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秀此次考試,因為答題的狀態要比上兩次還要好,以至於出考場的時候,他整個人還精神抖擻的,以至於謝家風和謝家雲接到他的時候都有些懷疑,自家的三叔真的是考試出來,而不是郊遊迴來麽?


    王具出來的時候,人都有點蔫達達的,所以他看著謝錦秀紅光滿麵的時候,就是一愣:“謝賢弟,看來,你是答的不錯?”


    謝錦秀麵帶微笑的拱拱手:“還好,王兄如何?”


    王具聽到詢問,自己就有些塌了肩:“一般吧,感覺和去年相比,稍微有點點好!”


    說這個的時候,王具心裏有些沒底,等其他幾人都出來後,互相問候一下,便就各有所思的告辭,各自往迴走。


    “三叔,王公子他們好像答的並不太好!”謝家雲低聲說著。


    “胡說,就是考後憂思而已,不一定答的不好。”謝錦秀直接笑著說著。


    “可是別人都是愁眉苦臉出來的,隻有三叔是帶著笑出來的!”謝家風直接指出來差異,說著。


    “那是你三叔我沒心沒肺,考完後萬事大吉,不考慮結果!”謝錦秀打了個哈欠,“好了,有點小累,考完不說考試了,咱們趕緊先迴去吧,你們有沒有給我準備好吃的啊?”


    “有,我們跟著王管家去了人市迴來,就買了幾隻老母雞,現在家裏的灶上已經是燉著了,按著三叔之前交代的方法,燉的!”謝家雲說著,就眉飛色舞的說著雞湯味道怎麽濃鬱,直接把謝錦秀說餓了,就看著三人直接把考試拋到了腦後,直接議論起來晚飯吃些什麽。


    謝錦秀考完,覺著自己第一場考試,應該不錯,但是也沒有想到不錯到這個地步,想著畢竟是一千多人,自己還是半路過來的,雖然複習的多,考題壓著的也多,但是沒有想到發案的結果給了他最完美的一份答卷,隻見第一場院試過了有六百名,而謝錦秀的名字就是榜單第一個。


    “恭喜三叔,第一場的考試又是第一名!”謝家風渾身淩亂的擠出來人群,跑進來茶鋪給謝錦秀報喜。


    然後就看著王具幾人的隨從書童也緊跟著過來,一個個的報喜進來,五人第一場考試,無一落榜。


    隻是王具有些危險的掉在後麵五百九十八名,而劉句聲在三百多名,朱肩平和高舜要好些,在八十多名,和一百多名,也就是說,如果最終錄取三百名的話,王具和劉句聲有些危險。


    “恭喜賢弟!”王具雖然眼中有些隱憂,但是還是和謝錦秀道賀,其他幾人亦然。


    “弟也恭喜幾位兄長,王兄,劉兄,這隻是第一場考試,最後結果還沒有完全出來,還是大有希望!”


    謝錦秀口中安慰著王具和劉句聲,因為不管是他,還是高舜和朱肩平都看出來他們二人有些亂了方寸的樣子。


    “謝謝幾位賢弟,都考過兩次了,愚兄還這樣的放不開,真是讓賢弟見笑!”王具深吸了一口氣說著,“其實這次比上次進步不少,起碼進了第一場的榜單!”


    “所以王兄要放寬心,平日咱們論書,王兄劉兄可是侃侃而談,弟受益良多,隻要兩位兄長正常發揮,弟相信兩位兄長必然會榜上有名!”謝錦秀一副胸有成竹的看著兩人。


    讓兩人聽著心裏突然好受了很多,這麽一想,平時探討學問,自己兩人確實沒有拉下其他三人多少。


    其實謝錦秀說的很對,王具和劉句聲是方先生的弟子,自然也是悉心教導的,之所以兩個人的考試多磨難,也與他們太著緊考試了有關,他們這樣自然心態上就輸了一大截,這樣一緊張腦子容易空白,就難有好成績。


    幾人喝喝茶,又互相勉勵幾句,便迴到家裏休息,預備第二天的考試。


    也許是母雞湯不白喝,謝錦秀的精神頭,看著就十分的好,而五人在貢院前互相勉勵幾句進考場,這樣精神的謝錦秀一下子就落入了主考的學政眼中,別人含腰塌背,他挺直了腰板,麵帶微笑,加上麵容長的不差,自然就被人注視到了。


    互相給幾位學兄眼神鼓勵後,謝錦秀就進入了自己考號!


