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破突然感受到一種發自肺腑的輕鬆自由,似乎跟她相遇後,自己擁有越來越多的選擇。如果說他剛開始,還懷著最壞情況下退出的打算,那他現在便不再有擔憂與顧慮,更多的是釋然。


    她的態度很簡單,她不會將他的意誌和集體意誌捆綁在一起,而是幹淨地分裂開。


    雲破深吸一口氣,心中竟產生難以言表的淺淺歡喜,像是找到長久以來缺失的部分。他跟她有著極為默契的步調,用不同的方式彌補、維護著彼此。


    她如同一把沒有刀柄的刀,總是毫不留情地刺傷別人、劃傷自己,如今卻被安穩收入鞘中;他則如同毫不起眼的鞘,倘若沒有刀的堅持,在巨力下就會應聲而折。刀需要鞘的保護,鞘也需要刀的存在,分開都是不完整的。


    雲破忍不住露出笑顏,調侃道:“我要是競選失敗呢?豈不是很丟臉?”


    楚弄影小聲嘀咕:“那是他們沒識人眼光,你也帶不動這屆學生!”


    楚弄影從來沒有靠控製學生會打臉尹澤空的興趣,她根本不在意學生會裏的人是誰。即使尹澤空重組成功,真來找馬哲社麻煩,她照樣能再次搞垮對方,凡事又不是隻有一條路。


    雲破聽完她的內心剖白,原本的憂慮一掃而空,竟感到由衷的底氣。他確實不需要別人的理解,因為她一直站在他身邊。倘若他現在選擇退出,那才是不考慮她的心情,辜負她的信任。


    食堂內,黎銀曼等人見兩人歸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楚弄影難得地一聲不發,她看上去沒有剛剛冷硬,安靜地坐在雲破身邊,猶如被人擼順毛的貓。


    雲破望向黎銀曼,溫和道:“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其實是想通過競選,向外傳遞一些聲音,所以可能沒法讓小影代勞。她本人也對競選會長興趣不大,不太想花時間在這上麵。”


    “你不用在意她剛剛灌票的戲言,選擇你認為合適的候選人就好,這也不會影響大家的關係。如果我確實不合適,卻貿然被票選上來,同樣是對其他人不負責。”雲破的措辭及語氣周全有禮得多,聽上去更讓人舒服,猶如涓涓細流。


    黎銀曼見雲破心平氣和,她頓時也有點氣弱,別扭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說起來,雲破才是爭論中最無辜的人,不但被黎銀曼質疑實力,現在還要替楚弄影維護關係。杠精隻能魯莽地破壞周遭一切,而爛攤子全靠雲破收拾。


    陳貝才出麵打圓場,笑嘻嘻道:“嗨,知識就是力量,學神也很強啊,咱們社選誰出去都能打,肯定沒問題的!”


    焚狼沉默地望著此幕,他對這些早就見怪不怪,看著雲破替杠精挽迴局麵。童年時期,他和楚弄影也總是惹出一屁股事情,最後由雲破周旋處理。雲破不是愛惹事的人,無奈他周圍的人太能鬧事,所到之處都是腥風血雨。


    楚弄影和黎銀曼都不再發表對立言論,桌上的氣氛便重新熱烈起來,看上去其樂融融。馬哲社肯定要全力推雲破,黎銀曼聲稱自己也會努力拉票,不再提選楚弄影的事情。


    藍精靈見狀鬆了一口氣,好在世界核心的劇情線沒亂,還走在競選會長的路上。


    稀有係學院內,所有學生齊聚室外,進行異能招式的訓練。因為稀有係學生數量少,所以1-6年級會共同上課,四散在龐大的訓練區內。各個年級有屬於自己的區域,梁渺最近終於有新突破,他總算跟楚弄影說上兩句話,盡管對方態度挺冷淡。


    梁渺見楚弄影訓練結束,他立刻帶著小魚餅幹出現,還熱心地詢問:“你要吃東西嗎?還是要喝水?”


