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老師剛開始還字斟句酌,不知如何描述楚弄影的罪行,但他很快就進入狀態,語速越來越快,細數杠精的種種惡舉,如上課睡覺、頂撞師長、毆打同學、四處遊蕩等等。當然,其中最嚴重的還是她在課上以一挑多、暴打同學的行徑。


    黎銀曼等人孤立排擠楚弄影無效,便故意在課上找茬,哪想到被杠精反殺,平白挨了一頓暴揍。


    雲破了解其中根源,他微微凝眉:“老師,她並不是無緣無故打人的性格,課上的事是有原因的。班裏某些同學挑釁在先,她看不過才會動手。”


    老師不滿道:“可為什麽其他人總跟她起矛盾?這已經不是第一迴 ,或許是她沒法跟別人好好相處,畢竟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在眾人眼裏,楚弄影態度囂張、措辭犀利,偶爾還熱愛抬杠,看上去就不是和平派性格。


    雲破原本還能心平氣和地對話,此時他感受到對方的反感,當即臉上也露出不悅,語氣冷硬下來:“那也是蒼蠅的問題,跟蛋沒有任何關係。”


    雲破心知,自家杠精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但事情的直接原因明明是黎銀曼等人的孤立,為什麽外人卻要將其歸咎於楚弄影?她確實嘴巴很壞,可並不是愛挑事的性格,平時就算跟焚狼頻頻鬥嘴,也不會在武道場外的地方無故打人。


    現在,旁人卻由於對她的刻板印象,不分青紅皂白地將過錯推給她,還美其名曰“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談話老師看雲破驟然變臉,這才意識到自己措辭有點過激。他稍微收斂語氣,和緩道:“你們以前沒有經曆過集體學習或生活吧?”


    雲破一愣,坦白道:“沒有。”他和杠精一直接受母親的小班教育,從沒有跟其他同齡人共同學習過。


    談話老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即平靜道:“她或許並不適合集體生活,因為她根本沒有同理心。你們過去沒有經曆,所以問題還未顯現,但現在則不一樣。”


    雲破向來斯文禮貌,此時都忍不住皺眉反駁:“我覺得跟同理心無關,單憑她在課上的事情,便判斷她不適合集體生活,未免太過武斷……”


    老師:“好,既然你認為是班中某些同學的問題,那我們來打個賭吧?”


    雲破:“什麽?”


    老師:“如果她在下周內能得到其他人認可,預備班老師就徹底尊重她的性格,承認過去對她有誤解。即使你認為是黎銀曼等人的問題,但總不可能整個班都站在黎銀曼那邊吧?隻要她能獲得班裏大部分人的肯定,她以後在預備班不管是什麽狀態,我們都放任自由。”


    “如果她不能,那十分抱歉,我們確信她在性格上有問題,或許放過彼此也是一條出路,外麵肯定有更適合她的地方。”


    雲破眸光微深,他沉默片刻,應道:“好,但如何來評判她是否獲得班裏人肯定?”


    談話老師取過桌上的報名表,將其遞給雲破:“正好下周班裏要競選班長,黎銀曼已經報名,這是個好機會?”


    樓道裏,雲破拿著報名表出來,他望著上麵的名單出神。班長競選是全班不記名投票,楚弄影和黎銀曼的票數最後會一目了然,變相展現出兩人班中的威望。雖然楚弄影是武道小狀元,但黎銀曼是共和國統帥之女,兩者旗鼓相當。


    雲破其實並不在意自己是否待在預備班,他跟老師交談時甚至一度想帶杠精走,但卻無法容忍對方對她的曲解。他確信,楚弄影沒有任何性格問題,她可以適應集體生活,有著體貼他人的同理心,隻是很少展現而已。


    她當年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需要朋友,但最終還是跟他成為朋友。她將朋友總結為“交換情緒價值的工具”,卻又在他遇到危險時舍命相護,完全違背過去的話。


    她不是沒有同理心,而是她的內心實在太小,隻能容納有限的人。即使泡泡和焚狼跟她共同長大,她仍然沒有允許他們走入自己的世界,保持著清晰的邊界線。


    雲破思及此,又感到頭疼不已,楚弄影連焚狼等人都沒法接受,怎麽可能有耐心博得班裏人認可?她想必聽到此事就很不屑,恨不得立刻我行我素地提包走人。


    教室內,楚弄影看雲破迴來,她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嘀咕道:“他們又說我什麽啦?”


