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串腳印,梁初一之所以一下子就能斷定是那種皮鞋留下來的,是因為梁初一親眼見過那種皮鞋,以前,梁初一的父親梁大慶就最喜愛穿這種皮鞋,所以梁初一對之影響極為深刻。


    不過,這種皮鞋現在市麵上根本就不多見。


    梁初一蹲下身子,對著腳印看了半晌,轉頭對馬玉玲說道:“這個人,應該是跟謝長春一個時代的人……”


    馬玉玲看了一陣腳印,笑問:“為什麽?”


    梁初一說:“你記不記得,我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死在外麵的人,大多都是布腰帶布鞋,這說明他們最少是民國年間的人,但那個時候,同樣也有這種皮鞋,而且看這鞋印的痕跡,應該是一雙比較新的皮鞋,但是在那個時候,能夠穿上這樣的皮鞋的人,除了非富即貴恐怕就隻有謝長春這樣的人了……”


    謝長春跟薛大將軍走得近,最重要的是不缺錢,所以,如果謝長春來過這裏的話,會有這樣一雙皮鞋也就沒什麽稀奇了。


    ——最關鍵的是,如果謝長春的的確確是一個探險者,這樣的皮鞋自然是最合適長途跋涉防滑防磨的裝備。


    馬玉玲搖搖頭,來這裏的人不止一撥,再說古玩市場的長盛不衰,土夫子可以說是見縫插針滿天飛,會來到這裏的人,哪裏有可能僅僅隻是謝長春一個人,別人也可以穿著這種手工皮鞋來啊。


    梁初一笑了笑,這就是連馬玉玲也不曉得的地方,其實,在那個年代,能夠穿上這樣皮鞋的人,在中州這樣的小地方來說,絕對是屈指可數——其他的人就算是有錢,恐怕也沒地兒去買,除此之外,多半便是布鞋、草鞋,前麵那些人的腿腳上的布鞋就是很好的證據。


    馬玉玲不由得點點頭,梁初一說的還算有理,而且這個腳印也可以證明是謝長春破壞過這裏的機關,因為如果是其他的人,如果是合夥前來這裏的話,除了這裏的金銀財寶會被席卷一空之外,也不會隻留下一個人的腳印,而且坊間必定也會留下不少的傳說。


    隻是,馬玉玲還兩個疑問,在水池前死去的那些人,每個人胸口小腹之處都有一個大洞,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樣造成的?


    另外,謝長春到了這裏之後,他又走了迴頭路,還是另外走了其他的地方?這裏沒有任何人的屍體,也就是說,謝長春到了這裏之後又走了,他從哪裏出去的?迴頭出去,還是另有蹊徑!


    梁初一看著這一串腳印,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還未說話,胡三兒嬉皮笑臉的過來,一看胡三兒那樣子,梁初一就曉得,這家夥肯定又沒好事兒。


    果然,胡三兒甜得膩人的叫了一聲“梁老板”,然後才說道:“梁老板,我曉得你是個少有的好人,可是也有句話叫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對吧,你看我現在,除了一身衣裳,其餘的什麽也沒有了……”


    馬玉玲笑了笑,曉得胡三兒又要打什麽主意,梁初一往那堆金銀財寶看了看,也曉得胡三兒是怎麽迴事了。


    這裏的金銀財寶之豐富,就算這幾個人每個人背上一大包,也不能背走十之一二,何況,幾個人當中,梁初一、馬玉玲對這些黃白之物很是淡漠,秦虎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七八個人之中,就再去一半,如此一來就算胡三兒、孫胖子、老鐵等人拚盡全力也帶不走多少。


    所以,幾個人自然要挑挑揀揀找最好最值錢的東西,隻是老鐵、孫胖子、江雲山等人挑揀得鬧熱,胡三兒卻是空著雙手,梁初一當然曉得是怎麽迴事了——胡三兒是來要背包的!


