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鐵和胡三兒遇到血頭菇,馬玉玲沒能看到過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再加上當時情急,自然也就沒時間去迴想記載上說過的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艾可兒仔細描述,又勾起了馬玉玲舊時的迴憶,馬玉玲這才迴想起來。


    而恰好跟血頭菇相生共存的另一種恐怖東西,恰好也是馬家先人有過具體描述記載過的。


    “和血頭菇共生,卻生活在樹上?”梁初一有些詫異的問道。


    “對,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什麽的道理,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我們馬家記載過這種生活在樹上的東西,叫‘鷹翅猴’!”


    “鷹翅猴?”梁初一忍不住差點兒笑出聲來:“不會是就是長著翅膀的猴吧,那可是傳說之中‘天使’的形象啊!”


    馬玉玲苦笑了一下:“我不曉得到底是哪種東西,記載上說這東西,比真正的猴子可要恐怖得多。”


    隻要手上有槍,有武器,就算是遇上真正的老虎,那也未必會有多可怕,但是“鷹翅猴”這種東西,其恐、怖程度卻比真正的老虎厲害得多。


    馬玉玲苦笑著搖頭,一臉懊悔:“隻可惜的是,那時候我是真的不曉得這些東西都是真的,根本就沒認真去看過記載上說的,唉……當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見馬玉玲一臉懊悔不已,梁初一勸道:“萬事萬物因緣際遇原本就講究一個緣法,倘若當日你認認真真的看過並且全部記了下來,今日今時,恐怕你也未必用得上。”


    馬玉玲歎了一口氣:“我還記得,記載上說鷹翅猴這種東西,無影無形,殺人不見血,最善於將獵物逼到血頭菇捕獵的範圍,在血頭菇捕獲獵物之後,才現身出來跟血頭菇分享獵物,不過這東西大部分時候棲身樹上,不被驚動,或者闖入它們的領地,除非他們是需要,才會出來圍獵。”


    頓了頓,馬玉玲繼續補充:“最關鍵的是,這東西無影無形,也就是根本看不見……看不見就不曉得從什麽地方來,怎麽去招架……”


    梁初一甚是慶幸的笑了笑:“還好,我一直都沒想過要躲到樹上去的想法……”


    再往前走了一陣,梁初一突然“咦”了一聲,指著前麵說道:“馬小姐,你不會是從這地方出來的吧。”


    這時節,本來應該是快到正午,陽光最為充足的時節溫度也逐漸升高,霧氣原本應該逐漸散開才是,但可惜的是,兩個人前麵的霧氣不但沒有漸漸散開,反而出現一團濃黑,如同煤炭粉塵一般的黑霧。


    而且,這團黑霧居然跟霧氣有著明顯的邊界,尤為怪異的是,其它地方水霧即使是在這樣的森林裏麵,時不時的還會看得見有輕微的流動,但這一團白色的霧氣居然凝住不動。


    這讓馬玉玲跟梁初一兩人都是忍不住有些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會兒,梁初一這才澀聲笑了笑:“這團黑霧裏麵該不會又有什麽兇險吧,要不要去看看?”


    馬玉玲卻是皺著眉頭沉吟了起來,自己在這森林裏麵也晃蕩了好幾天了,可是卻從沒見到過這樣的黑霧氣,甚至對這一帶的地形,也毫無印象,隻是馬玉玲對梁初一要不要去看看這個說法,不由苦笑了一下。


    這片森林,往哪裏走都一樣,反正走了好幾天也沒走出去,遇到的危險,也不在少數,自然也就不在乎黑霧裏麵到底會有什麽,去看看就去看看唄,大不了也不過就是自己一條命而已罷了。


    梁初一有些艱澀的一笑:“還是好好的想想吧,或許……或許……”


    馬玉玲往旁邊的一棵樹上靠住身子,苦笑道:“如果再走其它方向的話,恐怕也不大容易走得出去,若再繞上兩天的話,就算不會遇上其他的危險,恐怕我們也隻能被餓死,如果這黑霧後麵要是真有什麽,除了是我們兩個人的命數之外,倒也來得痛快一些。”


