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秀和那些學兄們一番交遊後,就再也沒有參加什麽交遊活動,每十天就去一趟鎮上讓方先生解答疑難,交流學識,剩下的時候,就全用來備考讀書。


    稻花魚的出產隨著每日裏的補充,產量也慢慢的穩定了下來,謝錦海也慢慢的也適應了每天要去鎮上去送一趟魚,謝明陳從族裏選了幾個懂木匠活的小子,跟著做一些水車零部件,粗糙的地方就直接打發給族人,謝家村也因為謝明陳家裏也慢慢的發生著變化。


    首先是從謝明陳家裏賺到了錢的鄉親們修葺著自家的房屋,有些積蓄的,會把茅草屋子推翻了重蓋,沒有的也會給家裏修建個新的小間,或者給年邁的父母,或者給要娶親的小兒,謝家村的基礎建設在磅礴發展。


    每天穿過村子,都讓謝錦秀感受著這個村裏人幸福的笑容,倉廩足而知禮節,村裏的村學也被謝信號召建立了起來,就立在祠堂附近三間茅草屋子,以前是孤寡老人的,現在老人走了,直接被族裏收拾了出來當村學,如此一來每天不隻是謝宅的院落,就是村學也緩緩的出來讀書聲。


    “謝小相公!早!”胖嬸在自家水田裏麵忙活,她希望自家的水稻能早點成熟,然後能夠早點改建水田,老遠的看著謝錦秀她就打著招唿。


    “嬸子早!”謝錦秀背著書箱微微還禮,因著謝家雲要陪著些謝錦海去鎮上送魚,所以謝錦秀就自己往竹廬準備讀書。


    “謝家小相公,又去竹廬讀書啊?”酒伯背著酒糟要去漚肥,笑著和謝錦秀打招唿,最近謝錦秀家裏可是自己的大主顧,要不然這也不用每天去處理酒糟。


    “是啊,酒伯,早,您家的酒是越釀越好了!”謝錦秀笑著迴應。


    “托了你的福氣啊!”酒伯笑嗬嗬的摸摸胡子,“這天下午可能要下雨,小相公早去早迴!”


    “是,勞酒伯掛心!”謝錦秀一一有禮的迴應,然後就到了河邊撐了竹筏去了竹廬。


    看著人家童生都早早的去讀書用功,所有的在農田裏麵幹活的鄉親們都使勁的忙碌起來,自己是沒有了希望,但是自家子侄還是能培養的,畢竟看著可是都比以前的小書呆聰明機靈,所以自家要努力的勞作,攢了錢糧供應才是。


    一不小心立了榜樣的謝錦秀,此時到了竹廬,卻是進入圖書館裏,半窩在沙發裏麵讀著書。


    沒有了時時刻刻有人過來打擾,他看書的效率高了不少,這會兒這樣子複習,也愜意的很。


    如此過了兩月,謝錦秀家裏的水稻比別人家裏的水稻提前收成了。


    顆粒飽滿,讓接到消息的朱肩平開心的不得了。


    “賢弟,賢弟,多賣兩畝給我,來往一趟我是多不容易,賢弟,這五畝真的太少了!”朱肩平明明眼中都是興奮,但是臉上還是表露出委屈巴巴。


    謝錦秀直接抽搐了嘴角。


    要知道原來的稻田裏麵,一畝水稻上田也不過就產個二三擔,下田有的也就六七鬥,此時的計量一擔大約是十鬥,相當於現代的一百斤,經過了水田改良後,謝錦秀家裏的水稻一畝大約是六擔,相對於以前可是多出了將近好幾倍。


    結果朱肩平還說給少了,看著他帶來的車隊,還沒有把五畝的糧食都裝下,謝錦秀微微抽動了下嘴角:“朱兄,要不車隊能裝多少裝多少!多了就沒有了!”


    嘎的一下,朱肩平就愣住了,而跟著他湊熱鬧的王具趕忙接著:“哈哈,這個好,沒裝上的正好給我們酒樓,也省了讓他賺我們一道錢!”


    這話一說,朱肩平如同搬起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而旁邊跟著忙碌的謝家族老,都喜笑顏開,因為再過半個月,他們族人的田地都收了後,都會才用謝明陳家裏的種植辦法,現在的收成,就他們未來的收成,就連小孩子也受到村裏大人的感染,一個個在地裏幫著撿著稻穗。


    先收割的五畝已經晾曬好,正在裝車,早上過來的時候,朱肩平他們就是喝的新出產的大米熬煮的白米粥。


    “湯色顆粒潔白,無異於清流之米!滿院留香。”這是這時候最好的大米的描述,而早上的白米粥就是如此,所以一吃完,朱肩平就給了一個謝錦秀滿意的價格,同時因為他的誠意,謝錦秀也答應把五畝的收成都賣給他。


    古宋朝近期國家安定,米價平緩,鬥米價值五百大錢,而二十年李氏蘭花逃難時,當時鬥米價值萬錢,這次朱肩平給謝錦秀的米價是八百大錢,比市價多出了兩三成。


    雖然價格貴,但是架不住米好,朱肩平就成了個不滿足的家夥,看著謝家村人源源不斷的幫著謝錦秀家裏收割出來的飽滿穀粒,自然是貪了些,想要多要些。


    但是想著晚稻還要用它來做種糧,進行慢慢的擇優改良,所以謝錦秀沒有全部賣了,除了作為種糧的水稻穀外,謝錦秀還留了自家要吃的量,畢竟和以前買的大米比較,自家的真的是好了太多,這才有了討價還價的意思。