    [估計是勸退你吧,這迴倒不嫌世界核心沒異能,而是覺得你在班裏不友善。]藍精靈幸災樂禍道,因為預備班劇情在原著中戲份不多,所以它最近也沒提醒杠精,顯然對細枝末節不感興趣。


    楚弄影極為無語,她不就是在課上打哭小屁孩,居然還被上綱上線到霸淩同學,簡直是莫名其妙。難道這幫小朋友上戰場被打時,還有臉對墮神說對方搞霸淩?這本來就是實戰演練,學得就是戰鬥技巧,敵人肯定不會留情,下手比她更狠。


    焚狼興奮地探頭,顯然也想看她笑話,他激動道:“是不是罰站或抄書?還是寫檢查?”


    雲破搖搖頭,焚狼立刻大失所望,遺憾地縮迴腦袋。雲破抿了抿唇,猶豫道:“他們說你沒有同理心。”


    焚狼滿臉懵逼,迷糊道:“同什麽心?什麽理心?同理什麽?”他根本沒聽過同理心的概念,自然難以理解。


    楚弄影當然不像焚狼般茫然,她悠哉道:“嗨,沒有就沒有唄,多大點兒事。”


    雲破見她果然沒當迴事,他略有點失落地垂眸,為難道:“你明明有同理心,為什麽要否認?”


    他實在不理解,她明明擁有著許多寶貴特質,為何要將其藏匿起來,甚至出言掩飾,故意用渾身尖刺對抗外界。她並不是不懂,她是不屑展示,隻透出堅不可摧的那一麵,用戰鬥的狀態麵對所有人。


    楚弄影看到他黯淡的眼神,她沉吟幾秒,這才淡淡道:“隻有同等位置的人才配談同理心,否則不過是胡說八道而已。”


    她和班裏其他人根本不處於同一位置,為什麽她要為無關人等換位思考?


    焚狼暈頭轉向:“……等等,你們到底在討論什麽?”


    雲破輕聲道:“即使別人誤解你?認為你不適合集體?”


    楚弄影揚起下巴,理直氣壯道:“我不需要被別人理解,也不需要被旁人喜歡。他們大可以指點我的言行,但我同樣有對他們指指點點的權利。”


    她身為杠精,要是能被周圍人“喜歡”或“討厭”的評價左右,那才是真正的杠精失格。她從不強迫自己理解別人,也不會強迫別人理解自己,如果雙方發生爭執,那就看誰杠得更有理!


    沒錯,她不在乎“杠”留下壞印象,她隻在乎“杠”到最後的“理”。


    雲破看她仍像過去般堅持,低聲坦白:“可我不想看到別人誤解你,對你產生錯誤的認識……”


    他理解她的所思所想,卻仍然無法接受世人將她推到壞的那一麵,草率地評判她。她明明那麽好,他們隻是不了解,便僅憑一麵之詞抹黑她,隻因她不解釋。


    楚弄影一愣,她望著他透如明玉般的眼眸,竟難得地沉默下來。


    雲破將手中的報名表遞給她,又轉述自己和老師的賭約,最後平靜道:“如果你也不喜歡這裏,那我們一周後就離開,這段時間正好收拾東西。”


    雲破覺得強逼楚弄影也沒意義,或許她的本心更向往外麵自由的空氣。


    焚狼詫異道:“等等,老大你們真要走?那我怎麽辦啊!?”


    雲破情緒有點低落,他難得沒有迴答焚狼,而是獨自出門透透氣。焚狼見他一言不發地離開,心情更為慌張,趕忙詢問楚弄影:“這不是真的吧?你走了不要緊,好歹讓老大留下啊?”


