處,一行人不敢輕舉妄動,緊緊相依在一起。有人點燃一根蠟燭,看向光亮之處,黃泉婆子手裏拿著蠟燭走來,徑自從少年們的中間穿過,他們以為自己眼花,黃泉婆子竟然可以穿過他們。


    “走吧,少年們。”幹癟沙啞的聲音不似早前那邊溫和。沒有退路,隻好向前,憑事態自由發展,少年們邊走邊想對策,隨時準備迎戰。


    走過一段黑黢黢的路之後,左嶽西兩旁開始有蠟燭亮起。蠟燭不亮還好,亮起來之後的景象驚得他們不自覺地出了聲。黃泉婆子沒有迴頭,似乎已經意料到他們反應。


    外麵那些精靈此刻逐一出現在牆壁上,或是站立,或是坐著,或是低頭,或是掛在鐵架子上,這些精靈失了靈魂,隻剩一具軀體,沒有生命跡象。那麽剛才他們看到的是什麽?是幻像嗎?


    黃泉婆子坐在一張黑色的椅子上,陰冷的說:“你們之中,我隻需要最漂亮的那個掛在我的燭陰殿上,其餘的,就拿來祭光照森林吧。”


    嶽西弱弱的問:“為什麽?”


    黃泉婆子說:“我的燭陰殿上隻需要一個種族的精靈,既然隻能有一個,那自然是選最漂亮的那個。”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盯住嶽西不放。


    大夥兒把嶽西護在中間,拿出法器,準備迎戰。


    周圍的燭光不停跳躍,預示即將到來的風暴,少年們嚴陣以待。爍峇島的法器,女生的是一柄三棱短杵,男生的則是長杵,法器在跟隨主人時就會承襲主人翅膀的顏色,頂端散發微弱的亮光。林天問秦楚七彩粉是否可以化成黑色,秦楚想了想,隻要心中默念,應該可以。


    黃泉婆子蓄積法力,擊向眾人,說時遲,那時快,一股黑色的力量強勢襲來,少年們手持法器,向法器裏灌注靈力,奮起抵擋,九道不同色彩的亮光在巨大的黑暗籠罩下顯得勢單力薄,被眾人護在身後的嶽西趁機熄滅燭陰殿上所有的蠟燭。


    黃泉婆子冷笑道:“似曾相識的靈力。”


    彩色的亮光驟然收起,整個大殿立即被黑暗淹沒,大夥兒現出原形,同時用七彩粉將自己的身體化成黑色,與黑暗融為一體。精靈在黑暗中飛行自如,力在前麵帶路,林天、秦楚、赤護在最後。


    一股強大有力的力量猝不及防襲來,嬌小的精靈難以阻擋,被擊倒在地。幹癟的聲音響起:“倒是送來一群,真是意外的收獲。”


    蠟燭重新燃起,地上黑色的精靈在摔下時已化作人形,隻是剛才那一跤摔的不輕,他們隻能相互攙扶站起來。


    蒼老皺巴巴的手上拿著一個水晶瓶,瓶子裏有一片翅膀,那,那是精靈翅膀,那是,那是塵的翅膀。塵的翅膀極易辨認,他後翅有一條細長的長尾,底端另外還有一條短尾,短尾上叢生晶瑩的鱗片。


    尋一個人的消息,明知不外乎兩種情況——安好或是不幸。但是在尋的人心裏始終願意往好的方麵去想,即使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說不幸或許早已發生,依然不願去想,害怕去想,不敢麵對那些所不能承受的。從前看翼長老眼裏對飛翔的渴望,他們不能懂得,隻覺惋惜,現在塵也失了翅膀,他們還是不能懂得,隻覺心疼,和深深的難過。


    那麽,塵呢?所幸眼下的境況不容他們多想。皺巴巴的手舉著水晶瓶似乎在炫耀,一雙漆黑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法器閃著亮光蓄勢待發,對麵的敵人輕蔑一笑,仿佛在說他們根本不是對手。危急關頭,腦海裏拚命的轉動,平時浮現的各種多彩想法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空白,剩一團空氣在打架。長老們隻教他們遇到危險時要先逃跑,芭葉上沒有記載曾經遇到過這麽危急的情況,從來,七彩粉就是他們的秘密武器。


    十顆急劇跳躍的心彼此安撫,要冷靜,不要怕。燭光搖晃,幽暗的空氣團聚成一個圓球滾滾而來,少年們立即散開,衝向坐在椅子上的黑袍老人,將她圍住,手中的法器毫不猶豫的擊下。


    黑袍老人不慌不忙,正麵接下襲來的靈力,一股蒼老的黑色靈力在她的周身圍成一個圈,與十道不同色彩的靈力抗衡。十道年輕靈力散發出的亮光將整個燭陰殿照的通亮。老人周身的黑色靈力不停轉圈,逐漸變寬,形成一道屏障,將她護在其中。


    光照折射下的影子在空氣中搖曳,少年們對抗起來有些吃力。黑團中間的老人看似一派輕鬆毫不費力的模樣,可他們已經使出十成的力量了,如此下去,他們支撐不了多久,還要為逃跑留些力氣才行。


    少年們彼此交換心意,一齊收起靈力,然後分工合作,以最快的速度,秦楚掏出藥粉撒向黑團,力和赤跑在最前頭,熄滅大殿上的蠟燭,眾人跟在後麵一起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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