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在王府書房聽著下麵炭事管事的匯報,手中則是摸索著賬冊。


    “木炭價格迴落到二十文?”禮親王越聽越是心中不忿,小六此次做的有些過了,京城如此遙遠,他在豐城居然還要給自己父子製造麻煩,真是小看了平日的這個小六。


    “是的,豐城王旗下的豐城黑寶店裏麵的石炭才不過是六文,而且有相宜的鐵爐和煙囪,要比燒木炭的時間要好些,所以就是一些大戶家的管事也開始采買石炭,更,”說完一個更字,管事看看禮親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更什麽?”禮親王眼睛一凝,管事這般,肯定是不太好的話。


    “更有甚者,說是豐城王乃是百年難有的賢王,而我禮親王府作為皇太孫的潛府,居然與民爭利,發難事財!”管事越說聲音越小,他很少看到禮親王這個樣子。


    碰的一下,禮親王手中的念珠直接被碾碎開來,上麵的連接珠串的繩子掙開,珠子撒了一地。


    管事慌忙跪倒:“殿下,都是小的無能,不能壓下那些愚民亂說,您且消氣!”


    禮親王的眼神中的光芒,明滅不定,他揮揮手:“既然石炭好,那就讓府下的店鋪,也開售黑寶吧!”


    聽了禮親王的話,管事不可思議的抬頭:“殿下,您這是要支持六殿下鋪開黑寶?“


    禮親王聽了站了起來,看著外麵枝頭白雪:“天氣寒冷,父皇都在殿中升起來黑寶炭盆,本王也要學皇父一般,屋裏的木炭盆撤了吧,安置豐城王府送來的爐子。”


    管事一一聽著,心中有些疑惑,但是這個時候,他不敢也不能開口,禮親王似乎在壓製什麽,尤其是地上的玉珠更是提醒著管事,禮親王的心情似乎並不美妙。


    “是,小的這就去辦!”管事的彎腰退出房門合上,不過是走到一樓,就聽著樓上有劈裏啪啦的動靜,讓管事擦了擦冷汗。


    武帝看了幾家豐城王那邊的商家開的黑寶店,售賣的情況十分的火熱,有普通的百姓用肩扛用單輪車推的,還有大戶的人家派來管事仆從用牛車拉的,絡繹不絕,井然有序的排著隊伍。


    有意思的是,旁邊還有個管事的樣子在發著竹簽。


    “阿四,你送了幾擔了?”管事問著過來交著竹簽的阿四,在手底下的賬本一樣的東西上畫了一筆。


    “小哥,你這是?”武帝讓劉大監過去問問是怎麽迴事,等劉大監問過以後,武帝滿意的點點頭。


    “黑寶店確實可取,還能送黑寶上門,解決了不少閑漢吃飯問題,是個良策。”


    這種碼頭抗麻袋領簽子一樣的送貨上門,已經養活了京城數百個家庭,讓普通沒有學識的平民子弟有了活口的機會。


    有氣力的就用肩膀扛,沒有氣力的可以用車拉,而且黑寶店居然還開始車輛租賃服務,就是普通的半大孩子,也能做上工,而且黑寶店的經營時間長,就是平素有別的工作的平民,也可以在下了那個職之後,過來繼續給送黑寶,黑寶的火熱售賣,可謂是養活了很多人。


    “劉管事,我做滿了三百擔,能不能去製作煤球了?”阿四把簽子送完,就賴在了劉管事跟前。


    他們這些人除了可以在黑寶店接送黑寶的活兒以外,如果勤勞的話,還會被收到煤球場裏麵,去製作煤球,但是有個苛刻的要求,就是三天要滿三百擔,這三百擔雖然可以租用店裏的車子送,但是也不容易,所以直接就把一些體力不好,或者沒有什麽耐性的人都給刷了下去。


    “是麽?都三百擔了?那你小子有福氣了了!”劉管事有些替阿四開心。


    煤球廠那邊的職位是穩定的,煤球可以常年用於煤爐燒水做飯,可以說進去了就不缺活幹,而這臨時送煤的活,等冬季過去,肯定要淡了很多,所以很多窮苦沒有活計的平民,都想要進煤場。


    “一日包中餐,月銀一兩半,可是比我這個管事也差不多了!”劉管事自己感慨著。


    “那不能,您是先生,咱是苦力,就是豐城王殿下,能給咱老百姓一口吃的,咱念著好。”阿四團團作揖。


    這些店鋪,是豐城那邊的商會聯通一起開設的,在豐城王府的管轄下,所以買賣三方都得利的情況下,豐城王的口碑是日益隆盛,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的武帝是頻頻點頭。


    “黑寶出世,倒是讓壞事變成了好事,此事,你六叔做的不錯,木零,你當和你六叔學習,不要顧此失彼。”武帝想著木炭和黑寶,兩個都是同樣的路子,可是禮親王府經營木炭生意,差點讓平民百姓天怒人怨,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個時候,武帝想起來金凡平,都是乖乖的,孝順的。


    在黑寶店不遠的同條街道上,便有禮親王府的店鋪,禮和木炭店,這還是金木零曾經給武帝報到過的名字,此時武帝他們路過,便看著店鋪裏麵無論是掌櫃的,還是店夥計都在靠著櫃台或者牆壁打著盹。


    生意是好還是壞,可謂是一目了然。


    “炭窯所費幾何?”武帝突然的詢問,讓金木零一楞。


    “這個孫兒不知。”金木零基本都是在太孫的宮殿中學習,禮親王也不是事事都告知,“一直都是父王在忙碌這些,孫兒在宮裏學習經意。”


    “經意?”武帝的嘴角劃出來個弧度,“經意可是告知了如何讓百姓富足溫飽?”


    “皇爺爺,經意告知人要人定勝天,一時的困苦都是暫時的,未來可期。”金木零拱手作揖,這讓武帝哈哈大笑起來。


    “路詹士,好生教導太孫。”武帝的話,直接讓新上任的路詹士覺著哪裏怪怪的,皇孫教育一直都是武帝親手抓,何時需要他們置喙?現在突然讓自己這些人過來教導太孫經意,可是太孫作為未來的國家掌舵人,又不是科舉的舉子,作何要學好經意。


    “陛下,臣領旨,隻是臣有一事容稟,太孫年紀已經可以聽政,是否可以讓太孫聽政學習?”路名在小心開口,說錯了話,就給貶到了太孫的宮中,和太孫的未來是綁在了一起,路名在就不能渾渾噩噩,他需要給太孫殿下爭取聽政的機會,甚至主政一方的機會。


    而金木零聽著聽政,臉上是有些抗拒的,他從小就不喜歡那些政事,哪裏有災情了,哪裏有賊人了,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對大山河水都要比這些感興趣的多。


    武帝聽了路名在的求訴,轉頭看向了金木零,看著他興致缺缺的樣子,心中又是一沉。


    “太孫年幼,心性不穩,聽政一事,就等太孫大婚之後吧,成家方立業,不過禮親王迴京,一直在家裏賦閑,就讓禮親王去禮部接任你侍郎一職吧!”武帝這話一說,讓路名在是尷尬的很,讓太孫殿下的父親禮親王接任自己的職位,還是自己建言之後,不知道禮親王知道後,會不會怪罪自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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