    “你就去競爭班長唄,反正像黎銀曼一樣收買人心就行!你不是最會花言巧語?”


    楚弄影同樣被雲破的小表情攪得煩躁,她氣悶地扶著額頭,不滿道:“為什麽非要去獲取笨蛋的認同……”


    人與人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她根本無法理解討他人喜歡的必要性,也很難徹底地融入集體。她成年後脫離校園,簡直在大城市裏遊刃有餘,誰也別管誰的閑事,凡事講能力就可以。如果有一天幹得不爽,那就跳槽到其他地方,左右都是同事而已。眾人間的寒暄客套,為的也是工作便利。


    現在來到書中,她怎麽可能對旁人有同理心,周圍人連認知水平都跟她不同!


    楚弄影看著報名表就心煩,果斷將其揉成一團,隨手丟到後排的垃圾桶。她完全無法想象自己跟一群小屁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場麵,雲破的邏輯思維好歹有成年人水平,班裏其他人連心智都沒成熟呢。


    焚狼驚叫道:“你這不是棄戰而逃?毫無武道精神!?”


    接下來的一周,焚狼完全沒看到楚弄影在班長競選上有任何努力,她依舊整天懶懶散散,絲毫不跟其他人套近乎,氣得他跳腳。


    雲破見狀,他索性下定主意,陪楚弄影一同迴城中村,收拾起行李來。現在想來,過去的生活也挺好,起碼城中村的人不會誤解抹黑楚弄影。


    黎銀曼早就得知楚弄影等人要打道迴府的消息,據說預備班老師將其勸退。她在武道對決課上被楚弄影暴揍一頓,此時聽聞消息,自然大感解氣。黎銀曼翻了翻自己的演講稿,扭頭對兄長道:“哥,爸爸能來旁聽我競選嗎?”


    黎金延看她眼神期待,無奈道:“我跟父親說了,但他不一定有空。”父親是費頓共和國大統帥,哪有時間來參加學生班會。


    黎銀曼高聲道:“這是我踏向學院的第一步,他必須得有空!”


    黎金延輕歎一聲,讓步道:“……我們晚上再跟他說一次吧。”


    黎銀曼滿臉自信、精神奕奕,她已經迫不及待在父親麵前展現,自己同樣擁有統帥之風。


    班會當天,黎銀曼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上台,她換上一襲正裝,在台前大方流利地宣講稿件,獻上蓬勃向上、充滿力量的演講:“我會竭盡所能,將所有人凝聚在一起,不僅僅是當下預備班的每一刻,而是將其延續至聯盟學院,直至學院裏響起共和國的威名!”


    班中響起熱烈的掌聲,黎銀曼激昂的競選詞顯然效果不錯。班級後門處,身著軍裝的男人安靜地走到門邊,溫柔地望著台上的黎銀曼,立馬引來過路人的注意。


    “黎、黎統帥,您怎麽會在這裏!?”


    “噓——”黎統帥不好意思地揮揮手,示意對方壓低音量,解釋道,“今天過來了解預備班的教學情況,順便看看犬子犬女。”


    黎統帥時刻關注共和國在學院的影響力,預備班則聚集著費頓共和國最優質的生源,再加上黎金延和黎銀曼就在這屆,他於公於私,都要過來。他沒有進去打擾班級競選,索性就在後門偷聽,瞧瞧共和國的花朵們。


    班中,陳棟柯見黎銀曼下台,他環顧一圈,詢問道:“還有人要競選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開始投票?”


    四下無聲中,楚弄影站起身來,坦然地往台上走,引來周圍人側目。雲破同樣驚訝不已,完全摸不準她要做什麽。焚狼則叫道:“你現在努力也太晚了吧!?”


    班長競選可不是單靠演講就行,黎銀曼前期可花不少心力積攢人脈,否則哪能換來投票?


    藍精靈同樣麵色發懵:[格格巫,你今天是要正向充分?努力一把?]它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莫非她怕雲破傷心,所以決定進行競選?