    “謝謝,都不用。”楚弄影對他的死纏爛打式投喂有點頭疼,但她也不能無緣無故打人,對方最近確實沒有古怪舉動,隻是普通的同學問候。


    藍精靈嘀咕道:[他是想把你喂成胖子,所以如此鍥而不舍嗎?]


    一年級學生訓練完,都會坐在場邊休息,等待下一輪環節。楚弄影跟旁人隔了兩條長椅,獨自坐在休息區的角落。她看著身邊的小魚餅幹,又瞧瞧遠處暗中觀察的梁渺,略微感到無語。


    正在這時,稀有係的高年級學生突然湧入,他們抱著一摞宣傳單,直接塞進長椅上的學生手中,態度相當強硬。高年級的人發完附近的學生,看到不遠處的楚弄影。他們猶豫幾秒,最後沒有上前,隻給班裏其他人發單子,便陸續離開。


    “什麽東西?”楚弄影見狀心生狐疑,她站起身來,從班裏同學手中拿過單子,發現是尹澤空的競選宣傳單,立刻挑眉道,“不是說不許在教學區分發嗎?”


    候選人都可以宣傳拉票,但學院不允許在教學區進行,以此維護其他學生的利益。部分在校生對學生會競選沒興趣,如果宣傳單流入教學區,就會打擾到他們的學習生活。


    “學生會的高年級向來如此,再說尹學長也是稀有係的……”班裏人跟雷係大佬同班,他們便沒有其他年級的顧慮,索性說出真相,敢議論尹澤空。


    梁渺同樣拿到宣傳單,他作為插班生,茫然道:“這是什麽意思?尹學長又是誰?”


    楚弄影沒有迴答,她已經低頭給馬哲社發消息,讓人火速來送宣傳單,打算以牙還牙。


    其他人偷偷瞟了一眼雷係大佬,見她沒有注意這邊,悄聲解釋道:“尹澤空是原來的學生會會長,後來被大佬舉報下台,雙方就結下梁子。”


    梁渺若有所思道:“他很強嗎?”


    “冰係異能,還在上五年級,能力值就有2.83,肯定算強吧……”周圍人嘀咕道,“當然,大佬如今才一年級就快破1,而且已經學會附神,說不定未來能超越他。”


    “嗨,你們關心這些幹嘛,反正都比我們強,那是神仙打架!”


    “其實大佬參加競選更靠譜,但非要推她男朋友,稍微就有點離譜……”


    班中同學由此展開討論,他們似乎都在關注學生會競選,變相給梁渺進行科普。梁渺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情,他沒料到尹澤空還挺強,當即發現破局的好機會。楚弄影現在能力值不夠,倘若她要徹底擊敗尹澤空,必然得靠特殊手段。


    她會不會借此吞噬墮神碎片,以此來打敗仇視自己的強敵?


    畢竟尹澤空的能力值太高,她短期內升級速度再快,也拍馬不及對方。


    梁渺從來沒有放棄探究的念頭,他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同類。根據他目前的觀察來看,楚弄影是穩紮穩打地訓練升級,根本沒有投機取巧的時候。她很討厭無用社交,時間基本都花在訓練和社團上。他隻有加入催化劑,才能逼她顯露真麵目。


    梁渺見楚弄影朝著訓練區門口走去,他立馬安靜地跟上,想去看她和尹澤空掐架。


    訓練區門口,焚狼風塵仆仆地趕到,他抱著一大摞雲破的宣傳單,出言抱怨道:“你能不能別老讓我跑腿?”


    雲破正在準備競選就算了,陳貝才忙於籌集社團資金,隻剩焚狼沒事被來迴指使。


    “嗨,社團裏就你最閑,你還不賣點苦力?”楚弄影對著焚狼也不客氣,她伸手接過宣傳單,決定帶著東西去踢館。


    焚狼見她麵色如常,仍然是嘴毒心黑的模式。他猶豫片刻,一改往日的毛躁傻氣,詢問道:“你還在怪黎銀曼嗎?”


