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正當中午飯食的時候,來往的食客最多,尤其酒樓裏那濃鬱的煎炸的香味更是能吸引人進來,可是聞著味道,看著送到二樓過往的菜品,看的著吃不著,這些人也是難受。


    “諸位大爺,稍等,稍等!剛剛老朽已經請示過咱們少東家,因著今日魚少,人多,實在供應不了。不過送上席麵的幾道魚菜,可以每道再做一道,因為限量供應,給誰不給誰,也是說不過去。所以少東家說了,一文錢底價,叫價高者得!都不虧著誰。”


    掌櫃的說完,那叫一個擔心。


    這萬一有人渾水摸魚,合起來夥兒的不抬價,可怎麽辦?


    “這個好!我來,那糖醋魚,我出二兩!”


    胖食客,虎視眈眈,剛剛那糖醋魚在他身邊經過,可是把他饞壞了。聽著掌櫃的話,為了怕人競爭,他直接把價格哄抬到二兩銀子,可是讓後來的食客,有些拿不住主意了。


    “哎呀,謝謝這位大爺。不過各位爺,稍安勿躁,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鬧哄哄的也影響爺的進餐不是,這樣拍到菜品的大爺,可以直接帶著菜品去這邊享受美食!”


    眾人看著掌櫃的指的方向都是一愣,那不是說書人的戲台子麽?隻是這時,戲台子被幾個屏風隔開了,看著倒是像個單間一樣,看著像是有些神秘雅座?


    不用想就是謝錦秀的主意,既然開始就選擇了大廳,那人家肯定是喜歡熱鬧的,而如果是樓上包廂的,自然會讓把菜上到包廂,如此安排可謂是一舉二得,都給了競拍者特殊的待遇。


    “現在出價麽?”有的食客聞著香味,已經等不及了。


    “菜品馬上出來,請稍後!”掌櫃的讓店小二站在戲台子上,等傳菜的小二上來。


    一道菜出來,店小二直接念著菜品名:“麻辣稻香魚片,麻辣鮮香,魚片順滑,吃起來爽口開胃,底價一文,加價每次不得少於十文,現在開始!”


    一說開始,酒樓就開始鬧哄哄的了,根本就沒有掌櫃的想的那樣,沒有人哄抬?


    那一路走到戲台上,味道滿場全是,自然覺著味道勾著自己的,都開始了叫價,一會兒的功夫,就看著麻辣稻香魚片就被送到四兩的高價。


    這時在樓上包間聽著眾人,看著坐在那裏默默吃著菜的謝錦秀,有些汗顏,尤其是王具。


    “得虧了錦秀你不耐俗物,有進科舉之心,要不然你開酒樓,估計我家酒樓生意就會一落千丈。”說著王具就是一臉的唏噓。


    “說的好像是他有精進舉業之心,就對你沒有妨礙一樣,別忘了他可是案首,直接占有了最高的名次!”劉句聲鄙視的看了王具一眼,這就是幹哪行哪行出狀元的神童吧。


    “兩位兄長過獎了,我隻是不想好好的稻花魚被賤賣了去!”謝錦秀眨眨眼睛,看著王具。


    “我覺著之前給賢弟的魚價確實不太妥當,不若就三百文吧,一月之期作廢!”王具哈哈一笑,問著謝錦秀。


    隻是謝錦秀嚴肅著臉搖搖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是已經訂立了契約,萬萬不可更改,就這麽定了。”


    王具等人覺著謝錦秀還是書生意氣,邊誇著:“賢弟真是信人!”


    外麵的菜品一道道的上去,一道道的被高價拍出,可謂給稻香魚上市開了個好頭。縱使以後不會是這麽高的價格,但是也不會低多少,要不然先吃菜品的這些食客,也會覺著虧的慌,而後來點的人也會覺著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幾道魚菜直接上了賓雲樓高價菜菜單,這樣就會讓魚滯銷?


    那是不可能的,隨著這一場的拍賣菜品的傳出,隻會讓人趨之若鶩,所以要是想好好談的話,一個月後,對於謝錦秀來說更有利。


    賓雲樓雖然每日都能這麽客滿,但是像今天這樣需要排到外麵的情況實屬罕見,倒是一把把賓雲樓的地位又往上推了一把。


    謝錦秀和王具結算了當天的銀錢,四桶魚,大約有一百二十多斤,一斤二百五十文,總計得了三十多兩銀子。


    再次定下來每日大約送的數量,謝錦秀就直接指定了送貨人謝錦山,如此一來謝家的穩定進賬陡然就多了起來,同樣的家裏就需要再買輛蓄力車來迴鎮上。


    謝錦秀和王具等人告辭後,就帶著謝家雲兩人前往牛馬市場去,家裏已經有了一輛馬車,而相對於馬車來說,牛車更為安穩,所以謝錦秀打算給家裏再補充一輛牛車,作為來往鎮上的交通工具,既能夠耕田又能夠拉車,實在是太方便不過了。


    “哎,那裏是什麽地方?”謝錦秀有些疑惑的問著,旁邊的謝家雲聽了忙介紹著:“三叔,那是人市!”


    聽著是人市,謝錦秀暫時就沒有了興趣,起碼現在的謝家是置辦不了奴婢的,沒有功名之人。


    “三弟,不對啊,你看,那是不是大哥?他在人市做什麽?”


