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秀莫名所以,這個人怕不是腦子有病吧,他以為自己是誰?眼睛是帶著三千伏的電壓咋的,還能眼神殺死人?


    謝錦秀奉送一抹白眼,直接讓對麵的小胖子差點氣的吐了血。


    小胖子看著自己試卷上的一小團黑糊糊的墨跡,他有點欲哭無淚,這是汙卷了啊!


    縣試五場,前三場當日考當日畢,考的怎麽樣?是甲乙丙丁,幾乎當天就能知道成績,這在當時被稱唿為圓案。


    看著考官直接批注為丙,薛明糧隻覺的腦袋嗡嗡嗡的響,似乎看著童生的身份離自己遠了一步。


    小胖子薛明糧看著前麵拿了個甲等,還悠悠哉哉搖晃著考籃,這會兒要跨出考院的謝錦秀,那真真是怒從心間起。


    惡,當然此時是不敢的!看看左右的兵士,還有監考官,薛明糧那胖乎乎的臉上,那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個不停。


    薛明糧給考官做了個揖後,就晃動著自己龐大的小身軀,挪著小碎步跑動了起來,一步三晃悠的跑出了考院。


    “少爺!”書童薛丙在外麵一看著自家的少爺跑出來,就連忙迎了上去。


    “薛丙!”薛明糧念著這個名字,突然有點牙疼,他覺著自己那個丙等一定是與書童的名字有關係,薛丙,這就是自己的學問就是個丙麽?


    一時間,薛明糧連書童的名字都記恨上了。


    “少爺,奴在!”薛丙聽了薛明糧叫自己,趕忙接著薛明糧手裏的考籃。


    “不許再叫薛丙,你今天改名字了,叫薛甲!”薛明糧一說完,就大步的往謝錦秀方向追去,薛丙那邊,不是!現在是薛甲那邊看著,連忙跟著跑上去:“少爺,咱家有人叫薛甲啊!哎呀,少爺,錯了,錯了,這邊才是迴豪客來的路!”


    隻是薛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少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河邊,向著河裏。。。


    “啊少爺!危險!”薛甲覺著自己的腦袋嗡的一下,少爺跳河了?


    謝錦秀走著走著,走到了河沿上,本來想要看看河光水色,沒想到剛到河邊,就聽著自家大侄子叫著自己,迴頭看著就看著謝家成居然去買了冰糖葫蘆過來,還兩手揮舞著冰糖葫蘆,遠遠的就衝著自己跑過來,不過那小子前麵可是有塊大石頭,真是冒冒失失的!


    謝錦秀怕謝家成摔出來個好歹,趕忙轉身向著謝家成跑幾步,他想讓讓大侄子停下來,不想他自己轉身剛走了兩步,就眼瞅著一個胖嘟嘟的小書生,跟自己擦肩而過,狂風吹起了他的耳邊碎發,接著謝錦秀聽著撲通一聲,迴頭看了下,就看著那人跳下河啊,跳下河!


    “啊,有人落水了!”河邊走著的路人甲叫了起來。


    “哎,這還沒發長案呢,就有人跳河了,真是!”路人乙也附和著說著。


    慢慢的河邊圍滿了人,就聽著這些岸上一個個的看著水裏撲騰的人,砸吧著怎麽救人。


    謝家成,小孩家家的看著岸邊那麽多人有些好奇:“三叔,那裏怎麽了?”


    謝錦秀仔算是第一個目擊者,不過他還是細聽了一耳朵,跟謝家成說著:“奧,沒啥,就是跳河了!沒考好唄,好像是團案一發,知道成績不好,就跳了河!”


    謝家成一聽,就嚇著了,糖葫蘆也不甜了,他緊緊的把著了謝錦秀的胳膊:“三叔,你考的好吧?不管好不好,咱們先迴客棧吧!”


    謝家成的臉色聽完考試後有人跳河,那叫一個臉色蒼白啊,心裏想著,我明天一定早早的在縣衙外麵等著三叔,不給三叔跳河的機會!


    謝家成的小腦瓜,是怎麽想的?謝錦秀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怎麽一個囧。


    那邊薛甲那叫一個焦急,自家少爺跳河了,自己也不會水啊!他可算是求爺爺告奶奶,求了幾個會水的鄉親把薛明糧從河裏給救了上來。


    “小書生啊,有啥想不開的,你看爺爺我考了五十來年,這不還沒跳河麽?”看著薛明糧木愣愣的,上麵的有個老書生就開解啊,卻不想薛明糧一看他那白發老褶子臉,一下子就哇的哭了出來。


    “少爺,少爺,你咋能想不開呢!”薛甲真是嚇唬壞了,萬裏良田一獨苗,這要是少爺出了問題,他薛甲就得陪葬。


    “少爺?”薛甲仔細的叫著薛明糧,還怕嚇著他,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多叫了幾聲,薛明糧這才反應過來,可是當看著謝錦秀和謝家成吃著糖葫蘆走遠的背影時,更是悲從心間起,他覺著自己真倒黴,沒想跳河跳了,而今天的丙都是那團墨漬造成的。


    不提薛甲又是撒銀子,又是雇人,可算是把薛明糧送迴來豪客來。


    這邊謝錦秀還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因為一團墨漬把自己給記恨上了,估計謝錦秀他就是知道了,也隻能說自己太優秀了招人恨吧!


