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音又做了件第一次的事,她從未進過青樓。不單是她,除舒小紅,幾個姐妹都沒來過這種地方。


    朱泚在城外自殺是半夜,第二天一早降兵將進城,城內之人知道這個消息後,將一年的鞭炮都放了。本來放鞭炮也沒什麽,有些地方死人已開始流行。許多人一邊放鞭炮一邊手舞足蹈,在城裏大肆慶祝。慶祝朱泚這個罪魁禍首從世界上消失、慶祝內戰結束、也慶祝即將解除城禁。


    城禁在前兩天被解除,靈州城作為朔方主城,兩天就熱鬧起來。雖然現在進出都有嚴格盤查,對清白之人的影響並不大。靈州城戰事平息後,青樓這種地方又開始紅火。


    在城西正街較中心的位置,有一座樓群組成的四合院。臨街的大樓高有四層,樓色深黃,中間鑲著一塊大牌匾,上麵寫著兩個半人高大字:紅樓。


    太陽已過午時,在這條街十分熱鬧的街,突然撞來一大群衙役。衙役不稀罕,在這些衙役的後麵,是五個騎著寶馬的美少婦。後麵跟著十五個身穿神甲的年青女子,更後麵,是幾十個同樣穿神甲的侍衛。


    這種超豪華陣型,許多人都能猜中主人。一個剛從紅樓出來的年青人,一把將身邊的同伴抓住:


    “是聖賢公主和四個郡王妃,別去擠,等她們過去後再走。


    兩個老實的年青站在門口等,後麵的大爺些摟著美女出來,見到即將到來的雜牌軍,不敢有所衝撞,也在門口等,很快門口擠了一堆人。


    前方近百個衙役,有大半衝過這堆人,快速朝大樓側麵跑去。二十個衙役停在大門左右上排成兩隊,直接將在門口站崗的打手趕走。當五個美女來到他們麵前,大家都呆住了。


    “怪事,這樓明明是黑黃色,怎麽取了個紅樓?”李水音看著麵前的樓,很是不解問出。這問題就連舒小紅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沒人迴答她。


    李水音也沒想學這方麵的知識,盯了眼麵前這群被驚呆的男女,大手一揮:


    “所有人全部進去,衝出來者是為奸細。”


    “啊!”一聲驚唿,大家終於迴過神來。就連被眾衙役擠在一邊的八個打手,全都衝進樓中。


    裏麵的人還未得到消息,先是一群神甲衛衝進去,掃了眼在四周發呆的男女。隊長黃毅大喊:


    “所有人全都去裏麵院子裏,郡王妃在此抓奸細。誰要是躲藏或是妄想逃走者,一律抓去州衙銬問。”


    全都慌了神,青樓是個消息靈通之地,幾乎沒人不知郡王妃是誰的老婆。無論是官二代還是富三代,一隊隊全朝裏麵的院子跑去。一個穿著華貴、臉白如妖的中年女子戰戰兢兢來到黃毅麵前,還未問出,五個皆能當她這裏頭牌的美女走進來。


    青樓的消息雖靈通,沒見過的人還是不認識。中年女子連李水音的畫像也沒見過,但她認識舒小紅。舒小紅以前來靈州醉芙蓉客串,紅樓的生意被搶去大半,她曾去偷偷見過,在心裏不知詛咒舒小紅多少遍。


    原本已經不敢再想,現在腦袋不爭氣,又想起詛咒之事。心一慌,就地朝舒小紅方向跪下:


    “草、草民沙如煙,拜見、拜見各位郡王妃。”


    再急心智還是有,知道和舒小紅一起的是她的姐妹。舒小紅看了眼四周,來到沙如煙麵前:


    “沙老板勿需多禮,我們這次來查案,你進去將所有人帶出來,不要漏掉一個。”


    “草民這就去,”沙如煙匆匆跑進內院。李水音問:


    “這些地方白天也經營嗎?”


    曲盈盈很懂事,怕舒小紅不高興,挽著李水音:


    “管它白天晚上,我們快去找那個紫娟,千萬不能讓她自殺了。”


    李水音一聽很有道理,何浩然教她們很多這方麵的知識。一群女人來到內院時,這裏正在大忙。還好有侍衛的安排,男女分開,一排排站在頗為寬敞的院中。


    等了一會,李水音見四周已經沒人來了,正要提起喇叭開訓。在後麵一幢單獨的小樓中,沙如煙拉著一個女人匆匆跑來。待她們走進一看,拉來的女人大概雙十,長得很不錯,身材十分豐滿,低著腦袋不敢看她們。


    沙如煙已經知道李水音,陪笑道:


    “請公主恕罪,這是我紅樓頭牌紫娟。她天生膽小,開始沒敢出來。”


    一聽是正主,幾女複了幾眼,李水音看了眼丁燕,對方收到信號,和另一個親衛來到紫娟左右,一人捉一隻手將她提到後麵去。


    站在院中的男女看傻了,這還沒過多少時間,幾個女人真就將紫娟當成奸細了?沙如煙屁也不敢放一個,退到眾人中站著。被嚇呆的紫娟迴過神來,發出一聲驚天哭喊:


    “公主恕罪,草民隻是膽小,聽媽媽話已經下來了,草民實在冤枉,草民絕不是奸細啊!”