    焚狼深知食堂的矛盾沒有徹底解決,杠精隻是在雲破的安撫下息事寧人,但不代表她跟大小姐達成共識。


    楚弄影聞言瞥他一眼,漫不經心道:“你是不是喜歡她?所以要替她說和啊?”


    焚狼:“……”


    藍精靈驚道:[不可以!這不可以!]這是哪條莫名其妙的支線,它作為主世界秩序的維護者,絕不允許出現這種事。


    焚狼頓時暴躁起來,他氣惱道:“你能不能別把事情想得如此齷齪!?”


    楚弄影懶洋洋道:“嗨,我有什麽好怪她的,她跟我就不是一路人,自然誰也說不通誰……”


    楚弄影是原著讀者,當然深知焚狼等人的性格特點。他們是懷著不同目的聚集在雲破身邊,所求的東西也不一樣。黎銀曼是願意為集體奉獻犧牲的人,她永遠在為集體價值考慮,沒有故意拋棄雲破的意思。因為她在必要時刻,也會選擇犧牲自己,為集體做貢獻。


    楚弄影對此理解卻不認同,她不喜歡被集體逼著赴死,也不許別人如此逼雲破。楚弄影和黎銀曼的矛盾源自觀念差異,沒有辦法說清誰對誰錯,僅僅是不同路而已。如果非要跟周圍人比較,她和焚狼還算有點共通點,但沒對方那麽愛舔。


    焚狼見她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也就自然而然接受杠精的說法,瞬間坦蕩起來。焚狼和楚弄影都是直線式思維,他們不太會記仇,即使掐過鬧過,說開就能過去,想法比較純粹。既然杠精說沒怪,那就是真的沒怪。


    焚狼將宣傳單塞進她手裏,沒好氣道:“行啦,東西給你了,我還要迴學院。”


    楚弄影提醒道:“記得給社團做值日。”


    焚狼憤憤不平:“上迴就是我打掃的!”


    楚弄影斜他一眼:“你老大忙著準備競選,你還不為他排憂解難?”


    焚狼頓時語塞,他悶悶不樂地看著楚弄影離開,總覺得自己又被她擺了一道。楚弄影剛走沒兩步,訓練區門口便鑽出一個人。梁渺左右望望,決定跑到高年級區吃瓜看戲,坐觀雙方鬥爭。


    焚狼望著眼前銀發的男生,身為獸人混血的直覺被瞬間激發,他鼻頭聳動一下,皺眉道:“你是梁渺?”


    焚狼聽聞過杠精暴錘插班生的事情,猶記對方是銀發精神係。


    梁渺沒想到自己被當場抓包,他迴頭看到陌生的紅發男生,露出微笑道:“這位同學,請問有事嗎?”


    楚弄影和藍精靈早就離開,焚狼拚命分辨著空氣中的味道,懷疑地上下打量對方。梁渺麵對他分外直接的視線,笑容微冷:“如果沒有事,我就先走了。”


    焚狼眼露戒備,他在梁渺身上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出言警告道:“你離楚弄影遠一點。”雖然他一貫認為杠精隻會讓別人倒黴,但梁渺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


    梁渺收起笑容,挑眉道:“你就是她男朋友?”


    焚狼:“?”這是什麽邏輯?


    焚狼揚起下巴,厲聲道:“你身上有一種陰溝裏生物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梁渺聞言一愣,他不可思議地望著紅毛,隨即露出邪氣的笑容,緩緩地問道:“你不覺得我和楚弄影身上的味道很像嗎?”


    焚狼直白道:“不覺得,你比她的味道惡心一百倍,她也就是愛掉毛。”


    梁渺:“……”這是什麽形容?