    最終朱肩平也沒有獲得更多的量,反而讓王具分了十幾袋去,也算是自己準備不足,沒想到按著十畝的車,連五畝的收成都沒有裝走。


    十來畝的水田,因為有謝家村裏人的幫助,幾天就收割,晾曬好了,現在就是在把稻花魚從水田裏麵清理出來,放置到挖好的池塘裏麵,就開始重新犁地準備漚肥,然後過些日子注水,把在家裏育的秧苗插上,這些已經做過一次的謝明陳和謝錦海和謝信挑出來靠譜的族人都預備好了。


    稻米餘糧,真真是豐收年,謝家準備的糧倉都已經裝滿,謝明陳給李氏做的裝錢匣子也頭一次滿了,老兩口每天抱著看看裏麵的真金白銀,真的沒想到,種地還能出息了。


    “幺兒說要給家裏再買輛牛車,我覺著還是你去辦吧!”李氏從裏麵拿出來幾錠銀子,牛車買下來至少也得五六十兩,好在現在家裏每天都有進項,倒是讓李氏不再那麽心疼。


    “給家雲的月錢也發了吧,那孩子忙裏忙外的每天可是累壞了!”李氏和謝明陳有商量的計議著家裏的事情,主要是李氏說,謝明陳點頭同意,就沒有個不同意的事情,家裏有餘錢,什麽也不慌,幹啥也省心,發個幾兩銀子的月錢還是發的起的。


    “想著咱家幺兒能讓我做個老封君,我就知足了,沒想到現在早早的就不愁銀錢了!”李氏的大眼睛都笑眯了,這輩子她就沒有這麽舒心過。


    “嗯,還會做老封君的,日子日後美著呢!”謝明陳吸吧口旱煙,不過想著幺兒說的,又慢吞吞的放下,給自己拿了一塊糖含著。


    看著謝明陳自覺,李氏也不再說他:“你以後也是老太爺的!”


    謝家這邊和和樂樂的,但是京中倒是風起雲湧,實在是各地報上來的祥瑞不要太多,又是麒麟獸,又是吞金獸的,讓在一堆的祥瑞中,稻花魚就顯得不是那麽明顯了。


    以至於太多,負責篩選的人不得不上報天聽,畢竟這祥瑞一個比一個嚇人。


    武帝近年有些體弱,聽了這些麒麟啊,吞金啊,就滿腹不滿,這個從他皇爺爺那輩,就被人反複提起,看著底下的臣工,武帝眼底有些不耐煩。


    “隻有這些?”武帝一拍桌子把在座的臣工都嚇了一跳,雖然現在老虎似乎變了病貓,但是武帝年少力纜狂瀾,身為太子,將國家饑荒叛亂解決,雖然有十來年都不怎麽冒頭,但是當年他殺貪官赴地方,可是把清廉兩字刻在了這幫臣子心裏。


    “微臣恭賀陛下!”禮部尚書胡偉叢站了出去,“微臣賀陛下,東來府下流水縣有一水田養有百魚,成龍騰虎躍之資,頗有鯉魚躍龍門之態!同時,下麵知縣上報,此地又有能人造水車可謂灌溉利器,於國於民都多有便利!微臣請陛下,此為國之祥瑞!”


    聽了這個獸,哪個鳥,陡然聽著鯉魚躍龍門,武帝是滿眼的感興趣。


    “可有核查!”武帝直接懷疑的問著,很多祥瑞他都知道是下麵的臣子製造,為了讓他喜悅,但是聽多了也膩歪,政治上需要,那就是祥瑞,不需要,那就是投機取巧,惹皇帝厭棄,所以伴君如伴虎可見一斑。


    “自然,知縣已經派人核查,另有本村神童童生,作畫兩幅為證!臣已帶來,請陛下觀!”胡偉叢行禮說著。


    “可!”武帝越聽越是來了興趣,“東來道,是禮親王的封地吧?沒想到這個小子還是有些用處。”


    這話一說,滿殿的臣子都不敢說話,生怕被武帝惦記了。


    兩幅表好的畫,被四個宦官,撐了開,所見之人無不嘩然。


    “好生真實!”


    “沒想到有這麽栩栩如生的畫技!”


    臣子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而武帝則看著一個個約出來水麵,跳過了禾苗的鯉魚。


    “好好,好一個鯉魚躍龍門啊!”武帝開心的說著,稻田養魚,好一個奇思妙想。


    “魚活了?秧苗也長了?”武帝好奇的問著。


    “魚已然能夠入百姓家,據說味道極其鮮美,而且已經家喻戶曉,是為稻花魚!所以水稻自然也是長起來了,要不然不會稱唿為稻花魚。”胡偉叢高聲說著。


    “此名好生耳熟!”有些大臣覺著名字超級耳熟,但是又忘記了在哪裏聽說。


    就看著禦前宦官高樂低聲提醒著武帝:“前日貴妃敬獻的稻花烤魚片,想來就是這魚做的!”


    聽了這話,武帝瞬間恍然,當時他可是吃了兩片,要不是有事不過三的禮訓,武帝就想要吃三片了。


    “果然是祥瑞!”武帝輕聲說著,但是大殿的迴廊出聲,無疑於把他的聲音放大了。


    胡偉叢一撩官袍,就跪了下來:“臣為陛下賀,為太後賀,為我古宋國千秋賀!”


    這話一說,滿殿的文武都道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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