    不曉得江雲山跟胡三兒兩個達成了什麽樣的協議,胡三兒的背包,讓江雲山拿過去了,這會兒江雲山正挑挑揀揀十分來勁兒呢。


    “你怎麽不去找老秦?”梁初一有些好奇。


    “嘿嘿……”胡三兒腆著臉解釋:“把能吃能喝能用的,都留下來了,這不就背包緊張了嗎,所以,我就過來跟梁老板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梁老板你的背包,嘿嘿……到時候,帶出去的東西大家夥兒見人一份……”


    梁初一笑了笑:“難道我自己就不會去裝上一背包,非要你給的這一份……”


    胡三兒怔了怔,隨即明白,梁初一仔不過是在跟他開玩笑,梁初一本就不在乎這些金銀珠寶黃白之物,要是在乎的話,梁初一早就自己動手去裝了,何況梁初一一邊說著,還一邊將背包起了下來,把背包裏的東西拿了出來,這不明擺著是支持胡三兒麽。


    胡三兒有些激動,關鍵時刻還是梁老板能體貼人!


    梁初一把背包裏的東西拿出來,然後要馬玉玲過來,將重要的用具東西裝進去,最後把空背包在手上抖了抖,對胡三兒說道:“胡三兒,有句話,我希望你能聽得進去,拿些可以,但別太貪!”


    梁初一就從沒這樣支持胡三兒過,這一次就算是告誡胡三兒不可貪心,也說得淡然許多,這可算是大力支持胡三兒。


    胡三兒心口一熱,“呯”的一聲,在胸口上一拍,大聲說道:“梁老板,放心,所有的規矩我都懂,以後我也不會讓梁老板為難的……”


    梁初一搖了搖頭,將背包遞給胡三兒,然後轉頭跟馬玉玲一起打理馬玉玲的背包,這一次,本來是為了尋找邱八爺來的,器具裝備本來就不多,每個背包也就十幾二十斤,加上這一段時間的消耗,除了繩索衣物之類的,剩餘下來的器具也沒有幾樣了,所以馬玉玲的一個背包,裝這些東西還有些富餘。


    馬玉玲一邊整理裝備,一邊好奇地問梁初一:“我記得上一次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情,你都是盡力阻止胡三兒等人,但這一次你怎麽好像是轉了性似的,不但不阻止,還格外支持?”


    一說到這事,梁初一又長長地歎了一口,不知所指的說了一句:“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唉……哎,胡三兒你還呆著幹嘛啊?”


    馬玉玲不明白梁初一為什麽會這麽說,而且說這話的時候,梁初一竟然顯得很是蕭索,這就很是奇怪了,在不到一個小時裏,梁初一居然一連歎了兩迴氣,還說出來這樣不明不白的話,不要說是罕見,絕對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這是怎麽迴事?


    梁初一不願多說,匆匆幫嗎玉玲將背包背好,轉頭對付天鵬等人說道:“大家都準備好了嗎?我們得走了……”


    此時,江雲山挑挑揀揀的,正在精心挑選“最好”的,最“值錢”的東西,也就紮紮實實裝了大半袋子,而老鐵跟孫胖子兩個人則隻是稍加甄別,但凡金的玉的,便一股腦兒往背包裏裝,早滿滿的裝了一大背包,聽梁初一說是要走,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背上背包準備出發。


    付天鵬倒是裝了些他自己喜歡的,金的銀的玉的瓷的都有,當然了,他挑的這些差不多件件精美,聽梁初一準備出發,付天鵬也就住了手,馬上開始整理背包。


    不過,這裏金銀財寶雖然豐富,但是這裏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久留的地方,不說沒吃沒喝,再待下去,就是照明都有問題了。


    ——這也是付天鵬等人的好處,即使身處寶庫,也不失理智!


    或者,他們比其它的人能夠更快地清醒過來,曉得這裏的財寶這幾個人一下子搬不走,也不過份強求,不去過份強求就是知足。


    隻是胡三兒這家夥拿了一隻背包,還算有些眼光,想要挑些好的,卻因為跟檢驗三談判耽擱,又去找梁初一要背包,耽誤了不少時間,剛剛沒挑上幾件,梁初一又叫著要走,胡三兒頓時有些發急起來。


    如果硬要留在這裏挑個心滿意足,其餘的人不見得不會等他,但是拖延時間,讓所有的人等他一個人,始終是一件不好說話的事情。


    何況,按照胡三兒的眼光,在這一堆讓人眼花繚亂的物件當中,挑到稱心如意、心滿意足,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完成的。


    所以,胡三兒發急,一發急,胡三兒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好的壞的金的銀的,甚至是黃橙橙的金塊,都一股腦兒就扒拉了一袋,稍微整理一下,將背包背上手裏還拿了兩件,這才抬頭問梁初一:“現在就要走?往哪邊走?”