    梁渺沒想到楚弄影身邊有獸人混血,盡管紅毛的混血特征不太明顯,但對方與生俱來的直覺似乎沒變,依然能認出蠻荒之地的生物。


    梁渺頓時臉色一冷,他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指,不由感慨道:“學院還真是藏龍臥虎,沒想到我先被傻子發現……”


    下一秒,他便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麵無表情道:“真抱歉,請你忘掉這事呢。”


    焚狼看著梁渺綠寶石般的眼眸恍神,片刻後就察覺自己記憶斷片。他站在無人的訓練區門口,茫然地撓了撓頭,總覺得遺忘掉什麽,卻又想不起來。焚狼確認自己給杠精送完東西,最後隻能迷茫地離去,強壓心中空落落的感覺。


    梁渺在焚狼處耽誤一些時間,沒趕上楚弄影怒塞高年級宣傳單。不過尹澤空似乎沒來上課,他不跟杠精正麵對線,致使其他老生也不敢找她麻煩。老生們倒是有人能力值比杠精高,可誰也不會在教學區打人,他們嘴皮子又沒她利落,自然不會衝上去做炮灰。


    梁渺大感失落,他就盼著楚弄影和尹澤空掐一架,說不定她為了衝戰力會吞噬墮神碎片,自己便能證實心中猜想。


    楚弄影離開高年級訓練區,出門就看到悵然若失的梁渺。她立即挑眉,淡淡道:“你在這裏做什麽?老毛病又犯了?”


    如果梁渺打算偷偷搞尾隨,她就能名正言順地揍他。


    梁渺臉色一僵,他立刻擺出端正的態度,噓寒問暖道:“我能幫你做點什麽嗎?”


    楚弄影不懂梁渺的熱心,她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宣傳單,隨手塞給他:“那你幫我發掉吧。”她已經給高年級區塞完,剩下的就不需要了。


    梁渺見她頭也不迴地離去,他望著手裏的宣傳單,簡直想要貓貓歎氣。他覺得楚弄影也太會演,自己作為臥底都沒有此等心理素質,明明他才是精神係。梁渺低頭看了一眼宣傳單,發現上麵的人叫雲破,跟剛才的紅毛長相不同。


    學院內,各方人馬都在摩拳擦掌地準備競選,盡管馬哲社也想大肆鋪張,猛砸一筆宣傳費,但卻遭到雲破阻止。楚弄影想用自己的名望收割選票,同時讓焚狼在各個學院遊走拉票,還妄圖派陳貝才買票,最後全都被叫停。


    雲破猶豫片刻,語重心長道:“大家的好意我都心領了,可我這迴想靠自己的力量試試。”


    陳貝才苦口婆心地規勸:“我的老哥呀,其他組織也是不擇手段拉票,你可千萬不能太實誠,尤其咱們還是一年級學生……”


    焚狼:“老大,最後肯定還是你上台講,我們隻是前期張羅一下!”


    雲破搖了搖頭,笑道:“如果也用跟他們一樣的方式,我想講的話可能就沒意義了。”


    楚弄影聞言沉默下來,盡管她知道雲破在原著裏講過什麽,可他現在想傳達的內容似乎又不一樣。原著中,雲破沒有那麽早跟尹澤空競爭,他是在決裂後憑實力讓眾人信服,才借此走上會長之位。現在,雲破沒跟尹澤空對戰過,失去關鍵環節,便讓人摸不透後續劇情。


    她親手撥亂劇情線,致使她現在也看不透,陷入跟藍精靈相似的局麵。他們曾經仰仗原著優勢,如今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雲破行動,走一步算一步。雲破有自己的獨立思想,漸漸脫離過去的老路,讓人沒法再推測。


    雲破離開後,焚狼和陳貝才大感焦灼,圍著楚弄影打轉。陳貝才無奈道:“老姐啊,你倒是勸勸他?其他組織拚老命拉票呢!”


    焚狼不會質疑雲破的選擇,可他也覺得現在該采取積極策略,不能坐以待斃。


    楚弄影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道:“我能怎麽勸?他想要成為會長,就會用自己的方式做到。如果我幹預太多,那就變成我做會長,失去原來的意義。”


    雲破過去不會將自己的處事方式強壓於她,她自然也不能反過來強壓於雲破。他無法完成隻有她能做的事,她也無法完成隻有他能做的事,誰也沒法替代誰,誰都有不同的路。


    藍精靈見她有點憋悶,立即幸災樂禍道:[傻了吧?傻了吧?終於讓你嚐到我的感受,現在開始對著劇情線頭疼?]


