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澤空剛剛遭遇人生中的重創,不管他和雲破的票差有多小,輸了就是輸了。他原本就在舉報信事件中威望下降,加上跟馬哲社的鬥爭接二連三地折戟,在學院的控製力被動搖。


    雲破及馬哲社的勝利並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前期就讓人看到原學生會的弊病,再點滴地消耗、侵蝕對方。當然,尹澤空在會場內的突然出手,徹底左右最後的微小票差,使自己陷入不利。


    許多人是懷著慕強心態,將選票交給尹澤空,可他連兩個一年級學生都製不住,豈不是笑掉人大牙?


    眾人在八卦調侃過後,同樣好奇尹澤空失手的原因。楚弄影的實力毋庸置疑,她本身的名氣就很大,還擊敗過李亞,在低年級裏極為顯眼。雲破一直掛著特招生標簽,盡管有人曾在考場見過他使用異能,但他平時從不顯山露水,表現得很低調。


    馬哲社成員們的個人屬性太過顯眼,致使外人隻能注意他們的突出點。楚弄影無疑是以力降萬物,雲破出名在特招生學神,焚狼是少見的獸人混血,陳貝才是油滑精明的商人。因為雷係大佬的存在,外人極少關注其他社員的能力值。


    有人笑稱是愛情的力量獲勝,有人說尹澤空是收斂實力、故意嚇唬,有人說雲破在神境廢墟內有奇遇,實力大幅上漲……


    每個人都懷著不同的推測,連恰好來到學院的雲修國也不例外。雲修國望著尹澤空,鎮定地詢問:“澤空,你老實告訴我,當時是刻意收手,還是真不敵那兩人?”


    尹澤空沒想到自己的長輩兼導師都發出質疑,他猶豫片刻,將視線挪向一邊,答道:“我隻是想震懾他一下,沒打算真的動手,隻是他們反應太快……”


    尹澤空當然沒打算公然違反校規,他本來想控製冰龍戳到雲破麵前,讓對方驚慌失措地下台,以此打擊雲破的理想化言論。誰想到雲破和楚弄影反應靈敏,瞬間就變為雙方對峙。


    雲修國若有所思,隨即悠然道:“我覺得也是,不然實在離譜。你向來勤奮努力,沒道理比新生還弱。”


    尹澤空微微垂眸,其實他沒有說出全部真相,盡管自己剛開始沒動真格的,但後麵確實想要下狠手,卻發現無法調動異能。這肯定不是楚弄影的能力,他跟她曾在學生會大廳交手,熟知對方的套路,那就隻剩下雲破。


    尹澤空向來多疑謹慎,雖然他覺得雲破的姓氏是巧合,但他絕不會讓雲修國產生不必要的聯想。家族內如今青黃不接,雲氏的主係更是沒有繼承者,雲修國等人才會來旁係中挖掘、培養人才。


    雲修國是尹澤空的長輩、導師,可他同樣姓雲,因此尹澤空對他麵上恭敬,私下卻有所保留。


    雲修國得到肯定的答複,又跟尹澤空寒暄一番,便離開聯盟學院。他屬於學院的特聘教授,不用長時間待在學院內,隻帶特定的學生。特聘教授跟中立態度的薑懷信等人不同,基本上隸屬於各大國,用這種方式保證古老傳承。


    特聘教授大部分光教本國的學生,更嚴格的是隻教名門貴族。如果不是雲氏人丁稀少,甚至輪不到尹澤空。雲修國隻是找不到合適的弟子,迫不得已才來旁係挖掘可塑之才。


    曼沙帝國的聖殿內,雲修國經曆嚴格的檢查,終於來到大殿之中。他望著輝煌的寶座,總覺得水神的逝去仿佛就在昨天,可看著帝國內蕭條寂寥的處境,又頓時讓人清醒起來,這裏早就榮光不複。


    雲修國走過長廊,踏入放置著族譜的房間,翻閱起高台上的巨大古書。書籍上寫滿密密麻麻的名字,前幾頁都是暗銅色,其中偶爾夾雜黑紅,翻到後麵才是漂亮的金字。每個金光閃閃的名字都象征一條鮮活的生命,隻是書中的光芒不多了。