    謝錦海揉揉眼睛,覺著那個被拉著放到一堆人去的地方的人似乎是自己大哥,他就趕忙對謝錦秀喊著,因為他看著好像大哥的境況不是很好的樣子。


    謝錦秀一聽就是一愣,和謝家雲轉頭看著那個方向,發現被綁了手的人,確實是謝家山。


    “怎麽迴事?”謝錦秀就愣住了。


    “不好,大伯可能被坑了!”謝家雲之前在鎮上可是知道一些事情,“那邊好像是請工開礦的人市,一般都是活不下去的人家,才會把壯勞力自賣到那裏!”


    “三叔?”謝家雲就是嘴巴動動,不知道怎麽辦。


    “二哥,你過去問問!”謝錦秀隻覺著自己碰到了這個事情,不管肯定是說不過去的,而且明明早上看著謝錦山和李大珠在一起,現在怎麽是這個樣子?


    謝錦海看著自己大哥,被人又打又是推搡,真是有點難過,一聽老三讓去看看,就連忙跑了過去,隻是迴來就耷拉個肩膀,望著謝錦秀欲言又止。


    “三弟,那邊人說是大哥自賣了自己,說是去開礦,那白紙黑字,確實是他的筆跡!可是大哥不缺錢啊!”謝錦海隻覺著自家大哥明明恨精明的,怎麽會這麽傻了。


    謝錦秀想了想決定還是帶著謝錦海兩人去到了那邊。


    “二弟,三弟,救我,是我喝多了,才稀裏糊塗的寫了的,他們坑我!明明是叫我去做管事!”謝錦山一看著了謝錦秀和謝錦海就如同見著了救星,“我真的沒有自賣自己!”


    “閉嘴!”管事的這邊看著了謝錦秀幾人,直接就給謝錦山一頓鞭子。


    看著謝錦山被人打的樣子,幾人都是不忍:“住手!”


    “你這人怎麽可以如此,你這是逼良為奴!”謝錦秀腦中想著古宋國律法,看著了其中一條不得逼良為奴後,深深吐出一口氣。


    “這位,小兄弟,你可不能胡說,我們可沒有逼良為奴!”那管事說著,尤其看著謝錦秀身穿長袍,又是一身的書卷氣,生怕是惹到了不該惹得那類人,連忙說著。


    “他自己都說,他沒有自賣自己!”謝錦秀擰眉看著管事。


    “那可是冤枉,我們真金白銀二十兩可是付了的!”管事的指著謝錦山說著,“我且問你,跟你一起的那人是誰?”


    謝錦山此時聽了,牙都快要咬斷了:“我的舅舅,親舅舅!”


    聽著這話一說,謝錦秀突然打了個嗝,這是傻麽?謝錦秀覺著自己今天可能要出血了。


    “對,就是你那個舅舅,拿了錢,我們這邊問你,你是不是自願的,你怎麽說的!”那人市奴販管事冷笑著問著謝錦山。


    謝錦山掙脫著繩索臉上慌急:“你們說是請我來當管事的!”


    “對啊,下了井,和你一起的這些都歸你管啊!”那奴販管事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你看,小兄弟,都清楚了吧?我們確實是花了錢,讓他來當管事的!”


    偷換概念後,看著被說的啞口無言的謝錦山,謝錦秀隻得搖搖頭。


    “別說有的沒的,我不跟你說那些,要不然就官府見,且看看做了仙人跳的局的是哪個!讓官府好好問問這些人有多少自願,有多少被騙。正好小可練練訴狀!”謝錦秀直接冷硬對著管事開口。


    “仙人跳!”聽了這三個字,那管事腦袋裏麵就覺著不好,這個小子似乎有點難以對付。


    “這是陳爺的場子,小子,不管你哪裏來的,不要惹事,看你讀書不易……”管事的恐嚇著謝錦秀。


    “古宋律法,可沒有舅舅可以代賣外甥的!”謝錦秀冷笑一下。


    這話一說,管事的知道遇到了秀才般的存在了,一般熟知律法的都是備考的讀書人,這些陳爺可是特地交代,寧得罪莽夫,也不要得罪讀書人。


    “可是我們可是出了真金白銀的,也是被他舅舅拿去了!”管事的雙手一攤,“你們要人呢,可以,二十兩銀子,我們就放人!”


    “二弟,三弟,我錯了!”謝錦山的酒醒了,這一哭著搖頭瞬間披頭散發,眼睛通紅,他恨自己將豺狼當做了救星。


    這醒過來的短短時間,讓他是追悔的很,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鬼迷了心竅。


    “錢可以出,但是要請管事出個收據,而且之前簽署的契約都要給我!”謝錦秀腦子裏麵轉著,這謝錦山不得補救,但是救了之後,再有什麽怎麽辦?


    這個事情還是要告訴族裏,他作為弟弟去做,還是逾越了,那麽契約必須到手,然後遞給族中。


    管事的想想並沒有什麽問題,就照著謝錦秀說的辦了。


    看著到手的三十來兩,就直接少了二十五兩,謝錦秀看看同自己幾人坐在馬車上的謝錦山,有些沉默,這家夥是專門破謝家財的吧,剛進賬,就被用掉了二十五兩。


    “三弟,謝謝,這錢,我會還!”說完謝錦山貓著頭說著。


    隻是謝錦秀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縱使有情誼,這些在族中也差不多該是抵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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