    謝家成被有人跳河的事給嚇著了,再也不想著自己出去玩啊吃的了,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謝錦秀。


    第二天謝家成也不敢讓謝錦秀自己去,也是天不亮的就把謝錦秀送進了考院,然後就和等在外麵的書童家人什麽的了解情況,這一了解,就從一個叫薛甲的嘴裏聽說,他家的少爺,好像就是因為考了個丙不但把薛甲他原來的名字給改了,還跳下河,據說這一晚上啊,那胖少爺至少瘦了兩斤。


    聽的謝家成有點唏噓,自家三叔本來就沒有多少肉,要是瘦了二斤,迴去爺奶不得找自己算賬啊,這樣一想,謝家成更精心了。


    考院裏,略顯憔悴的薛明糧,在自己的號房裏一抬頭,就看著謝錦秀挎著考籃又坐在了他的對麵,他好像聽到了一個詭異的祝福聲,他小心仔細的把蠟燭點燃,放好,他仔細的研磨著墨汁,心裏想著一定一定不能把墨在滴到卷紙上了,薛明糧還沒有考試,就開始精神緊張,拿著筆的手,都有點微微顫動。


    而謝錦秀看著今天的考試號房滿意的很,至少他還運氣很好,這裏通風好,采光看樣子應該也不錯,重要的是沒有挨著臭號,這人心情一好,臉就笑了,好死不死的被薛明糧看了個正著,這把薛明糧恨得啊,這個小人嘲笑自己呢!


    同樣的配料,同樣的流程。


    謝錦秀同樣的下筆如有神助,童生的考試大多以背湧為主,作為掃描記憶了大量啟蒙書籍的他,真是來者不拒,甚至節奏還有了,啟齒哢嚓的節奏感。


    那邊薛明糧也很開心,今天的考題真是都撞上了,邊寫邊樂,就覺著自家帶來的墨真是清香的很,心曠神怡啊!


    不止薛明糧心曠神怡的很,就是那些蟲子啊,蜘蛛啊也心曠神怡的很,那墨是那麽的香,蟲兒都想咬上一口。


    毛筆拿久了,那就有點累,薛明糧落筆,揉腕,就看著對麵的謝錦秀也在悠哉哉的問兵士要了碗清水喝!


    看那美滋滋的小樣,薛明糧就恨得牙癢癢,不就是清水麽?有什麽好喝的?


    薛明糧把考籃裏麵的糖水竹筒拿了出來,看著謝錦秀使勁的一拔塞子,就看著幾滴落到了墨裏,但是薛明糧也沒有看到。


    咕咚咚給自己灌了幾大口,還舔舔嘴巴,對著謝錦秀撇撇嘴,那樣子似乎在說我的水比你的水好喝!


    謝錦秀看著了,隻覺著那一定是個考試瘋子,據說考科舉要是成績不理想,確實會瘋,這麽一想,謝錦秀給了薛明糧一抹同情的目光。


    額!薛明糧打了個嗝,這不對啊,對麵那小子有病吧?不應該對自己羨慕妒忌恨我麽?


    竹筒放好,薛明糧拿起來筆往下要寫,啊的一聲驚唿,就看著點點的墨漬又出現在了考卷上,上麵還爬著幾隻螞蟻,薛明糧隻覺著如五雷轟頂。


    監考官聽著動靜,就過來問著:“怎麽了?無事不得喧嘩!”


    薛明糧指指考卷,那真是兩眼淚汪汪啊,淚汪汪。


    幾乎與昨天同樣的交卷,同樣的步伐,同樣的甲丙!


    隻是跨出去考院,薛丙眼明手快的就把自家少爺往豪客來背了去,等到了客房,躺倒在床上,薛明糧都覺著生無可戀了,兩隻眼睛直直的了。


    “我一定是碰到了掃把星!”薛明糧嘴裏念叨著,不知道自己已經晉升為掃把星的謝錦秀也正被謝家成小心翼翼的護到了客棧。


    第三天考試,依舊,當薛明糧看著謝錦秀還在自己對麵的時候,直接把自己頭低下來,整個考試連抬都不抬,等謝錦秀交卷之後,薛明糧才小心翼翼的想要把考卷交上去。


    一步,兩步。。


    眼瞅著就要交卷成功,薛明糧那叫一個開心,可是?


    砰的一下,薛明糧與來交卷的考生撞到了一起,他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帶著墨漬的衣袖在自己的考卷上那麽一擦而過,好吧,人生何處不悲催,薛明糧他再次汙卷!


    薛明糧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考場的了,人生第一次童生考試,連丙三次,無人出左右!


    而謝錦秀連甲三次,心情大好,正美滋滋的帶著謝家成吃客棧送來的夾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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