    雲修國翻閱完族譜,確認其中沒有雲破的名字,總算將心放迴肚子裏。他暗嘲自己大驚小怪,共和國姓雲的人太多,真要是雲家人,出生就會被記名。家族通過族譜來召迴逝者,讓他們能夠在帝國安眠,同時以此來懲戒叛逃者,使其落入萬劫不複。


    尹澤空等人都沒資格記入族譜,遙遠異國的特招生離得更遠。


    聯盟學院內,雲破及馬哲社在競選中大獲全勝,一行人決定在放假前搬入天啟之塔的學生會大廳,為學期末畫上圓滿的句號。


    楚弄影興致勃勃地衝進塔內,等她看清大廳內狀況,立刻大失所望,驚道:“等等,以前擺出來的藏品呢?我記得上迴不是這樣?明明比現在奢華得多!?”


    學生會大廳內冷冷清清,藏品櫃裏也空空蕩蕩,有種說不出的寂寥。


    焚狼正費力地拖著社團的東西,陳貝才則嘖嘖道:“老姐,這還不算奢華?明明足夠氣派!”


    陳貝才和焚狼從未進入天啟之塔,他們覺得學生會大廳富麗堂皇,已經遠超社團教室。陳貝才暗自咂舌,楚弄影居然還能抱怨環境,這得是什麽樣的家庭啊?


    雲破見她翻箱倒櫃找東西,推測道:“應該都被人拿走了?或者那是尹澤空的東西?”


    [格格巫,你還說自己不在乎競選結果,我看你挺在乎競選完的藏品啊?]


    楚弄影長歎一聲,她沒料到眾人就拿到一間空房子,轉瞬又打起精神:“沒關係!我們可以用自己的藏品將這裏填滿!”


    雲破:“估計不行,學院現在嚴打校園官僚主義,禁止學生會在大廳內擺放貴重藏品,抵製浮誇奢侈之風。”


    楚弄影:“……”真是好熟悉的話語?


    楚弄影覺得自己作繭自縛,誰料到她前腳舉報原學生會下台,後腳就成為新班子成員,開始接受外界的監督。現在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新學生會,她應該沒法像尹澤空一樣過上奢華生活,否則分分鍾舉報信塞爆校長信箱。


    楚弄影癱在椅子上,忍不住抱怨:“做好人好難啊,我還是不要做好人了……”她如今吃穿用度稍微越線,都有可能被指責帶頭攀比,隻能向兩袖清風的雲破看齊。


    雲破簡直是馬哲社的一股清流,即使他賺再多的錢,也不會增加自身花銷。他在某種程度上,完美踐行財神爺名言“我對錢沒有興趣,最快樂的時候是做濾水器,每個賺幾十塊錢”,如今更是連能源石都無法打動他。


    雲破成功當上學生會會長,並不意味一切麻煩的結束,反倒是無數事情的開端。因為原學生會的骨幹人員眾多,所以才能承擔複雜繁重的工作。馬哲社滿打滿算隻有4.5人(黎銀曼算0.5人),自然有點力不從心,需要馬上招新。


    雲破:“我已經發布消息,讓有意者前來報名,同時新生入學時還能招一波。不過最好在招新前先敲定一些人,否則開學後人員有可能不夠。”


    雲破跟尹澤空的選人方式不同,他隻看報名者的崗位匹配度,不看年級或能力值。雲破不屬於自來熟的性格,他在學院裏認識的人不多,由此完美地做到公平公正。當然,現在的報名者還不夠多,重要工作暫由馬哲社成員代管。


    陳貝才主管行政及財務,焚狼主管文體活動,黎銀曼兼任宣傳,隻剩下楚弄影遲遲沒有挑工作。


    雲破幹脆將學生會的日常事務單遞給她,溫和道:“你從上麵選吧,剩下的留給我,等以後人員增多再分配。”


    楚弄影將工作單掃視一遍,她不想跟老師打交道,也不願負責社團的聯絡,最後指著紙上的“紀律”兩字,詢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雲破:“嚴抓學院紀律條例,類似於班裏的紀律委員?”


    楚弄影:“那我管這個吧。”聽上去就沒有工作量。


    焚狼嘀咕道:“這是害蟲進了白菜園?”他覺得杠精最不講紀律,居然還能管紀律?