    看著一號考號,正對著主考的學政的考棚,謝錦秀就倒吸了一口氣,這次的考號安排是根據上場考試的結果排的,如此一來,謝錦秀真的是一枝獨秀了,加上學政本身就注意到他,算是個好的開始。


    同樣的發卷,看卷,謝錦秀就把雜念拋到了腦後,仔細看卷後,謝錦秀仔細的寫好自己的名字,看著和上場不一樣的填名規則,謝錦秀暗暗吐槽,要是沒有仔細查看,光是這換來換去的填名規則就會淘汰不少初次院試的人。


    這次的考卷題目倒是不多,但是看著考的文題,倒是把謝錦秀驚著了。


    “言不信者,行不果”墨子曰


    “民無信不立!”孔子曰


    “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孟子曰


    “內外相應,言行相稱”韓非曰


    辯論四者,謝錦秀一看就有些麻爪,這可是把古宋國的古聖賢說的話,進行相互的辯論,既有他們相悖的地方,又有相通的地方,但是作為一個小小的童生,去辯論聖言,本身在院試這個層次應該說是超綱了不少。


    謝錦秀迴憶著第一場考試,就發現了這個學政有點意思,似乎第一場中有一文是摘自老子的“失道而後失德,失德而後失仁,失仁而後失義,失義而後失禮。”


    這麽一看,這位學政是很看中品德和信禮的,這麽一想,謝錦秀的心裏就是稍微定了下來。


    古宋國這裏也有春秋戰國時期的名人,而且和前世相仿,有些地方兩個世界有些相同,也有很多不同,比如這個古宋國在前世的曆史中就沒有。


    謝錦秀讀書時就要小心的印證,捋順這個世界的曆史,還有古人的詩句,言論。


    一旦確定了怎麽解題,謝錦秀就開始文思泉湧,因為有了底氣,所以主題確定下來也快,謝錦秀的書寫速度就刷刷刷起來,這在別人還抓耳撓腮的時候,他那速度就炸眼了。


    看著謝錦秀不知不覺快速的翻著草稿紙,學政官心裏有些好奇的走到考號前,就看著了他那與眾不同的字體,學政官心裏就多了三分喜歡,在看著這個考生有理有據的破題解題,學政官的臉色更添了幾分欣喜。


    而沉浸在考試答題中的謝錦秀,從學政官來,到學政官走,都沒有看到,隻是抬頭的時候,就看著對麵的考號的考生,看著自己這邊似乎有些呆愣,不過考場上什麽樣子的人都有,謝錦秀並沒有放在心上。


    按了鈴,謝錦秀給自己要了一碗茶水,答題破題消耗心力,這會兒他口渴的很,隻是沒想到巡查官送來的茶水居然是上好的溫熱的茶水,等巡查官來收茶碗的時候,謝錦秀趕忙拱手道謝。


    巡查官也是點點頭,因著不能接觸,謝錦秀自然不知道這杯茶水,是學政官的茶壺裏麵出來的。


    之後,謝錦秀又把心思投入到別的考題上,然後等全部答完就聚精會神的謄抄到試卷。


    “那一號考號,第一場第一名,乃是何人?”主考官迴到了所在的棚子後,就問著身邊的書吏。


    就聽著翻閱聲音起,書吏恭敬的迴著:“迴大人,此子乃流水縣橋頭鎮人士,縣試府試皆為案首,年十二,乃是農家子。”


    “奧,居然是農家子?”主考官看看謝錦秀的衣著,然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是的,大人,確實是農家子,學籍上麵有介紹,出自方家私塾推薦,祖上乃是謝家村人士,最初記載來自流民落戶,家無橫財,隻有幾畝田地為生。”


    這話一說,學政官就很滿意的點點頭,他本身就是農家子出身,所以平生就特別喜歡有才學的農家子。


    書吏一看,這是學政官上心了,但是想到了橋頭鎮謝家村,書吏內心一怔“大人,還有一事容稟!”


    “講來!”越看謝錦秀越滿意的學政官,不由得幹脆利落了很多。


    “此次祥瑞之首善之地就是在橋頭鎮謝家村!”書吏低聲說著,然後不敢看學政官的臉色。


    “稻香魚和水車?”學政官似乎聲音有些發飄,抬頭看著他的臉色也有了怔然,書吏趕忙點頭:“正是!大人。”


    “可有印證?”一般學政官都喜歡治學,而水車和稻香魚都屬於雜學範疇,書吏有些摸不著學政官的意思。


    不過還是說著自己所知:“宣使官已然印證,兩者皆是真實,稻香米如今京城大熱,售價已達五兩紋銀一鬥,還供不應求!”


    再來個哄抬糧價,書吏覺著自己加的火候到了。


    “那倒是不俗!”就看著學政官似乎更高興了幾分,撚動著胡須的手也更快了幾分。


    書吏心裏一震,自己這是攔路不成,似乎是做了推手,嚇得他把剩下的話,都咽了迴去。


    學政官自然是看出來書吏的意圖,可是書吏之所以是吏,就是受限其眼界,自己這個學政官何嚐不是在幡然醒悟後,徐徐圖之才得來?怎麽可能會覺著一個農家子敬獻祥瑞不好呢?何況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郎?


    農家子自己不鑽營出頭,難道像世家子一樣等人鋪路?那不是白日做夢麽?


    如此一來,想要收弟子的心思,在學政官心裏更是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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