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七章取消封地製
義王之死，無論生在局內還是局外之人都沒想到。有些人惶惶不安，有些人隱藏得更深。
戴尤娜一直都很從容自信，也不知是對她這副美麗的麵孔，極度誘人的身材自信，還是因為其它東西。
現在她的自信不在了，臉上愁眉深鎖，不時閉目長歎，看起來心事重重。還好沒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她已經有好幾天未在春風閣獻藝。
她拿起麵前的筆，毫墨輕點，在一張萬壽紙上寫下三個大字。突然房門被人打開，貼身丫鬟海琴走進來：
“小姐，要不要吃些東西，你今日隻吃了一碗飯。”
“我不餓，什麽時候餓了再吃。”她指著幾個大字：
“琴兒，你看看這三個人字有什麽不一樣？”
海琴捧起紙張，看著上麵墨汁未幹的三個大字，搖搖頭：
“我覺得都一樣，小姐的字寫得真好，就像是刻出來的。”
三個人字，一字在上，兩字在下。她笑了笑：
“怎麽可能都一樣，每個人皆不同。人這東西太複雜了，就算是一群人加起來，做的事情總不會盡善盡美。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人生才充滿未知和冒險，生活才會豐富多彩。”
海琴聽得一知半懂，正要說話，又從外麵跑進來一人。
“海心有什麽事，慌慌張張的幹什麽？”
來人是個比海琴要小的女子，長得漂亮，身體有些單薄。她喘了幾口大氣說：
“小姐，我看見何將軍被好多人押走。裏麵除了太子外，還有不少王爺侯爺，看樣子出大事了。”
……
何浩然看了眼後麵的李水音，對方一臉焦急，暗自歎了聲，轉過頭對著中間的一儲君五王爺。
他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在來的路上，李遐找到機會，將事情給他簡單說了一遍。以前對義王府還有較深的怨氣，現在的怨氣更大。
李玼在臨死前，說他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要設計來陷害義王府。要是李玼還在，他一定會將此話精裝打包奉還給對方。
他的四肢沒享受鐵鏈木夾，這是李適和幾個王爺翻臉後為他爭取到的優待。現在的主審已不是李適，是其他三位王爺。
“何浩然，你為何要設計陷害義王府？”
這話已經是第三遍，事不過三，他懶得迴答。李響人如其名，驚堂木拍得十分響亮，終於說出新鮮話：
“已經不需要你說了，取消封地製？你這個亂臣賊子，一再犯事，一再被人縱容，養成你這種無法無天的膽。別指望誰會保你，誰也保不了你，誅你十族也不為過。”
“十六哥，還說那些幹什麽？推出去斬了。皇上要是怪罪，由我們全力承擔。”
“你敢，”後麵的李水音原本不能進來，李雪韻幾人也在外麵。她始終身份特殊些，因李適答應，他們也不想在此事上與李適翻臉。
“天下還不是你們最大，除非你們想造反。沒有父皇的同意，我看誰敢動將軍。”
李響被氣得一臉通紅，指著李水音說出一番頗為驚人的話：
“這天下是李氏之天下，不是哪一個人的。其它事還罷了，想要取消封地製？這是跟李氏所有人作對，要篡奪李氏江山。就算皇上不顧祖宗辛苦打下的江山，我們也不答應，將她押下去。”
“李響，你這個老糊塗，你才想篡位。”李水音的罵聲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門口。
李響的話令李適兄弟非常不爽，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駁，何浩然笑了笑：
“湘王爺，我想問問，取消封地製怎麽就是篡奪江山了？”
李響一愣，沒什麽說詞，將話一轉，對李適說：
“你們看看，還說他不想取消封地製，這些話就是證據。李樹群的信你們不信，現在信了吧？”
仿佛沒感覺到事情的嚴重，何浩然沒理會李適兄弟的眼神，說出的話更驚人。
“我覺得取消封地製也好，看來李樹群也是個人材，可惜不早遇上我，讓他誤入歧途。”
“太子，還不對這個狂夫用刑待到何時？”一旁聽審的李默站起來抗議：
“他自己都承認了，這是和全天下的王侯作對。太子，就算是你也保不住他。”