    班主任陳棟柯以為楚弄影要競選,還專門下台讓位給她,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拿稿。他奇怪道:“你是要競選嗎?”


    楚弄影沒有迴答他,她在講台前站穩,第一句話便闡明立場,麵無表情道:“我先把話說在前麵,我對競選班長,沒有任何興趣。”


    陳棟柯:“???”那你是跑上來幹什麽?


    “因為在我看來,這個班裏充斥混沌、迷茫而愚昧的散兵,所有人沉淪於懶散頹喪的集體之中,毫無廉恥和上進心。”楚弄影居高臨下地望著台下人,毫不留情地開口。


    台下,黎銀曼當即皺眉,出言反駁道:“你憑什麽這麽說?你自己格格不入,沒必要否定整個班級!”


    楚弄影看她迫不及待在眾人前刷好感,立刻露出嘲弄的笑容,輕蔑道:“小朋友,你要搞清楚一點,不是我格格不入,而是我不屑於融入你們。”


    黎銀曼最看不慣杠精欠揍的嘴臉,怒不可遏道:“一派胡言!你有什麽證據!?”她分明是被所有人排斥,居然還有臉說不屑於融入?


    楚弄影悠然地走下台,有種信步閑遊的懶散感,慢條斯理道:“你們沉醉在掌聲與鮮花之中,忽略外在的所有問題。預備班收取高昂的學費,換來差勁至極的食宿和水到不行的課程,你們對此熟視無睹,而且自然而然地保持沉默。你們在心裏想,反正其他人也沒有意見,那自己也不要出頭?”


    “你們藏匿在虛無縹緲的集體之中,就可以假裝自己很努力,左右在教室裏坐了一天,不管聽到的東西有沒有吸收,總歸有自欺欺人的借口?你們聽信部分人的讒言,以為這裏就是結識權貴人脈的交際場,對自己停滯不前心安理得。殊不知人家的爹是共和國統帥,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


    楚弄影幹脆走到黎銀曼身邊,她拍拍憤怒不定的黎銀曼,又拍拍黎銀曼麵色慘白的同桌,隨即輕巧地笑問同桌:“你爹是統帥朋友嗎?還是共和國高層?”


    同桌:“都、都不是……”


    楚弄影佯裝遺憾地歎氣:“那真是非常可惜,我看你的能力值,應該隻能在預備班做大小姐的跟班,很快就會被拋棄吧?”


    同桌的臉色青白交加,她當然知道自己能力值離學院水平還有差距,此時自然難以反駁。


    黎銀曼勃然地起身,高聲道:“楚弄影,你夠了!陳老師,您不該阻止這一切嗎?”


    陳棟柯居然全程安靜旁聽,任由楚弄影在班裏胡言亂語!


    陳棟柯麵色沉穩,鎮定地解釋:“這是她的演講環節,我們要尊重每位同學。”


    黎銀曼本以為他跟楚弄影不和,哪想到對方突然反水,氣憤道:“這才不是演講!”


    在黎銀曼心中,演講是極為莊重嚴肅的事情,是對所有市民傳遞正能量與承諾,就像她的父親每迴做得那樣。她絕不接受楚弄影的嘲弄和侮辱之詞被視為演講!


    楚弄影對黎銀曼的話充耳不聞,她在班中自在地溜達一圈,又重新迴到講台上,懶洋洋地倚著桌子:“你們現在是不是很憤怒,被狠狠戳中痛腳?好喝的雞湯誰不會熬,那東西我一天能寫幾公斤,有本事你上戰場對著墮神演講?不過是一幫溫室裏的花朵,從未經曆過風吹雨打,還有臉向我求取同理心?”


    “你們現在充滿怒火的眼神倒是挺像樣,看上去似乎比平時多些鬥誌。”楚弄影環視一圈班中人的怒容,她又欠扁地叉腰,“我隻會尊重平等的戰士,無暇顧及路邊的野草。你們大可以安逸地活下去,最後看著我考入學院就好。”


    “順便一提,我跟各位有所不同,是被人用錢請進這裏的。因此,我建議你們別輕信班裏升學率,誤以為混混就能考上學院,現在倒是一切安好,等到退潮的時候,才知道誰在裸泳。”楚弄影揚起下巴,看上去趾高氣昂。


    雲破:“……”


    他望著雷係貓成功挑起全場仇恨,已經在心裏盤算如何用水幕掩護她撤退,這迴一挑多真不會被打死嗎?班裏眾人看上去都非常生氣?