    馬玉玲說的到也不無道理,對梁初一來說隻不過是在這森林裏麵迷失了幾個小時,但對馬玉玲來說,卻是迷失了整整八天。


    最關鍵是就算兩個人還能再堅持一個八天,又有誰敢保證就能從這裏走出去了?更何況,梁初一帶著的,救命的一塊牛肉幹,都已經給了馬玉玲,到了這時,基本上已經算是彈盡糧絕。


    這個時候如真的能來個痛快,倒也未免不是一樁愜意之事。


    見馬玉玲堅持,梁初一苦笑了一下,從背包裏麵拿出來一條繩子,往自己的腰間一係,笑道:“也行,我們就老規矩,省得再走散了不好找。”


    馬玉玲微微歎了口氣,接過繩子的另一頭,係在自己的腰間,跟梁初一中間隻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係好繩子,梁初一吸了一口氣,然後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前麵有神也好,有鬼也好,有神,我們今天就來會會神,有鬼,我們也來會會鬼,要是死了,就當我們睡個長覺,哈哈……”


    馬玉玲沒說什麽,不是馬玉玲不想說,而是馬玉玲說不出來,梁初一一邊笑著,一邊拽著手裏的繩子,緩緩走進黑霧之中。


    黑霧裏麵當真烏漆墨黑張口不見牙,梁初一隻能試探一下走一步,再試探一下再往前走一步,根本就是一步一挨,馬玉玲在後麵,反而走得快樂些,甚至都快貼到梁初一的身上。


    才走了沒多大一陣,馬玉玲居然聽到一陣咕咕的聲響——這是梁初一的肚子裏發出來,按照梁初一的經曆來說,梁初一是昨天晚上吃過晚飯,然後一直到現在,到了這時節,也正是梁初一的胃折騰得最厲害的時候,也正是梁初一最難受的時候。


    過了這一陣,反而會好些,隻是梁初一到了這這時節,反而伸出手來,緊緊地握著馬玉玲的手,一絲一毫也不肯放鬆,唯恐一鬆手馬玉玲又會走散。


    但兩人在伸手不見五指,張口不見牙的黑霧裏麵,摸索著走了好幾個小時,前麵卻依舊是一片茫茫黑暗,但梁初一漸漸的有些焦躁起來,這黑暗,無邊無際,也不曉得什麽時候是個頭,若是真正的夜晚,那也還有個天亮的時節,但這黑霧,當真隻有讓人絕望。


    隻是梁初一越是這樣想著,就越想早點兒走出去,越想早點兒走出去,就越耗費體力,馬玉玲在梁初一身邊,明顯感覺到梁初一的焦躁,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安慰梁初一,不要太過激動,無論如何也得要保持住穩定的情緒。


    隻不過,馬玉玲起初還能貼著梁初一,甚至是依賴著梁初一慢慢地往前走,但幾個小時之後,馬玉玲的體力實在有些不支,梁初一無法,隻得摸索著背起馬玉玲前進,不過,前麵的路慢慢的便開始坎坷起來,梁初一背著馬玉玲,走得不但很慢,體力消耗更是巨大。


    等梁初一摸索著到了一處大石塊跟前時,梁初一終於精疲力竭,被累垮了下來——實在是走不動了!


    梁初一幾乎是一頭栽倒在地上,但梁初一努力的叫了一聲:“馬小姐,你沒事吧?”


    馬玉玲很是虛弱無力的答道:“我沒事,梁老板你還好吧……”


    梁初一強忍著腹中空虛和全身的酸疼,伸出手來,摸索著探了出去,摸索了好一會兒,將馬玉玲的手抓在手裏。


    入手,隻覺得馬玉玲的手一片冰涼,幾乎感覺得不到馬玉玲的體溫,估摸著馬玉玲更是又冷又餓。


    “嘿嘿……”梁初一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還很響亮:“嘿嘿,馬小姐,沒想到我這人倒黴透頂,就算是想痛痛快快的去死居然也不成……”


    馬玉玲虛弱得不行:“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說這些,省點兒力氣吧……”


    梁初一趴在地上,喘了口粗氣,又笑道:“唉,說句實話吧,從我認識你那一天起,我就覺得你這馬家大小姐,表麵上一派高貴冷,其實你的心裏卻是一片火熱,要說娶老婆能娶到你這樣的女孩子,當真是一種福氣。”