“自己找死怨不得人，太子，可以用刑了。”
李適感覺自己有些發抖，很吃力控製住身體神態。取消封地製是他們能當皇帝的人多年夢想，但也隻是敢在夢中想，根本不敢說出來。以前有不少例子，王侯造起反來比普通人更方便，威脅也更大。但哪怕強如他的祖宗李世民，也沒能力取消封地製。
和他的父皇一樣，他們對何浩然非常欣賞，欣賞得有些迷信。在一次次驚人的見證下，最終都是何浩然完勝而告終。
所以大家要在均王府鎖何浩然，他不惜與幾個王爺指著鼻子翻臉。這要是在另外幾個時期，隻憑他今天的行為，他的太子之位恐怕危險了。
事情太大，和天下王侯作對？他想都不敢想。但他相信何浩然，相信對方可以絕境逢生。搶過李響麵前的驚堂木，在桌上拍出更響亮的聲音：
“都不要吵，聽他怎麽說。”
何浩然掃一眼四周，想了想還是沒提出要坐的非份要求，說出自己的理由：
“我大唐的封地製，是隻取稅不政管，說白了就是為錢糧。封地不一樣，有些封地在富饒的江南，有些在窮山惡水的邊界，這太不公平了。我有一個很好的建議，以後我大唐也不搞什麽封地，但王侯之位可以保留，視其爵位給予相應的薪俸，實行薪俸製。大家放心，如果此事由我操作，絕不讓你們吃虧。
百姓那點稅銀算什麽？要是集中起來搞成產業化。比如在江南一些地方，可以專門種桑養蠶，在沃土之地，專門種糧植菜。在邊土草原、專門養馬放牧，在窮山惡水之地，要做的事同樣很多，比如在那裏建廠，反正地都荒著，建廠能帶動周圍的人群致富，隻收取的稅就不是個小數目。
簡單幾句話，有計劃分區域實行，視其地自身條件種養創業，統一規劃，不但便於技術交流，也大大利於管理。眼光放遠一點，你們的薪俸也非是死的，隨著我大唐漸漸富裕起來，會慢慢有所增加，這是不是比靠百姓那點稅銀要好得多？”
他的話說完，大堂清靜了。他畫出的這幅藍圖太好，也的確是他說的那樣，大唐的封地不過是收些百姓的稅糧，根本就沒權去管理。當然，你要是想去帶大家致富，朝廷絕對會配合。
李適兩兄弟沒來得及高興，先是長長鬆了口氣，這關終於被他過了。這些王爺並不是傻子，帳人人會算，李純現在不問案情問金銀：
“我的封地在徐州一帶，一年大概收入一萬八千兩。如果照你那麽處理，薪俸大概能得多少？”
受到李樹群的提醒，何浩然靈光一現，覺得真有必要取消封地製。那些王侯雖不能管政，但能影響到當地的商務和產業。他們本就是外行，由他們做哪行？還不如朝廷收迴來，發幹工資給他們。
“徐王爺也知道，商業現在才發展，我說的那些規劃，如果朝廷全麵去做，恐怕稍許幾年也難完成，應該有一萬八九千兩。但以後全麵實行後，一定會有所增加。不但少了你那些催債的人工、還少了中途運送的開銷，已經是大賺一筆了。”
“的確很有賺，”涇王李侹也插入進來：
“不說運送開銷，每年催稅也是個麻煩事，有些窮的地方，十戶能收兩三戶就不錯了。要是如你所言，隻需在家裏就能得到那筆銀子，我看此事可成。”
旁邊的幾個大臣和義王府之人全都看呆了，審犯人審到錢上去，不要說大唐，恐怕曆史上也找不出來。
李默不賣賬了，照這樣下去怕是眾王侯都要和他稱兄道弟，誰還為自家平冤，直接站到中間來：
“各位王爺，你們不要被他騙了。統一規劃？分區實行？哪有說的那麽簡單？你們還真當他是神不成？就算他能幹，下麵的人也有優劣。並且勸種糧的放棄種糧，換成種桑，你叫他一戶戶去說，看他什麽時候能完成。”
這下連李響也不幫李默說話，問何浩然：
“安陽郡王說得不錯，讓大家放棄種糧，改成種其它東西，恐怕有些難度，你有何辦法？不要將每個人都想成你，要處於下麵人的角度去考慮。”
總算讓他們承認自己能幹了，何浩然笑著說：
“也不是一點都不讓百姓種糧，他們可以種些自己吃，朝廷承諾，不夠的由官府處理。交稅可以用當地產物折算，並不一定要錢糧。在各處建立收購點，無論何時，隻要他們拿來產物皆可換成錢糧。這樣一來，大家還擔心沒吃的沒用的嗎？”
“此法甚好，”一旁的張延賞激動地站起來：
“現在商盟已經建立，不用擔心那些事情無法兌現。太子，我想今日就迴京，何將軍寫一份詳細奏折，我拿迴呈給皇上，百官一起商議，早日將此法推廣出去。”
李默差點暈倒，他也不是蠢人，知道這事很可行，撲通一聲跪下：