    陳貝才:“嗨,據說有一種管理方法,就是把最調皮的學生放在重要崗位上,反而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雲破聞言陷入沉默,他突然覺得未來沒人敢違反紀律,因為怕被不講紀律的新任副會長摁著打,這算以毒攻毒?


    陳貝才等人陸續找到人員,開始組建自己的部門,隻有楚弄影還是光杆司令。她也不認識太多人,索性在班裏發了一圈宣傳單,打算學習薑太公的精神——願者上鉤。


    梁渺拿起講台上的學生會報名單,好奇地問道:“小影,這是跟你同部門嗎?”


    “請不要這麽叫我。”楚弄影冷漠地提醒,隨即又耐著性子道,“那要看你想去哪個部門,我是管紀律的,沒什麽工作量。”


    梁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耳垂,隨即露出笑容:“據說現在都是你們社團的人在忙?外人方便進來嗎?”


    梁渺倒是挺想接近楚弄影,無奈她身邊有獸人混血的紅毛。他的異能可以消除記憶,但不是百分百有效。有的人不會中招,例如楚弄影,有的人會在反複刺激下想起,所以梁渺不好在焚狼麵前晃。


    楚弄影可不想讓人誤解新會長雲破,當即解釋道:“因為現在人員不夠多,等後續的招新跟上來,社團的人就會逐漸抽身,沒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


    “好,那我要報名。”


    楚弄影其實不太想被梁渺黏上,可她如今身處學生會,就要將本職工作做好。雖然她脾氣暴躁、言語刻薄,但不管是在現實,還是待在書中,都不會在工作中摻雜個人情緒,保持著專業化的社畜態度。


    楚弄影指導梁渺填完報名表,隨即公事公辦道:“你挑個合適時間來麵試吧,還可以跟會長見一麵。”


    梁渺迴想起雲破,他眼中閃過幽光,漫不經心地笑道:“就是小影的男朋友嗎?那你能不能替我說說話,幫我開後門?”


    楚弄影:“?”


    楚弄影嚴格地糾正:“我朋友,不是我男朋友。”


    梁渺:“男朋友,全學院都知道。”


    楚弄影嚴肅道:“你不要聽風就是雨,稍微有點自我判斷力,好嗎?”


    梁渺振振有詞:“我的判斷就是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


    梁渺見她麵色微沉,他立刻機警地丟下表格,往後倒退兩步,免得突然被打。他逃跑之前,還擲地有聲道:“其他生物不知道,反正人肯定沒有。”除非人跟魅貓一樣,成年前沒有性別,成年後才分化公母。


    楚弄影見梁渺嫻熟地逃遠,一時被他說得有點心煩意亂。如果換做是以前,她絕對能一口咬死純潔的革命友誼,但隨著雲破的年齡見長,尤其是他開始顯露獨立的思想,她也察覺兩人的距離過近,不好再像以前一樣。


    楚弄影過去不會考慮雲破的性別,反正兩人恨不得天天同進同出,完全沒有顧慮。她現在仔細思考一番,自己以前的確也沒跟異性靠得太近,不管是在青春期,還是在成年之後,一直保持著分寸。


    雲破以朋友、家人的身份闖入,使她完全沒有意識,她自然而然地習慣對方的存在。


    楚弄影稍微有點頭疼,她不經意地瞟到身邊的藍精靈,突發奇想道:“咦,我發現你好久沒提原劇情?你以前不是還會用什麽透明罩嗎?”


    楚弄影猶記自己剛剛進入書中,曾經被主世界秩序擋住去路,非逼她返身上樓跟雲破交流。藍精靈那時也天天扯著嗓子喊,不允許她反向衝分,如今卻驟然安靜下來,許久不再提此事。


    藍精靈不知她所思所想,它下意識地說出真話:[嗨,你現在跟世界核心好得就差穿一條裙子,有必要嗎?]


    藍精靈不管劇情流程如何,反正最後結果相差不多,雙方好感度都挺高。兩人現在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根本沒有其他人插嘴的餘地。


    楚弄影:“……”


    下一秒,藍精靈就遭受格格巫的鐵錘,變成桌子上的藍餅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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