    馬玉玲努力的把手抽了迴去,但隻一瞬間,梁初一卻感覺到馬玉玲在自己的手上拍打了一下,很是嗔惱的那種“打”,隻是馬玉玲到了這時沒什麽力氣了,這一“打”,也就隻能變成輕輕的一拍。


    馬玉玲很努力的說道,但那語氣裏麵除了嗔惱,卻有些欣喜:“你笑話我……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好……”。


    梁初一又反手抓住馬玉玲的手,嗬嗬的大笑了一陣:“你說,我們兩個人給以後來這裏的人留下一個最大的謎,讓他們絞盡腦汁都猜不透,好玩不好玩?”


    馬玉玲雖然沒什麽力氣,但聽覺仍在,甚至也還極為清醒,不過,馬玉玲弄不懂梁初一說兩個人留下一個讓後來的人絞盡腦汁也猜不透的謎到底是怎麽迴事。


    梁初一嗬嗬的笑著解釋道:“你說,等我們死了,要是有人發現我們兩個躺在一起的骨骸,他們會怎麽想這種情形,是雙雙遇難的夫妻,還是會說我們兩個人是相互殘殺的盜賊?”


    黑暗之中,馬玉玲都隻覺得自己的臉上一陣發燙:“你這人,真是,到死都沒個正經……”


    說著,馬玉玲又想要把手抽出來,去打梁初一一巴掌,哪怕是打在梁初一的手上都好,隻可惜的是,馬玉玲實在是沒有力氣了,甚至想從梁初一的手裏把手抽迴來,也隻是微弱的掙紮了幾下,再也沒法子掙開。


    梁初一不去理會馬玉玲的嗬責,隻是嗬嗬的笑道:“馬小姐,要不然,我們兩個人把姿勢擺的更加親密一些,讓後來的人直接認為我們兩個人就是一對雙雙遇難的夫妻,哈哈,怎麽樣,相信我,這會讓他們百分之百的大錯特錯,然後……我們想想那些家夥一臉蒙逼,是不是會很搞笑,嗬嗬……”


    馬玉玲也微微笑了起來:“一直以為你這人……是一個耿直豪爽的人,可想不到,你還是個連死了之後都還會害人的害人精……你這人真是……”


    越到後來,馬玉玲的聲音越微弱,終於直到再也說不出話來。


    梁初一感覺到馬玉玲沒了聲息,當即便大叫了幾聲:“馬小姐……馬小姐……”


    梁初一隻是一頓沒吃上飯,再加上整整大半夜和一天的體力透支,但遠遠還沒達到燈枯油竭的地步,反倒是馬玉玲,不但整整八天時間沒吃沒喝,還嚴重透支體力,到了這時,實在已經奄奄一息。


    梁初一繼續大叫:“馬小姐……馬小姐……”


    突然之間,在黑暗之中有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了梁初一的胳膊一邊搖晃一邊低低的喚道:“梁老板……梁老板……你又做惡夢了……”


    梁初一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抓著自己並說自己在做夢的人到底是誰,隻是在這一刻,梁初一發現抓著自己胳膊搖晃的人,竟然是胡三兒,微弱的火光下,馬毓菲也在一旁正神色複雜的盯著自己。


    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又睡了多久——自己又做了一場噩夢!


    梁初一不能置信的看著胡三兒,隨即又轉頭去看馬毓菲,馬毓菲見梁初一盯著自己,臉上微微一紅,低聲說道:“你又做噩夢了!你沒事吧?”


    梁初一愣愣的看著馬毓菲,過了好一會兒,才趕緊掙開胡三兒抓著的手臂,訕訕的問道:“我睡了多久了,你,你們沒事吧?哎,胡三兒你幹嘛這麽大力氣……”


    說著,梁初一還活動了一下胳膊,借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也就睡了五分鍾吧!我沒事,大家也都沒事,哎,梁老板,你怎麽了,這段時間老是這樣魔怔……”胡三兒怪異的看著梁初一。


    梁初一沒去理睬胡三兒,隻是詫異至極的看著馬毓菲:“我就睡了五分鍾?”