    梁初一還沒搭話,幾個人背後卻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這就要走?用不著這麽著急吧……”


    “誰……”


    陡然之間在這種死寂的地方,聽到身後有人用這種腔調說話,那種恐怖的程度,幾乎就像是被鬼摸了腦袋一樣,一個個的別說汗毛倒豎就算是心肝尖子都在不住的抖動。


    所以,梁初一、馬玉玲、付天鵬等人,忍不住一齊大喝了一聲:“是誰……”


    孫胖子膽小,被嚇得幾乎一屁股坐了下去,唯獨胡三兒這家夥,與眾不同,怔了半晌,才居然喝道:“誰啊……這是,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不曉得……”


    話音剛落,從通道裏進來幾個人。


    領頭的,居然是邱八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跟邱八爺長得很像,梁初一也見過一麵的邱三!


    鐵穀邱三!


    居然是冒充邱八爺見過梁初一一次的鐵穀邱三!


    他身後,魚貫進來五個人,仇龍、常老頭、還有三個保鏢。


    對仇龍、邱三的出現,梁初一跟馬玉玲隻是有點眼睛紅紅的感覺,讓胡三兒、孫胖子差點坐倒在地的,仇龍和常老頭子不是帶著喜娃子媳婦兒、葛智華一起迴去了,怎麽會又出現在這裏?


    胡三兒跟孫胖子可都是親眼看見的,付天鵬等人可都是看著仇龍和常老頭他們從山洞裏麵退迴去了的!


    常老頭倒是笑了笑:“很是意外吧,哼哼,我隻不過是玩了個小小的障眼法就把你們都騙了過去,嘿嘿……雛鳥果然就是雛鳥……”


    邱三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的走到那一堆財寶前麵,俯下身子,隨手拈起一件珠串兒,然後能笑了幾聲:“這些,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了……”


    胡三兒愣愣的問仇龍:“你不是明明已經迴去了的麽,怎麽會……怎麽又會……又跟過來過來了!”


    常老頭在一旁冷冷的笑道:“其實,在這之前,我們隻是不曉得來這裏的道路,何況隻是通道裏的機關就已經那麽兇險了,三爺他老人家,本來也不想繼續下來,隻是突然之間你們兩個闖了進去,三爺看你身手不錯,自然就得拿你打個頭陣,哼哼……想不到,後來還來了這麽多高手!正好讓你們帶個路。”


    梁初一無語,這一次不明不白的,又讓邱三給算計了,而且還連累了馬玉玲、胡三兒、付天鵬等人!


    “這麽說,那個叫傑森的,也是你們一夥兒?”梁初一沉默片刻問道。


    傑森本人已經死了多時,但這件事很是奇怪,怎麽會那麽巧?


    邱三淡淡的笑了笑:“傑森隻不過是我一個客戶,想跟我們一夥兒他還沒那個資格,不過,傑森那家夥想拋開我單幹,哼哼,利用一下傑森,那也是未嚐不可的事情。”


    胡三兒澀聲說道:“你……傑森……他,三……三爺,他是你的客戶……”


    常老頭淡淡的笑了笑:“傑森想跟我們一夥兒,他還沒那個資格,不過,聽說你們拿到蠕蟲內丹就要立刻走人,利用一下傑森,那也是未嚐不可的事情。”


    怪不得,梁初一等人剛剛拿到蠕蟲內丹沒多久,傑森就帶著人馬殺了過來,原來他們還真是一夥兒的。


    江雲山澀聲說道:“師傅,你和傑森……”


    江雲山這麽一說,梁初一跟馬玉玲等人俱都是大吃了一驚,江雲山是常老頭的徒弟!


    常老頭是江雲山的師傅!


    江雲山轉頭看著梁初一,一臉的無奈:“這次行動,我沒有跟我師父透露半點兒消息……”


    常老頭也冷冷的說道:“江雲山,你還記得我這個師傅!”


    胡三兒終於哈哈一笑:“常老頭,你可是親手害死了你這個徒弟,嗬嗬……你這師傅當得……嗬嗬……這叫什麽,這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住嘴……”常老頭怒吼:“你,你竟然,三爺麵前,你敢胡說八道……”


    “哈哈……”胡三兒大笑:“你有什麽資格說我,難道你看不出來,老江根本不會與你同流合汙,三爺又怎麽樣,就算是四爺又與我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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