“此法行不行我們不說，太子、各位王爺，我義王府的冤屈什麽時候能洗清？何浩然這個兇手什麽時候能得到應有的報應？”
義王之死，無論生在局內還是局外之人都沒想到。有些人惶惶不安，有些人隱藏得更深。
戴尤娜一直都很從容自信，也不知是對她這副美麗的麵孔，極度誘人的身材自信，還是因為其它東西。
現在她的自信不在了，臉上愁眉深鎖，不時閉目長歎，看起來心事重重。還好沒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她已經有好幾天未在春風閣獻藝。
她拿起麵前的筆，毫墨輕點，在一張萬壽紙上寫下三個大字。突然房門被人打開，貼身丫鬟海琴走進來：
“小姐，要不要吃些東西，你今日隻吃了一碗飯。”
“我不餓，什麽時候餓了再吃。”她指著幾個大字：
“琴兒，你看看這三個人字有什麽不一樣？”
海琴捧起紙張，看著上麵墨汁未幹的三個大字，搖搖頭：
“我覺得都一樣，小姐的字寫得真好，就像是刻出來的。”
三個人字，一字在上，兩字在下。她笑了笑：
“怎麽可能都一樣，每個人皆不同。人這東西太複雜了，就算是一群人加起來，做的事情總不會盡善盡美。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人生才充滿未知和冒險，生活才會豐富多彩。”
海琴聽得一知半懂，正要說話，又從外麵跑進來一人。
“海心有什麽事，慌慌張張的幹什麽？”
來人是個比海琴要小的女子，長得漂亮，身體有些單薄。她喘了幾口大氣說：
“小姐，我看見何將軍被好多人押走。裏麵除了太子外，還有不少王爺侯爺，看樣子出大事了。”
……
何浩然看了眼後麵的李水音，對方一臉焦急，暗自歎了聲，轉過頭對著中間的一儲君五王爺。
他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在來的路上，李遐找到機會，將事情給他簡單說了一遍。以前對義王府還有較深的怨氣，現在的怨氣更大。
李玼在臨死前，說他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要設計來陷害義王府。要是李玼還在，他一定會將此話精裝打包奉還給對方。
他的四肢沒享受鐵鏈木夾，這是李適和幾個王爺翻臉後為他爭取到的優待。現在的主審已不是李適，是其他三位王爺。
“何浩然，你為何要設計陷害義王府？”
這話已經是第三遍，事不過三，他懶得迴答。李響人如其名，驚堂木拍得十分響亮，終於說出新鮮話：
“已經不需要你說了，取消封地製？你這個亂臣賊子，一再犯事，一再被人縱容，養成你這種無法無天的膽。別指望誰會保你，誰也保不了你，誅你十族也不為過。”
“十六哥，還說那些幹什麽？推出去斬了。皇上要是怪罪，由我們全力承擔。”
“你敢，”後麵的李水音原本不能進來，李雪韻幾人也在外麵。她始終身份特殊些，因李適答應，他們也不想在此事上與李適翻臉。
“天下還不是你們最大，除非你們想造反。沒有父皇的同意，我看誰敢動將軍。”
李響被氣得一臉通紅，指著李水音說出一番頗為驚人的話：
“這天下是李氏之天下，不是哪一個人的。其它事還罷了，想要取消封地製？這是跟李氏所有人作對，要篡奪李氏江山。就算皇上不顧祖宗辛苦打下的江山，我們也不答應，將她押下去。”
“李響，你這個老糊塗，你才想篡位。”李水音的罵聲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門口。
李響的話令李適兄弟非常不爽，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駁，何浩然笑了笑：
“湘王爺，我想問問，取消封地製怎麽就是篡奪江山了？”
李響一愣，沒什麽說詞，將話一轉，對李適說：
“你們看看，還說他不想取消封地製，這些話就是證據。李樹群的信你們不信，現在信了吧？”
仿佛沒感覺到事情的嚴重，何浩然沒理會李適兄弟的眼神，說出的話更驚人。
“我覺得取消封地製也好，看來李樹群也是個人材，可惜不早遇上我，讓他誤入歧途。”
“太子，還不對這個狂夫用刑待到何時？”一旁聽審的李默站起來抗議：
“他自己都承認了，這是和全天下的王侯作對。太子，就算是你也保不住他。”
“自己找死怨不得人，太子，可以用刑了。”