    雲破原以為她要出言為自己辯解,讓其他人看到她的本來麵貌,沒想到……不過這好像也算杠精的本來麵貌,以杠治天下。


    正當雲破琢磨脫身之法時,台上的楚弄影卻話鋒一轉,語氣沉穩下來。


    她收起剛剛輕浮的調侃,鎮定自然地開口:“我同樣相信,班裏也有人早就察覺怪象,他們一麵沉醉於溫室暖風,一麵心生出陣陣焦慮。”


    眾人本來都對她憤怒值達到頂點,不料她卻峰迴路轉,展現出翻書般的變臉。班中同學驚疑不定地望著她,不知她又會說些什麽。


    “他們不一定同意大多數人的意見,卻又沒有勇氣跟響亮的聲音對抗,隻能默默地咽下自己的看法,隱藏自己少數派的身份。”


    楚弄影深知,共和國的預備班沒有蠢材,或許有人隻是顧忌黎銀曼的身份,不好出麵反駁而已。他們不同意黎銀曼,也不同意楚弄影,然而在雙方的對峙中找不到夾縫,隻能隨波逐流地倒向一邊。


    在集體中,支持或反對的力量是最強大的,而不支持也不反對卻是最微弱又最龐大。可人在大多數環境下,一旦表達出“不支持也不反對”的立場,便會遭到“支持”與“反對”的圍攻,最後被迫倒向一邊,才能保全自己。


    “我對競選班長沒有任何興趣,但我作為班中的少數派,永遠維護所有少數派勇敢發言的權利。你不用理解我,我也不用理解你,我們彼此理解對方獨立闡述觀點的立場。如果有人想用強權鎮壓你,不管我跟你的見解是否相同,我都會幫你跟對方戰鬥到底。”楚弄影不用將他們拉入自己陣營,她隻要瓦解黎銀曼的力量就好。她懶得跟其他人抱團,但她允許班中三足鼎立。


    班中同學聽得怔愣,隨即動起心來,相比跟統帥之女搞好關係,他們當然更想靠修煉強大自身,畢竟求人不如求己。隻是黎銀曼過去刻意結交,又孤立排擠反對者,讓許多人不敢輕舉妄動。現在聽來,楚弄影卻似乎不需要他們站隊,好像大家愛幹嘛都行?


    班長競選是不記名投票,即使他們沒投黎銀曼,最後也沒人知道。


    黎銀曼看周圍人有些意動,立馬慌張道:“她不過是在拉票……”


    楚弄影攤手道:“當然,假如我的推測錯誤,班裏隻有我一個少數派,那我就祝各位和和樂樂、開開心心,你好我好大家好地活下去。明天起我就不會再來這裏,實在沒空陪你們玩過家家的遊戲。”


    她言盡於此,班裏人愛當混子,那她也沒辦法。


    “少數派不隻有你,我也是。”雲破站起身來,他索性拿著自己的選票上台,將其放到桌上。他不能讓她成為眾矢之的,起碼要在這一刻站在她身邊。


    雲破直接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工整地留下楚弄影的名字,正好跟黎銀曼的名字同排比肩。他在楚弄影名下畫出一橫,象征自己的一票,直接進行公開投票。


    “我也是!”焚狼見狀,他興衝衝地跑過來,也記名投上一票。


    楚弄影不禁嘀咕:“你倆還真有義氣啊……”她是自帶選舉水軍?如果是米國選舉,她豈不是勝券在握,既有財團支持(雲破),還獲得有色人種支持(紅毛焚狼),絕對政治正確。


    雲破望向陳棟柯,沉著道:“陳老師,現在您可以開始不記名投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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