    “別吵了,是不是奸細待會會查清。”丁燕很幹脆,借了幾個姐妹的手絹揉成一團,直接將紫娟的嘴堵住。


    李水音終於可以發話了,拿著喇叭開喊:


    “大家不用驚慌,我們隻是來查奸細的。從現在開始,男的走左邊幢樓,女的走右邊幢,查完一個走一個。至於在紅樓的人,無論男女暫時不能離開,待徹底查清後再恢複自由之身。”


    此時沒人敢討價還價,李水音的傳說不比何浩然少多少。現在民間傳言,李水音是天下最聰明、最有軍事能力的女人,風頭已經蓋過李雪韻幾位。在這種人麵前,唯一的隻能是服從,反正自身清白,李水音還不至於栽贓他們這種小人物。


    屠儀的手腳鏈已被解開,在七八個侍衛的陪同下走到左邊幢樓。陳敏帶著八個姐妹,走進右邊幢,檢查開始。


    右邊第一個走進小樓的是位麵容姣好、長著一雙淚汪汪眼睛的年青女子,跟著她進去的還有八個同事。女子被陳敏帶進一間廂房,砰一聲門被鎖上:


    “將衣服脫掉。”


    就算是青樓女子,在一個女人麵前脫衣也有些臉紅。此時陳敏拿著一把腰刀,要是換成個男子?女子不敢再想下去,小心翼翼將衣服脫掉,陳敏一看真是個女人。


    本來這就行了,來的時候李水音吩咐過她們:男子也可以裝扮成女人,我們查的上官年和上官傑都是男的,要是他們裝成女人,一定不敢脫衣服。你們主要檢查那些人,是不是男扮女裝就可以了。


    陳敏好不容易得到這麽一個機會,和另外幾個姐妹一樣,這一步遠遠沒有完事,讓對方穿好衣服:


    “你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住在什麽地方?認不認識上官年和上官傑……”


    李水音見九個女子進去後,好一會一個都沒出來,一想就想到什麽情況。懶得再耽擱時間,對幾個姐妹說:


    “先將紫娟押到樓上來我們審審。”


    紫娟根本不是押到樓上的,被丁燕和一個親衛架到二樓,剛一放就癱軟到地上。舒小紅有些不忍,一想對方可能是奸細,還是將善心按住。


    李水音沒有耽擱,直接問出:


    “你認不認識上官傑?”


    紫娟嚇得雙眼翻白,差點暈過去。搖搖頭:


    “草民不認識上官傑。”


    “你知不知道上官傑是奸細?”


    等了一會紫娟還未開口,丁燕扯住她的頭發正要下手:


    “別打,草民開始真的不認識上官傑是誰,後來看見抓他的捕文,才知道、知道有個狎客很像、像上官傑。”


    幾女鬆了口氣,紫娟的話證明屠儀沒有撒謊。李水音問:


    “你說的那個男子叫什麽?”


    “他是洛商糧行的東家,叫嚴斌。”紫娟迴答完,又開始哭喊起來:


    “公主,草民真的不是奸細。後來草民才知道,洛商糧行被查封。草民隻是通過一些關係,替洛商糧行運了一迴糧。事後他拿出幾百兩銀子作為酬謝,隻有那一次。公主,草民可以發誓,我絕不是奸細。”


    幾個女人,隻有舒小紅相信了。舒小紅的同情心又開始泛濫,走到紫娟麵前替她擦試眼淚:


    “隻要你不是奸細,我們絕對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這裏非是長久之地,若是你幫我們抓到上官傑,我們給你贖身,讓你獲得自由。”


    舒小紅的話,讓紫娟徹底放開。她前幾天就已經知道上官傑的事,今日見官兵前來,猜到自己的事可能泄露,嚇得不敢出門。有舒小紅這個前輩的保證,她靜下心來,說出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草民聽上官傑一次酒後發怒,說他的一個小妾跑了。草民問他為何不看緊些,他說那個小妾就是和看守侍衛一起私奔的。為了不再發生那種事,他將剩下的幾個小妾都鎖在糧倉裏,讓她們誰也見不到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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