    [格格巫,你以前也是這麽讓我發愁,這迴可是風水輪流轉!]


    楚弄影見它還敢煽風點火,她隻想憤而將其踩扁,好出一口惡氣。


    會長競選的日子終於到來,安分守己的馬哲社隻能期盼雲破超水平發揮,陳貝才甚至迷信地前去抽簽。因為候選人是按照年級發言,雲破便排在最後一位。


    許久未見的尹澤空終於露麵,他看上去低調收斂不少,但目光仍然銳利,在台上慷慨激昂地進行暢想。他屬於具備實力的野心家,即使外人對他多有議論,卻沒有辦法否認他的能力值和煽動力。


    尹澤空下台後,場內響起熱烈的掌聲,陳貝才覺得不妙,嘀咕道:“完了,完了,他拉的票還挺多……”


    楚弄影確信雲破未來會比尹澤空強,可她的確不知小龍傲天現在如何抗衡,隻能安靜地等待他上場。


    雲破排在最後一名,正是觀眾們感到疲憊的時刻,眾人都認為結果已定。楚弄影見場上反應不夠熱烈,她立刻麵無表情地帶頭鼓掌,同時用死亡視線望著旁邊人,迫使他們成為毫無靈魂的鼓掌機器。周圍人隻能配合地鼓掌,替台上的雲破熱場麵。


    眾人:來了,來了,他們真的來了,大佬又帶著男朋友來了。


    雲破倒不在乎台下的冷落,他先禮貌謙遜地自我介紹,隨即展開自己的競選宣言,心平氣和道:“其實很多人都對我參加競選表達過不解,包括我的同學及社友,他們或許會出言支持,但至今也覺得我沒有勝算,可仍然願意好心地幫我。”


    “不解的原因很簡單,一是認為資曆不夠,二是覺得能力值不夠。實際上,我一直以來都有一個難解的疑惑,今天想借此跟大家理性探討,那就是世界一定要圍繞力量而運轉嗎?”


    雲破的語氣慢條斯理,透著不緊不慢,很容易令人入耳。


    他冷靜道:“沒有異能的人渴望異能,還不夠強的人渴望更強,弱者沒有發言權,甚至學院裏都要以能力值看人。我偶爾甚至覺得,我們根本不像人,隻是鋼筋混凝土裏的野獸,隻要用力量迫使他人服從就好。”


    這是多麽悲哀的事情,如同夢中的他一樣。


    夢境裏,他隻要追逐著力量狂奔就好,仿佛力量就能解決一切。


    尹澤空在台下微微皺眉,他總覺得雲破的話指向性太強,讓說一不二的自己感到不適。


    “倘若學生會會長隻看能力值,那由此可推聯盟軍的領導也隻要夠強就行,不用參考其他標準。如果按照這種邏輯,我們其實也不用跟墮神對抗。因為墮神及其信徒生來就比普通異能者要強,我們用力量來構建秩序,那聯盟學院也不再有存在的必要,隻要服從墮神就好。”


    “圍繞力量而運轉,這是墮神的邏輯,絕不是人類的邏輯。”


    楚弄影怔愣地望著台上的雲破,沒料到他想說的居然是這些。她看著他平靜的神情,迴憶起過去的經曆,猶如突然被點醒,想起遺忘許久的事情。


    她曾經真的非常非常喜歡雲破,她將對方視為無法達到另一個自己。


    即使他是書中人,她和他的觀點也高度重合,甚至他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成為她潛在的寄托。否則,天下的好書千千萬,她為什麽單對此書深懷執念?


    她長久以來都在辱罵飛翔時空,痛恨後期全盤崩塌的雲破,卻漸漸忘卻很多事。


    她最初在此獲得過真切的感動,從雲破身上汲取過力量。


    他不是她,她也不是他,可他們在本源上是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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