李適感覺自己有些發抖，很吃力控製住身體神態。取消封地製是他們能當皇帝的人多年夢想，但也隻是敢在夢中想，根本不敢說出來。以前有不少例子，王侯造起反來比普通人更方便，威脅也更大。但哪怕強如他的祖宗李世民，也沒能力取消封地製。
和他的父皇一樣，他們對何浩然非常欣賞，欣賞得有些迷信。在一次次驚人的見證下，最終都是何浩然完勝而告終。
所以大家要在均王府鎖何浩然，他不惜與幾個王爺指著鼻子翻臉。這要是在另外幾個時期，隻憑他今天的行為，他的太子之位恐怕危險了。
事情太大，和天下王侯作對？他想都不敢想。但他相信何浩然，相信對方可以絕境逢生。搶過李響麵前的驚堂木，在桌上拍出更響亮的聲音：
“都不要吵，聽他怎麽說。”
何浩然掃一眼四周，想了想還是沒提出要坐的非份要求，說出自己的理由：
“我大唐的封地製，是隻取稅不政管，說白了就是為錢糧。封地不一樣，有些封地在富饒的江南，有些在窮山惡水的邊界，這太不公平了。我有一個很好的建議，以後我大唐也不搞什麽封地，但王侯之位可以保留，視其爵位給予相應的薪俸，實行薪俸製。大家放心，如果此事由我操作，絕不讓你們吃虧。
百姓那點稅銀算什麽？要是集中起來搞成產業化。比如在江南一些地方，可以專門種桑養蠶，在沃土之地，專門種糧植菜。在邊土草原、專門養馬放牧，在窮山惡水之地，要做的事同樣很多，比如在那裏建廠，反正地都荒著，建廠能帶動周圍的人群致富，隻收取的稅就不是個小數目。
簡單幾句話，有計劃分區域實行，視其地自身條件種養創業，統一規劃，不但便於技術交流，也大大利於管理。眼光放遠一點，你們的薪俸也非是死的，隨著我大唐漸漸富裕起來，會慢慢有所增加，這是不是比靠百姓那點稅銀要好得多？”
他的話說完，大堂清靜了。他畫出的這幅藍圖太好，也的確是他說的那樣，大唐的封地不過是收些百姓的稅糧，根本就沒權去管理。當然，你要是想去帶大家致富，朝廷絕對會配合。
李適兩兄弟沒來得及高興，先是長長鬆了口氣，這關終於被他過了。這些王爺並不是傻子，帳人人會算，李純現在不問案情問金銀：
“我的封地在徐州一帶，一年大概收入一萬八千兩。如果照你那麽處理，薪俸大概能得多少？”
受到李樹群的提醒，何浩然靈光一現，覺得真有必要取消封地製。那些王侯雖不能管政，但能影響到當地的商務和產業。他們本就是外行，由他們做哪行？還不如朝廷收迴來，發幹工資給他們。
“徐王爺也知道，商業現在才發展，我說的那些規劃，如果朝廷全麵去做，恐怕稍許幾年也難完成，應該有一萬八九千兩。但以後全麵實行後，一定會有所增加。不但少了你那些催債的人工、還少了中途運送的開銷，已經是大賺一筆了。”
“的確很有賺，”涇王李侹也插入進來：
“不說運送開銷，每年催稅也是個麻煩事，有些窮的地方，十戶能收兩三戶就不錯了。要是如你所言，隻需在家裏就能得到那筆銀子，我看此事可成。”
旁邊的幾個大臣和義王府之人全都看呆了，審犯人審到錢上去，不要說大唐，恐怕曆史上也找不出來。
李默不賣賬了，照這樣下去怕是眾王侯都要和他稱兄道弟，誰還為自家平冤，直接站到中間來：
“各位王爺，你們不要被他騙了。統一規劃？分區實行？哪有說的那麽簡單？你們還真當他是神不成？就算他能幹，下麵的人也有優劣。並且勸種糧的放棄種糧，換成種桑，你叫他一戶戶去說，看他什麽時候能完成。”
這下連李響也不幫李默說話，問何浩然：
“安陽郡王說得不錯，讓大家放棄種糧，改成種其它東西，恐怕有些難度，你有何辦法？不要將每個人都想成你，要處於下麵人的角度去考慮。”
總算讓他們承認自己能幹了，何浩然笑著說：
“也不是一點都不讓百姓種糧，他們可以種些自己吃，朝廷承諾，不夠的由官府處理。交稅可以用當地產物折算，並不一定要錢糧。在各處建立收購點，無論何時，隻要他們拿來產物皆可換成錢糧。這樣一來，大家還擔心沒吃的沒用的嗎？”
“此法甚好，”一旁的張延賞激動地站起來：
“現在商盟已經建立，不用擔心那些事情無法兌現。太子，我想今日就迴京，何將軍寫一份詳細奏折，我拿迴呈給皇上，百官一起商議，早日將此法推廣出去。”
李默差點暈倒，他也不是蠢人，知道這事很可行，撲通一聲跪下：
“此法行不行我們不說，太子、各位王爺，我義王府的冤屈什麽時候能洗清？何浩然這個兇手什麽時候能得到應有的報應？”