    “應該還不到……你到底做了什麽夢,怎麽會那麽急促的大叫馬小姐?”胡三兒一臉曖昧的看著梁初一。


    梁初一愣了愣,但隨即想到一個問題,馬上便低聲說道:“馬小姐,我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還有,我讓你無論如何也不要說的事情,你記住了嗎?”


    馬毓菲詫然:“大約也就五分鍾之前吧,你就睡了過去,嗯,你說的什麽事情不讓我說?”


    梁初一略一沉吟,便站起身來,也不管馬毓菲答應不答應,隻拽了馬毓菲,選了幾處光線暗淡,地形比較隱蔽的地方,繞到礫石後麵,夢境裏發現有個收發器的地方,到了這裏,梁初一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卻發現這裏並沒有什麽人或者有人遺留的東西,甚至夢境裏麵那些倒伏的野草也不見一處。


    看來自己還是虛驚了一場,梁初一重又迴到火堆邊上,挨著馬毓菲坐下,沉吟了好一陣這才說道:“我的確是做了一個噩夢,在夢境裏麵,你被人抓走了,我們出去找你,可是,後來我們都迷失在對麵的那座森林裏麵,再後來我夢見我們都給餓死了……”


    說罷,梁初一苦笑道:“最近我也不曉得是怎麽了,盡是做著這些奇奇怪怪的夢。”


    馬毓菲幽幽的歎了口氣,順口說道:“夢,有時候也會很靈驗的,你老是做夢跟她一起,該不會是暗示隻有你跟玲兒兩個人,才能得到一些東西吧……”


    “唉……”梁初一也是歎了口氣:“我以前從來不這樣的,也不曉得這幾天到底怎麽了,對了,馬小姐你應該不會多心吧……”


    馬毓菲苦澀的笑了笑:“你能控製自己做什麽樣夢嗎?”


    梁初一搖了搖頭:“我以前都不做夢的,更沒聽說過還可以控製自己做什麽夢?馬小姐你不會……不會能夠控製自己做什麽樣的夢吧!”


    “不會!”馬毓菲毫不猶豫的答道:“我自己都不會控製自己能做什麽樣的夢,我又怎麽能對你做的夢多心呢?”


    頓了頓,馬毓菲卻又幽幽說道:“不過話說迴來,有句話叫做夢由心生,你應該是過多的把心思放到玲兒身上,所以,才會做與她有關的夢,梁初一不要讓自己陷進去,好嗎?”


    馬毓菲當真也不會虧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倘若是別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麵前,即使是在夢中叫喚別的女孩子,那下場都一定會很淒慘的,但馬毓菲卻很明顯隻是諒解和勸解梁初一,對梁初一夢中出現馬玉玲諒解,再勸解梁初一不要讓自己陷進去。


    要說善解人意,路也當真也夠善解人意的了,梁初一隻得點了點頭,但卻不再去說這事情,再說多了,也沒什麽意思,隻是梁初一湊到馬毓菲的耳邊,用隻有馬毓菲一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如童蚊呐一般低聲問道:“馬小姐,在我的夢境裏,你曾跟我說過,你曉得穿過礫石灘進入那座白色城堡的法子,真有這事嗎?”


    梁初一的聲音極低,果真除了馬毓菲之外,再也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夠聽得見,隻是馬毓菲愣了愣,過了片刻,這才低聲問道:“你不讓我說的事情,就是這件事?”


    梁初一盯著馬毓菲,微微點了點頭:“在我的夢境裏麵,你被抓走就因為這事!”


    沒想到的是,馬毓菲搖頭,低聲說道:“穿過礫石灘,進入水晶宮核心的法子我是不曉得,呃,玲兒倒是跟我說過一件事——那個秦虎,玲兒說,雖然不清楚秦虎的真實身份,但是他應該有法子進去,而且這個法子,應該記載在那個日記本裏麵?”


    梁初一不能置信的看著馬毓菲,秦虎居然會曉得進入水晶宮的法子,還記在他的那個筆記本上,這怎麽可能?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但是,我和玲兒都發現,這些天,他背著我們時不時的就偷偷的看那本日記,隨即又表現得特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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